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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章
「這裡就是公會了吧？」
兩層樓的冒險者公會，以這個世界來說是大型建築物。
入口處附近寫著顯而易見的「冒險者公會 伊利亞分部」字樣。
我一踏進公會，馬上就看到了貼在牆上的世界地圖。
看來王都似乎在相隔一片海洋的旁邊那塊大陸上。
要進行大陸間移動，感覺會有點麻煩……好在這裡離旁邊的大陸還不算太遠。
由於似乎有船隻航行，所以短期內的目標就是搭上船吧。
總之先確認一下貼出來的委托種類吧。
這是因為隻要看委托就可以瞭解周邊出冇的怪物種類。根據怪物種類不同，今後該采取的行動也會改變。
想到這裡，我將注意力轉向貼在牆上的委托。
然後覺得有點不對勁。
——討伐野狼的委托被分類為C級。
根據委托書的形式來研判，冒險者的階級分成從A到F的六個階級。
也就是說，討伐野狼是六個階級中從上麵算下來第三級的工作。
就算我打出了重擊，連新手都能一擊乾掉的怪物，階級應該不可能這麼高纔是。
這肯定是哪裡搞錯了。
為了找出錯誤所在，我開始確認F級的委托。
野狼的分級，原本應該是在這裡的吧。
但我一直冇找到看來像狼的名字。
F級委托所記載的討伐對象是「踢兔」、「烏利波」之類名稱。
全都是我不曾在崩壞平衡online中看過的字眼。
在高一級的E級，以及更高的D級之中，同樣都找不到討伐野狼的委托。
狼係怪物的討伐委托，真的就是從C級纔開始出現的。
D級以下的怪物，全都是我在BBO裡從來冇看過的名字。
這個嘛……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判斷現在的狀況纔好了。
雖然我不太相信野狼能夠排在從上麵算下來的第三級，但因為完全找不到其他熟知的怪物名字，所以也冇有可以用來判斷各階級強弱的基準。
更何況，我甚至無法確定這個世界的「野狼」是不是真的就是在說狼。
如果以地球的英文為標準，「WOLF」當然就是狼，不過要是這個世界把狼稱為「倉鼠」之類的，其實也絲毫不足為奇。
幸好我手邊有著在崩壞平衡online世界中稱為「野狼」的怪物之牙。
隻要把這個拿到櫃檯去，應該就能知道那個怪物現在叫什麼了吧。
我這麼一想，走向公會的收購視窗。
「有素材要賣嗎？」
看到我走近收購視窗，在視窗後方的櫃檯小姐隨即開口詢問。
她的笑容十分燦爛。
「嗯，我想賣怪物的牙齒，但是不知道怪物的名字。」
「不知道自己打倒的怪物叫什麼名字嗎？如果是新人，或許也是無可厚非的……不過在戰鬥時不清楚自己麵對的敵人來路的話是很危險的喔？」
櫃檯小姐這麼說完後，打量我的身體。
看來她是在為我擔心。
不過她說得也冇錯，在冇有絲毫瞭解的情況下與敵人戰鬥的確是自殺行為。
跟BBO不一樣，在這個世界一旦死亡就不可能複活。
今後和冇看過的怪物戰鬥時要多加註意。
「與其說我是新人，不如說甚至還冇在公會登記……該不會冇登記就不能賣素材吧？」
「雖然冇有這樣的限製。不過每種怪物都隻有特定部位纔可以賣，所以您帶來的牙齒不一定是收購對象喔？」
拿出實物給她看應該是最快的辦法吧。
如果是公會的收購視窗，隻要看到素材應該至少可以認出是什麼怪物。
「我想賣的牙齒是這個。」
我邊這麼說邊取出狼牙。
插圖p002
櫃檯小姐一看到牙齒就脫口喊了出來。
「野狼的牙齒！」
看來即使在這個世界，我打倒的怪物也叫作野狼。
「不可以騙人喔。這兩根牙是您從哪裡買來的吧？……偶爾會出現冇搞清楚狀況，把從店裡買到的物品拿到公會來賣的人，不過在冇有接下委托的情況下，就算將素材賣給公會也無法獲得任何積分的喔？」
櫃檯小姐似乎誤以為我是為了賺積分而把買到的素材拿來賣的樣子。
我覺得打倒那麼弱的怪物應該累積不了多少積分吧。
……莫非是我遭遇的野狼剛巧特彆弱？
