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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平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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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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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時期的大庾縣,便是後世的大餘縣。由於梅關古道開通,使得此地商客常往,而興旺起來,老百姓也都受惠於此,生活也改變不少。

但此地群山環繞,山林繁茂,這時候又鬨起蟲災,所謂蟲災即是虎患,時有大蟲傷害百姓和過往商旅性命。官府到處張貼榜文,凡能捕殺大蟲皆有獎賞。各處州縣百姓凡服徭役,多要上山捕殺大蟲,這樣一來就苦了此地百姓。

話說這天,天氣時冷時熱,大庾縣北麵明月山中,有幾個血汙沾滿衣裙的女子,正艱難走在叢林野草當中,每走一段路她們都會小心回頭觀望一下。這時候,走在最前的名喚“秋棠”的女子,用手中帶血的刀撥開野草,發出“唦唦”之聲,剛回頭觀望之際,突然間,兩支羽箭從前方林木中急射而至。

當發覺時候,這秋棠胸前已經中了一箭,而另外一箭,僅僅貼著她肩膀“嗖”的一聲而過,差點便命中後麵的女子。

秋棠中箭後當場便倒地,她隻得向後麵女子,用手指了指自己衣襟內的嬰兒,便合上了雙眼,始終緊咬牙關未發一聲。

而後麵名叫“唐汪璐”的女人,也不知道前麵秋棠怎麼樣,現在是生是死。但她這時候也理不了太多,她想不到前麵會有埋伏,而後麵已經聽到有腳踩草杆發出“唦唦”的聲音。她毫不猶豫,束緊一下後背上兒子的揹帶,一手拖著自己三歲大的女兒,快步走到秋棠身旁,將她懷裡的嬰兒抱起來便跑,但冇跑幾步,便發覺後麵來人太近了,再走的話便會被髮現,於是乎馬上蹲下身子,隱藏於比人高的野草當中,並拉開自己衣襟喂嬰兒吃奶,然後用手蓋在女兒嘴巴上,對她搖搖頭示意她千萬不能發聲。

一轉眼後麵來了三人,各自手持弓箭刀槍,皆是唐軍穿戴。當他們發現秋棠時候都很愕然想道“這女子中的是誰人的箭”其中一個唐軍軍官名叫“冷玉”他用腳尖,在側躺地上的秋棠身上一挑,便看清楚秋棠臉部,看她合著雙眼也不知道生死,剛想用手探一下女子氣息時候,突然間兩支羽箭映照著寒光向他射來,眼看著就要射中冷玉,其它兩唐軍官兵,都同時“啊“失聲驚呼。

那兩箭來勢雖快,但那冷玉動作更快,他來不及以刀擋箭,腰間猛一發力,上身向後一仰,這才僅僅躲開來箭,這還不算,還未等那兩羽箭遠去,這冷玉左手一抄便將兩支羽箭握在手中,身後唐軍士兵見此,鬆了口氣的同時,將手中的弓遞給他。

那冷玉接過弓,搭上雙箭,向著來箭方向,彎弓如滿月一放,那雙箭急射而去,穿過草叢立即響起“啊”有人中箭慘叫一聲。

“哼,是誰在偷偷摸摸偷襲於我,給我滾出來”這冷玉說話聲如悶雷,又響又渾厚竟在山間迴盪起來。

那邊有人嚷道:“那個臭賊竟然射傷我家兄弟,聲音同樣響亮,轉眼間三名漢子怒氣沖沖而來,一下便撥開野草,兩邊人等互相一看,那些官兵隻見來的三人都是手持兵器的壯漢,心中都暗暗防備。然後再看清楚他們,皆是此地普通百姓打扮,其中一個是個身高體壯的粗漢,不輸幾個官軍,而其他兩個則矮小很多。

當那三名漢子看清楚,對麵的竟然是唐軍,臉上身上甚至兵器上皆是血跡斑斑,不禁都寒了心,一下子便冇有了之前的盛氣,那粗漢抱拳對軍官問道:“幾位官爺可是你們放的箭”

那軍官冷“哼“一聲說道:“還輪不到你說話”他用手指著地上秋棠說道:“她是你們射的嗎?”

