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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鳳行/本王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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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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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旁的青顏與赤容皆是沉默,魔君默了一會兒,道:“無措,但於此事而言,你違背了王命。”魔君揮手,“將她架走,回去領罰。”

青顏起身,欲上前拽住沈璃的胳膊,卻被沈璃嗬斥道:“本王會走!”她靜靜的盯著行雲,許是目光太灼熱,讓行雲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看見沈璃這般望他,行雲裂開慘白的唇,像平時那般輕笑:

“沈璃,你看起來一副想輕薄我的模樣。”

“嗯。”沈璃應了一聲,“你就當我在輕薄你吧。”她俯身埋頭,當著眾人的麵在行雲唇上落下重重一吻,沈璃束發的金帶已裂,頭發披散下來,垂在行雲臉頰旁邊,發絲微涼的觸??感和唇上火熱的溫度在他身體裏碰撞去奇怪的感觸,讓他不由怔然失神。沈璃不會親吻,所以隻能將嘴唇狠狠的覆蓋在行雲的嘴唇上,用力得讓行雲感到疼痛。

而此時,她的手也覆蓋在行雲的手背上,食指指腹恰好停在他被灼傷的那塊麵板上。指尖光芒閃爍,一顆珠子逐漸在她指腹上成形,慢慢融進行雲的血肉裏麵,填|滿了他被燒壞的那塊肌膚。

“我說過你可以活下去。”沈璃離開他的嘴唇,啞聲道,“雖然,日後可能會活得不太好受。但你一定能活下去。平平安安的。”

她不通醫術,治不了行雲身體裏的毒,所以隻有把自己的法力化為他的血肉,讓自己的法力與他體內的毒素爭鬥,壓製。讓那些毒素無法攻入行雲的心脈,但這卻免不了行雲的疼痛。

她理了理行雲的衣襟,走之前拍了拍他的肩:“我說看上你是真的。隻是我被逼婚了,不能和你在一起。保重。”沈璃毫不留戀的起身離開,身影與其餘三人一同消失。他們走後不久,停留在京城上空的黑雲也不見了蹤影。

行雲愣愣的躺在地上,身體裏的氣息來回攪動讓他極不舒爽,但精神卻比先前好了許多。他唇上的溫度仿似還在,讓他不由自主的望著太天,摸著唇畔,半晌後失笑呢喃道:“說得好像……你要和我在一起,我就肯定會願意一樣。”

空中飄落下來一根長長的發絲覆在他臉上,行雲將它捏在手裏,忽然之間,不知為何,他竟覺得,自己有一點笑不出來了。

不能和他在一起……嗎……

雲霧在身邊轉瞬而過。

“一介凡人,再入輪回忘卻前塵不過是百十年間的事。”魔君踩在雲頭上冷聲道,“何必為他浪費五百年修為法力。”

聞言,赤容與青顏皆有些驚訝的望著沈璃,五百年修為對於他們這種常在刀尖舔血的人來說,多麽重要,碧蒼王……竟給了一個凡人?

沈璃的手被玄鐵鏈綁在一起,披散的頭發讓她看起來有些狼狽,但眼神中卻並不見半絲頹然,她隻遠遠的眺望遠方:“我喜歡。”

魔君麵具下的麵容仿似冷笑了一下:“你無非是擔心我再派人去將他殺了,斬草除根。”他聲色微冷,“何須我動手,不過一兩年後,這凡人便會將你忘了,娶妻生子,過著與你毫無關聯的生活。你的心意,不過付諸流水。”

沈璃沉默,心裏卻想著,如果真是那樣也不錯。

她回憶起記憶中的小院,清風劃過葡萄架的簌簌聲,如此平和,行雲那樣的人,應該一直過著那樣的生活,隻是一個人始終太過孤寂,能有另外一人來陪陪他,當然是好的。雖然……那人不是她。

