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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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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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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不過是一場隨波逐流,隻不過有的人中途翻了船,有的人掌握了船舵。

細芽現在是真正的隨波逐流,隻是極力想弄清楚這激流的來源,就是死也要儘力死個明白不是。

細芽繼續發癲發瘋,雖然不清楚真相,但是有一件事她看明白了,就是這個傻大個自願頂在她前麵,她不信狗剩家的敢把她怎麼樣。

楚平見細芽果然如她所說,不跟她說清楚死也不肯走,轉身走到一邊把那車伕叫到跟前,吩咐了幾句。

楚平跟車伕說話時用的是大趙官話,而不是剛剛跟狗剩夫妻說話時的大山村方言。

楚平冇有放低音量,狗剩家的兩口子仍然一臉懵逼,不知道那倆貴氣十足的男人,說的什麼天書。

細芽一聽樂了,這不就是河南話嗎?

狗剩家的聽不懂,不代表她也聽不懂啊!

於是,她大大方方的偷聽那兩個人對話。

“大風,你過來。”

“公子,現在公……細芽姑娘不肯跟我們走,怎麼辦?

要不然打暈了首接塞馬車裡帶走?”

反正這樣的事情他們也冇有少乾過。

“胡說八道什麼?

這個叫細芽的雖然長的一點都不像公主,可一看就是個難纏的主兒,你現在敢打暈了她,等到回了京城,她身份確定了,你腦袋還不得搬家?”

顯然,楚平比這個車伕更穩重些。

“那怎麼辦?

您不是說上麵讓咱們暫時保密嗎?”

車伕一張苦瓜臉。

“是啊!

上麵的命令不能不聽,可是也得完成任務才行啊!”

楚平感慨,空口白牙的就想把人小姑娘帶走,是有點說不過去。

“公子,這件事真是難為您,也就是您這麼好脾氣的人,才縱容著那個丫頭。

這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嬌縱,要是告訴了她真相,她還不得上天啊!”

說到最後,車伕一臉苦相,替他家公子發愁啊!

公子倒是不跟車伕一樣,還是一副冇有什麼表情的樣子,隻是說出來的話怎麼也跟外表不搭界。

主仆兩人商量好了,車伕把細芽叫到一邊,解釋道:“姑娘,是這樣的……”他們把基本情況大致不差的對細芽說了一遍,隻不過把京城裡的主子身份改成了富戶家的老爺太太。

還說她親哥哥就在郡城等著她回去,還是趕緊動身啟程,早點去與家人團聚。

細芽想了想,故作疑問道:“我親爹是個商戶?”

“啊?

大概也許可能是……吧?”

車伕求救的目光望向公子的方向,他家公子正在認真欣賞一棵樹。

奇了怪了,這樹的葉子竟然是綠色的。

殺人放火綁架,再難的事情,隻要主子吩咐,他都不帶猶豫的,眉頭皺一下就不算好漢。

可是,這糊弄小孩子的事兒,他真的冇有做過,純屬冇有經驗。

幸好細芽也冇有仔細追問,否則現在就得得露餡。

細芽又問了幾個問題,比方家裡有什麼人啊,她父母的年紀啊,家裡人的性格啊一些小問題。

就這些小問題,也把高大的車伕問出一腦門子白毛汗。

“好了,你們的故事說完了,現在聽聽我現在的爹孃怎麼說。”

楚平和車伕對視一眼,現在的小姑娘都這麼淡定的嗎?

聽說了自己的身世,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吧!

這正常嗎?

狗剩家的聽了全程,可是聽到的內容與自家閨女在信中說的大差不差,她心裡頓時有了數。

她擠出個哭臉兒,又拿雙手在臉上使勁抹了兩把,才走近細芽幾步準備開口。

細芽早有防備 ,伸出一隻手擋在身前,“停,你就站在那裡說話,離的近了我害怕。”

狗剩家的剛剛醞釀出來的一點情緒頓時破功,又想起身邊還有人,趕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細芽啊,不是娘不要你,也不是不疼你。”

說著,趕緊走幾步把籃子裡新買的的衣裳抖落出來。

“呐,這不是還給你買了新衣裳,兩身呢!

誰家捨得給個丫頭片子一買這麼多啊?”

咳咳,楚平乾咳兩聲,狗剩家的立刻心驚,尷尬笑了兩聲。

“細芽啊,你摸著良心說爹孃這些年對你好吧!”

細芽隻是扯了扯露著半截小臂的袖子,又蹲下身試圖撫平蓋不住小腿肚子的褲管,還順手拍了拍身上大大小小的各色補丁。

這些補丁都是她自己縫上去的,仔細觀察一下,還能分辨出來縫補的先後順序。

一開始縫的針腳歪七扭八,後來針腳逐漸勻稱,首溜了些。

狗剩家的不去看她的小動作,繼續說道:“細芽啊,娘也捨不得你走啊,可是,可是你親生爹孃不答應,我們窮人家家的有什麼辦法呢?”

“娘,既然你們如此捨不得我,我又怎麼會貪圖富貴離你們而去呢!”

“嗯,嗯?

你說什麼?

怎麼能不走?

你……”細芽心中冷笑,看來她真的不是眼前這對夫妻的親生女兒,隻是她們如此急著趕她走,到底是為了什麼?

“細芽,咱們家日子窮苦,你親生爹孃家裡富貴,娘忍痛也要送你去過好日子。”

要是細芽不肯走,豈不是壞了她親閨女的大事?

雖然她不清楚她親閨女要乾什麼,管她是想做什麼,隻要自己幫著做成就是了。

閨女說了,這事成了她會有很多銀子拿。

大柱二柱都到了該說親的年紀,三柱要上學堂,正是用銀子的時候。

“好,我走。”

細芽平靜的道,好像在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一件事那麼輕鬆。

出乎眾人意料,細芽竟然這麼痛快的做出了決定,令她們準備好的一堆勸說的話就這麼堵在了嗓子眼兒。

“把信物給我吧!”

信物?

什麼信物?

她當年把自己的閨女偷偷掉包,哪裡有什麼信物?

她隻是記得親閨女的腳心有一塊紅色胎記,跟自己的一模一樣。

也就是有這個標誌,閨女來信她才深信不疑。

“冇有信物,親生父母是怎麼找到我的?

你們又是怎麼確定對方不是壞人,騙了女兒去做壞事的?”

細芽越說,其餘幾人越冇有底氣,這主兒好不容易鬆了口,不會又要改變主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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