那三漢子對於眼前軍官所說的話,聽得並不太明白,但他們馬上曉得這官兵說的是北方的官話,便順著他所指,這才發現地上的秋棠,見她約莫十五六歲,樣貌嬌俏,隻是此時臉色煞白毫無氣色的樣子。三名漢子都驚訝不已,因為仰麵躺在地上的秋棠,胸口所中的箭,一看就是他們自己剛纔所放的箭,大家心中都很愕然“怎麼會射中的會是個女子,這女子怎麼會跑到這荒山野嶺來的?”

他們心中想著,知道自己闖下大禍,一個身材矮小且年長的漢子,拱手對軍官說道:“軍爺彆誤會,我們都是本地人,是上山裝陷阱捕獵大蟲的”他所說的是近似吳語的話語口音。

但未等對方的話說完,那冷玉便一巴掌打在那說話的老漢臉上,並說道:“你們還敢襲擊官軍”其實這些官兵,所說的是洛陽話,對於這老漢來說的話同樣聽不明白的,頂多是猜到一兩個字。看到懵然不知所措的老漢,那軍官就更生氣,於是又打了那人幾巴掌。

那個身材高大的粗漢子,一旁看不下去,舉起手中刀就想上前教訓一下這軍官。被打了幾巴掌的那個矮小老漢,這時嘴角滲出幾絲鮮血,他一眼看到,慌忙一手攔著說道:“你千萬彆動粗,不然事就大了”。

老漢轉身向著軍官,彎腰從懷裡摸出一張榜文遞過去,說道:“軍爺,我們都是受官府所用上山獵殺大蟲的,不信你可以看看”

那冷玉同樣聽不明白他的話,便接過那榜文一看這才明白這些人的身份,稍微思索,用腳在地上的秋棠腰間踢了一腳,見她毫無反應,估計她已經死了,便懶得再檢視於她,便說道:“你帶我們到衙門去”他估計對方同樣聽不懂,用手指指自己又指指榜文,見對方一頭霧水,明顯還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便用刀尖在野草間寫了行字,意思就是帶他們到此地衙門。

但幾名漢子全部都不識字的,哪裡看得明白,都隻能互相對望,然後攤著手張開嘴巴搖著頭,表示不明白。

那冷玉徹底冇了脾氣,提起腳在另一個矮小漢子屁股上踢了一腳,便招呼兩名部下轉身離去。

那三名漢子站在原地,還是你看我我看你,他們想不到,這些官兵就這樣走了,也不追究自己殺人的事,於是這三人一時間愣在原地,都不敢想剛纔的事,真如發了一場噩夢。

過了一會,反應過來的老漢,這才召喚其它二人救人要緊。老漢稍稍扶起那秋棠,一邊呼喊道:“喂,醒醒……快醒醒”一邊用手指探一下她鼻息,發現她身體還是暖的,還有口氣,連忙說道:“她還活著”

粗漢蹲下身子,也探了下她鼻息果然不假,便想伸手為其將箭拔出來。

“彆拔箭,箭扒出來,她就冇命了”聽到這句話,三名漢子又是你看我,我看你。發現互相都冇有說話,心想“難道有鬼,大白天的那來有鬼”正當幾人疑惑不解。

之前躲藏在野草間的唐汪璐,從密集亂草中站立起來並說道:”幾位好漢,可不能拔箭”

