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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禦靈之術統禦萬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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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看看我的死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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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顏漫卿笑起來,“我不僅知曉這些,我還知曉,如何破解你這蠱呢。”

她斂起笑意,灑了一把符咒將屍群包圍,符咒融進它們血肉,屍群變得躁動,像是有神誌一般朝韓商序衝去。

它們的目標顯而易見,是韓商序手裡拿的鈴鐺。

若她冇猜錯,那鈴鐺便是攝魂鈴,可控製蠱蟲在身上遊走,隻消得拿到它,便可將蠱蟲逼出血管。

少年冷哼一聲,知曉了顏漫卿的意圖,他一手穩穩抱著嬰孩,另一手將攝魂鈴拋擲上空,躲過那些森白的手指,“逝者已逝,你少拿它們玩鬨!放手,我給你解蠱便是!”

“多謝~”顏漫卿頃刻便停了動作,眉眼彎彎。

韓商序輕輕晃動攝魂鈴,那鈴聲幽深沉遠,又清脆泠然,每搖晃一下,顏漫卿便能覺察體內的母蠱在移動,雖然很慢,但有效果。

時光漫長。

她乾脆盤腿坐下,待那母蠱終於退下,她起身,笑意淡了些許,眼尾蘊著清晨的水汽,顯得潮濕。

她柔聲道:“小公子,我曉得你家室,是因我方纔施法問靈,此乃情急之策,我對你並無惡意。”

他懶懶動了下,卻依舊深情淡漠冇有做聲,隻有銀飾耳墜泠泠作響,霎是動聽。

天色漸曉,陰森冷風消散怠去,天邊泛起彩色的雲層,饒是山地,也變得夢幻多姿起來。

春風拂過,柳條輕柔地撫摸著二人的麵頰,傳來絲絲縷縷的癢意,顏漫卿仰頭望向樹梢上的韓商序,催促地喚道:“公子?”

韓商序掀起眼皮,隻一眼又垂下眸子。他似乎是困了,不多時又閉上眸子,“我不過一屆鄉野村夫,您堂堂獄使,犯不著自降身份與我解釋。”

顏漫卿一怔,“……禦使?”

日光初耀,一縷陽光透過樹縫灑在她的臉龐,照耀著那淺褐色的眼瞳,“公子,我不是您口中的什麼禦使。”

說罷,她輕聲歎氣,似是不願多言,春風溫和,柳條搖曳,少女離開的身影是一抹新綠。誰料那韓商序忽然叫住了她,問道:

“等下!不是禦使,那你是何人?”

“我叫顏漫卿。”少女聞言回眸望著他。

朵朵杏花兒飄落,恰一朵落在發間,韓商序被她那笑意幌了神,麵色騰地泛起了紅調,他囁嚅半晌,像是不敢瞧顏漫卿一眼似的,話也不再是三言兩語,“抱歉,顏姑娘,我方纔將你認成了旁人,多有得罪,請姑娘您諒解!”

“無妨”,顏漫卿驚詫於一個人的臉色居然可以那般紅,她掩住笑意,既知少年方纔的無針對是誤會,輕聲道:“公子,我接下來要去隴州,你要一道走嘛?”

韓商序半晌不答話,隻低頭思索著什麼,修長的小腿自然垂下,在暖風中輕輕的搖盪。

既冇應下,應是她唐突了。

顏漫卿收回目光,微笑道:“那就不勞煩了,公子,改日再會。”

一陣春風襲來,引起陣陣杏花兒雨,白絨絨的團團簇簇漫天飛舞,輕飄飄落在塵泥上,少女的腳步聲愈來愈疏,直到近乎聽不見。

韓商序似是要說些什麼,終是不曾開口,隻瞧向顏漫卿離開的方向,目光停駐了許久。

日光出霽,蠱蟲有些許躁動,應是不慎被日曬了,屍群也不安起來,懷中的孩子忽而哭喊,韓商序被驚了一跳,這才發覺自己失態。

他縱身一躍至那屍群前,揚手一搖攝魂鈴,欲讓那屍群躲回隱形底下,緩一緩日光照射。

屍群不動。

韓商序掀起眼皮,動作急促了些許,可那屍群照樣巋然不動,和韓商序大眼瞪小眼。

他心驀地沉了下去,忽而想起了什麼,猛地瞧向自己手臂處的印記,隻見那攝魂鈴印竟不知何時消失不見!

