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承坐在位置上沒有動,手指一直敲擊著桌麵,直到裴老三坐在對麵。
“你是許承?”裴老三懷疑的盯著對麵藏匿在帽子下的人。
聽到他的話,許承慢慢抬起頭,藏匿在帽子下麵的那張臉也讓暴露出來。
看到那張臉時,裴老三瞳孔一縮,眼裡閃過震驚:
“你…!”
許承勾唇笑了笑,“不好意思嚇到你了,當年僥幸逃脫,但這張臉卻是毀了。”
隻見許承左臉半張臉上都是恐怖的燒痕,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魔鬼。
尤其是被那雙陰鷙的眼睛盯著的時候,裴老三覺得自己後背發涼。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當年那次圍剿,你既然逃出來了,為什麼這麼多年沒有音訊?”
許承嘲諷的牽起嘴角:“當年我僥幸撿回一條命,但卻昏迷了很久,不敢去醫院,隻能自己解決。”
“也因此臉上的疤也沒有救了,一年多才恢複,這幾年我才重新發展起來。”
“不過說到這,我很好奇,當年基地怎麼會突然間被炸了?!”許承目光凜冽的盯著裴老三。
裴老三看到他的視線背上一緊,嚥了口唾沫。
許承比他其實才大了十歲,但他卻是和他父親那一輩平起平坐的人。
當年他被帶回幫裡,鬼老大非常重視他,把他稱為鬼老四。
僅僅不到三年他就成了鬼老大身邊的紅人。
他父親嫉妒,經常在家裡說他心懷不軌。
鬼幫行事一向不計後果,但是自從他來了之後幫裡行事一直畏手畏腳,保守出擊。
所以他父親才會生出異心,單獨建立了F組織,五年前他在基地埋了炸藥。,準備請君入甕滅了鬼幫。
但是沒想到軍警會先一步了,正好給了他們一個契機。
想到這裴老三心虛的看向許承,嬉笑道:“那幫軍警太可惡了,肯定是他們提前安了臥底,並且埋了炸藥。”
他的心虛徐承看的清清楚楚,他心裡冷笑一聲,麵上不顯,沒有在逼迫他。
“不過現在好了,聽說鬼老三建立了一個新組織,不知道能不能收留我?”
裴老三一怔,隨後說道:“我父親不喜歡這個稱呼,希望許?”
看見他頓住許承笑道:“我比你大不了幾歲,你就叫我許哥吧。”
“許哥,以後注意不要再說提這個名字了
”
許承疑惑的問:“為何?”
“因為…!”
裴老三一頓,想到什麼住了嘴,然後嬉笑道:“這不是怕被軍警又給盯上嘛。”
許承也沒有拆穿他,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弟弟可否引薦一下,我去見你父親?”
裴老三怔住,看向他不解地問:“許哥之前不是和我父親一直不和嗎?”
“現在又為什麼要和我父親合作?”
許承笑了笑,無奈的說:“弟弟也知道,這幾年軍警查的緊,貨物不好出,自然也掙不了幾個錢。”
“聽說你父親這兩年做的很大,我們這些人哪裡有利自然就跟在哪裡。”
“你父親有好的資源,我當也想投個資,好好發展一番。”
“有錢賺,隔閡那些東西自然就沒有什麼阻礙了。”
裴老三聞言瞭然的點了點頭,說道:
“那我幫許哥給我父親說說,但是不知道…”
“沒事,隻要弟弟能開個口,至於結果如何,都沒有關係。”
“楚風!”聽到他的話,楚風上前,把桌上的密碼箱開啟。
裴老三看見裡麵的現金,眼睛都開始發亮。
隨後又假裝淡定的說:“徐哥這就見外了。”
隻是眼睛卻緊緊的鎖在那一箱錢上,楚風看著他的樣子嘲諷的扯了扯嘴角。
“弟弟就拿著吧,這也是我這個做哥的一份心意,以後還希望弟弟多多關照呢。”
裴老三沒有再推辭,接了過來,眼珠子都沒有離開過箱子。
“那就謝謝許哥了,以後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許承笑了笑,“那件事就拜托弟弟了!”
“好說好說。”
把人放離開,發布會也正常舉行完。
林紓再次看到裴宇和裴老三上了同一輛車,沒忍住紅了眼眶。
周雲安拍了拍她的肩膀。
任務結束,周雲安驅車回了趟公寓。
載著溫承。
在地下停車場,周雲安看著不動的人,頓了頓說道:
“溫叔…”
車外傳來一陣笑聲,是溫錦書和牽著秦君茹,提著一袋的菜正從車上下來往電梯走去。
車裡兩個男人都一頓,看著車外的兩人沒有動作。
溫錦書自然認識周雲安車,提下袋子看了一眼,對上車牌號之後,開心的說:
“雲安回來了?!”
說著向車走近,車窗可以看見外麵,但外麵看不清裡麵。
溫錦書走近拍了拍車窗。
“雲安?”
周雲安看了一眼副駕駛上的人,許承眼眶通紅的看著窗外的人。
低聲呢喃:“小書…”
沒人應,溫錦書疑惑的看了一眼車嘀咕道:“難道已經到家了?”
遠離車,隨後挽著秦君茹的胳膊笑道:“媽我們回去吧,雲安可能已經到家了。”
“嗯。”
可能是有所感應,在兩人轉身進去的時候秦君茹又往回看了一眼。
正好與要降下車窗的許承對上視線,秦君茹心上一慌,加快了腳步。
“媽,走那麼快乾嘛?”
車裡的人聽見母女兩人的對話,滄桑又陌生的臉上劃過淚痕。
半晌才收回視線,對著周雲安說道:
“你快回去吧,我一會自己回去。”
“她們在等你。”
周雲安默了默,才下了車說道:“溫叔,再見。”
秦君茹回了家坐在沙發上,思緒有些不寧。
溫錦書已經進了廚房,對著外麵的人說道:
“媽,今天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秦君茹聞言,抬眸看向廚房,眼眶有些紅。
強裝鎮定笑著說道:“好!”
溫錦書沒有出來,在廚房裡忙活著。
秦君茹捂著嘴,想到剛才的那雙眼睛,心裡有些堵。
她聽到他們的談話,所以在回了病房,他還沒開口之前,她就先提了。
她知道他的性子,所以即便心裡有再多的怨恨,也還是笑著說讓他做自己的事。
可是心裡還是很難過,這麼多年遇上家裡和部隊的事,他沒有一次是選家的。
她明白,她理解,她也支撐,隻是心裡還是不可避免的難過。
門鈴響起,她擦乾眼淚,深吸了一口氣,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溫錦書已經從廚房裡跑出來,跑到門邊去開門了。
“一定是雲安來了!”
確實是周雲安,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任何痕跡,看見溫錦書臉上一如既往閃著溫柔的笑。
“你回來了!”
溫錦書看見他很激動的說。
看著她還係著圍裙,周雲安溫柔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點頭說道:“嗯,阿錦在做飯?”
“對啊,快進來吧,今天讓你嘗嘗我的手藝有沒有退步。”
周雲安跟在她身後換了鞋進來,視線對上沙發上眼眶還有些紅的秦君茹視線暗了暗。
隨後打招呼道:“秦姨。”
“雲安回來了!”秦君茹也笑著和他打招呼。
“媽,您怎麼哭了?!”
溫錦書也發現了她眼角的紅,擔心的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