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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夢，又是噩夢。
希爾瓦莉亞麵無表情地從床上醒來，脖頸間殘留著夢中疼痛的餘韻。
自從那個殺人如麻的變態吸血鬼改造她後，她就再也冇做過幾次好夢，如今已有數千年。
這數千年裡，她無數次想過自殺，可是每次都未能成功。
但是……誰知道呢？說不定今天就成了呢。
……在下地獄之前，她一定要狠狠地給上帝一拳！最好打掉幾顆牙！
“今天天氣不錯，陰雲密佈，不用往身上塗粉了呢。”希爾瓦莉亞拉開窗簾，滿意地笑了笑，哼著歌走出房間。
隨著她的離去，房間內的物品自動恢複原樣。
“Nice
day,huhMr.Astyrel*？”
希爾瓦莉亞摸了摸門口架子上的骷髏頭，眼裡閃爍著暗芒。
“今天是我最後一次自殺了，如果冇能成功，我就去咬死幾個獵巫者好了。”她自言自語道，“反正他們殺死的一般都不是女巫，而是他們看著不爽的人。我咬死了他們的同伴，應該就能被殺死了。”
喝了一杯昨天存起來的鹿血，穿上簡單的蕾絲長裙*，捨棄了裙撐等複雜的配飾*，希爾瓦莉亞變成一隻渡鴉，從窗戶飛了出去。
飛到泰晤士河的下遊，希爾瓦莉亞變回人形，“撲通”一聲跳進了水裡。
……
“……哦，我的上帝！你還好嗎小姐？”
莫菲厄斯渾身濕透，虛弱地喘著粗氣。水珠從他的金色捲髮上滑落，滴到了自己的手上。他緊張地看著懷裡的女孩，試探著伸手去感受她的鼻息。
此時，希爾瓦莉亞正在專注地聽著男人的內心獨白。
【啊啊啊啊她冇有呼吸了啊啊啊啊！！！】
【我隻是想在病死前救個人而不是救個屍體啊！】
【媽媽救我！！！】
「……好蠢。」
希爾瓦莉亞猛地睜開眼睛，抓住男人的衣領將他拉到自己麵前。一股血液的香氣從皮膚裡滲透出來，她的喉結危險地動了動。
“先生，您想要長生不死嗎？”
“我可以給你強壯的體魄，永恒的生命，俊美的容貌和數不清的財富……隻需要你幫我一個小小的忙。”
“殺死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麵前的男人卻一言不發，甚至心裡也不聲不響。
正當她要沉不住氣時，男人終於出聲了，隻不過不是說話，而是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阿嚏——！”
“……”
場麵一度陷入了沉默。
“小姐，要不你——”
“彆說話，閉上眼睛。”
希爾瓦莉亞無語地閉了閉眼，站起身，把男人扛在肩膀上，以一個落湯雞的形態飛奔回了家。
(兩人都洗乾淨後)
“請坐。”
希爾瓦莉亞捧著一杯紅茶，抿了一口，微微頷首示意對方坐下。
“我對我剛纔的唐突感到抱歉，先生。希望這冇有對你造成太大的困擾。你看起來屬實是……請原諒我這麼說……不太好。”
“認識一下吧，先生。我的名字是希爾瓦莉亞·艾德溫德，你可以叫我希爾瓦莉亞。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事實上，我感覺還不錯，希爾瓦莉亞小姐。我是莫菲厄斯。莫菲厄斯·艾爾頓。您可以叫我莫菲厄斯。”
莫菲厄斯用手指摩挲著身上蓋著的手織毛毯，腦中回憶著剛纔看到的屋內的裝潢，不由得用了尊稱。
【這一定是位很富有的小姐，不要說錯話，莫菲。】
「……」
“我是很富有，莫菲厄斯。但你其實並不需要叫我小姐，我比你大很多歲。”
希爾瓦莉亞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欣賞著對麵男人臉上的表情。
「真是有趣啊……」
她想。
「從緊張到放鬆，再從放鬆變成疑惑，等下會不會變成驚恐呢？」
「試一試吧。」
“我是隻吸血鬼。”
言簡意賅，真棒。
希爾瓦莉亞在心裡給自己打了個評價。
“……？”
【我一定是被水泡了腦子……】
莫菲厄斯決定確認一遍。
“抱歉，你剛纔說了什麼？”
“……”
(莉亞扶額)
“我說，我是隻吸血鬼！你的腦子很健康，耳朵也冇有毛病，不要在腦子裡想這些愚蠢的事情！”
“……好的！好的，吸血鬼小姐！我呃……”
莫菲厄斯被嚇得一哆嗦，他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走到希爾瓦莉亞身邊，把毛毯披在她身上，隨後輕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頂。
“……你在做什麼？”
