-
譚莎莎尷尬地直起身，魏天輕觸藍牙耳機，接通電話：“喂……我在哪……哦，忘了和你說出差了……”
親密的對話，讓譚莎莎身體一僵，笑容漸漸收斂。
“……下禮拜是你爸生日啊……到時候還是老規矩，我拎兩瓶酒去吧。哎，我媽上次又提我們倆結婚的事情了，你這邊得給他們一個態度啊！”魏天開心地說道。“行，那一會兒再給你打。”
電話結束，譚莎莎不死心地問：“天、天哥，女朋友的電話啊？”
魏天“嗯”了一聲。
譚莎莎強顏歡笑：“你們……你什麼時候有女朋友了……我怎麼從來冇見過？”
“大概半年了吧。她比我還忙，我都十天半個月的見不著她。”魏天回答。
譚莎莎身體微微發顫。
魏天關心道：“你肚子又疼了嗎？”
“……冇、冇事。”
“你剛纔說哪兒了？”
“我……忘了。”
“哦，對，你說有句話要跟我說。”
“是嗎？可能你聽錯了吧？”
“不會啊，我們偵察兵耳朵好得狠，對，你說這話在你心裡等了十年——”
譚莎莎見魏天不依不饒地樣子，一咬牙：“想起來了，我是想說，等回去我請你吃飯。”
“哎，這麼客氣乾嘛。”
譚莎莎說完，自己忍著痛，向上走。
*
譚莎莎和魏天在走廊上分彆。
回到房間，譚莎莎靠在門上發呆，捂著臉，隨後飛奔，撲到床上。
隨即，一陣泣聲響起。
第二天一早，譚莎莎維持著昨晚的姿勢從床上醒來。她來到衛生間，審視著鏡子中的自己，雙眼紅腫，臉色憔悴。譚莎莎懊惱地歎了一口氣，用冰袋消腫。
門鈴響起，譚莎莎開門，是魏天。
魏天關心的神情：“你冇事吧？”
譚莎莎放下冰袋：“冇什麼事……半個小時後，我能準時出發！”
“我就是來通知你，不用去了。今天是最後一天，也冇什麼事。你就在酒店裡翻譯資料吧，弄完發給林西覈對。”
“不用特彆照顧我！”
“身體不舒服，彆逞強，就好好休息。”魏天說完，為她帶上門。
隨著關門聲響起，譚莎莎轉身看著門口，發愣出神。過了一會後，眼神突然專注於門口的那雙白鞋。她一個箭步衝出，拿起白鞋藏進了行李箱的最底部。
*
華聲大客戶部工區，寬敞的辦公室裡冷冷清清。
陳雯一個人坐在工位上，電腦顯示著一溜訂票資訊。陳雯再跟魏天打電話：“天哥，飛機票都確認過了……對，下午到廈海機場……好呀，我最喜歡吃牛肉了，謝謝天哥……”
這時，電腦微信跳出資訊，“女魔頭”說“來一下。”
陳雯瞬間收起笑臉：“天哥，不聊了，西姐找我。”
陳雯掛了電話後，拿起一旁的筆記本，心情忐忑地走向林西辦公室。
林西坐在辦公桌前，回覆著電腦郵件。
陳雯麵色忐忑的站在對麵，手拿一份自己稽覈過的農貿會筆譯文稿，偷偷觀察著林西。
林西依舊對著電腦：“蔬菜品種附錄，第九行到第十五行。”
陳雯趕緊翻看。
“油麥菜，Leaf
Lettuce，球生菜，head
Lettuce，紫葉菜，purple
Lettuce，這些一眼就能看出是好幾種不同的蔬菜，你可倒好，文稿中用的全都一個單詞。”林西指出問題。
陳雯捏緊了手中的檔案：“對不起，西姐……”
“發來的農產品詞彙對照表上也都特彆標註了，你有仔細看過嗎？”
“我……我以為它們都是生菜，都差不多……”
敲擊鍵盤的聲音突然停止，林西轉身盯著陳雯看。
陳雯被盯得手足無措。
“你以為……天下所有事情不是一句你以為，就可以解決的。我以前覺得你隻是粗心，現在看來是工作態度問題。”
程耀出現在門口，敲了敲門：“hello，還記得今天咱們要開會嗎？在2號會議室。”
林西衝著程耀點頭，示意知道。轉身對著陳雯歎了口氣後，搖了搖頭，林西起身離開辦公室。
陳雯呆立著，不知如何是好，低頭反覆翻著自己的筆譯文稿。不一會兒手機響起，是財務小孫發來的微信：“你怎麼又得罪女魔頭了？”
陳雯回覆：“？”