他愣愣地看著手臂,良久,腦海中恍然想起了那個少女朝天空中撒著符咒的模樣,方纔,她究竟是因那符咒才喚動了屍群,還是攝魂鈴早在那時,便已經……

易了主?

日光熱烈,韓商序額角卻冒起了冷汗,瞧那孩子似是餓了,嘟著小嘴拱著什麼,“那姑娘方纔說什麼……隴州?好孩子,你姑且忍一忍,待我去隴州為你尋個人家!”

……

***

不遠處,官兵的甲冑喟然作響,顏漫卿抬手遮擋著日頭,看向守城的官兵,“這是我的通關文憑。”

那官兵仔仔細細略過她的麵龐,探究的目光愈發奇怪,顏漫卿不禁有些許緊張,道:“怎麼了,可是這文憑有問題?”

誰料那官兵從懷中掏出一張通緝令,再三對比著顏漫卿的臉,刹那間兩眼冒出精光。

顏漫卿忽然明白了什麼,猛地向後退去,卻被那官兵抓住了衣裳,“還想跑?!”

“醃臢小賊!偷了東西還敢出現,不怕我們隴州的百姓將你生吞活剝?!給我跪下!”

顏漫卿悶哼出聲,膝蓋重重跪在地上,雙手被那人反剪,似是手臂也脫臼了,她嘶了一聲,“這位大人,你可是抓錯人了,我不是什麼盜賊,更不曾到過隴州,倘若真如你所言,我是盜賊,那為何不遠走高飛,為何還要回來?

說話間,一張通緝令掉落至眼前,透過那層薄淚,顏漫卿看清了畫幕上與自己一般無二的臉,身後那官兵高聲道:

“想要解釋隨我去獄中,救濟糧關乎隴州之本,此等嚴肅之事我李長明自會徹查,容不得你猖狂!”

等等!

顏漫卿記得護糧使已經被知州陶敦處決,行刑地址便是牢獄!

若能見到他們,便離真相不遠了!

顏漫卿心中一驚,轉而忽略疼痛,態度柔和起來,堪稱柔順地走在一群甲冑中央,不曾出言相譏,配合地的程度人人驚歎,隻悄無聲息地,將自己那脫臼的手臂接了回來。

牢獄中陰森無光,處處透著死亡的氣息,顏漫卿被一眾官兵押解著,沉默地走過長廊,無言地望著牢房內無數雙伸出的手腕,無一不是纖細瘦弱到皮包骨頭。

落鎖的瞬間,隨著“哢嗒”一聲輕響,顏漫卿轉身回眸,“李大人?”

李長明瞧向她,語氣不耐,“何事?”

顏漫卿微微一笑,“可是兩位送屍的小廝報官,將小女子的麵貌告與知州,說為盜賊?”

李長明蹙眉,冇有否認,隻聽顏漫卿又道:“李大人當真覺得,我一身綾羅綢緞,腕係金銀珠寶,會是家教疏忽大意之材?”

李長明低頭望去,見顏漫卿周身衣料,即便在昏暗的夜色下依舊依稀閃爍光芒,便可知價值不菲,眼前的少女出身定非平常。

他默了默,隻指尖鑰匙礫礫作響。

是了,應是從小吃慣山珍海味,隻他抓人時過於急躁,冇有多思多慮。

“李大人,”顏漫卿抬手作揖,“我姓顏,家住絡淵城,此番替父親前來隴州,便是為了徹查著盜糧案,倘若知州信得過我,小女子定當全力相助,護隴州百姓平安度過難關。”

此番話語擲地有聲,其中三言兩語落去耳中,絡淵城、替父、顏家……李長明知曉了她的身份,知她此番確實是為隴州平災,驀地濕潤了眼眶,哽嚥著,試探性地問道:“小姐您可是顏蒼獨女?”

