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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德樓是一家老茶樓，位於古玩街入口位置，距離冇多遠，唐楓和佟麗音很快就到了。
此茶樓從外麵看上去古色古香的，裝飾得很典雅，就好像是真的古茶樓一樣。
唐楓他們一出現在茶樓門口，那夥計徐浩就從裏麵迎了出來，笑盈盈地招呼道：“兩位來了？快請進吧，我們老闆早已恭候多時。”
唐楓點頭道：“好，你帶路吧。”
“兩位請。”徐浩熱情地帶領他們走進茶樓，並來到二樓的一包廂裏。
推門走進包廂的時候，唐楓一眼掃到了，隻見聚寶軒的老闆餘觀海正坐在那裏自飲自酌，悠閒地喝著茶。
“唐老弟，佟小姐，兩位來了？快請過來坐，能把兩位貴客請來，真是我的榮幸啊。”餘觀海站起身來，笑容滿麵地招呼道，表現得十分熱情。
唐楓也不客氣，直接走上前去，並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
“餘老闆，說正事吧，”唐楓開門見山地道，“你不是說手裏頭又收到了一件好瓷器嗎？先拿出來看看，看看東西怎麽樣。”
餘觀海笑道：“唐老弟別著急，先喝杯茶，我們慢慢聊。”
他親自給唐楓和佟麗音斟茶，然後舉起茶杯來道：“兩位，上次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本人眼拙，收來了一件舊底粘新瓷的贗品，在你們麵前獻醜了，那個事情讓我耿耿於懷，心裏非常抱歉，一直想找個機會向兩位當麵說一聲抱歉，現在機會終於來，我向你們說聲對不起，這杯茶算是我敬你們的，我先乾了。”
他仰起頭來一飲而儘。
“算了，事情都過去，還想著它做什麽，我們現在隻要瓷器，你把新收來的瓷器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就可以了。”唐楓擺了擺手道。
對方看似很有誠意，不像是在搞什麽名堂，這讓他不由得放下了一點戒心。
餘觀海說道：“唐老弟真是大度之人，而且很爽快，我就喜歡和你這種人打交道。好的，我馬上叫人把瓷器取過來。”
“浩子，去把那件大瓷器取過來，讓唐先生過眼。”他隨即朝徐浩招呼道。
“是，老闆。”站在一旁的徐浩領命答應，當即轉身走出了包廂。
“兩位，別著急，我們邊喝茶邊聊，東西很快就會取過來了。”餘觀海笑吟吟地道。
唐楓冇說什麽，隻有奶著性子等候。
坐在他旁邊的佟麗音神色不安，如坐鍼氈一般。
但有唐楓陪著，她心裏倒冇什麽好怕的，隻是麵對騙過她的人，氣氛有些僵冷尷尬。
約莫過了一刻鍾的光景，徐浩走回來了，隻見他手上捧著一個箱子，然後小心翼翼地擺放在桌子上。
箱子還冇落桌，唐楓的目光就穿透了木箱，看到了裏麵的情形。
放在裏麵的是一件瓷器，造型和前麵他們見過的那件瓷器一樣，是瓶式的，隻不過這件看上去更大一點。
同樣是青花色，顯然也是一件青花瓷，這是唐楓在古玩行見過的最多的一種瓷器。
看到這隻青花大瓶，唐楓眼前不由一亮，有股驚喜感，因為瓷器造型端正，釉色飽滿鮮豔，紋飾也很精美。
“不像是贗品，倒像是一真傢夥！”唐楓暗自思忖道。
不過他告訴自己不能大意，肉眼看著越漂亮的說不定貓膩越大，所以還得仔細辨認鑒證。
於是他打起精神，東西還冇從箱子裏搬出來，他就已經由表及裏，細緻入微地察看起來了。
他看的第一個地方便是瓷底和瓶身相接的地方，看是不是和之前那件瓷器的情況一樣，新瓷粘舊底的贗品瓷器。
結果讓他頗為意外，情況並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樣，此件瓷器的底足和上身渾然一體，並不是粘貼在一起的。
而其他部位也都頗有古韻氣息，並冇有明顯的新瓷的痕跡。
“難道真是一件真品？”唐楓心中疑惑道，他有些迷惑，因為他不相信餘觀海會有那麽好心，將這麽好的一件瓷器拱手讓給他們。
“一定有問題！”他暗暗想道，突然他非常肯定那一點，隻是一時之間他找不出毛病來。
畢竟他在鑒定古董上靠的隻是那雙神奇的透視眼，除此之外，他估計連個新手都不如，光靠這個鑒定能力自然大大有限，比不上薛師傅和顧掌櫃那些真正的專家，在一定程度上甚至遠遠比不上陳子軒他們。
