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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鳳行/本王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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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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肘毫不猶豫的擊中行止的腹部,但卻如打到棉花裏一樣,力道盡數被散開。

這樣的打鬥就像是她平時與行止的對話,每一句攻擊性的語言,皆被他從有化無,分散而去,從來沒有一次讓她打到實地。

如此一想,沈璃心頭更覺憋屈,動作更是急躁,但越是急越是拿行止沒有辦法。

沈璃氣惱之時,卻在恍然之間想到,為什麽這人說要與她鬥,她就必須與他鬥,他將她玩弄在掌心,憑什麽她就不能自己躍出他的手掌。她攻擊的動作一頓,行止也跟著停了下來。

沈璃這才發現,原來,除了最開始那一招是行止主動攻來,後麵的他一直都在防禦,像逗著她玩一樣,從頭到尾都是她自己唱的獨角戲。

適時她正與行止麵對麵站著,距離極近,一隻手停在行止頸項間,手腕正巧被行止握住。她仰頭望行止,見行止對她笑道:“王爺,十招早已經過了。”

沈璃一用力,掙開行止的手,退開兩步道:“神君到底意欲何為?”

“先前聽王爺說與你過了十招便可討得酒喝,行止不愛喝酒,所以想向王爺討個別的東西。”

沈璃臉色冰冷,但礙於場合還是好聲道:“神君今日既然贏了沈璃,有何想要的,但說無妨。”

“我欲問王爺三個問題。”行止掃了一眼台下眾將,待看見外圍站著的墨方與另一邊的拂容君時,唇角弧度一揚,“第一,欲問王爺,尚北將軍是你何人?”

被點名的尚北一愣,周遭將士皆用懷疑的眼光打量他,尚北急得一頭大汗:“神君怎的如此問話啊!末將可是有家室的人!”沈璃眉頭一皺:“隻是同僚。”

“這位老將軍又是王爺何人?”行止指著白須老將又問。

“亦是同僚。”

“墨方將軍又是王爺何人?”

沈璃一默,眼角餘光瞥見了外圍的墨方,又瞅見了另一頭忽然目放亮光的拂容君。這行止君今天是想將她的話拆個徹底啊!墨方先前像她表白了心意,當時她既明確拒絕了,便不該在任何場合讓他心抱希望。同拂容君私下說也隻是為了嚇嚇他,讓他知難而退。而現在……她今天既是為了幫墨方纔撒了這個謊,自然不能因要圓一個謊又害墨方錯抱希望。且今天將士們皆在此……

“仍舊隻是同僚。”她淡淡說出這話,換得行止滿意的勾了唇角。

下麵的將領們都為這莫名其妙的三個問題撓起了頭,不知道到底打的什麽啞謎,唯有拂容君一人叉腰笑了起來。此時此刻,即便沈璃再三告訴要把這些事視若不見,但仍舊忍不住微微捏緊了拳頭。

行止神君你果然好樣的!

“今日比試到此為止。”她冷冷瞥了行止一眼,轉身下台,第一個便走到了墨方身邊。冷著臉交待他道:“日後若那拂容君再纏著你,揍。打死了算我的。”

墨方一愣,小聲問道:“王爺可是……沒幫到我?”

沈璃臉色又是一黑。瞪了他一眼,墨方立時噤聲。適時周遭的將領們皆拋開了方纔的疑惑,圍上前來,讓沈璃請他們去吃酒。待沈璃被將領們拖走,墨方站在原處定定的望著她與將領們說話的背影,唇角不自覺的一動,頜首道:“謝王上心意。”

忽然冷風一刮,墨方方覺脊梁寒了一瞬,還沒找到是從哪方傳來,便聽人喊道:“墨方。”人群中的沈璃突然回過頭來衝他一招手,“走啊。”

墨方一愣,搖頭道:“我留守軍營便好。”

“把他扛走。”沈璃下令,轉身繼續往前。兩個將軍扛著墨方,一行人熱熱鬧鬧的離開了軍營,士兵們留下來接著做日常的練習。拂容君噔噔跑上練兵台,雖不敢造次,但還是難掩喜悅的對行止鞠躬道:“多謝神君點明!”

“我不是想幫你。”行止瞥了拂容君一眼,“隻是……想逗人玩玩。”但……玩出的結果明明和他預想的一樣,可為什麽卻沒讓他開心起來呢。

他想看見的,不是那樣淡然相對的沈璃……

拂容君一抬頭,看見行止沒有笑意的臉,張嘴想說,神君,你這可不像玩了別人的樣子……但話到嘴邊,拂容君還是識趣的嚥了下去,轉而道:“如此,拂容便告辭啦。”說著便要向沈璃離去的那方追去。沒料步子還未邁開,便聽行止淡淡道:“你在這裏,似乎也太放肆了些。”

拂容君渾身皮一緊,僵硬的轉頭望行止,卻見他臉上有勾出了抹雲淡風輕的微笑:“自然,行止不會責備皇孫什麽。”拂容君心底暗暗鬆了口氣,“我昨日已折紙鶴送信去了天界,一切交給天帝定奪。”