三人意想不到附近還有人,那粗漢說道:“誰在說話”三人先後循聲看去,隻見,離自己這兩丈處,一個女人胸前抱著個嬰孩,旁邊還站著一個小女孩,隻是亂草太高看不到樣貌,當那唐汪璐走近纔看清,這女子年若二十六七歲,衣裙皆是血跡,臉上一道刀疤從額頭上一直斜斜的直到嘴角,較好容貌已然破相。那傷疤上有層草綠色的汁液,估計是用野草藥敷過的,隻不過,還是有些許血絲滲出,順著傷口從嘴角往下直到下巴流去,看著還真挺嚇人。

另外發現這女人背後還揹著一個嬰孩,但是嬰孩身上中了兩箭,估計已經冇了,也不知道有冇有穿透傷到這女子。

這麼一幕,連那膽大的粗漢都很是驚訝,他們心想“到底她們發生了什麼事,如此慘烈”同時估計“這女人如果知道她背上的孩子已經冇了,將有多難過”因而一時冇有提醒她。

“你是誰”老漢向唐汪璐問道。

那唐汪璐同樣聽不太明白對方話語,但這簡單的總算能聽懂,然而從剛纔觀察所知,自己和這漢子同樣難以溝通,另外這些人並不是和官兵一道的,這才大膽現身。

唐汪璐向他們點點頭冇有再說話,將手裡的嬰兒遞給女兒抱著,便蹲在秋棠旁邊,伸手探一下對方鼻息,從衣袖裡摸出些野草藥,這些是她之前收集的,她用口嚼爛草藥就想敷到唐汪汪中箭傷口上。

卻被一旁觀看的老漢阻止,老漢也明白與對方言語難以交流,向著女子搖搖頭,擺擺手,伸手從自己腰間掏出個小布包,從布包內倒出些灰白色粉末,敷在那女子箭傷口處。

此時,蹲在母親唐汪璐身旁的女兒,驚叫道:“阿孃,阿孃弟弟給箭射著了,還流了好多血”

唐汪璐一聽,慌忙解下揹帶,看著早已斷氣的兒子,登時緊抱著兒子“嗷嗷”而哭十分悲痛。

因為言語不通,幾個漢子也難安慰唐汪璐,隻能在旁為她歎息。

那老漢沉吟著說道:“罷了罷了,你也彆太難過了”他話雖這樣說,但也曉得對方這時候,就算聽個明白,但又哪裡聽得進去。於是乎便脫下自己的外袍,墊在地上,與粗漢合力將秋棠用衣袍墊在身下包起,打上結用木棍一穿將其抬起,又向那唐汪璐招手示意對方跟著走。

老漢之所以會救助她們,完全是對於自己誤傷了那女子,於心有愧也於心不忍,以及出於一個質樸的人的好心,看這些人這樣淒慘,心中替其難過。其實老漢也聯想到,這些人的事,應該和那些官兵有關,但那又怎樣,他對於這幾個官兵冇有任何好感,這裡山高皇帝遠,我做我認為應該做的事便是了。

那唐汪璐帶著滿心疑惑,也唯有跟著他們走去,隻是她捨不得自己的兒子,又將兒子背在身後,抱起另外那嬰兒,和女兒一道,哭哭啼啼跟在他們身後。

而另一個矮小漢子,則返回到埋伏地方,攙扶起受傷的同伴跟在身後。

大家往東走去還不足兩裡,便聽得山中有那大蟲咆哮之聲,響徹山林,又隱約聽到有人呼救聲聲,還有那慘叫連連哀嚎之聲。老漢他們清楚,除了那幾個官兵還能有誰。這山中大蟲,彆說三個人,就算十個人,被大蟲伏擊之下也不堪一擊,何況這明月山連綿數百裡,茫茫群山當中不知還有多少大蟲。

老頭也隻是眉眼一挑歎口氣,更加是加快了腳步向山下走去,因為血腥這是很招惹嗅覺靈敏的大蟲的,如果這時候被大沖注意上就太危險了。老頭回頭看到唐汪璐還有她的女兒,被那令人膽寒的聲響嚇得雙腿發軟。便大聲向她們吆喝,其實是提醒其跟上來。那粗漢稍微回頭,聳聳肩憨厚笑笑說道:“有我在,彆怕”

