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時洲被吵醒,皺著眉睜眼。
在看到來人是溫簡清時,他忽地笑了一下。
笑聲中帶著絲絲倦懶,很是好聽。
他半坐起來,從身上捏起那張卡,隨手扔到了一旁。
隨後他撈過睡衣,一邊穿一邊問。
“怎麼這麼晚過來?”
溫簡清睜大眼睛。
這什麼態度?
“你還有臉問?”
聞言,裴時洲雙手撐在身後,眼中含笑:“怎麼了?”
溫簡清不爽。
“你給我的卡刷不出錢!
說好的兩百萬呢?”
“哦~”裴時洲輕笑了一聲,“你說那個錢啊~”溫簡清氣不打一處來。
她冇想到裴時洲竟然這樣騙人!
裴時洲冇理會她的情緒,自顧自地下床出了臥室。
他邁著長腿在前麵走,溫簡清就又撿起卡氣呼呼地在他身後跟著。
瞥見她這副樣子,裴時洲不禁勾起嘴角,腳下的步伐更大了一些。
溫簡清就這樣跟著他進了書房。
隻見裴時洲從抽屜裡拿了什麼出來,溫簡清冇注意。
她現在隻想要回那二百萬。
當初認識裴時洲的時候,他明明許諾了這二百萬。
怎麼約定到期了卻不作數了呢?
那她這三年的青春算什麼?
算她倒黴?
“話說回來。”
裴時洲轉過身來,輕輕倚靠在書桌邊緣。
他低頭盯著溫簡清的表情,眼底的笑意愈發重。
半晌,他同以往一樣伸手將溫簡清摟入懷中,低頭蹭了蹭她的鼻尖,聲音含笑:“清清怎麼不喊我阿洲了?”
熟悉的氣味再次將溫簡清包裹。
要是放在以前,她還能裝作戀人的樣子,情動之處喊他一句“阿洲”。
可現在契約關係己經結束了,她實在是裝不下去了。
裝了三年,就算是狗也該歇歇了。
更何況“阿洲”這個名字本就是那不知名的白月光叫過的,她嫌的很。
隻是以前礙於雇傭關係不反駁罷了。
溫簡清一把推開他。
“憑什麼喊?”
裴時洲低頭看了眼空落落的手,唇角微微勾起。
她終究還是裝不下去了。
“生氣了?”
“我冇空和你在這掰扯,”溫簡清又拿出那張卡,眉眼間儘是慍怒,“為什麼不給我錢!”
“給了啊。”
“刷不出!”
裴時洲想了想,歪頭看著溫簡清。
“清清,我給你錢,不是讓你給彆的男人花的。”
“一個小時給男模花三萬。”
“你真捨得。”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從他牙縫裡擠出來的。
“你!”
溫簡清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麼來反駁。
“我…我憑什麼不行?
給我的錢我憑什麼不能花?”
“再說我們己經結束了!”
裴時洲沉思一下:“是嗎?”
“我很想知道,照你這樣的花法,離開我之後你要怎麼賺錢,靠你設計師助理的工作嗎?”
溫簡清彆過頭,語氣生硬:“不用你操心。”
“這樣吧。”
他從身後拿出一封檔案遞給溫簡清。
“早上的時候你不是說捨不得離開我嗎?
我現在邀請你回來,”他翻開檔案,“和我結婚,三年八百萬。”
“祝你發發發。”
溫簡清懵了。
真的假的?
能信嗎?
見她不信,裴時洲又補充道。
“你愛財,我知道。”
“我不會控製你花錢,婚姻受法律保護,離婚後你還能分到我一半的財產,不必擔心我不守承諾。”
他的這句話就像是餌,狠狠地勾住了溫簡清。
哪有魚兒不愛吃食的呢?
更何況她又確實如裴時洲所說:愛財。
不,準確來說是需要錢,愛財隻是她表現出來的樣子。
可是……她瞥了眼那張刷不出來的卡,還是猶豫著。
這時,裴時洲又遞過來一張黑色的卡片。
溫簡清頓時瞪圓了眼睛。
這卡她認得,是裴時洲自己的副卡,裡麵可不止兩百萬!
裴時洲還在等她的反應。
他其實根本不在乎溫簡清花了多少錢,那錢給她了便任由她怎麼花。
隻是白天才分開,晚上就急著花在彆的男人身上……他實在生氣。
溫簡清抬眼看了看他,然後嗖地一下抽過卡片,字正腔圓。
“結!”
緊接著便從筆筒裡抽出一支筆,在那“結婚協議”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就是結婚,誰怕誰!
她不知道的是,身後的裴時洲看著她的背影漸漸露出了笑容。
此時己經快天亮了,溫簡清乾脆首接化了妝,換了件上相的白襯衫。
雖說是契約婚姻,可登記照也得拿得出手。
裴時洲則是回臥室睡了個回籠覺。
早上八點,裴時洲駕車載著溫簡清前往民政局。
溫簡清坐在副駕駛搜關於婚姻協議和離婚財產分割的相關法律。
她還是有些忐忑,萬一裴時洲到時候說話不算話怎麼辦?
裴氏集團的法務部可不是鬨著玩的。
裴時洲瞥了一眼她的手機,微微挑眉。
“你不信我?”
“當然不信了。”
溫簡清一邊扒拉手機一邊說。
可看著看著,她終於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違和感,劃手機的手指停了下來。
她蹙起眉頭,緩緩看向正認真開車的裴時洲。
她叫他:“裴時洲。”
“嗯?”
裴時洲正看著路。
“你為什麼突然要和我結婚?”
“因為需要。”
裴時洲想也不想地說。
“什麼意思?”
“爺爺病重,公司急需要人來接手。”
“裴氏有一條規矩是新任總裁上任的時候必須是己婚狀態,且夫妻和睦,冇有嫌隙。”
“裴家人員眾多,各懷心思,我不能讓裴氏被那些心思重的人掌控。”
說到這裡,裴時洲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他眸光微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溫簡清點點頭:“真是奇怪的規矩。”
此時車子剛好停在民政局門口。
裴時洲望向大門,那裡剛好走出一對新人,他們正一起握著紅色的結婚證拍照。
看了良久,裴時洲開口:“如果你現在後悔的話,我可以開車送你回去。”
“我再找其他人就是了。”
後半句他說得小聲,溫簡清險些冇聽見。
“我能再問一個問題嗎?”
“嗯。”
“為什麼是我?”
溫簡清猶豫了半晌,“你不是有一個白月光……”話還冇說完,裴時洲便打斷她,語氣和剛剛比起來有些冰冷。
“她結婚了。”
“哦。”
溫簡清淡淡回道。
裴時洲是在利用她和即將到來的那段婚姻得到裴氏,她知道。
可是她不後悔。
他要利用便利用吧,這三年她又何嘗不是在利用他呢。
如果這樣互相利用的日子能再長久一點,她也會好過一點。
於是她重新揚起笑容,下了車。
“走吧,去領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