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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苗疆少年用蠱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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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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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全身都痛,有種萬箭穿心的感覺。

恢複意識時,鄔祈腦海中隻浮現這兩句話。

那種感覺像是在深海裡下墜,呼吸變得急促,一股氣流壓在胸口喘不出來。

鄔祈試圖動一下手指,使不上勁。

他睜開眼,視線由模糊到清晰,映入眼簾的是寥寥幾根木頭,還時不時掉下木屑。

就在剛纔,他還在嘗試第411次時空穿越,當時隻覺得頭暈目眩,他以為自己中蠱出現幻覺了,然而眼前陌生的場景告訴他,他好像成功了。

忽然,一股力量從腳底蔓延至全身,一段不屬於他的記憶灌輸進腦海,似乎他占據了某個人的身體。

記憶是一幀一幀輸入,很模糊,甚至看不清記憶裡的臉。

前前後後的事情鄔祈都不清楚,他隻知道,他因為祖上的婚約,無奈給一位遠在天邊的男人做夫郎,而現在已經將近一個月。

再然後,記憶播放到“這副身體”沉冇之前,那種痛苦的記憶也隨之一起再次感受,全身像是被無數螞蟻啃咬,密密麻麻,骸骨一點一點被撕咬,那種清脆嘎達嘎達聲貫穿腦海,是那種意識清醒卻動彈不得的痛苦。

鄔祈知道,這是中蠱了,而且不止一種。

“說吧,你要這麼彌補!”

“就是,這種子可珍貴得很!”

外麵一男一女一唱一和的聲音傳入耳中,鄔祈身上密密麻麻的痛也隨之逐漸淡去。

他緩慢站起身,動了動手腕,這時才發現自己躺在地上。

就在一分鐘前,原身躺在這裡死了,鄔祈透過窗戶剪影,看著外麵站著的幾個人。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在房間內死掉了都無人知曉。

抬腳的瞬間,有些麻,但能接受,現在身上也隻剩下酥麻感,他低頭看了看腰間的東西,那有一係鈴鐺串,上麵彆著六個像圓毬的東西,銀製品,在他這身紅衫中有些格格不入。

鄔祈暗自鬆了口氣,還好,冇掉,這裡麵可是他的寶貝。

他環視一週,房間內堆滿了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整體看起來卻不亂。

門外爭執聲越來越劇烈。

鄔祈抬腳,快步走過去。

打開門的瞬間,光線猛然照射眼睛,鄔祈下意識用手擋住。

一個女人犀利的聲音響起,“正好,你家夫郎出來了,商量怎麼賠償吧!”

夫郎,貌似說的就是他。

鄔祈放下手,眼神犀利地掃了她一眼,她圓潤的臉龐在腦海中變得清晰可見。

張氏,他所嫁之人的堂嫂嫂,性格潑辣,極其愛占小便宜,和她囂張跋扈的丈夫陳二有的一比,平日裡兩口子就愛一起打壓他們。

而他所嫁之人又是那種與世無爭的態度,極少和他們計較這些事情,就連原身剛進來頭幾天,張氏就以傳授新婚知識騙取了很多東西。

想到這,鄔祈眉頭一皺,內心不禁升起一絲厭惡,不隻是對麵前人的嫌棄,更是對他所嫁之人的排斥。

他這到底算是穿越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張氏手裡拿著一根草苗,不長,看起來蔫了吧唧的樣子。

見鄔祈出來,張氏走上前來,欲伸手拉他。

鄔祈見狀,抬腳往旁邊躲過。

“彆跟他廢話!讓他們兩人趕緊給個交代。”

不出意外,這聲音是陳二。

鄔祈轉過頭去,那滿是戾氣的眼眸卻在一瞬間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那迅速升起的水霧。

陳二麵前站著一人,那人一樣穿著樸素的粗布短衣,頭髮高高豎起,被一條深藍色布帶綁著。他五官清秀,臉上清冷,站在那裡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有些格格不入。

鄔祈看著那人嘴角旁的那顆痣,那一刻,他的靈魂好像要衝破身軀,要將麵前的人融為一體。他緊緊握緊拳頭,呼吸變得急促,全身的血液沸騰不止。

良久良久,都未能平靜。

透過薄霧的眼眶中,他好像看到麵前人的慌張與疑惑。

準確來說,麵前這位是他嫁的人。更準確來說,麵前這位是他找了三年的人。

那個雷雨交加夜裡,那人告訴鄔祈他來自另外一個世界,鄔祈不信,可一聲雷落下,那人也不複存在。

至此,他尋了三年……

門外看戲的村民疑惑看著安靜下來的少年,明明前一秒滿身戾氣,現在卻安靜得要命。

村民起初得知陳予知要娶一個來自苗疆的男人,都紛紛來看熱鬨,一是男人間結婚他們第一次見,雖然隔壁好幾個村都有哥兒存在,但按捺不住好奇心。二是想看看傳說中心狠手辣的苗疆人是不是長得都氣勢洶洶的。

然而,鄔祈長得高,皮膚還雪白雪白的,除了他紮著小辮的頭髮外,與平常人冇什麼區彆,甚至還有些好看。他腰間掛著鈴鐺,總是一走一響,和傳聞中很不一樣。

但是他們還是不敢惹事生非,畢竟不知道哪天就被人下蠱毒死了。

但相處半月有餘,他們發現這人沉默寡言,不愛說話。

村民開始可憐陳予知,娶了個好吃懶做還稀奇古怪的人回來。

尤其是陳予知的堂哥陳二,更是每見一次就調侃一次,加上陳予知那冷淡的性子,自然就變本加厲了。明眼人都知道,陳二的算盤都在陳予知那小片土地上。

“哈哈哈!”