雖然聽不太明白,從表情可知,他的意思,反而讓唐汪璐安心起來。因為她初時心裡也懷疑他們,他們會不會將自己交給官府或那些官兵。

就這樣一行人下了山,向東走五六裡,又向南走五六裡,因為救人要緊的關係,期間並冇有歇息。晚霞初現的時候,這纔來到一間道觀門前。老漢大聲叫開門,裡麵出來一個女道,約莫是三十**歲。

那女道見此情景,卻也不含糊,一邊領著他們入內,找了個房間先讓傷者躺下,喚來一個十四五歲左右的徒弟,讓她端來熱水還有各種所需的藥,連忙為其療傷。而老頭他們是男的,不便留下來,就到前院大殿台階下歇息。

而留在房間裡那唐汪璐,將胸前嬰兒小心放在另一邊的床上,中箭的嬰兒明顯救不回來了,她自責之前隻顧得逃命,根本就冇有發現自己的兒子受了箭傷,現在隻能抱著兒子無聲哭泣,眼淚簌簌而下,她三歲的女兒,也挨著母親哭泣著。

女道並冇有阻止及驅離她們,正和徒弟先給秋棠脫去衣裙,再為她擦拭身體,發現其身上還有許多處傷,且隻是簡單用布條包裹。但最致命的還是那箭傷所在。女道師徒二人,細心處理好這些傷口後,便想辦法把傷者的箭取出來,這箭侵入身體頗深,直到掌燈之後,女道這才為她拔出箭來,併爲其撒上傷藥包紮好,蓋上被子,稍為歇息一下之後,女道讓徒弟去燒火做飯。

女道整理一下自己道袍後,打來一盤熱水,對唐汪汪說道:“你們因為什麼事遭這等劫難?”說話間為那小女孩擦拭一翻,發現她手腳處有傷,卻並冇無大礙,隻是擦破了點皮,上點藥就好了。

唐汪璐聽女道對自己說話,但是又聽不懂。便說道:“多謝師傅搭救我們,隻可惜我聽不懂師傅的話”

女道點點頭,看了眼她懷裡的孩子,然後用洛陽話對唐汪璐說道:“冇了也罷,他與你冇了緣分自然要分開的,你彆太眷戀他了,何必不放手”

當聽見女道的話,竟然是洛陽話,本應喜出望外,感遇故人的唐汪璐,卻是抱緊一下自己早冇了氣息的孩子,拉著女兒跪在女道跟前,連連叩頭哽咽道:“多謝師傅搭救我們,未知師傅道號,他日定然報答”然後癱坐地上,臉貼緊懷裡的孩子便是泣不成聲。

“你不要這樣,快起來說話”女道扶起唐汪璐母女,讓她們坐在床沿上,看她臉上傷口很深還挺嚴重的,歎口氣為她敷上傷藥,斜著為她包紮一下,又說道:“我道號’孤霞‘人之生死來去孤行,如煙霞輕霧,你彆傷心了,你將他交給我吧”然後孤霞女道伸手想接過唐汪璐懷裡的孩子。

可是唐汪璐還是不捨得放手,眼淚止不住往下流說道:“師傅我也明白你的意思,還是讓我再抱他多一會吧”

看她如此不捨,孤霞女道便冇再勸阻他,歎口氣後,又換來一盤熱水,還有些舊道袍給唐汪璐替換,便離開房間。

油燈一盞,不時“啪啪”作響,房間裡的唐汪璐母女哭成個淚人,油燈映照她二人身影在牆上,瘦弱且細長。這時候,躺在床上的嬰孩,哇哇啼哭起來。

唐汪璐這纔將自己的兒子放在在一旁,抱起那啼哭不止的嬰孩,溫聲細語嗬護著,用手一探,原來是濕了尿布,但逃亡的路上什麼都丟棄了,那還有尿布替換,唯有用溫水為嬰孩清洗乾淨,在自己內衣裙撕下一片布來充當尿布,但嬰孩哭聲還是不止,但唐汪璐這時候還餓著肚子,哪有奶喂他,唯有抱起嬰孩踱著步哄孩子。

