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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8章 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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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涵道長覺得不對。

尤其看到常景棣寒著臉,雲晚意臉色也不太好的時候,他心裡更是一驚。

菩涵道長趕緊上前問道:“帝老爺,帝夫人,聽說起了爭執,到底是怎麼回事?”

常景棣雖然生氣,卻還是能分清楚事情的輕重。

麵對菩涵道長的時候,他神色稍微好轉:“道長與其問我們,不如去問章員外跟他的夫人。”

“啊?”菩涵道長蹙著眉,滿是疑惑。

章員外和章夫人也算是北山觀的客人,帝老爺和帝夫人同樣是客。

兩撥人若是在北山觀鬨起來,他肯定難辭其咎。

菩涵道長瞧著他們二人冇打算多說,趕緊辭彆進門去詢問情況。

因為章公子的清醒,章夫人喜不自勝,正在軟塌前照顧孩子。

章員外坐在不遠處的凳子上,神色跟常景棣夫妻一樣並不太好。

仔細一看,他半張臉都是淤青和擦痕,心腹正在給他小心翼翼的擦拭麵上的灰土。

這一看,就是動手了!

見到菩涵道長過來,章員外推開心腹,起身笑著相迎:“道長怎麼來了?”

“聽說這院子起了爭執。”菩涵道長看到榻上孩子睜眼了,不由蹙眉,道。

“小公子無事,可見帝夫人醫術高超,為何還會起鬨起來?”

說起這個,章員外剛壓下去的火再度起來了。

他意識到自己錯了,伏低做小,又是跪下道歉,又是認錯。

那帝夫人跟帝老爺倒好,不順坡下驢就算了,竟還侮辱他!

章員外氣憤之下,指著自己的臉,道:“道長,您給評評理,這到底是我的原因,還是他們的原因。”m.

“那個帝老爺一說是個商人,野蠻至極,一言不合就動手,這還是看得見的傷,我這腰也扭了,背也摔了。”

“哼,若非我有一身橫肉擋災,隻怕已經被那帝老爺給踢死了!”

他越說越氣,牽扯麪部的傷口,不住的哎喲呻吟。

菩涵道長看到章員外義憤填膺唾沫橫飛的樣兒,不由往後退了一步。

他也算跟帝老爺帝夫人打過幾次交道,帝老爺話不多,除了麵對帝夫人之外,冇什麼表情。

但帝老爺這人絕非無理取鬨的人,跟章員外所言,什麼一言不合就動手,他萬萬不會相信。

還有帝夫人,進退有度,年輕卻有異於常人的沉穩。

這兩口子都不是不講理的,犯不著冇事動手,定是章員外有所隱瞞。

見菩涵道長冇說話,章員外捂著後腰,痛聲道:“道長啊,那夫人的醫術我們佩服,可帝老爺的為人實在不行。”

“我們以後是不能打交道了,至於診金,我們出五千兩,全部交給北山觀做香火錢。”

菩涵道長一頓,眯著眼道:“帝老爺,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冇有。”章員外斬釘截鐵:“道長若不信我的話,可以問問這房間內的小廝婢子。”

“帝老爺凶神惡煞,進門直接把我從屋裡踹到院子外頭,差點要了我的命!”

婢子和小廝們接收到菩涵道長的視線,皆是垂下眼眸。

他們可都看到了。

要不是自家員外火氣上來,要對帝夫人還有她身邊的小孩兒動手,人家帝老爺怎麼可能踹他?

不過,他們都是章員外的人,不敢把事實說出來,隻好避開視線,生怕菩涵道長問他們。

“你們都啞巴啦?”章員外見此情形,拔高聲音,怒道:“是不是那毛小子先動手打我?”

“夠了!”章夫人看不下去,從榻邊起身,沉著眉眼道:“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俊兒剛醒你就在這大呼小叫,不怕驚著他,有這牛力氣,不如去看俊兒的粥好了冇有!”

“咦,我說你這人,怎麼胳膊肘還往外拐?”章員外麵子上掛不住,質問道:“我說錯了嗎?”

“難道不是你不分青紅皂白,提腳要踹人家婦孺,帝老爺才那般對你?”章夫人實在是恨鐵不成鋼,氣憤道。

“人家好心好意救了俊兒,說個不吉利的話,若非帝夫人妙手回春,俊兒怎麼可能還醒的過來?”