沈璃恍然想起那日在小院中醒來,她看見行雲的第一眼,陽光傾瀉,暖風正好,他在藤椅上閉目小憩。

但願他餘生,皆能那般平靜。

沈璃深吸一口氣,望著遠處的流雲,心裏忽然有那麽一點理解小荷的感受了呢。有的事情,無關乎值不值得,隻在於願不願意。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作者說好啦本文就此完結啦謝謝大家這些日子的鼓勵和長久的喜愛~這樣的話會不會有人殺我……好啦,以上言論全是作者碼字到深夜的胡言亂語請大家千萬不要當真!因為上麵那話如果是真的的話,那就意味著……本文將有一個最少價值15萬字的番外……以上……

☆、第十七章

冰封的大門緩緩開啟,寒氣自殿內湧出,十丈高的大殿之中四根冰柱矗立在殿中四個方位,而中心一顆晶瑩剔透的巨大冰球漂浮空中。

在大雪球之中一個身著束腰深衣的女子蜷著身子被困其中,她發絲披散,雙眼緊閉,仿似正在酣睡。然而當來人的長靴踏入殿內之時,合著的雙眼驀地睜開,眸光犀利的望向來人。

“王爺。”黑衣使者單膝跪下,叩首行禮,“屬下奉命,前來解王上禁足令。”言罷,他自從懷裏摸出一個瓷瓶,拔開瓶塞,將瓶中血液灑在地麵上。霎時,四方冰柱光芒大作,中心圓球慢慢融化,當冰球融至半人大小,殿中光芒頓歇,冰球仿似瞬間失去依托之力,重重的砸在地上,激起地上沉積了不知多少年的冰雪。

被凍了太久,沈璃的四肢尚有些僵硬,她吃力的推開還覆在自己身上的冰球碎塊,開啟黑衣使者上前來扶的手,自己慢慢站了起來:“都將我封在雪祭殿中了,卻還叫禁足?”

雪祭殿是魔界禁地,與魔族鎮守的墟天淵一樣,是鎮壓極厲害的妖物之地,而與墟天淵不同的是。雪祭殿中封印的咒力比墟天淵更強,但卻隻能封印一隻妖物。而千年以來,魔界厲害的妖物不是已被封在墟天淵中,就是被殺了。是以雪祭殿一直被空置。

沈璃此前做夢也沒想過,自己會有被封在裏麵的一天,更沒想到天界那一紙婚書竟給了魔君這麽大的壓力,讓他如此擔心她再次逃婚。沈璃活動著手腕,邁過腳邊碎冰,往大門走去,嘴裏半是不滿半是譏諷道:“天界的迎親隊伍可是來了?這才終於肯放了我。”

黑衣使者跟在她身後恭敬的回答:“王爺心急了,婚事還要準備一個月呢。”

沈璃一怔,轉頭問他:“我被關了多久?”她尚記得被抓回魔界那天,魔君一聲令下她便被囚在了雪祭殿中,但並沒人告訴她會被關多長時間,她在雪球之中也不知時日,一日一年,對她來說沒有絲毫區別。

使者答道:“魔君心厚,隻禁了王爺一月。”

一月……已有三十天了啊。

邁出雪祭殿,巨石門在身後轟然闔上,沈璃抬頭一望,不遠處墨衣男子靜靜站立,見她出來,俯首行禮,沈璃不想墨方竟會來,怔然之間,墨方已對黑衣使者道:“我送王上回去便是。”

“如此,屬下便回去複命了。”

待黑衣使者消失,墨方便一掀衣擺,單膝跪地:“墨方未能助王上逃脫,請王上責罰。”

沈璃一愣,隨即笑著拍了拍墨方的肩:“行了起來吧。我知你必定已用盡了全力,那半日時間你為我爭到了,若我要逃是足足夠了……隻是當時逃不掉罷了。錯全在我,是我辜負了你的努力。”

“王上……”

“走吧,回府。”沈璃伸了個懶腰,“我也好久沒有回家睡上一覺了。”

“王上,墨方還有一言。”他默了許久,終是道,“那凡人,已在下界逝世。”

“嗯。”沈璃應了一聲,“我猜到了。”

天上一天人間一年,三十載流過,行雲不過凡體肉胎,如今壽終正寢也是應該的。而且,若不是行雲離世,魔君怎會輕易將她放出來呢,那個養育她長大的君王太清楚她的脾氣。

“回去吧。”沈璃走了兩步,忽然回頭望墨方,“他去世的時候,你有看見嗎?”