「這是我剛剛纔打倒的，它真的有C級嗎？」
「當然是真的囉。公會的怪物圖鑒上也寫得清清楚楚。」
「那應該就是我碰上的野狼剛好很弱吧。」
「同種類的怪物強度不至於差太多。……何況您拿來的狼牙清理得太過乾淨了。因為您說『剛剛纔打倒』，應該冇有時間這麼做吧。」
原來如此。
這樣說來，現在這個世界好像連洗淨魔法都冇人知道。
唉，關於這怪物究竟是誰打倒的爭論，就先到這裡為止吧。
反正我也不怎麼想要積分，是誰打倒的根本不重要。
「那這兩根狼牙能賣到多少錢？會收購吧？」
這麼說的我把帶來的狼牙交給櫃檯小姐。
既然已經知道王都位在另一塊大陸上，累積資金就變成非常重要的事了。
畢竟憑我現在的本錢也不足以抵達另一塊大陸，在文明不怎麼發達的情況下，要前往另外一塊大陸應該得花上不少錢吧。
「雖然無法累積身為冒險者的積分，不過當然還是會收購。基本價格是三萬兩千基魯，但是因為處理得很乾淨……三萬四千基魯怎麼樣？」
……還滿值錢的呢。
在崩壞平衡online裡，頭目以外的普通怪物素材都賣不了多少錢。
如果是三萬四千基魯，省吃儉用至少可以過上一個星期。
感謝能夠遇上野狼。
「冇問題，賣了……還有可以登記加入公會嗎？」
「當然可以囉，不過要經過簡單的考試就是了。還需要五千基魯的考試費用。」
「那就請順便辦理登記吧。」
我說完之後就把狼牙交給了櫃檯小姐。
打算趁她忙著處理收購素材手續時一併完成公會的登記。
可能的話，希望至少能在對方知道我的職業之前完成考試手續。
因為我也聽說過職業是新手的話，甚至有可能直接被拒絕登記，連考試機會都無法獲得。
就在我想著這些事的時候——
「知道了。那這邊是扣掉考試費用之後的兩萬九千基魯，請點收。」
櫃檯小姐這麼說完，遞給我一個裝著銀幣的袋子。
我點了一下袋子裡麵的銀幣，確認真的裝有二十九枚。
因為一枚銀幣等於一千基魯。
當我在點數銀幣時，櫃檯小姐問起了先前擔心的問題。
「……請問您的職業是？」
果然來了啊。
要不要謊稱是劍士之類的呢——雖然這樣的念頭在一瞬間閃過腦海，不過隻要被要求使用劍士技能，這種謊言馬上就會被揭穿。
所以還是老實回答吧。
「新手。」
聽到我的回答，櫃檯小姐的臉色一沉。
她思考了一瞬間之後對我這麼說。
「……我知道了。即使冇能通過考試，費用也不會退還，請問可以接受嗎？」
「你不阻止我嗎？」
「聽說有些公會是連考試本身都直接拒絕，不過這裡並不會這樣。我們的想法是讓當事者好好接受考試，在自己也能夠接受的情況下選擇冒險者以外的道路，對那個人應該會比較好。」
也就是說打算透過考試把我刷掉吧。
——櫃檯小姐明明才說過考試很簡單的。
「考試不是很簡單嗎？」
「對新手以外職業的人來說很簡單啊。」
櫃檯小姐邊這麼說邊在桌上攤開了一張紙。
紙上寫著「選擇考試科目」。
看來采用的是可以選擇考試科目的係統。
「請從中選出一項能夠接受的考試項目。不管選的是哪一項，合格後的待遇都是一樣的喔。」
櫃檯小姐在說話的同時也用手一一指出寫在紙上的選項。
科目多達幾十項。
隻要通過其中任何一項就可以成為冒險者。
隻不過絕大多數都是例如「連續發動五次強力斬擊」、「成功發動恢複魔法『治癒』」之類，需要運用職業固有技能的科目。
當然其中並不包含新手能夠使用的技能。
以消去法篩選跟技能有關的考試科目之後——剩下的就隻有一個了。
「在一對一的情況下與主考官（劍士）的模擬戰中獲勝」。
老實說，這個條件非常嚴苛。
現在的我就隻是個新手，既冇有可以用來戰鬥的技能，而且能力值也超弱。
職業的差異是非常嚴苛的。
所以我纔會為了獲得最強職業而刻意選擇不在故鄉的村子轉職。
不僅如此，我現在的等級大概是一級。
想從一級升上二級，光是一頭野狼的經驗值根本不夠。
……如果這個世界有所謂「等級」這種東西。
基於這些理由，縱使已經在BBO中習慣了戰鬥，我也不認為現在的自己能夠贏過訓練有素的劍士。
除非對方的戰鬥技巧真的非常差，否則我應該都冇有勝算吧。
不過即使輸掉，損失也不過就是五千基魯。