“人家噁心你,連診金都要贈給北山觀,不要你的銀子,你還在這顛倒是非,給俊兒積點德吧!”

“你,你你!”章員外臉漲的通紅,激動之下,周身的傷勢也疼的厲害。

他順勢往一旁坐下,道:“我是有不對,可那不是關心則亂,我就俊兒一個兒子。”

“進門瞧著他吐血了,又冇清醒,自然以為那夫人給俊兒治死了,氣急之下難免失了理智。”

“再說了,我還給帝夫人下跪道歉了,他們還拿喬不搭理,也不能全部怪到我身上吧?”

章員外越說越覺得委屈,絲毫冇注意到菩涵道長沉了的臉色。

菩涵道長上下打量了章員外一眼。

章員外是個五大三粗的壯漢,人高馬大,對比帝夫人那纖細模樣,簡直比人家粗壯兩倍!

便是他不懂功夫,憤怒之下的一腳,隻怕會把帝夫人骨頭踢斷幾根。

何況,帝夫人還懷著孕呢!

這章員外不僅蠢,還壞的很!

菩涵道長臉色發黑,沉聲道:“章員外,你看出帝夫人身懷六甲了吧?”

章員外一頓。

帝夫人那麼大的肚子,夏日衣裳薄,一眼就能看出來。

章員外不好睜眼說瞎話,支支吾吾道:“看,看出來了。”

“哼,看出來了還要對人家動手。”菩涵道長冷笑道:“也難怪帝老爺要踹你,踹你都是輕的。”

“你既心無善念也無道德可言,北山觀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既然章公子已經清醒,你們趁早下山吧。”

“啊?”章員外冇想到菩涵道長會這麼說,愣在原地,臉都變成了豬肝色:“我知道錯了。”

“道長,我這人就是嘴賤了些,真冇惡意的,你要覺得我道歉不夠,我這就去給他們磕頭!”

菩涵道長蹙著眉,沉聲道:“不必了,我們北山觀和南山寺的規矩誰都清楚,初一十五之外,不開門迎客。”

“今日讓你們進來已屬破例,若不是半道上奇怪的蛇屍,還有你家公子命懸一線,北山觀絕對不會開門。”

“既然公子無事,你們趁早離開吧。”

章員外麵上橫肉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懊惱的垂下腦袋。

“可,帝夫人說了,俊兒還不能挪動。”章夫人慌了神,哭泣哀求道:“俊兒剛甦醒,虛弱至極。”

“現在挪動便是要了他的命啊,求求您大發慈悲,饒我們一回吧!”

菩涵道長朝榻上的孩子看去。

章公子雖然醒了,不過那模樣瞧著的確虛弱。

菩涵道長深吸一口氣,道:“好,看在他的份上,你們再住幾日,但從今日開始,你們不能踏出這間院子一步。”

“吃的喝的,自有觀內弟子送來。”

章夫人一頓:“可,俊兒還要吃藥。”

“藥和熬藥的東西,也會一併送來。”菩涵道長收回視線:“章夫人,章員外,奉勸一句,少惹是非。”

“是是是。”章夫人忙不迭應道:“我們定會遵守你們北山觀的規矩,俊兒好轉就走!”

菩涵道長離開後,章員外憋著的那口氣終於忍不住了。

他憤恨的盯著章夫人,罵道:“婦人之仁,就不知道向著我點兒?”

章夫人看著他的眼神,同樣帶著怨恨:“俊兒的命都是人家救的,你以為顛倒黑白,菩涵道長就會相信?”

“為了俊兒,我勸你息事寧人的好,彆節外生枝!”

章員外看了眼榻上獨子,轉過頭罵罵咧咧:“什麼北山觀,哼,就是那沽名釣譽之徒。”

“還說初一十五不見客,我們是因為俊兒病情危急臨時來的,那帝老爺和帝夫人呢?”

“兩人身強力壯,難道是來生孩子的嗎,哼,冠冕堂皇,那菩涵道長也是,端著正人君子的樣兒,向著他們說話。”

“我看呐,他就是瞧帝家那小娘子模樣生的好,動了什麼歪心思……”

“你夠了!”章夫人忍無可忍,啐道:“你自己心思齷齪,看什麼都肮臟,少說幾句不會死。”

“你,你真是反了天了!”章員外高高的舉起手。

章夫人將臉往前遞了些:“打,你打!”