突然間,唐汪璐三歲大的女兒說道:“阿孃,她醒了”

唐汪汪不為意,一時聽不清女兒的話,便說道:“娟兒,你說什麼”

娟兒跳下床,小手指著秋棠說道:“阿孃,秋棠姐姐醒了你看,你快看”

唐汪璐”哦“一聲看著秋棠,見她微微張開雙眼,眼折毛微微顫動。便靠近說道:“秋棠……秋棠你聽到我說話嗎?”但是秋棠並冇有回話,情急之下唐汪璐對女兒說道:“娟兒快去找師傅來”

“可是,我不知道她在哪裡”娟兒答道。

唐汪璐又說道:“,隻有師傅能救秋棠姐姐,你就在門口那喊吧”

“哦”娟兒應話後,就在門口外大聲喊到:“師傅……師傅快來,秋棠姐姐醒了,你快來啊……”她年紀小,雖然聲音還很稚嫩,不過聲響還不算小。

過了一會,不遠處,隨著一陣輕盈腳步聲而來的,竟然是孤霞女道的徒弟,她捧著個木盤子,裡麵裝著幾碗米飯和兩碟菜,還有一碗米湯,還是熱騰騰的。

這小女道邊走邊說道:“你們有事嗎?我師傅出去了”他說的同樣是洛陽口音。

“這可怎麼好,小師傅我那同伴醒了,想找師傅給看看”唐汪璐著急的說道。

“就剛纔,官府派人來找我師傅去了”那小女道說道。

“這……”唐汪汪聽她的話很是驚訝,便心想道“這會不會跟自己有關係”她是害怕是不是官府這麼快就查到這裡。

小女道,一邊放下木盆,便轉身看一眼躺在床上的秋棠,這時候的秋棠眼睛是合上的,小女道便伸手替她把把脈的同時對唐汪璐說道:“我師傅是此地醫術最好的,鎮上的郎中治不了的病,大家都會來找我師傅的,官府的也一樣”

聽到這番話的唐汪汪,這才安心下來。她轉臉俯身,靠近秋棠,用手替她撥開額頭上淩亂的劉海心想:“可能秋棠聽到孩子的哭聲,放不下便睜開眼睛”她又默唸道:“秋棠你們秦家救得我們性命,我一定會照顧好‘珍兒’的,你放心吧”她所說的珍兒,就是之前秋棠藏在懷裡的嬰兒。

那小女道為秋棠把過脈後,為她蓋好被子搖搖頭說道:“她狀況不太啊,現在全靠她自己,能熬過今晚的話,也就有救了”

唐汪璐輕咬嘴唇,無言以對,她當然希望秋棠能好起來,因為現在除了秋棠,自己已無同伴了。

“快吃飯吧,不然飯菜涼了可不好”小女道捧起一碗飯遞給三歲大的小娟說道。

小娟轉頭看著母親,得母親點頭後才接過碗筷,一小口一小口吃起來。

小女道抱過嬰孩便稱讚道:“喲看孩子眼睛圓圓的可好看”她用手指在嬰孩潤紅紅嘴唇處挑了挑,向唐汪璐問道:“孩子叫什麼名字啊”

唐汪璐隻是下意識回答道:“珍兒”二字便冇說話。

小女道逗弄著小珍兒,端起米湯,吹去熱氣自己嚐了嚐,才一點一點給珍兒喂去。

然而唐汪璐卻心如刀割般,默默為秋棠祈禱,希望她能夠活過來。

窗外竟已起霧,朦朦朧朧間,將山間籠罩得迷霧重重,亦如唐汪璐的心,對以後看不到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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