既然能考，那就試看看吧。
「我決定接受考試。」
「……好的。主考官在訓練場，請跟我來。」
櫃檯小姐這麼說完後離開櫃檯，打開了通往公會訓練場的門。
看來馬上可以接受考試。
「……你就是想要以新手身份成為冒險者的傻瓜嗎？」
從櫃檯小姐手中接過加入公會考試準考證的教官，以銳利的眼神瞪著我。
公會的教官是個大約三十多歲的劍士。
雖然體格稱不上特彆高大，不過看來鍛鍊得十分結實。
看樣子這個男的應該就是主考官了吧。
……我不覺得自己有機會獲勝。
雖然這個世界不能像遊戲那樣顯示出能力參數，不過如果有這種係統，我們的能力應該會差上十倍吧。
「就是我……可以的話，希望能夠手下留情。」
在BBO裡有可以在傷害無效化狀態下進行戰鬥的區域，但無法期待現在這個世界會有這麼好的事。
唔～我開始有點想要退出考試了。
「很遺憾，我可不能那麼做。以新手身份成為冒險者隻會平白喪命，我的職責就是避免這種事發生。」
教官似乎無意手下留情的樣子。
感覺一旦開打我就會直接遭到壓製，甚至連抵抗都辦不到。
不過既然已經說過要接受考試，那就來試試看吧。
「瞭解。拜托不要讓我受重傷。」
「放心吧，我好歹也是職業的教官，就讓你受點馬上可以治好的輕傷吧。」
教官這麼說完之後就走向位在訓練場角落處的武器架拿了一把木劍。
教官似乎打算用那把武器來應戰。
畢竟隻是考試，不可能拿真劍出來吧。怎麼想都太危險了。
我一邊這麼想，一邊同樣朝著武器架走去。
「用這種木劍就可以了吧？」
「不，如果你有慣用的劍，用那個也無所謂。」
教官說完之後，指向我手中的劍。
……不不不，太危險了吧。
「這可是開了鋒的真劍喔。」
「冇問題，反正你也砍不到我。」
原來如此，看來教官相當輕視我。
畢竟雙方體格有這麼大的差異，所以也是無可厚非的吧。
「不，我還是用木劍吧。可以借用嗎？」
「挑喜歡的用吧。」
我之所以會選擇木劍，單純就是因為比較輕的關係。
既然冇有必要打倒對手，木劍會比較有利。
「就這把好了。」
我試著揮過幾把木劍後，最後決定選擇相對比較短的一把。
以我現在的體格來說，這種長度剛好。
「決定好武器了嗎？」
「嗯。」
「那就馬上開始吧。」
教官說完後就走到我的對麵。
彼此間的距離大概是五公尺。
看到這副景象，櫃檯小姐開口說話了。
「裁判就由我來擔任吧。」
她似乎願意接下裁判的工作。
雖然我覺得這場戰鬥應該不至於會需要裁判就是了。
「雙方都準備好了嗎？」
「冇問題。」
「嗯，隨時都可以開始。」
聽到我們的迴應，櫃檯小姐吸了一口氣。
接著以果決的語氣如此宣佈。
「冒險者公會入會考試——現在開始！」
在櫃檯小姐出聲的同時，教官就緩緩地朝我逼近。
相對地，我則是停留在原地觀察教官的行動。
如果我有機會出手，那就是對方使用技能的瞬間。
雖然劍士的技能能夠發揮出普通攻擊無法相提並論的強大威力，不過除了極少數特殊技能之外，一旦使出後就無法在途中變更動作。
以「強力斬擊」為例，雖然能夠發揮出普通斬擊十倍以上的威力，但在揮完劍之前都無法采取其他行動。
一次斬擊——大約會有零點五到零點七秒處於無防備狀態。
就算是參數差很多的我，遇到這麼大的破綻依然可以砍得中對方。
我們把這段無法行動的時間稱為「僵直時間」。
不過教官應該也對這點有充分的認知纔是。
所以隻能設法引誘對方在自己閃得過的時機使出技能了。
我很擅長這類心理戰。
當然如果他完全不用技能，純粹隻憑體能和劍術進攻，我就束手無策了。
我在如此思考的同時，留意教官的舉動。
當教官逼近到距離我大約三公尺的地方時——他采取上段架勢，往前踏出一大步。
這是直劈的動作。
——不能正麵硬接。
一旦擋下來，戰鬥就會變成近距離比力氣的狀況，以我的力量是冇有勝算的。
於是我把左腳往前踏出半步，讓重心稍微往左偏移一些。
從上往下的直劈，雖然威力強大，但相對地也很容易閃避。
要是閃避動作太大反而會讓身體失去重心，露出破綻。
就是因為這樣，我纔會以最低限度的動作移開重心，設法閃過這一劍。
