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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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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太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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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兩人像瘋了一樣不顧性命,白水寒飛身上前,一掌轟出,將二人從老者身旁擋開。

“白水寒!你他孃的眼睛瞎了嗎?竹衣差點兒被這個老不死害死,你擋在中間是什麼意思?”烈西風對白水寒向來敬重,平日連他的名諱都不敢妄稱,隻以“大師兄”稱之,這次直接爆了粗口,可見是真急了眼。

“大師兄,俗話說‘幫親不幫理’,這個老傢夥既不沾親也不占理,看他那副嘴臉,事前定已知曉此卦凶險,又不言明......”瑩無塵一臉忿忿的說個不停。

“勞什子的廢什麼話!跟我上!”烈西風舉起飲血刀向前衝去,瑩無塵緊跟其後。

“誒,客人且慢......客人且慢!”老者忙調轉身形,閃到裳竹衣身後,一臉的哀求,“天機子您說句話......勸兩位小爺......消消氣,莫要傷了和氣。”老者氣喘籲籲的拭著額角沁出的汗水。

“西風、無塵都住手吧!既是交易,就要守信。老人家,卦象已出,把鬼蛛留下,您可以離開了。”

“竹衣!”烈西風雙眼通紅,還要說些什麼,卻被裳竹衣襬手止住。

“謝天機子!請天機子查驗!”老者長出了一口氣,忙將小瓶遞出。

裳竹衣給白水寒遞了個眼色,白水寒接過小瓶,將魂力滲入瓶內。

“冇有問題!”

“既如此,老朽告辭,天機子保重!各位客人保重!”老者說完,泥鰍般快速溜進一個洞口,蹤跡不見。

代馬鬼蛛很適合乘駕,背部中間凹陷,形成一個天然座椅,凹槽之上有一片可以開合的弧形肉甲。人坐入其中,肉甲合攏,正好將人的腰部牢牢箍住,即使頭部倒懸也不會從中跌落。

半靈體的代馬鬼蛛還有兩個好處,一是不用時可以冇入主人體內,攜帶方便!二是可以自由變幻體色,防人覬覦。

冷靜下來的烈西風雖心中不快,還是向白水寒一拱手,“大師兄,剛纔得罪了!”

“無妨!”白水寒語氣平淡,無悲無喜。

“是啊,是啊!自家兄弟,打斷骨頭,自有筋相連,何必見外!嘻嘻嘻......”瑩無塵忙跟著插科打諢。

昏昏的燈影中,幾隻碩大蜘蛛,在陡峭的石壁上快速攀爬著。轉眼冇入一家名為“客必居”的客棧。

進入客棧才發現,裡麵彆有洞天,既有乳石垂柱,陰風慘慘的陰宅,也有朱門雕花,鳥語花香的陽居。

四人訂了緊挨的三間客房住了下來,烈西風和瑩無塵一間,白水寒和裳竹衣各一間。烈西風和瑩無塵都是喜動不喜靜的脾性,對裳竹衣叮囑了幾句後便出門去了。

“你對那賣蛛老者怎麼看?”裳竹衣用過五花養心丹後,已恢複了些體力,臉上也有了血色。

“深不可測,依我看不在師父之下。”

“什麼?”裳竹衣吃了一驚,老者修為高深她倒是看出來了,但是冇想到白水寒竟會給他如此高的評價。

白水寒的師父淩霄雲執掌劍廬上千年,世間修士能出其右者,恐怕一個手掌都能數得過來。到瞭如此境界,即便再想隱藏,也會雪泥鴻爪偶留痕吧!此人究竟是以何辦法瞞過陰陽兩界的?

“暫時還是不要想太多,你的身體還很虛弱,好好靜養!”

“‘冰美人兒’,原來你也會關心人呐!”比起自己的身體,裳竹衣似乎對白水寒的變化更感興趣。自己的這位大師兄,之前可總是眼底浮霜,麵若冰雪,將“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奉為修真的金科玉律。今日臉上,似乎有了一絲柔色。

“你想多了,我隻是怕你誤事而已!”說完,轉身離去。

“果然!”

幽冥之地雖無白晝之分,卻也有敲梆人打梆報時。

昨夜胃口不佳,裳竹衣隻吃了些羹食,五更時分,肚中饞蟲被隱隱的飯菜香氣勾動,掙紮著起身,看到桌上放著幾道平時最愛的小菜,頓覺食指大動。

“哇!膏肥汁濃的蟹釀橙,這手藝著實不錯!還有這臘味合蒸,臘香濃重、鹹甜適口、柔韌不膩。湯綻梅也做的精緻,小花似盞,澄香可愛!西風手藝見長啊!”

“不對啊,西風做菜味道倒還說的過去,若說到精緻細膩,那絕對不是他的風格!難道是從外麵訂的?可是菜中卻放了鬼穀的小羅參。”

裳竹衣打開房門,見烈西風和瑩無塵房中黑著燈,兩人似是一夜未歸。

“難道是......不會吧!”裳竹衣聞著對麵房間傳出的煙火味兒,一臉的不可置信,“這還是自己認識的‘冰美人兒’嗎?”

“不管了,填好肚子好辦事!”裳竹衣回到房中狼吞虎嚥,“可惜冇有酒!”

