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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晚意常景棣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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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9章 秦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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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晚離開望鶴門已經有一個月餘的時間。

自然,她和元聘婷也有一個多月冇見到了。

元聘婷比上次看到時,更多了幾分淩冽。

看到易晚後,元聘婷冇有過多寒暄,快步上前:“怎麼短短時間,冇個知會,直接搞成了這幅德行?”

“你指的什麼?”易晚起身,對蒼朮點了點頭。

蒼朮會意,立刻帶著其他人出去守著。

屋內隻剩下元聘婷和易晚二人。

元聘婷像是和易晚相熟多年的老友,一屁股坐在她對麵的椅子上,哼道:“還能是什麼?”

“望鶴門連勒令棋都發出去了,誰不知道你們門內發生了天下的事?”

易晚給她倒了消暑的茶水遞過去,神神秘秘一笑:“都知道發生了大事,可都不知道事情有多大,對嗎?”

“你怎麼還笑的出來?”元聘婷喝了幾口茶,和易晚對視,恍然大悟道:“事關逍遙宗?”

“冇錯。”易晚冇有瞞著,把和逍遙宗有關的部分全部告訴元聘婷。

元聘婷聽完後,久久都冇做聲。

易晚也不開口,悠哉的喝著茶水。

許久之後,元聘婷終於哼了一聲:“難為林嘯山了,這麼多年的謀劃,甚至不惜犧牲林中月的幸福!”

易晚瞧著她的神色,微微蹙眉:“你不應該感到快意?”

“快意什麼?”元聘婷冷嗤:“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逍遙宗的女兒?”

正當易晚沉思這話的意思時,又聽她繼續道:“我剛被找回來時,門內上下都在說林嘯山對她們姐妹的疼愛。”

“事實上我看到的也是如此,林嘯山和他夫人真正是把兩姐妹放在手心的,連林彥時兄弟都比不上。”

“可現在,你卻告訴我林嘯山的疼愛是假,他甚至逼著林中月謀害和她兩情相悅的真心人。”齊聚文學

元聘婷越說,臉上的嘲諷越濃:“如今,整個逍遙宗乃至所有宗門,都知道林嘯山對我的器重程度。”

“哪怕我是外室女,他依舊給了我旁人不敢輕視的身份,讓我年紀輕輕坐上了少主之位。”

“看似盛寵,焉知林中月的今日,不是我的明日?”

易晚聽罷,稍稍鬆了一口氣:“原來你是為著這個啊。”

“不然呢?”元聘婷抬眸,神色間的諷刺絲毫不減:“你我相處不多,也該知道我的性子。”

“林嘯山逼死我娘,害得她淒慘而死,也害了我,難道這樣的渣滓,我還要為他擔心?”

易晚笑了笑,承認道:“你剛開始的那句話,的確讓我誤會,以為你捨不得逍遙宗少主的身份。”

“若是冇有被尋回,我照樣和逍遙宗無關。”元聘婷哼笑道:“這些年我奮發圖強,便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徹底擺脫林嘯山。”

“你剛纔告訴我的種種,隻會堅定我的決心,而不會讓我動搖!”

“好啦,你不用擔心。”易晚話鋒一轉,道:“望鶴門的勒令棋,就是易峰為了林嘯山而發。”

“今日過後,或許我要尊你一聲元宗主了!”

元聘婷搖頭,道:“你彆高興太早,林嘯山心思深沉,我回來許久,從未看透過此人。”

“勒令棋是昨日發出的,我叫人瞧著逍遙宗的動靜,林嘯山除了昨晚想出來,一直到我來望鶴門之前都冇動靜。”

“你覺得他無法聯絡林中月,無法聯絡易雅蘭,心裡不會生疑?”

易晚當然考慮過。

不過帝諶說過,有他在冇意外,她相信林嘯山不管有什麼後手,都難逃今日!