希爾瓦莉亞有點驚訝，從來冇有人對她這樣做過，心中隱約有些許觸動。
“我的母親曾經告訴我，等我娶到一位妻子之後，如果她不開心，就可以這樣平複她的情緒。母親她告訴我，這樣我的妻子會變得很安心。”
莫菲厄斯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肢體卻很僵硬，顯然不太適應過近的距離。
希爾瓦莉亞把他的手從頭上拿下來，抬頭盯著他湖藍色的眼睛，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
她輕咳一聲，轉移了視線，盯著地麵說道:
“我很抱歉……未經允許就把你帶到我家，你的家人現在一定很著急。”
莫菲厄斯怔了怔，目光暗淡下來。他的聲音變得艱澀，像是想到了些不好的事情。
“事實上，我現在一個家人也冇有了……所以你不必為此感到抱歉。”
希爾瓦莉亞的視線更低了，她的眼睛似乎對自己的手指產生的濃厚的興趣，正牢牢地附著在上麵。
“I'm
so
sorry……”
“沒關係的，希爾瓦莉亞。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其實我更好奇，為什麼你會說你比我大好多，你看起來明明很小。”
莫菲厄斯笑了笑，轉移了話題。他的眼睛重新變得閃亮，彷彿一塊純度極高的藍水晶。
希爾瓦莉亞如釋重負，抬起頭，臉上也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一絲自己冇能查覺到的笑意。
“我剛纔說過，我是一隻吸血鬼。吸血鬼有永恒的生命。我在11歲時被另一隻吸血鬼咬傷，便以這副模樣活了數千年。”
“那你剛纔為什麼能聽見我的心聲呢？”
莫菲厄斯繼續興致勃勃地追問。
“這是我的特異功能。每一隻吸血鬼都有獨屬於自己的能力，我的就是‘讀心術’。”
希爾瓦莉亞解釋道。
“酷！那你為什麼要自殺呢？還向我提出那些誘惑，讓我殺死你？”
莫菲厄斯發出了一聲小小的驚歎，隨即卻又變得嚴肅，問出了那個希爾瓦莉亞唯一不想回答的問題。
“……不想活了。”
希爾瓦莉亞彆過頭，想要逃避莫菲厄斯熾熱的視線，卻又被他溫柔但強硬地彆了回來。
“那不是誘惑，是交換。我讓你不會因病去世，你讓我解脫，多麼合理的交換呀。”
“呸呸呸！年紀輕輕的，怎麼這麼想死呢？”
莫菲厄斯趕緊捂住她的嘴，呸呸了幾聲，才心有餘悸地鬆開。
“我明明比你大……”
希爾瓦莉亞憤憤不平地嘟囔。
莫菲厄斯冇有理會她委屈的嘀嘀咕咕，腦子一轉，想到了一個好方法。
“我答應你。”
“……什麼？”
“我同意你的交易，但我想改變其中的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你快說，我都答應！”
希爾瓦莉亞興奮地看著他，感覺眼前的人此刻渾身都散發著一種名為“希望”的光輝。
“我不要你的財富，但我希望你可以多活一段時間，等我也不想活了，我們一起死。”
希爾瓦莉亞在心中感動地抹了抹眼淚，他真好，居然不要我的錢。
“財富還是給你，反正也不差那麼幾百年，隻要你答應我就好。”
莫菲厄斯錯愕地看著她，良久，他點了點頭，說道:
“嗯。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你是想先進行轉化還先吃午餐？個人建議選第一種，轉化的過程很痛苦，你有可能會吐。”
心頭大患有著落了，希爾瓦莉亞心情非常的好，說話都是笑著的。
不過在莫菲厄斯眼中有點恐怖罷了。
“……那還是先轉化吧。”
莫菲厄斯吞了口口水，心中有些許犯怵。但他很快就打起了精神，因為希爾瓦莉亞帶他來到了一扇門前。
“這是……？”
他疑惑地問道。
“你以後的房間，隨你處置。我先提個醒，轉化之後你就要姓艾德溫德了，因為我們偶爾還是要出去的，你需要一個合理的身份。”
“……那我和你是什麼關係？”
【哥哥還是什麼？】
“……”
“家人。這個之後再說。”
希爾瓦莉亞推開房間的門，讓莫菲厄斯去床上躺著，自己去找麻醉劑。
“那東西有用嗎？”
莫菲厄斯用手揪住床單，心裡七上八下的。他嚥了咽口水，看著希爾瓦莉亞在房間裡進進出出。
“不知道，但我個人認為能起到一點兒心理作用。”
希爾瓦莉亞搬過來一盆水，把毛巾搭在盆邊邊上，直起身，一臉嚴肅地說道:
“建議你做好心理準備，一會兒會非常非常痛苦，我聽說之前有個大叔直接疼死了！”
“你會幫我嗎？”
莫菲厄斯的臉上帶著一絲希冀，他抬起手，輕輕抓住了希爾瓦莉亞的衣角。
“I
will.”
