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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蘭重故人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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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落儘空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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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敗的雪,任憑寒風凜冽,片片堆疊,被血紅所浸染,掩過所有有力的,無力的哀嚎。

“沉屙難起,見字如晤。”離帝李乾獨坐在皇位上,看著那尋常的宣紙上熟悉的字跡,手指瑟瑟發抖,許是不相信自己所想,卻又為了確實而強迫自己繼續讀了下去。

“流光一瞬,華表千年。臣此一世,得君上相救,不勝感激,幸得為君上分憂。吳山一戰,臣之所謀既敗,自知無顏麵聖。”淚水模糊了李乾的雙眼,慢吞吞的讀著最後的幾行字:“罪臣願辭官歸去,以餘生不入官,不成家而贖罪。望陛下恩準。暫書至此,不知所雲。”沾著暈染的墨的書簡散落下來,紅燭微微浮動。

李乾再也按耐不住哽咽:“唐尋安!你為何!”失聲痛哭。與此同時,百姓痛苦與市井中。

“呃,還有粥嗎?”隻見得一青年男子帶著草帽,被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按著。似是在躲避什麼,低頭顫抖的問。

“有,我給你盛。”施粥的是個大抵三十的娘子,雖說臉上著了些灰,卻不礙著水靈的圓杏眼。她將盛好的洲遞給唐尋安。偶然間,略過了他熟悉的麵龐,她的眼眶瞬時紅潤了。“你今天運氣好,剩下兩個饅頭,給你了。”

“小姐,那是您今天一日的夥食。”一旁的丫鬟悄聲到。

“無妨,這位公子很像我的一個故友,想來也是緣分。恰巧我昨日還剩些。給他吧。”

“小姐,那。”

“允兒,給他。”

“給你,拿好吧。”允兒自是不願意的,卻還是給了。

唐尋安也不道謝,隻是迅速接過,向城南走去。

“今日有隻商隊要南下,申時出發。”

“多謝,保重。”他摘下草帽轉過身來,承著淚眼朦朧向施粥的女子,沈棠雨行禮。不足片刻便離去了。

“允兒,你全當冇見過他。”沈棠雨拭了幾下淚,不停的囑托著允兒。

“小姐,是。”

不久後便到申時了,破敗的港口上一群破敗的人。這幾日流民成群,幾個商人瞅見唐尋安走來,並不見怪,故也不攔著他上船。唐尋安找了處空地,很快便歇下了。等他醒來時,已是茫茫大海中,夕陽散落一抹氤氳染紅了天邊垂下來。“興酣落筆搖五嶽,詩成笑傲淩滄洲”他嘟嚷著。片刻的安寧中,是雲煙十年前的一幕幕……

“天下有南離,北殤,西洲三國共主天下,南離分朝堂與江湖,朝堂設禮部,戶部,兵部各司其職,這江湖啊,可就是門派眾多了。”一塊醒目,一把摺扇,說書人穿著藍布長衫,講述著天下時局,一群商賈聚精會神地聽著,許是不知這些,確是不知這些。

“說書人都說到船上了,且分析著天下,那你不妨說說,究竟會是誰會贏得這天下?”韓淩洲輕撩長袖,指間不停磨動,略微帶著挑釁。

說書人倒是一臉愁容:“老朽不敢妄言,隻是池中殘幾荷,渡得寥無莖啊。”

“你這話說的什麼意思?”

“小公子不必在意,終有一日你會明白的。”

“你怎會知我會明白,莫不是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那你說說,我今日吃了什麼飯,吃了幾口,走了幾步路啊。”

“小公子豐神俊朗,風拂青絲,衣衫凜然,劍眉入鬢,正可謂須儘歡乘風華年,玉蘭重彆故人夢。我不過一說書的,小公子莫要為難我啊。”

“知道你是說書的,你是個有情操的,故人夢,我孤身闖江湖,何來故人?你就不能說明白點嗎?”

說書人展開愁容,也不做什麼,隻是平常的回答:“小公子,我言儘於此啊,莫要逼老朽。”

“欸,你,我怎會逼你,行吧。”

韓淩洲並冇多想,摘下挎在腰間的酒壺,邊暢飲邊走著,快要走到船的儘頭時,隻見一個子不高的男子站在前麵,看打扮看不出什麼,粗布麻衣,尋常得再尋常不過,但看氣質,倒像是朝廷的人。

韓淩洲尋思無聊也是無聊,隻是一次旅途,說兩句也冇什麼,便主動打了招呼。“興酣落筆搖五嶽,詩成笑傲淩滄洲。在下韓淩洲。”

“有事嗎?”

“既是南下,長路漫漫,你一人也定是無趣,不若你我互通個姓名,也好有個照應。”

唐尋安稍作思考,便轉過身來鞠了一躬。“唐尋安。”

“唐…尋…安?有什麼寓意嗎?”

“冇什麼,就想安穩的活著。”

“看你這氣質,想必是…朝廷中人吧?

“什麼?”儘管唐尋安隻是淡淡的問,韓淩洲也還是察覺到了言語的問題。

“冇什麼冇什麼,我說你這書生氣質,是不是科舉不如意啊?”

“是。”

說白了,唐尋安不知道應該回答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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