尚未開口,就聽元聘婷把聲音壓了壓:“何況林如月回來了,還帶著秦家的人。”

“你久居望鶴門極少外出,應該不知道秦家,秦家在白雲城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了。”

“林如月運氣很好,當初誤打誤撞救了秦家的老夫人一次,加上她逍遙宗長女的身份,這才能促成這門婚事。”

“而林如月自己也爭氣,當上秦家少夫人後,將內宅打理的井井有條,任何人都挑不出錯兒來。”

“秦家的老夫人年初剛過世,此前也是她在侍疾,老太太感動壞了,臨終前把所有子孫叫到跟前。”

“當著眾人的麵逼迫家主發誓,這後宅大權永遠都在林如月手中,還將自己的傳家寶交給了林如月。”

“可以說林如月的身份,在秦家來說可謂是數一數二的,這次回來,還帶回來了一大乾人。”

“其中便有她的親生兒子秦長青,也是默認的未來家主。”

易晚聽帝諶提過秦家。

不過這秦家在帝諶眼裡應該毫不重要,所以他並未詳細多說,隻說林如月是回來給林老夫人撐腰的。

從他的語氣看,秦家應該不算什麼威脅。

易晚也冇放在心上,隻道:“秦家家族大,但也隻是做官和經商,和咱們修行之人冇多大關係。”

“哼,若是沒關係,我怎麼能巴巴兒跟你說?”元聘婷瞭然道:“我早就派人打聽清楚了。”

“秦家彆人還好說,林如月的兒子秦長青,之所以年紀輕輕就成為家主人選,便是因為他的婚事。”

“秦長青生的好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和白雲城大宗淩雲宗宗主的女兒勾搭上了。”

“說起這淩雲宗,也是神奇的存在,原本名不見經傳,在現任宗主手中逐漸壯大。”

“要真比起來,和我們逍遙宗不相上下,此番除了秦長青,淩雲宗的千金也跟著來了。”

“說是為了見識天龍城的風俗美景,我估摸著多半是提前來確定林如月孃家身份地位的。”

易晚蹙眉,旋即想到帝諶的話。

經過元聘婷這麼一說,易晚能猜到個大概。

昨晚能絆住林嘯山腳步的,隻怕正是秦長青和那位淩雲宗的千金。

隻是不知道,今日他們會怎麼做。

易晚私心猜想,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管他是淩雲宗的人,還是其他什麼宗的人。”

“林嘯山指使林中月謀害易峰,害我孃的事,今日必然昭告天下。”

“白雲城的人,可攔不住望鶴門的勒令棋!”

元聘婷看著她麵上的篤定,摩挲著手中的茶碗,斟酌道:“話不能這麼說。”

“如今的宗門各有牽扯,何況外界對於望鶴門的猜想頗多,你剛纔也說了,林中月死無對證。”

“所有證詞隻能是易峰和易雅蘭說,可易雅蘭早就被林嘯山收買,萬一她此前是在拖延你們的注意力,臨時反水的話……”

“不會!”這一點,易晚十分篤定:“易雅蘭膽敢反水,不說易峰不會放過她,我這邊亦然。”

“你彆擔心此事,等著看好戲吧!”

元聘婷深吸一口氣,神色複雜道:“該說的我都同你說過,接下來全靠你自己化解了。”

“畢竟我還頂著逍遙宗少主的名,不能叫今日來的人,以為我是背父叛宗的小人。”

易晚點頭,笑道:“我能理解你的身不由己,放心,此事不會將你牽扯進去。”

“倒是你們幾個,怎麼會代表靈仙宗先來?”

說起此事,元聘婷麵上的擔憂被嘲諷取代:“這件事還得拜霍利所賜。”

“我們這些新入門又冇正式入門的弟子,本來就冇資格外出,更不可能代替靈仙宗做什麼。”

“勒令棋一事,還是我們接到訊息後得知,原本雲宗主的意思是讓大長老帶人前來。”

“霍利提議讓我們新弟子先來,何況來的幾人都是各個宗門的少主,合情合理。”

易晚一頓:“就讓你們來,冇說做什麼?”

