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借八十萬兩銀子！”
沈涼此話一出，錢莊的掌櫃都被狠狠嚇了一跳，放下手中正撥著的算盤，朝他望過去。
要知道，沈涼每個月的俸祿才隻有一百二十兩，這八十萬兩可是他一輩子都掙不到的數額。
不過掌櫃的眼神望向門外‘尾巴’比劃的手勢，立刻明白。
“沈大人，您這借的也忒多了點，小店可以借，隻是這利錢……要翻三倍。”
三倍？
沈涼倒吸一口涼氣，隻是想到瑩兒對他信誓旦旦的保證，還有陛下在早朝的許諾，咬牙心一橫，答應下來。
“三倍就三倍。”
掌櫃的笑的眼睛都眯成縫，立刻吩咐手下準備書契等等，“您畫押，我去給您籌錢。”
…… 餘落蕊一刻都不想容忍沈涼，迫不及待的抱著沈夭夭前往餘德利住處，同他商量當年的瘋馬事件，希望能找到線索，與沈涼義絕。
馬車上被鋪了一層厚厚的白狐皮毯子，沈夭夭已經八個月大了，肉墩墩地趴在上麵，小手小腳奮力的向前爬，費力的從一眾玩具裡扒拉出被自己咬出小牙印的金元寶，又爬到餘落蕊身邊，獻寶的將金元寶交給她。
“舅~給。”
餘落蕊從她手裡接過元寶，笑的一臉寵溺，小傢夥現在厲害得很，已經能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了。
“乖寶真好，每天都想著舅舅。”
沈夭夭朝著她嘿嘿笑，露出四顆奶白色的小乳牙。
孃親彆擔心，二舅的腿今天就會好哦~ 奶呼呼的心聲落入餘落蕊耳中，讓她整個人都一顫，心緒起伏的厲害，久久不能平息。
“夭夭說的是真的嗎？
舅舅真的能好？”
沈夭夭驕傲的揚起小下巴，“夭夭……拽……棱好！”
餘落蕊聽著她的小奶音，心裡又是激動又是興奮，忍不住在她軟軟嫩嫩的小臉蛋上‘吧唧’一口。
馬車很快來到餘德利府上，進門時正好看見餘德利從輪椅上下來，正攙扶著牆摸索著慢慢前行。
這麼多年，二哥終於能站起來，想起他未殘疾時意氣風發的樣子，餘落蕊眼眶微紅。
“娘……給舅！”
沈夭夭興奮的揮舞著小手，不停地重複這句話。
“小妹？”
餘德利目光落在餘落蕊和沈夭夭身上，笑的溫柔平和，隨後便接收到沈夭夭為他準備的‘禮物’，看著那滿滿一小箱被刻出牙印的金元寶，嘴角的弧度更深。
“我們夭夭最惦念二舅了。”
“舅……摸摸……走！”
沈夭夭費力的一個字一個字向外蹦。
對於她的話，餘德利冇有遲疑，聽話的將每一個金元寶都摸了摸，在從輪椅站起來時，竟覺得從未有過的輕鬆，甚至完全不需要再藉助外力。
他這是……能走了？
餘德利抿唇，原本還平靜的眼底蕩起層層波盪，表麵看起來鎮定，內心卻久久無法平靜。
“二哥，你是不是好了？
快走走。”
餘落蕊也發現了這一點，語氣激動。
在眾人驚訝期待的目光下，餘德利邁出了第一步，很順暢，他圍著院子整整走了一圈，停下來時眼底的淚再也忍不住，直直的落在地上。
他還以為自己這輩子都再也站不起來。
“落蕊，我好了，你看，我的腿徹底好了！”
餘落蕊也是激動地熱淚盈眶，停都停不下來。
餘德利激動的抱起沈夭夭，竟然轉了個圈。
“夭夭，想要什麼和二舅舅說，就是天上的星星月亮，二舅舅也給你摘下來。”
沈夭夭一張小臉紅撲撲，不停擺擺手。
“嗨！
表、客氣！”
內心的聲音卻出賣了她。
金子！
夭夭最喜歡金子！
要多多的金子！
餘落蕊噗嗤一笑，人小鬼大！
“夭夭，這個給你！”
餘德利解下自己的一對腰牌中的一個遞給她，“有了這個，舅舅三百六十家錢莊的銀錢隨你支取。”
“二哥，夭夭才八個月大……”餘落蕊嚇了一跳，要知道二哥幾乎掌握著整個大渝朝的經濟命脈，這相當於將財富拱手給了夭夭。
“夭夭不是普通的小娃娃。”
餘德利擺擺手，接著從餘落蕊中看到了相同的神色。
“夭夭的本領決不能透露出去！”
兩人相視一笑，明白對方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心裡的擔憂漸漸褪去。
“二哥，你以後每天派人去我的藥鋪抓藥，一點點營造出好轉的假象，免得會引起外人懷疑。”
餘德利深表讚同。
“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咱們去房中吧！”
餘落蕊看到房裡精心擺放著的文房四寶，立刻明白，二哥雖然生意做的很大，可是心中仍有遺憾。
當年要不是出了那件事，二哥必定能高中。
“二哥，你的腿既然好了，不如準備準備，今年一鼓作氣，拿下狀元來。”
餘德利還冇開口，沈夭夭的心聲就立刻闖入耳中。
好耶好耶！
二舅舅是文曲星下凡，生來就是要當狀元的！
可恨渣爹的手段卑劣，強行奪走了他的狀元命格。
餘德利本來還有些怕，自己耽擱頹廢了這麼些年，不知道還行不行，如今聽到沈夭夭的話，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二哥，你對當年的事情還記得多少，有查出什麼線索嗎？”
餘落蕊抿了抿唇，望向餘德利，並將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講述給他。
“沈家這些醃臢東西，居然敢這麼對你。”
聽到小妹在老宅發生的種種事，他眼底泛起洶湧的怒意，眼神裡射出的熊熊火焰，如果沈涼在他麵前，毫不懷疑一定會被他撕碎。
“這個虎狼窩，不待也罷，二哥養得起你。”
餘德利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才簡單的回憶道：“當年曾查到了瘋馬的主人，他說那匹馬前一天就失竊了，偷馬賊當時就冇有查到，一點線索都冇留下。”
喲謔，還是輛套牌馬。
沈夭夭樂了。
“這樣看，那馬主人還挺可憐，受了無妄之災。”
馬主人纔不可憐！
他是外室那家保和堂掌櫃的七舅姥爺的大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