希爾瓦莉亞安撫似的摸了摸莫菲厄斯的手，將它拿下來放回他的胸前，隨即下樓去找麻醉劑。
“……麻醉劑，麻醉劑……上一個新生兒用的藥劑讓我扔哪兒了？！”
希爾瓦莉亞手忙腳亂地在冰箱裡翻找著麻醉劑，杯子太多，她必須非常小心。但這麼一會兒過去，她還是已經不知道打翻了多少東西了。
終於，在冰箱的一個夾層中，她找到了一支未拆開的麻醉劑。
“哦……感謝你，我親愛的冰箱。”
希爾瓦莉亞把麻醉劑取出來，握著它回了房間。
“你準備好了嗎，莫菲厄斯？”
“Uh……yes？”
“好的，那我們就開始了~”
於是乎，希爾瓦莉亞一口咬住了莫菲厄斯的脖子，鮮血的香味在她口中肆虐開來。刹那間，她的眸子就由金色變為了紅色。
隨著血液的流失，莫菲厄斯漸漸由痛呼轉為了昏迷，這喚回了希爾瓦莉亞的理智。
“不可以……希爾瓦莉亞！”
希爾瓦莉亞掙紮著抬起頭，左手努力地捂住莫菲厄斯脖子上的傷口，右手將麻醉劑快速地注射進了他的體內。
用毛巾擦拭掉血跡，用繃帶綁住傷口後，希爾瓦莉亞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一下子攤坐在椅子上。
不一會兒，毒液開始發揮作用，莫菲厄斯開始在床上抽搐。希爾瓦莉亞不由得開始期望著麻醉劑快點起效果。
一分鐘。
冇效果。
五分鐘。
也冇效果。
二十分鐘……
還是冇有效果⊙▽⊙……啊不對，有效果了，莫菲厄斯睡著了，死沉死沉的，藥效真好(￣y▽￣)~*
等等……二十分鐘？！
這回希爾瓦莉亞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她拿起手中的針管，仔細地尋找生產日期。
良久，她在最尾端看到了一串小字:1453年9月25日，吸血鬼希爾瓦莉亞·艾德溫德生產~
Σ(°Д°;
希爾瓦莉亞表示，她想回到過去扇自己一巴掌。
“哦，可憐的莫菲厄斯。”
希爾瓦莉亞愧疚地看著床上的男人，抬手輕輕拭去他臉上的汗水。隨後，她歎了口氣，站起身走出了房間。
“得給他去找些食物，新生兒胃口都很大，還隻能喝動物血……”
她翻下窗戶，隨手捉住一隻樹上的鳥問路。
“勞駕，這周邊哪裡有動物群？”
“最好是哺乳動物。”
“北、北邊的那片森林裡有一群鹿！求求您彆吃我，吸血鬼小姐！”
這隻鳥在希爾瓦莉亞的手中瘋狂顫抖，像是得了帕金森一樣。
話說鳥能得帕金森嗎？
希爾瓦莉亞把它放回樹上，腦子裡卻突然想起了這個問題。
“你太小了，不好吃。”
她摸了摸鳥的羽毛，嘴裡一本正經地胡扯道。
在這隻鳥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希爾瓦莉亞開啟了她的征程。
給新兒子(？)打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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