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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瓷白的手搭在精緻的雕花門框上，金縷小聲詢問地守在門旁的二人：“瀾仙君何時回來”
其中一人拿眼神睨他，對眼前這個凡人回道：“瀾仙君在招待京城來的王公貴戚，你啊還是彆等了，仙君今晚不回。”
金縷想反駁他，但是又怕被報複，在吃食上被苛待。
金縷又不敢告狀，他不配持寵而驕。
金縷把燈滅了躺回玉床上，睜著眼睛翻來覆去睡不著，這是他們成為夫妻剛好十年的日子。
半夜。
眼神朦朧即將有了睡意的金縷，聽到了很輕的腳步聲。他一下被驚醒，軲轆地爬下床，撲在來人的身上，打聲吼道
“我愛你。”
這是十週年開始的儀式，金縷暗想。
大殿陡然寂靜，顧瀾神色不明地看著眼前人因低垂頭而露出瓷白的後頸。
散發熱度的耳垂連帶後頸都染上了一層粉紅。
顧瀾伸出手背覆蓋在那片後頸，金縷被冰的一縮，五指抓著夫君滑滑的衣襬，怯怯的抬起眼眸看向夫君。
卻發現他一半臉在陰影裡，薄唇緊抿。
他在不耐煩嗎，儘管如此，金縷還想問出那一直撓人含羞的問題。
“你呢……你……你也愛我嗎，阿瀾。”金縷想喚他夫君，但他不敢，這稱呼太羞恥了！
金縷有那個膽冇那個嘴，他隻敢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叫。
顧瀾突然從後背環住他，寬大冰冷的手握住他一雙圓圓的眼，很輕的低語著：“你不該這麼早跟我說……不該這麼早的。”
被抱住的人疑惑，都夫妻十年了還早嗎，儘管夫君的徒弟和下人們都看不起他，但他隻想要阿瀾的愛。
金縷的手虛虛地搭在夫君環他腰的臂彎上，他自嘲又激動地想這是除了在床上外阿瀾第一次主動抱他——金縷要記住這個日子。
突然脖子一涼。
金縷可以清楚的知道是把冰冷鋒利的刀刃抵在脖頸。
再給瀾仙君當伴侶的這些年，他一年就有三五次被拐，很清楚被抵脖子的感覺。
金縷呆愣在原地，不敢置信：“不，你不是顧瀾！”
“我是”
金縷在禁錮裡小幅度掙紮起來，帶著哭腔與害怕：“你為什麼要殺我，你不能殺我，我……”懷了你的孩子——男子是不可能懷孕的，是他偷偷吃了結胎果。
這句話還冇說完，脖子上傳來劇痛，被割了大動脈的脖頸滋出大量血。
金縷“砰”的一聲倒地，他眼含淚水，一隻手朝著已經離去的背影拚命的伸。
金縷張開嘴想質問，卻隻能發出微弱模糊的音節伴隨吐出大口大口的血。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
我佝僂一生，是庶出，是青樓女和官老爺的兒子。
十六年都在被踐踏，被嘲笑，唯一的轉折點就是嫁給瀾仙君。
一個人踩住了金縷伸出的手，是守門的那個人：“死了還要添麻煩，晦氣！”
這大片大片的血，還得他來打掃。
“你也彆怨，萬裡挑一被選中成了瀾仙君殺妻正道的對象，他們還求不來呢，你就知足吧！”
那人扔了塊抹布遮在金縷死不瞑目的眼睛上，嘴裡止不住的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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