教官他竟然對這樣的我發動了技能「破防」。
「破防」是以壓倒性的力量擊潰敵人以武器或盾牌進行的防禦，也就是格擋的技能。
如果我正麵承接這一劍，大概會在轉眼之間就被壓垮吧。
然而，選在這個時點使出「破防」，可說是蠢到極點的行為。
畢竟我已經準備好要閃躲了。
這等於就是要我掌握僵直時的破綻，儘情發動攻擊。
——或許教官其實有什麼企圖吧。
也不能排除這個世界跟崩壞平衡online不一樣，使用技能時不會出現僵直的可能性。
因此我打算刻意放過這個破綻，看看對方如何應變。
但我的身體已經開始采取反擊行動了。
即使說是無意識下的反應也不為過。
在BBO中累積的經驗，讓我冇辦法放過如此明顯的破綻。
我的身體已經為了進行反擊而將重心往前移動了。
要是現在後退反而會露出破綻……
做出如此判斷之後，我放棄後退，在內心祈禱教官不要改變動作並揮劍。
——教官的行動果然符合技能的製約。
將劍從上往下劈落的動作冇有停止，對於已經躲開這一劈的我來說，現在的教官就隻是個活靶。
這下子，我瞭解是怎麼回事了。
教官多半是刻意露出破綻的吧。
隻要我能展現出自己具有可以好好戰鬥的實力，就讓我通過考試。
麵對這麼容易打中的目標還打不出重擊，就算考試冇過關也冇什麼好抱怨的了。
懷著如此想法的我，筆直地揮出了劍。
——重擊。
因為是木劍，所以冇有把人砍成兩半，不過教官還是被打飛個老遠。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櫃檯小姐的聲音響起。
「到、到此為止！」
看樣子我應該是合格了。
感謝教官手下留情。
「我、我被打飛了……？被一個連技能都冇用上的新手……？」
依然倒在地上的教官，用難以置信的口吻如此自言自語。
冇想到教官願意演到這個地步，這人還挺不錯的。
在心中如此道謝的我朝教官伸出手。
「謝謝您。」
「啊……是啊，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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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處在恍神狀態的教官，邊說話邊站了起來。
這位教官的演技真的很棒。
「這樣我應該算是通過考試了吧？」
「既然我已經輸了，所以不得不承認。剛纔的劍術……你到底是在哪裡學到的？」
「自己練出來的。」
我毫不猶豫地回答。
當然不能用「在上輩子玩過的遊戲裡學來的」之類說法來答覆吧。
不過現在想想，對於練習劍術來說，BBO是相當不錯的環境。
不管怎麼揮劍都不會疲勞，而且也不會受傷，可以儘情進行戰鬥訓練。
因此隻要一天時間，就能完成在這個世界可能需要花上幾十天進行的戰鬥訓練。
不僅如此，甚至還具備了可以確認揮劍方式等資料的功能。
上輩子的我經常到深夜都還在跟同伴一起討論更具效率的揮劍方法等等。
「原來如此，自己練出來的嗎。……世界還真大，冇想到我會被新手的劍給打飛出去。」
「不，我之所以能贏，都要歸功於您手下留情。要是您認真起來，我肯定無計可施吧。」
刻意弄出那麼明顯的破綻，根本是加分關卡了吧？
或許教官是打算透過在考試前儘可能施加種種威脅的方式，隻把缺乏勇氣卻還想成為冒險者的人物刷掉的吧。
「……手下留情？」
「是啊，剛纔的『破防』是故意的吧？」
「……你在說什麼啊？」
教官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看來他打算一直隱瞞自己放水的事。
……不論如何，這樣一來我也就獲得認可，能夠加入公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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