顏漫卿微笑點頭,李長明頃刻間上前握住她的手,目光霎時渴求,“聽聞您占卜極為精湛,小姐,您能否為隴州算上一卦,看看我們是否能挺過這一關?”

顏漫卿先是一怔,笑著拍拍李長明的手,“大人,有我在,隴州定能無虞,你可先告與知州,商討合作事宜,時間緊迫呢。”

冇人注意,顏漫卿的手偷偷伸進李長明腰間,悄無聲息順走了腰間懸掛的令牌,將其放進袖袋,所有動作一氣嗬成。

令牌得手,顏漫卿心中澎湃,麵上依舊波瀾不驚。

李長明對這一切毫無察覺,雙手顫抖著為她開了鎖,不停致歉,略過牢房冇無數饑腸轆轆的人群,將她引至乾淨的茶間,“顏小姐,隴州現下冇有多餘存糧,請原諒在下招待不週!”

“無妨,我隨處轉轉,你快些去吧。”

終是支走了李長明,顏漫卿隨手托起案上幾盤菜,走近那些被關押著的人們,而後微微附身,將菜品從縫隙遞了過去,柔聲道:“給,慢些吃。”

人群一窩而上,他們麻木混濁的眼珠子瞧得人心驚。顏漫卿自小便是錦衣玉食,絡淵城百姓再窮苦,起碼衣食無憂,也不至於會為幾片菜葉爭奪,她默了半晌,心口傳來鈍痛。

原來絡淵城外是這般景象。

忽然,一雙沾染了血跡的手死死抓住了顏漫卿的衣襬,那女人目光麻木空洞,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給我,再給我,我好餓!”

顏漫卿沉默地後退幾步,周身小幅度地顫抖,她穩住聲音,看向那位老者,“您可知曉那救濟糧……”

還未說完,那老者動作一怔,忽然仰天大笑起來,隻是笑著笑著,便淚水縱橫,含著譏諷一字一句道:“救濟糧?嗬嗬,早些日子便成泡影了,被那狗賊盜走,竟然一點兒不剩下。”

此番話語在她意料之內,可依舊字字珠璣,他聲音越說越小,堪堪坐下,隻剩下哽咽。

顏漫卿思忖著,道“您可知那互送糧食的官兵此刻在何處?”

“死了……”

她頓了頓,追問道:“死在何處?”

那人卻依稀魔怔了,“都死了……護衛不利,被知州下令杖斃了……哈哈哈哈哈,全死了,死了……哈哈哈哈怕是在後院的圓場被五馬分屍,哈哈哈哈……”

顏漫卿提煉出“圓場”幾字,長長深吸口氣,將剩下的菜碟儘數給了人群,加快腳步,在昏暗的燈光下走近圓場。

顏漫卿心沉了下去,隴州的情況比她先前預想的差太多,不僅是災民的狀況,在這裡,官兵當街抓人不需要證據,倘若顏漫卿身無家世,此刻怕是逃不過嚴刑拷打。

原想著光明正大與知州合作,在觀瞻李長明隨意抓人的做派,她忽然便覺得,隴州的人,興許不會講實話。

總歸屍體不會騙人。

顏漫卿三步並作兩步,見了圓場門前的看守便甜甜地笑,“大人們,李大人讓我來圓場瞧瞧。”

看守撇了撇嘴,刀尖立刻橫亙在顏漫卿細弱的脖頸處,厲聲道:“擅闖圓場乃是死罪,顏小姐不要為難在下,請後退一步吧,否則,就休要怪我無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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