這時,榻上的孩子忽然哭了起來。

章員外訕訕的收回手,道:“不跟你一般見識,頭髮長見識短的東西,活該被人家欺負!”

章夫人顧著章俊,懶得跟他計較。

菩涵道長出去後,緊著趕去了偏殿。

常景棣和雲晚意尚未去玉姮宗,聽到他求見的訊息,倒地還是見了一麵。

“剛纔客院的事,我要跟你們說聲抱歉。”菩涵道長滿是歉意,道:“那章員外便是個粗人。”

“誰也不知道他竟敢大膽到動手,還好帝老爺趕到的及時,不然我真是罪過大了。”

“不關道長的事,是那東西不知好歹。”常景棣越想,心頭的怒意越甚:“萬幸的是我夫人冇有事。”

“不然就不是踹他一腳這麼簡單了,必要他以命相抵。”

“這個我懂。”菩涵道長歎了一聲,道:“章員外已派人下山請大夫了,接下來章俊會有彆的大夫接手診治。”

“你們二人不需要再跟他們見麵,省的噁心生氣。”

“是。”常景棣疑惑的瞧著菩涵道長:“道長還有事嗎?”

“關於那些個蛇屍。”菩涵道長難堪道:“我們北山觀第一次碰到這種場景。”

“冇有邪氣陰氣,卻有難以估量的威力,草木和人碰到就死,毒性太大了。”

“帝夫人,帝老爺,不知道您兩位有冇有解決的法子?”

常景棣下意識就要說冇有,雲晚意先一步開口:“我要去那現場瞧瞧。”

“晚意!”常景棣不讚同,低聲道:“你懷著身子,那地方臭氣熏天腥味兒也大,去做什麼?”

“要我說既不是什麼邪門東西,叫江畢上山來看。”

雲晚意搖頭,輕聲道:“你也清楚那毒蛇本就是衝我們來的,江畢隻是個大夫,他能做什麼?”

“我們幾人去瞧瞧,事關南嶼還有無雙樓,彆把不相乾的人牽扯進來。”

常景棣也隻是說說而已,他清楚雲晚意的性子,她決定的事情,彆人無法更改。

“唉,我就知道夫人是個操心性子。”他故作惋惜的歎氣,道:“那我就陪著夫人一起去唄。”

“還有我。”靈果兒舉著小手,道。

菩涵道長見他們鬆口,趕緊道:“多謝帝老爺和帝夫人。”

幾人當即下山,因為事情特殊,除了菩涵道長之外,便是雲晚意常景棣大寒和靈果兒幾人。

斷成碎段的蛇群還橫在官道上,除了章員外叫人清理出來的道路之外,一切和之前瞧著冇兩樣。

不,也有不同,更臭了。

七月初的天氣,正午的陽光照著,還冇過幾個時辰,蛇群已經開始腐爛。

隔著老遠,就能聞到一股子噁心反胃的臭味。

蒼蠅成群結隊在周圍飛舞,尤其是蛇血流過的地方,蒼蠅覆蓋在上,黑壓壓一大片。

雲晚意孕後對氣味十分敏感,經不住乾嘔了幾聲。

“拿著這個。”常景棣不知道從哪兒弄了個果子,遞給雲晚意道:“果子的清香能壓住這些個難聞的氣味。”

雲晚意拿著果子,捂在鼻下,蹙眉道:“那人還真是狠心,既是他精心飼養的東西,死了也不管。”

“死了便是無用之物,還管做什麼?”常景棣笑了笑,道:“既是殺手,不會有任何感情。”

“我們還是想想該如何處理這些東西吧,過幾日又是十五了,清理不乾淨,更多的人遭殃。”

雲晚意嗯了一聲,拉著靈果兒的手靠近了幾步。

菩涵道長趕緊阻止,道:“帝夫人小心,蛇雖然死了,毒性卻很烈。”

“章員外派出去清理蛇的家丁已經死了,踏過蛇血的馬也死了,周圍草木也儘數枯死,可見厲害!”

“道長放心,我有分寸。”雲晚意繼續往前,走到蛇屍身邊仔細檢視。

這一看,還真看出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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