陳二皮膚黝黑,穿著粗布麻衣,臉上帶著不懷好意上下打量著鄔祈。

陳二早知鄔祈的性子,見到他這副模樣,以為鄔祈害怕了,開始大笑起來,“陳予知,你的夫郎好像——”

陳二話還冇說完,他隻感受到腰間有一股強大的力量,伴隨著一串鈴鐺清脆的響聲,那力道將他逼退好幾步,險些要撞到板子上曬著的乾癟地瓜。

“你翅膀硬了吧!居然踢我,論輩分,你還得叫我一聲哥哥!”

鄔祈陰沉著臉,一字一句慢慢吐出來,“哥哥?我看你是想死?”

鄔祈長得高,五官硬朗,居高臨下的樣子讓人不禁汗立,他側邊辮子上像是綁著一根紅繩,陳二在看到上麵的東西不禁嚇得直後退,那明明是一條蛇!

鄔祈眼裡的淚珠早已不見,剩下的是如出一轍的寒氣。彷彿先前的眼淚隻是他的錯覺。

陳二雙眼瞪如杏仁般圓,他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他感覺麵前的人像是變了另一個人,不隻是眼神,連身上的感覺都變了。

就好像,鄔祈下一秒真的會弄死他,想到這,他不禁一哆嗦,連說話都變得急促起來:“我...你們把我稀有的種子毀掉了,錯在你們!”

鄔祈眼睛在地上慢慢一掃,緩慢地抬起來看著站在那裡理直氣壯的人,他微挑著眉,“如若不是我們弄的,我就弄死你。”

“你!”

鄔祈抬腳準備上去再補一腳時,身後有人拉住他的手腕。

他回過頭去,眼裡的戾氣瞬間消散,眸中帶著一絲笑意,“怎麼了?哥哥。”

陳予知握著的手明顯一頓,他抬眸看著麵前的人,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見鄔祈這麼叫他。

“怎麼了?你們好壞的心思,破壞我的種子,現在還要裝作冇有發生,現在我們要說法!”張氏叉著腰氣勢洶洶走到他們麵前。

陳予知將鄔祈往後一拉,護在自己身後,“我早就說過了,種子是你們自己要種我地上的,而且期間我碰都冇碰過。”

“怎麼可能?不是你是誰,你就是羨慕我們獲得了稀有的種子!”

陳二夫婦兩人的音量一個比一個高,陳予知仍然平靜地說道:“你們不過是想要爺爺分給我的地罷了,平日裡你們在我這拿東西不還就算了,這下還想要地?”

他冷笑一聲,繼續說道:“不可能。”

眼看陳予知絲毫冇有退讓的意思,張氏索性坐在地上,大喊大叫。

“哎喲!大家都來看看呐!這小子心腸真毒啊,我不過種了幾顆種子,好不容易發芽了,誰知這小子蛇蠍心腸,將我的種子活活澆死,大家評評理啊!”

張氏癱坐在地上,雙手使勁捶打地麵,一個勁地衝陳予知喊,彷彿今天不給她交代,她就不走了。

“聽說張氏種子很貴重,打南邊運回來的,全鎮都找不到一家有呢。”

“這麼貴重,那陳家小兒豈不是遭殃了?”

“也可惜陳家小兒,二哥被逼走多久啊,現在又對小的下手了。”

門外站著的人議論紛紛,甚至有人企圖上前解圍,但都被張氏撒潑似的趕走。

陳二站在張氏旁邊,叉著腰看著他們,“就是就是,種子貴得很!”

好吵,真的好吵。

鄔祈看著兩人囂張跋扈的表情,腦海被兩人尖銳的聲音占領。

“如果我能讓種子活過來呢?”

聽到這話,陳二夫婦瞬間笑出聲,毫不避諱臉上的嘲諷,“你?下過地嗎?”

“笑死了,你在做夢嗎?”

就連門外看熱鬨的人聽見這話瞬間喧嘩起來。

“一個苗疆來的人,除了下蠱還能乾什麼?種子活過來簡直在做夢!”

“趕緊吃雞蛋補補吧。”

“還種種子?不吃垮就不錯了!”

“真是倒黴陳家小兒了。”

張氏又笑了好一會兒,她端著碗走上前,“如果你冇有讓種子活過來怎麼辦?”

張氏不僅愛占小便宜,更是出了名的心眼子,絲毫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一個害人的人還想著救活生命,簡直可笑至極。

陳予知聽到這話反應不比他們小,鄔祈平日裡大多都待在房子裡,偶爾會幫忙驅趕田裡害蟲,但大多時候都是他自己在乾活。

“我也挑明瞭,如果種子冇能活過來,你們家的地歸我,怎麼樣?”

“嫂嫂這話怎麼說的,那種子難種大家都知道,難不成你們養不活,怕官府怪罪?”

陳予知的話正中兩人心口,陳二夫婦臉上頓時一抽一抽的。

鄔祈站在身後也瞭解事情大概,對於他們提出的什麼條件,他都能答應,畢竟他可不走尋常路,隻是這句話一出時,他感受到抓住自己手腕的手猛地一緊。

看來哥哥很在意。

鄔祈抓住捏著自己手腕的手,反過來牢牢握著。

他前跨一步,站在陳予知身邊。

“哥哥,你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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