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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語種穿越靠外貿暴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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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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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靠岸了!”

“快來卸貨!”

碧空萬裡之下,十數艘百尺帆船收帆停駐,海麵波光粼粼,浮光碎金,點點白鴿繞船而飛,吱呀亂叫。

碼頭之上,黝黑皮膚的搬運工排成行,依次登上了船,從船上扛下各色香料和藥材。

岸邊,華麗絲綢膚黝黑的異域商販操彆扭漢語,正與廣州城中各處絲綢販子討價還價。

“太貴,我要便宜的。”

“此為最低價,不要便罷。”

數人各執其詞,爭論不下,最終不歡而散。

“此外國人不諳行情,自以為是,冥頑不靈,真是氣煞我也。”

“也罷,此樁不成,咱們可再等下一波來船,咱這地大物博,外麵的人競相往此而來,還怕找不出一識貨商販?”

兩個絲綢販子嘴中抱怨不停,返身離去,自樹下而過,口中所言正被樹上之人聽了個一清二楚。

繆泠泠攀至枝頭,手銜一青紅荔枝,輕剝其殼,露其晶瑩果肉,她品著荔枝,臉上現出滿意享受神色。

午時陽光透樹隙而下,青綠金黃光影交錯,如一襲浮金綠錦華被蓋於枝頭小憩少女身上。周遭荔枝甜香,綠枝馨香,縈繞鼻尖。她將滿懷的荔枝殼拋灑而下,似一陣落英紛紛而下,猶有荔枝香。

她原本心念廣州之行,為此自願公司加班半月,為的就是完成一個月的KPI之後,能得半個月的假期,到廣州來賞味荔枝。

好訊息,她來廣州了。

壞訊息,她穿越了。

彆人穿越都是自帶金手指,或者利用現代所學知識在古代吃香喝辣。而她,一個考公都不要的小語種專業,實在想不出來自己要怎麼在古代乾出一番大事業。

總不能重拾老本行,乾外貿吧?

她徑直坐起身,躡手躡腳地自樹上爬下,顧不上整理衣物,拿出所有腎上腺素,追至剛纔那抱怨之人身後。

“我能賣出去。”

那二人聞言,驚疑轉頭,見一女子氣喘籲籲,荊釵鬆散,髮絲被漢浸透,胡亂粘在額頭,身上衣物俱被枝葉摩擦出褶皺。

“去去去,你一小娘子彆來耽誤我時間。”

“瞧其衣著,不過一目不識丁,胸無大誌的小娘子,身上還存有魚腥氣,此漁家女既不明絲綢之藝,又不識金銀之數,與其交談不過是對牛彈琴罷了。”

繆泠泠拎裙大步一跨,截住那返身離去二人,堅定道,“我能賣出去,若我將這幾匹布料賣出去,我要十個點的提成。”

其中一人疑問道,“何為十個點?”

另一人推搡著他,“走罷走罷,莫要多費唇舌。”

繆泠泠絲毫不讓,杵於大路正中,一副不聽她說完,她就不走的模樣,“十個點就是百分之十,也就是一成。”

“一成?不成不成,你這分明是獅子大開口。”

“走罷,我就說此女子不明行情,何必枉費口舌。”

繆泠泠便跟在他們身後走,一邊走一邊開口道,“此布收價最多不超你們叫價的三成,若我能賣出去,我賺一成,你們賺六成,大家皆大歡喜。”

那二人步履不停,轉過街巷,一路自逼仄裡巷穿繁華街坊而過。

街上香車寶馬交織,行人披羅戴翠,錦衣紈絝穿梭而行,無一不為之側目,旁觀繆泠泠一身青裙縞袂,素麵荊釵,對二位囊橐累累,履絲曳縞的商人窮追不捨。眾人俱是冷眼相待,夷然不屑,邀其身旁人高談闊論,品頭論足一番。

“此甕牖繩樞之女,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行攀龍附鳳之舉,如蠅逐臭,夤緣而上,真是不識禮法,不知羞恥,真叫人為之唾棄。”

“瞧此女,乞窮儉相,身微命賤,豈識女子四德?真是傷風敗俗,辱門敗戶,綱常掃地,讓人為之蒙羞!”

此類言語儘數傳進繆泠泠耳中,她全然當做和尚唸經,不予理會。

要皮要臉怎麼做銷冠?

她再度截住那懷揣絲綢布匹的二位商人,“二位可是要往倉廩而去?”

見那二人露出一臉“你如何得知的神情”,她便心下有了一定把握,開口道,“碼頭來船,一月一次,若二位此番不能將布匹賣出,下一艘船便要候至一月之後。你二人唯有兩個選擇,一是北上至京中,尋王公貴族以求賣得好價,二是將其置於倉廩之中,待下月來船,再將其售出。”

她頓了頓,接著道,“北上進京,車馬價貴,且王公貴族的門路又豈非尋常商人便可探得的?故你二人唯有將此幾匹絲綢存於倉廩之中,以待再售。”

那二人見繆泠泠說話有條有理,麵麵俱到,對她稍有改觀,麵色稍緩。

此事成了一半,她心下竊喜,麵上卻不改色,義正言辭道,“瞧你手中絲狀物的紋樣,我猜這是來自潤州的繡葉綾。色澤幽藍,此為木藍故,上以金線繡以聯珠鹿紋樣。現為夏季,夏蠶還未化繭,但觀其色澤嶄新,故可斷其為春蠶抽絲而成,若你再不能將此布匹出手,夏蠶化繭之後,你這春蠶綾必得降價纔可賣出。”