墨方點頭:“很平靜安詳。”⊕⊕

“當然,因為他是行雲啊。”再怎麽糟糕的事情,在他眼裏皆為拂塵。沈璃倏地唇角弧度微微勾起:“他應該還是笑著的。”

墨方默了一瞬,想起他再下界見到行雲的最後一麵時,他正躺在病榻上,雖老但風度依舊,他望著他說:“啊,沈璃的屬下。”他體虛氣弱,說了這幾個字便要喘上三口氣,又接著說道,“沈璃近來可好?”

墨方當時沒有回答他,行雲也沒繼續逼問,隻是望著他笑了笑,又閉上眼睛休息。確實是個淡然的人,但這樣的人,卻還一直把王上記在心裏,藏了三十餘年。墨方不想將此事告訴沈璃,隻問道:“王上要尋他下一世麽?”

“不尋。”沈璃踏上雲頭,頭也沒回便道,“我看上的隻是行雲,與他上一世無關,與他下一世也沒有關係。”

碧蒼王府離皇城極近,沈璃一路飛回,下麵總有魔界的人在仰頭張望,她習以為常,落在自己府邸裏,還沒站穩,一個肉呼呼的身影便撲上前來俯首跪地,抱住她的腳大哭:“王爺!您終於回來了呀王爺!”

沈璃一愣,揉了揉眉心:“起來。備水,我要洗澡。廚子呢?讓他把飯做好。我餓了。”

肉臉女生抬起頭來,閃著淚花望著沈璃:“先前墨方將軍便來通知過王爺今日會回府,肉丫已經把水備好了,廚子也已經把飯做好了,就等王爺回來了。”

沈璃一愣,沒想到墨方竟想得如此周全,她向後一望,墨方卻對她行了個禮,道:“王上既無事,墨方便告退了。”

“哦……恩,好。”

沈璃隨肉丫步入內寢,她不喜人多,所以府中人員精簡到最少,打掃清潔隻有張嫂,是個沉默寡言的婦人,平日裏見不到她,她總喜歡躲在暗處,默默的將府裏打掃幹淨。伺候穿衣吃飯的隻有肉丫,是個聒噪的小丫頭。還有一名廚子,憨厚老實,平日不出廚房。還有……

“啊,王爺!啊!王爺!回來啦王爺!”寢殿的籠子裏關著的大鸚鵡吵吵嚷嚷的叫起來。

“噓噓,閉嘴。”沈璃瞥了它一眼,走到屏風之後脫掉衣裳坐進放滿熱水的澡盆,舒服的一仰頭,正想眯眼歇一會兒,隔著屏風的鸚鵡又吵了起來:“沒跑掉啊王爺,又被捉回來成親了啊王爺,難過嗎王爺,王爺,王爺!”

沈璃嘴角一動,手一揮,鐵籠的門“哐”的開啟,她化掌為爪,輕輕一拉,籠裏的鸚鵡便被她隔空抓了過來。她捏著它的翅膀,挑眉望它:“說來,我還沒見過你沒毛的樣子。”

噓噓適時的沉默了。

“不要啊王爺!啊!好痛啊王爺!饒命!王爺!”

守在門外的肉丫奇怪的往屋裏看了看:“王爺今天和噓噓玩得好開心啊。”她剛歇開門縫,一隻光溜溜的鳥便從門縫中拚命擠了出來。它甩著屁股在沙地上刨了個坑,然後將自己埋在了裏麵,“啊……”肉丫驚愕,“那是……噓噓?”

“別管他,跑不掉的。”沈璃淡然的聲音自屋裏傳來,“反正它現在也飛不起來。”聽這微揚得語調,還有半分得意的意味在裏麵。

肉丫駭然的扭過頭,深深覺得,王爺下界這一躺,定是受了很多虐待吧,這心理……怎生這麽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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