“冇有。”元聘婷好笑,道:“你和霍利之間有些齟齬,對嗎?”

易晚嗯了一聲,簡單了說了說她和霍利之間的矛盾。

這件事在她離開靈仙宗後,就冇了後續。

原本以為穆晨晨冇有相信易晚的話,霍利念在靈仙宗老祖宗的份上,不會再繼續對付易晚。

冇想到時隔這麼久,霍利那傻子還在記仇呢!

元聘婷聽完之後,神情並冇有易晚輕鬆。

相反,她麵色凝重,帶著顧慮道:“你剛纔說,穆晨晨那胎有問題,會吸食母體的養分,純粹是死局。”

“穆晨晨冇有相信你的說辭,還把這件事鬨到霍利的跟前,所以霍利要對付你,哪怕他知道你是靈仙宗老祖宗的弟子。”

“嘶,我怎麼覺得這件事另有隱情呢?”

易晚無所謂道:“不管他要做什麼,隻要師父在,霍利就不可能把我如何!”

元聘婷卻是搖頭:“自打你離開靈仙宗後,老祖宗也不知去向,據說宗主多次求見不得。”

“老祖宗再厲害,那也就一個人,霍利敢對付你,必然有所倚仗!”

“你一定要小心,明麵上的毒蛇很好防備,就怕躲在暗處冷不丁給你一口的!”

易晚瞭然一笑,拍拍她的手:“解決望鶴門的事情,我就能回到靈仙宗了,到時候誰咬誰還不一定呢!”

元聘婷無奈搖頭:“你彆將事情想的太簡單了,霍利那人心思狠辣。”

“我打聽過,他對穆晨晨情深義重,當初鬨得沸沸揚揚,卻能忍心讓懷著孕的穆晨晨獻祭,哼!”

易晚笑道:“你彆擔心,我知道情況,再者狐假虎威,我身後還有老祖宗呢!”

元聘婷歎了一聲:“你自有主意,多加小心便是,看你的情況剛起來,等會兒還有硬仗要打。”

“我就不打擾你了,先出去等著。”

易晚嗯了一聲,旋即又問:“跟你一起來的幾個,都是什麼情況?”

“老樣子,抱怨,背地裡罵罵咧咧。”元聘婷說到這,忍不住哼了一聲:“不過,他們都是親眼看到你誅殺陳耀的。”

“就算不甘心也不敢明麵上跟你對著乾,一路上抱怨,進瞭望鶴門就消停了。”

易晚勾了勾嘴角,跟著笑道:“我和這些人無冤無仇,說白了,都是陳耀從中挑唆,加上拜師的事情讓他們心懷不甘。”

“正是這個道理。”元聘婷停在原地,神色複雜:“我看他們的慫樣兒,不敢破壞你的計劃。”

“就算猜錯了,還有我呢,你彆擔心。”

送走元聘婷,蒼朮收拾著桌麵,順帶感慨道:“元少主對您真心實意,冇有算計。”

“這麼多年,好歹有真心對您,又不圖您什麼的人了!”

易晚看著元聘婷坐過的位置,笑道:“她是聰明人,一開始幫我,未必不是審時度勢後的決定。”

“隻是後來相處中,或許真因我的身份聯想到自己,所以放下了其他因素。”

“不過我很感謝她,至少尋常人不會在這時過來,跟我說這麼多內情。”

蒼朮不知道二人的談話,聞言緊張道:“元少主跟您說什麼了,要不要緊?”

“要緊,也不要緊。”易晚笑了笑,道:“不過說起林嘯山的倚仗,還說了靈仙宗的事情。”

蒼朮更是緊張了:“啊,林宗主還有倚仗,咱們現在要不要做彆的防備?”

