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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喬一晚上冇回家，是在小店睡下的。
做完驚心動魄的選擇後，失眠了。
回望過去的27年間，她在母親的安排下，捆綁下，亦或是掌控下，按部就班的生活著，人生的每個決定自己從未做主過。
唯一的叛逆便是20歲那年暑假受不了薑英的掌控欲，宋喬一想不開跳進湖裡，從小就害怕水的她打定了就此一了百了的決定。
可並冇如願，水冇過她腦袋幾秒，開始感覺窒息時，林清川抱住了她將半個身子往上托舉，在模糊不清的視線裡，宋喬一感覺到林清川在發抖，而她呼吸到了新鮮空氣，冇死成。
上岸後，兩人像濕漉漉的小狗坐在一塊兒沉默不言，樹蔭遮蓋住大半個身影，宋喬一披著林清川的外套，整個腦袋埋在膝蓋裡，髮梢的水滴在她額頭順著眼角流下。
她不知，一旁的林清川也是如此隱藏了落下的眼淚。
冇人開口，冇人提起。
炙烤的午後與濕熱黏膩的膚感很快將身上烤乾，宋喬一先開口：“林清川我不想回家，你帶我走吧。”
“去哪兒？”
“你家..或者酒店。”
宋喬一抬起頭看他，帶著篤定與小貓可憐巴巴的渴望。
“你確定？”林清川原本未平靜的心再次翻騰起。
...
思緒混亂，宋喬一不太記得之後是如何去到林清川的住處，隻記得在夢境模糊時她親了林清川，整個身體靠在他身上，想要得到更親密的慰藉。
“你確定？”林清川捧著她的臉，像個小狗一樣巴巴的問她的意見，確認她的心意。
宋喬一點頭，再次親上去，隨之迎來翻騰覆雨般的止渴，夾雜著青春期成長的陣痛與重生的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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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宋喬一自然醒，六點不到的時間，鬧鐘還冇響。
八點的約定時間，她需要提前回家偷戶口本。
不能被薑英女士發現，且不能過了約定時間。想想就刺激，憋在心中的壞小孩再次揮舞著旗幟，如同20歲初嘗愛/欲一樣興奮。
既然是領證，宋喬一化了淡妝，挑了件白色的裙子，活脫脫的鄰家少女模樣。
薑英女士會在七點左右出門，宋喬一不到這個時間已經在家門路口旁徘徊，看著薑英出去，她才溜回家翻箱倒櫃找出戶口本塞進包裡。
打車去到民政局20分鐘左右，到達正好八點五十。
剛下車，宋喬一便看見不遠處的數下站著個人低頭抽菸，落寞儘顯，她冇忍住笑，小跑過去，“林清川，你不會再害怕我不來吧？”
林清川扔掉手中的菸蒂，不掩飾：“是，怕你耍我。”
噢，這人還真在記仇。
“我這不是來了嗎，還冇遲到。”宋喬一不正麵回答，抬腳往裡走，“進去吧。”
林清川拽住她手肘，看著她眼睛，欲言又止，“宋喬一你想好，進去了就不能反悔了。”
“怎麼？你想反悔？”
“不。”
...
拿到紅本本那刻宋喬一纔有實感她與林清川領證結婚了。
走出民政局，宋喬一打開手機發現薑英打了好幾個電話，她把紅本本給了林清川：“你先拿著吧。”
自個兒走一旁接電話，“幾點了你還冇開店，你還想不想活了？”
聲音太聒噪，宋喬一揉了揉耳廓，輕聲說：“媽我出門了，等會兒回去。”
“趕緊回來，指望你得餓死。”
電話掛斷。
宋喬一把手機放進包裡，走到林清川麵前，“我要回去開店了，晚上我去你那兒？”
這話說的像不正經的關係。
“手機給我。”林清川冇回答她，伸手。
宋喬一不解但看他臉色不太好，解了鎖給他。
“宋喬一現在咱倆是合法夫妻關係，請你早點認清這個事實。”
“我知道啊，夫妻嘛同甘共苦。”
林清川一頓操作完，聽著這話發笑，“咱倆連個聯絡方式都冇...”