他正思忖的時候，餘觀海打開了箱蓋，將那個青花大瓶從箱子裏麵取了出來。
“唐老弟，佟麗音，請看，瓷器帶來了，就是這一件，我相信你們會很中意的。”餘觀海眉飛色舞地說道。
看到那件青花瓷，佟麗音臉色倏忽變了，眼睛也是大亮。
“宣德青花啊！”她忍不住低聲驚呼道。
“宣德青花？很值錢麽？”唐楓暗自驚疑道。
他見識不多，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瓷器，不過宣德他是知道的，宣德為明朝第五個皇帝明宣宗朱瞻基的年號，顧名思義，宣德青花，就是宣德時期製造的青花瓷，和上次看的那件嘉靖年製的贗品青花瓷一樣。
餘觀海察言觀色，笑盈盈地說道：“以兩位的眼力應該看出來了，這是宣德青花瓷，宣德青花，那可是舉世聞名的青花瓷，深受當代收藏家青睞，是拍賣行上競相競逐的香餑餑，不久前在香港蘇富比拍賣會上成交的一件宣德青花魚藻紋葵花式洗，最後成交價兩千五百多萬，成為該場拍賣行最值錢的一件藝術品，可想而知宣德青花瓷有多貴重了，‘青華貴宣德，彩瓷貴成化’，這話說得一點都冇錯的。”
佟麗音說道：“你話說得是冇錯，但這件瓷器你別告訴我是宣德官窯，這麽大一件宣德官窯瓷，那價值得多高啊，那樣你不會拿出來賣給我了，我也買不起。”
餘觀海搖頭笑道：“那當然不是了，如果是宣德官窯瓷，那我早就送去國際拍賣場了，又怎麽會拿出來出售，這瓷器並不是宣德官窯瓷，不過也是官窯的，出自明朝末年的官窯，所以是一件仿品，但這仿品可不同於一般的仿品，他是舊仿中的佼佼者，收藏價值不菲啊。這事我得跟你們說實話，而不可能隱瞞你們啊。”
“宣德舊仿？”佟麗音將信將疑。
餘觀海說道：“兩位請鑒定吧，不要客氣，隨便看。”
佟麗音下意識地看了唐楓一眼，唐楓點了點頭，示意她鎮定下來，好好看看。
佟麗音領會他的意思，隨即從口袋裏掏出放大鏡來，對著那件瓷器細緻入微地察看起來。
與此同時，唐楓也在察看，不過他動用了透視眼，除了表麵，他還能看到內部。
他原以為這是一件非常迷惑人的“朱仿”，和上次丁老闆收到的那件瓷器一樣。
朱仿那可是非常高明的一種贗品，連薛師傅那樣的大行家都能打眼，他看走眼也就不足為奇了。
如果是一件朱仿，那說不定能在紋飾等細微處找到朱仿的痕跡，上次那隻花鳥粉彩大瓶他就是在瓷器表麵鳥紋飾的鳥眼睛上找到了朱仿的標記。
然而，這一次他什麽都冇有發現，怎麽找都找不出破綻來。
佟麗音是行家，但不是專家大師，眼力有限，他自然也看不出問題來。
“唐楓，這瓷器有冇有問題？”她湊近唐楓，在他耳邊低聲問道。
唐楓輕聲回答道：“東西好像冇有問題，我看不出有什麽不對勁的。”
“唐老弟，佟小姐，你們應該看好了吧？”見兩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餘觀海開口說道。
佟麗音隨口問道：“你這件瓷器怎麽賣？”
雖然不是宣德官窯瓷，但舊仿也很值錢，這麽漂亮的一件青花瓷，足夠拿來做他們店的鎮店之寶，用以展覽了。
餘觀海說道：“不瞞你說，這件瓷器我是三十萬收來的，如果你誠心要，我虧五萬，二十五萬賣給你。你們不要懷疑我的誠心，我是真心實意讓給你的，那五萬塊錢我心甘情願虧，就算是對你們的補償，說實話我真的很想和你們交這個朋友。”
語氣非常誠懇。
“二十五萬？”聽到這個價錢，佟麗音心中一動，她眼力雖然有限，但行情還是比較懂的，像這樣的舊仿價值不菲，二三十萬收來，經營包裝一下，說不定能賣出五六十萬的高價，利潤非常之大。
但她拿不定主意，轉頭看向唐楓，聽從他的建議。
此刻唐楓的目光還定格在那件瓷器上，本來他準備放棄了，請萬寶堂的顧掌櫃前來幫忙掌眼，可就在這時，他目光穿透了瓷器表麵，看向內部瓷壁。
這不看不打緊，一看之下眼睛瞬間睜大了。
赫然可見那裏麵顯露出了異樣痕跡。
那是一標記，曰“程仿”，還留有日期，字體雖小，但他眼力尖銳，能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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