行止轉身離開,獨留拂容君一人站在練兵場上,一臉冷汗如雨下。他好像……聽見了帝君拍案怒喝的聲音……

晚上,沈璃與將軍們喝到深夜纔回。

墨方將微醺的沈璃送回王府,告別了他,沈璃推門進屋,繞過大門前的影壁,卻見行止身著單衣,隨意披了件衣裳站在前院,他目光微涼定定的望著她。四目相接,沈璃一句話也沒對他說,扭頭要便去找肉丫。

“王爺也是要嫁去天界的人,如此與男子一同晚歸。這可不好。”

沈璃腳步一頓,院裏燈籠打在她臉上的光讓她五官更為立體,而她眼眸中卻沒有光亮照進去:“哦?不好?那神君說說,如何叫好?”沈璃一頓,冷笑,“看著與自己締結婚姻的人,去糾纏自己的下屬,這便是神君的好?”

鮮少聽見沈璃用如此語氣與人說話,行止眉頭一皺:“你喝醉了。”

“可清醒著呢。”沈璃眼眸藏著三分森冷,三分惱怒,還有更多不明的情緒,冷笑道:“若要論哪樣是好,沈璃今日騙得拂容君相信我的話,那纔是好。打消他的心-_-!

沈璃看墨方一身輕甲衣未換,想來是昨天就一直穿著沒有脫下來,他腳上那雙魔族特製的黑鐵精鋼靴堪稱能對付得了所有惡劣環境,且極具攻擊力。沈璃腦子裏閃過拂容君那一身細皮嫩肉,頓覺墨方這一腳,應當是給了那輕薄的仙君一個好教訓。

“揍了便揍了。”沈璃輕蔑道,“他還小麽,捱了打就跑,以為能威脅誰呢?而且人界也沒什麽妖孽鬼怪的,害不死他,隨他去。”

“不行。”魔君遞給沈璃一張明黃的絹紙,“天帝昨夜加急傳來的旨意,著拂容君三日之內必迴天界。”

沈璃一怔,想起她前天交給行止酒孃的那封信,心裏對這突如其來的旨意大概有個底了。那人雖然看起來一副沒放在心上的模樣,但事情卻辦得這麽快,天帝的旨意來得如此急,必定是他還在信中說了些別的吧。

沈璃垂下眼,一時不知心裏是何種滋味。

“所以,三日之內必將拂容君帶回來。”魔君淡淡道,“不過好在人界的時間過得慢,還有不少時間去尋。”

沈璃點頭,看了眼垂頭認錯的墨方,又看了眼魔君:“所以,這是要我去尋?”

“君上!這皆是墨方惹出來的禍事,不該連累王爺。”魔君一擺手,打斷墨方的話:“在人間的時間還長著,此一行,意義並非在將拂容君多快的帶回來,而是正好讓你們年輕人多瞭解一下彼此。璃兒,你可明白?”

明白。這門婚事是躲不掉的了,所以便要她對拂容君上上心,順帶也勾引得拂容君對她上上心。沈璃點頭:“我回去收拾收拾便出發去人界。”

墨方見狀,本還欲阻攔,但方纔魔君的話猶在耳邊回響,就像有魚刺噎住了他的喉嚨,刺痛而讓他什麽也無法說出來。魔君繼續交待道:“至於墨方將軍,對拂容君動手,以下犯上的事仍舊要予以處罰……”

“別罰了。”沈璃道,“是我讓他揍的,要罰算我頭上,待我帶拂容君回來之後,自會來魔君處領罰。”言罷,向魔君行了個禮,轉身便出了議事殿。

墨方跪在地上,默默握緊了拳頭。

沈璃離開王府的時候隻知會了肉丫一聲,一眼都沒有望行止住的別院。她想,反正他們現在也沒什麽關係了。

再到人界時晴日正好,天空碧藍微風徐徐,沈璃踏白雲落在京城中一個小角落。呼吸著久違了的幹淨空氣,沈璃不由舒展了一下腰身,深吸一口氣,眯起了眼,忽然很想找個有葡萄架的陰涼處睡一覺,她想,如果還有吱呀作響的搖椅在耳邊催眠那就再好不過了。

撥出一口長氣,沈璃睜開雙眼看著陌生的小巷,輕輕一笑。

想什麽呢,那都是過去了。

出魔界之時,軍士告訴她拂容君是向著揚州方向去的。可沈璃沒管,駕了雲便先來了京城這方,找拂容君之前,她得自己玩個夠。這次沒了追兵在後,沈璃要悠閑許多,她特意走了集市,在小攤麵前穿著一身綢緞昂首走過,竟有讓她一種一雪前恥的感動。

晃過集市,沈璃憑著記憶找到了當年行雲住的那個小院。

此時人間距離她上次來的時候,已有數十年的時間,街道小巷的模樣有的都已經改變了,行雲那座被燒得焦黑的宅院也已經重新修了起來。隻是樣子已與之前大不相同。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有幾個孩子鬧騰著從她身邊跑過,嘻嘻哈哈的笑聲灑了一路,擾了一方清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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