原來是因為這，看來這人還是和以前一樣，一樣的固執幼稚。
站在民政局門口講話怪怪的，宋喬一拉著他往外走，詢問：“你怎麼來的？”
林清川冇在說什麼，覺得燥熱，鬆開她的手，將外套脫下，“開車來的，送你回去？”
“不了，我還冇想好跟我媽怎麼說。”宋喬一在路邊攔車，“晚上我去你茶室找你。”
一個慌亂的早上就這樣過去，林清川目送著宋喬一坐上出租車離開，像7年前一樣的決絕。
七年前他不知下次見麵會是什麼時候，而現在，他知道是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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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紙傘店開門晚了，被隔壁告知流失了兩個顧客。
宋喬一心情好不在意，少賺了錢也無所謂，她乾了件天大的暢快事兒。
隻不過很快被薑英打破，中午時刻，她從外麵隨便買了一份飯，正準備給她的合法老公分享。
薑英闖進來，劈頭蓋臉一頓問：“早上乾嘛去了？”
“上街買了東西。”宋喬一冇停下手中動作，拍下發送。
薑英觀察到女兒動作，以為是相親的有戲，拉開椅子坐下，試探詢問：“昨天那個陳軍聊的怎麼樣？”
“不怎麼樣。”宋喬一放下手機，認真且發自內心的問：“媽，是不是隻要我找個人結婚了就行？”
薑英收回目光，“你呀要是能早點結婚我也不會這麼愁了。”
宋喬一點頭，乖順迴應：“知道了媽媽，我會的。”
冇有觸到逆毛，薑英脾氣緩和了些，開始嘮叨：“昨天那個陳軍條件挺好，也不用急著否定人家，多接觸接觸。讓人家知道你的好纔好談條件。”
好好的心情在這句話開始徹底冇了任何心情，宋喬一隨便應答打發走了薑英。
麵前的小炒牛肉蓋飯瞬間失去了美味光澤。手機震動，林清川正好回了訊息。
隻有短短五個字。
「晚上早點來。」
「行。」
成年人的世界有個通俗的守恒定律，睡覺、吃飯和性。每日達標兩個煩惱消失一大半，達標三個那會很快樂。
今日宋喬一睡覺達標，吃飯不達標，指望晚上…
畢竟七年前，林清川帶來的體驗是相當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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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宋喬一關了小店，迎著夕陽而去。
身後被拉長的影子晃晃悠悠，歡快無比。
回去偷偷放好戶口本，給外婆帶了蛋卷，再去到茶室已經七點多。
冇從正門進入，依舊是側邊。
宋喬一背了托特包，裡麵裝了日常衣物，打算就放林清川這兒。
環顧了四周，林清川不在，島台上堆滿了茶具。
宋喬一找了個凳坐下，給林清川打語音。
幾秒就接通，林清川比她還先出聲：“你到店了？”
休息室很安靜，宋喬一低頭扣著手指，有些不悅，說好了她早點來，結果半個人影都冇見著。
“是，你人呢？”
“等幾分鐘。”
林清川也冇解釋，說完掛了電話。
幾分鐘後出現在休息室，穿著再簡單不過的T恤短褲，手臂上的肌肉線條再一次證明他一直有鍛鍊。
唯一的不同，過去的林清川是標準的小奶狗長相，膚色偏白，講話斯文。
而如今的他褪去了青澀，小麥膚色襯的男人味十足，不愛笑的臉上充斥著禁慾感。
用現在的形容詞便是性張力。
宋喬一瞧得出神，終於明白那種陌生感從何而來。
完全變了個人，不陌生纔怪。
林清川走過去從她肩上拿上包，牽住她的手，“走吧。”
一路無言，宋喬一跟著他身後，看著後腦勺，思緒萬千。
走的那條路，穿過了哪棟樓，通通記不清。
最後進入電梯，來到三室兩廳的房子才真正反應過來。
林清川有自己的房子，並不是住在茶室的休息間裡。
進屋聞到飯香，餐廳飯桌上有好幾道菜，宋喬一一時拘謹，遲遲不進屋。
“怎麼了？”林清川看她呆楞，拆開白天纔買的拖鞋，粉色，放在她跟前。
宋喬一睨了眼，覺得好像就這樣占便宜不太好，直說：“林清川，我冇存款冇工作，隻有我外婆那個入不敷出的小店，我冇想到你……”
“不是說了誰反悔誰孫子？”
林清川打斷，直視她雙眼，比起虛情假意，他更喜歡此時真實表達的宋喬一。
一頓飯代表著兩人夫妻生活的開始，而宋喬一的腦子，隻有趕緊睡覺。
吃完飯洗漱完，兩人一塊兒在沙發上看電視，手臂挨在一起，反差如此之大。
安靜的讓人有些難受，宋喬一站起來，“我去洗澡。”
冇等迴應，她直接去了主臥的衛生間，檯麵上放著的都是男性用品。
宋喬一翻了翻櫃子，冇發現女人的東西。
不否認心情好了幾分。
林清川也冇繼續坐著，房間被占領，去了另外客廳的洗浴間。
靜悄悄的屋內水流聲被放大，各懷心思的兩人終於處在同一臥室，封閉不狹小且能容許曖昧生長的空間。
宋喬一正在護膚，林清川隻穿了件短褲，半裸的上身在臥室晃悠找吹風機。
他頭髮有段日子冇剪了，有些長，水珠掛在髮梢上隨著身體走動，滴落而下流到胸口隨著肌肉線條滾動。
宋喬一挪開眼起身從抽屜裡拿出吹風機，“你坐著吧我幫你吹。”
很乖很靈動，但不真實。
林清川冇揭穿，聽她的話在床邊坐下。臥室隻有床頭燈亮起，昏黃的光線，讓人感到迷糊。
宋喬一就站在他身前，打開吹風機，呼呼的聲音嘈雜，她的手很軟，在頭頂一陣亂抓。
時間很慢，吹風機也不給力，頭髮依舊濕軟，耐心慢慢急轉留下。
林清川緩緩抬頭，宋喬一垂眸，四目相對的一瞬間火花迸發。
宋喬一丟掉吹風機，捧住他的臉吻上去，後背被寬大的手掌攏住。
燙，很燙。
伴隨著呼吸起伏，宋喬一忽然旋轉倒在了床榻裡，吹風機的吵鬨聲也停止。
林清川的臉越來越近，她閉眼，感受最真實的此時此刻。
……
但她必須承認，這是離開林清川後的七年裡身心最愉快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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