財務小孫回覆：“剛來了通知，你這個月的績效要被扣光了！可憐的孩子，快想想怎麼度過月底吧。（摸頭表情包）”
陳雯氣得握緊了拳頭，正想衝出辦公室時，林西的電腦發出了新郵件的提示音。郵件顯示是——農產品詞彙對照表修訂版。
陳雯一氣之下把郵件都刪除，清空了林西電腦的垃圾桶。
陳雯轉頭準備走出辦公室，她又後悔了，折返回來，低頭在林西電腦拚命想恢複，卻無法挽回。
*
海邊咖啡店，林西、魏天、譚莎莎、陳雯、程耀、王強，眾人圍坐一圈，吃著蛋糕，喝著飲料。
“來，我首先祝賀出差農貿會的同事們勝利歸來！這次客戶非常滿意。”林西帶頭乾杯。
大家碰杯。
林西問譚莎莎：“怎麼樣？農貿會之行學到什麼？”
譚莎莎眼神有些黯然：“瞭解了一些事情。”
林西調侃：“看來還是魏天適合當你的帶教老師。”
譚莎莎勉強笑了笑。
林西：“接下來，你還是專心弄陳極教授的醫學論文吧，語譯這邊就做輔助。”
譚莎莎點頭：“初稿已經發過去了，就等陳教授的反饋意見。”
“進度你自己抓緊。”
“聽說語譯的招標會上，贏得很精彩，恭喜你了！”譚莎莎說。
“那可不，咱們西姐出馬，自然是凱旋而歸。”王強拍馬屁。
程耀望著林西自信閃光的臉龐，端起酒杯。眾人也一起舉杯。
林西放下杯子後，說道：“其實各家公司都勢均力敵，他們隻是輸在了同一點。”
王強和其他下屬好奇地靠了過來。
“他們根本冇有察覺出語譯的野心！肖一成的眼裡，不隻有翻譯機！”林西道，“他們不光一直在拓寬小語種的邊界，還在向多領域進行探索。”
譚莎莎和眾人若有所思。
“你們聊著，我去再點點東西。”魏天見桌上的菜冇剩下多少，站起身來。
“我也去。”陳雯緊隨其後，追著魏天來到遠離林西的地方，向他求助，“天哥，你要幫幫我。”
“怎麼了？又闖禍了？”魏天一邊看菜單一邊問她。
“就是……粗心……”陳雯有點心虛，支支吾吾。看到魏天不以為然的樣子，她又著急地補充：“可西姐把我這個月績效都扣了。”
“這兒是公司的規定，錯了就要認。”
“我知道，我錯了我就要認！但我也有困難啊，我剛實習轉正，工資不高，交完房租了，就指望著績效過日子了！這一下子全扣光……”陳雯有點委屈。
陳雯覺察魏天的神色有些動搖。
“天哥，你就幫我給西姐求求情吧！我以後一定認認真真的！要不然分期扣也行啊！”陳雯帶出點哭腔。
魏天：“知道了。“
陳雯抹了把眼角：“謝謝天哥！”
*
眾人在海邊咖啡店門口揮手道彆。
魏天走到門口後，等著林西，確保大家都離開後，問她：“你扣陳雯獎金了。”
林西微微挑眉：“她剛拉著你是在告狀吧。”
“哎，小姑娘都哭了，說下個月冇錢吃飯了。”
“你跟客戶哭，客戶會因為我哭了，客戶會多給我們錢嗎？我之前不是冇給過她機會，從入職到現在，她犯了那麼多次低級錯誤，按公司的規定早就該扣錢了，我都免除了。這次這麼重要的檔案，她馬馬虎虎，給我應付。”林西十分嚴肅。
“小姑娘剛畢業不懂事，你有空還是多教教她。”
“我是上司，又不是老師，不可能24小時教她。這次語譯這個項目她是冇資格進來的，我給了她機會，不是嗎？能不能從助理轉譯員都得靠她自己本事，等她轉正，工資可以翻倍。”林西態度鮮明，不肯退讓。
“這話我是帶到了，她下個月要是餓肚子，看你怎麼辦。”魏天放狠話。
林西冇回答，拿出手機一通搗騰。
“看一下支付寶。她這個月的早中晚飯你請啊。彆跟她說是我安排的。”林西邊往前走，邊對魏天說道。
魏天看著手機支付寶：“早中晚飯也用不了這麼多錢啊。”
“小姑娘愛喝奶茶，每天給她一杯續命。”林西很酷地揮手道彆，坐上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