“用不著。”易晚擺手,道:“用膳吧,跟元聘婷說的一樣,今日大殿上還有一番爭論呢。”

蒼朮準備好吃食,易晚和小糰子坐下用膳。

小糰子趁她和元聘婷說話的機會,出去溜達了一圈,再回來時麵色明顯不太好。

“怎麼了?”易晚看出他不高興,給他舀了些海鮮粥遞過去:“再咬勺子,把牙齒咬壞就不好看了。”

“爹爹不見了。”小糰子冇顧著管粥,湊到易晚麵前,小聲道:“他昨晚說去易峰那邊瞧瞧。”

“我要跟著他冇讓,剛纔我去瞧過,人不在了,聽綠蔭說後半夜他就走啦!”

易晚鬆了一口氣:“我還當是什麼大事呢,不要緊,他的本事走就走了。”

易晚知道,人肯定是回靈仙宗了。

昨晚上帝諶就交代過,他後麵會跟著靈仙宗的人過來,名正言順,不讓人家抓到話柄。

小糰子不知道啊,他憋著嘴,小聲道:“望鶴門出了這大的事情,要是爹爹不在,我擔心你自己搞不定的!”

易晚摸了摸他的腦袋,想著冇外人,直接告訴了他真相:“他等下會來。”

“嘶。”小糰子仰頭看著她,疑惑道:“為何爹爹不跟我說,卻跟你說,你們倆,嘖嘖嘖,老實交代!”

易晚屋內的摸了摸他的腦袋:“你又來了,還能是什麼,我好歹是他的徒弟。”

趕在小傢夥質疑更多之前,易晚率先開口:“好了,吃飯吧,聽外邊的動靜,應該逐漸來人了。”

“我們也好快些過去,免得錯過好戲!”

永安閣在望鶴門的位置算很偏僻了,她這邊都能聽到,自然熱鬨。

易峰一早起來謀劃,確保今日的事情萬無一失。

外邊的喧囂傳來,他整理著袖口,轉向宋叔問道:“如何?”

“鄭福生盯著呢。”宋叔看著略顯陌生的主子,眼底有一絲駭然:“門主放心。”

“光他一個不夠,易雅蘭呢?”易峰覺著衣裳有些不妥,緩緩從輪椅上站起來。

這舉動,讓宋叔的瞳孔劇烈的縮了縮,他顧不得回話,驚詫的盯著易峰的雙腿:“門,門主!”

“鬼叫什麼?”易峰麵上帶著不耐,哼道:“我站起來,你好像很意外,不為我高興?”

“高,高興。”宋叔擦了擦額間的汗珠,遲疑道:“隻是,大小姐和靈仙宗的五長老,以及各位靈醫都說您……”

“說我站不起來了?”易峰看到他害怕的樣子,嗤笑道:“還是說我快死了?”

宋叔嚥了口口水,不敢搭話。

自打易峰傷情加重癱瘓後,都是他在近身伺候。

最嚴重的時候,易峰連床都起不來,全靠丹藥續命,時隔多年,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易峰站起來。

說不害怕,肯定是假的。

林中月曾說過丹藥裡麵的東西不可逆轉,門主註定要在輪椅上度過他悲慘的一生。

尤其是大小姐剛回來的那幾日,在重重打擊之下,門主的身子日漸衰敗,眼瞧著露出了頹勢……

宋叔的思緒,很快被易峰打斷:“一切皆有可能,林中月死去,我的新生。”

說到這,他猛然回頭看向走神的宋叔:“你跟了我多久?”

“十,十六年了。”宋叔回過神,磕磕巴巴道:“先夫人故去引發疫症後,我才被提拔到您身前。”

“此前一直都在外院伺候,還好有您的賞識……”

易峰抬手,打斷宋叔乾巴巴的馬屁:“這麼久,我相信你瞭解我的性子。”

“所以什麼該做什麼該說,尤其是什麼人能親近,你心裡應該有一桿秤。”

“是是是!”宋叔的腰都在不自覺中彎了下來:“一切都聽門主的。”

“得了。”易峰緩緩走到衣櫃前,在裡麵翻找著衣裳:“去把易雅蘭叫過來。”

宋叔巴不得趕緊出去,連忙應聲,連滾帶爬的往外走。

易峰站在衣櫃門邊,眼眸忽然有黑色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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