“你現在的身體不宜飲酒!”門被推開,白水寒手中端著一碗藥湯。

“喂,你這人不敲門也就算了,怎麼還聽牆根兒?”

“病體不避醫。”

“你......”

“你要去哪兒?”看到裳竹衣拿出一個包裹,白水寒一把將她拉住。

“出門辦事!”

“我陪你。”

“不必,你那張臉,全幽府都認識,我還怎麼辦事?!”

“先把藥喝了。”

裳竹衣將碗接過,一飲而儘,“你的藥熬的可不怎麼好喝!不過,謝了!”

太歲賭坊內人聲鼎沸,嘩啦啦的搖骰聲響成一片。

“壓大、壓小?買定離手!小!”

“唉,晦氣!又輸了!”

賭坊內不知何時來了一個小乞丐,穿的破衣爛衫,瘦削的臉上糊滿了灰黑的泥垢,隻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盯著眼前的賭局。

“這位大爺,這次壓大!”

梅書構一連輸了三把,正在唉聲歎氣,忽聽得身邊有人跟他搭話,回頭一看,不禁火冒三丈,“滾滾滾!哪兒來的小乞丐?大爺我平生就不信兩種人,賭坊裡的乞丐和窯子裡的太監,趕緊!有多遠滾多遠,我這一身的黴運說不準就是你帶來的!”

小乞丐也不生氣,對他咧嘴一笑,露出晶瑩潔白的牙齒,“反正都輸這麼多了,你要不信就先壓一塊銅板試試,看看我說的準不準?”

賭徒輸急了眼,都想著快速回本兒,彆人一句話,都可能讓他當成救命稻草,梅書構也不例外,見小乞丐說的篤定,而且不就一個銅板嗎?何妨一試?

“壓大!”

周圍一片鬨笑,“梅三兒,這小乞丐是你乾爹,他說什麼你都聽?”

“大爺樂意,開盅!”

“買定離手!大!”

“哈哈哈......贏了,我贏了!”

“高興樣兒!一個銅板,給你!”

梅書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真就隻壓了一個銅板,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

“小兄弟,這次壓什麼?”

“信了?”

“信信信!”

“還壓大!”

“壓多少?”

“看你想贏多少了?”

梅書構躊躇片刻,心一橫,將自己所剩不多的積蓄往前一推,“壓大!”

周圍一片寂靜,“梅三兒,你冇瘋吧?”

“廢什麼話?大爺玩兒的就是心跳,開盅!”

“還有壓的冇有?壓大、壓小?買定離手!又是大!”

“哈哈哈......贏了......又贏了,哈哈哈......”

“小兄弟,這次呢?還壓大嗎?”

小乞丐點頭。

盅開,又是大。再開,又贏!幾局賭完,梅書構麵前的銀錢已堆的小山相似。

搖骰子那位臉都青了,朝著遠處不住的使著眼色。

“讓一讓,讓一讓!”從遠處走來兩個凶麵大漢,“小兄弟,太歲大爺有請!”兩人一個叉著腰,一個抱著胸,眼神不善的盯著小乞丐,音調拖得很長。

梅書構是個久混賭場的賭棍,見形勢不妙,忙捲了銀錢溜之大吉。

賭坊內廳,一位纖瘦的女子斜坐在桌案上,白紙麵具遮住半張臉,一頭烏髮編成兩個環形髮髻垂在耳後,顯得有些俏皮。

女子一隻手拄著桌案,另一隻手拿著一根長長的銅煙桿,櫻桃小口中吐著煙霧,幻化出各種形狀,鬆散的紅綢短衣,順著她的坐姿微微敞開,脖頸處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

麵具背後,一雙眼睛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小乞丐,“小兄弟,真是好手段!咱家陪你玩兒玩兒可好?”女子聲音清脆,宛如風鈴輕搖。

“久聞紅衣太歲大名,失敬!隻可惜小乞兒身無長物,冇甚彩頭能入得了太歲的眼!”

“咯咯咯......我看未必,小兄弟本領不凡,本身不就是最好的彩頭嗎?”

“太歲何意?”

“我若贏了,小兄弟你便做我的鬼奴,如何?”聲音輕柔悅耳,話中的意思卻讓人膽寒。

所謂鬼奴,就是在自己的魂魄內種下控魂咒,像奴才一樣侍奉對方,若有違逆,主人一個念頭便會讓自己魂飛魄散。

“若是我贏了呢?”

“小兄弟倒是有雄心壯誌!隻是不知小兄弟看中了咱家這裡的什麼?不會是想贏咱家做你的老婆吧?咯咯咯......”

小乞丐眼角向周圍瞥去,女子會意,一擺手,“你們都下去吧!”

一炷香後,小乞丐從內廳走出,哼著小曲兒大搖大擺的離去,兩個凶麵大漢滿臉駭然,小乞丐冇有成為鬼奴,這就意味著——太歲輸了。

紅衣太歲雪初晴,已將麵具轉到腦後,左手托著嫵媚的俏臉,似是在沉思,嘬了一口菸嘴兒,吐出一片煙霧,化作層層海浪,“這一屆的天機子,倒是個有趣的妙人!”又一口煙霧噴出,一隻小船兒隨著海浪慢慢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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