那二人臉上的表情已是明顯的猶疑,再下一劑猛藥便可拿下了,她一鼓作氣道,“況且二位身上所穿同為綾羅綢緞,必知其會隨時間流逝而泛黃作舊,色澤也不再如此流光熠熠,懂行之人便可依此推斷這綾是陳年舊積還是今年新製。”

“當然二位也可說,置於倉庫中數月,變化並不顯著,不必焦慮。但此時烈陽炎炎,若張火傘,廣州城內俱為青竹為屋,上蓋茅草,城外青木成群,鬱鬱蔥蔥。若起山火,則火焰連天不可止也,風一吹,火苗飄至城中,千百間立成煨燼。城中倉廩若是著火,二位全身身家,可謂儘數毀於此了。”

此事已經十有**了,她總結道,“不過一成之數,若我不成二位再可另尋他法,你二人並無任何損失。而若我能將此物售出,既能將一匹布料變現,又不至於擔火災之憂,各位儘享其利,豈不美哉?”

那二人前據而後恭,此時已經低頭,懇切道,“可那個不懂行的人非說我們這料子太貴了,他還說城中還有許多價更低的,你要如何說服於他?”

繆泠泠拍著胸脯打著包票道,“這你們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她不僅說服那二位商人在賣出去之後不僅給自己讓利一成,同時說服他倆將城中奢侈酒樓整場包下,同時以一個較低的午時折扣價,請出城中盛名在外的青樓花魁到場助陣。

蓮台樓臨湖而建,此時正值夏季,湖中蓮葉田田,芙蕖盈盈,綠粉交映。而酒桌之上的異域商販卻意不在此。

午時陽光猶如融金,照於流光四溢的絲綢之上,金藍輝映,大放異彩。這幾塊布料未做剪裁,被花魁們隨意披於肩頭,她們立於烈陽之下,擺出各類姿勢,嫵媚婀娜,展示著布料之美。

席間的菜已經連著上了三道,繆泠泠見那幾位異域商販隻是在賞布,未及動筷,心下竊喜。

“這確實很美,但是太貴了,如果能便宜一半就好了。”其中一位紅鬍子白皮膚商販的商販捋著鬍鬚道。

繆泠泠麵上不慌,心裡卻在反覆擊打退堂鼓。賭上她多年接待阿拉伯客戶的經驗來看,那二人一看便是阿拉伯人。隻是不知道她一個阿語專業的畢業的學生,所學專業能不能在這裡用上。

在長時間心理建設後,她以阿語開口道,“我能理解二位想壓價的心,但是我想二位對絲綢製品其中的工藝不慎瞭解,一匹絲綢布其中所用蠶絲數量均有差異,此綾想必你們也有親手碰觸,其中所用絲線數量就是在整個宣朝都為上佳。”

對麵那兩位紅頭髮紅鬍子俱是瞪大了眼睛,麵上不掩激動興奮和欣賞讚歎。

看來此事有戲。

繆泠泠再開口時多了幾分自信,“再者,諸位請看,布料的染法也分檔次。此絲綢所用工藝為浸染法。浸染法最講究手法,火候不到之人所染之布輕則顏色不均,重則斑點密佈如壩上蟻穴。此綾的染色匠為十年熟手,所染色澤均一,無一處瑕疵。”

她察言觀色之下,見那二人麵上皆是讚同之色,接著道,“最後,此綾所用繡法為浮金繡,以金線攆成絲繡於其上,則在陽光下可現各色光澤,浮光躍金,金碧相輝。繡工老道,針腳工整,雖繡法繁複卻不見一處紕漏,此與凡品天壤之彆。”

“這料子,我們要了。”這兩異國商販互相對視一眼後,當即同意了價格,“你們還有冇有更多的此類料子,我們全要,就按五十兩一匹的價格。”

蓮台樓一宴之後,那二位絲綢販子交付了三匹繡葉綾,而她則從中抽成了十五兩的白銀。

光靠賣魚,得賣個五年。

繆泠泠手拎幾隻燒雞,荷葉包裹其外,荷葉清香和燒雞油香互相滲透,聞之令人垂涎。她一路小跑,奔回臨海街巷之中。

卻不成想,被人攔在了街巷口。

“站住,這裡任何人不得入內。”街巷口立著拒馬,幾個仆役見她上前,便圍了過來。

“這是我家,我為何不能進去?”她不顧阻攔就要往裡闖。

“你們這群刁民,欠著商行的租賃錢不還,現在還於此負隅頑抗,真是冥頑不靈。再不識規矩,我們可不會看在你是個小娘子的份上,而對你客氣。”

她立於巷口,見鄰舍家中之魚曝屍於青磚之上,衣物碎片、陶瓷殘片淩亂四散,更有甚者,一些人家的屋宅都被摧毀崩塌。

想來是被暴力拆遷了。

繆泠泠仍想往裡闖,“你們不過一群奴才,仗著主子有錢,便於此欺壓百姓,天理何在?”

“天理就是欠債還錢,你們交不起租金,便不能住在這裡,懂了嗎?”

仆役推搡之間聞到了她身上的燒雞味,將她推倒在地,出手來搶。

繆泠泠護雞不成,便主動將燒雞丟在地上,再拿腳踩了兩腳,見仆役臉上的可惜神色,她放話道,“崔記商行,你們給我記著,今日之事絕不會就這麼輕易算了,等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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