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了抽鼻子嘟囔：“和你們這幫公子哥喝酒，回回都是我吃虧。”
“哈哈，主要是三哥太仁義。”歐豪撥拉兩下自己豎的跟速食麵似的怪異發型，齜牙一笑，加大了腳下的油門，半個多時後，我們出現在看守所門口，歐豪給他爸的一個朋友打了個電話，完事我們坐在車裏等待。
我當初進看守所是為了給郭市一個交代，所以就算能被人保釋，也肯定不能那麽幹，但梓陽不是什麽出名人物。加上偷摸這種事兒處於法律邊緣，可判可不判，所以沒費多大勁梓陽就被放了出來。
站在看守所大門口，一身工裝、趿拉著懶漢鞋的梓陽滿眼的迷茫。直到我衝他招手，他才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幾時間沒見，這個桀驁不馴的家夥看起來滄桑了很多。眼珠子紅通通，嘴邊、下巴頦全是胡茬。
我朝著梓陽笑著問道：“在裏頭沒挨收拾吧？”
“還行。”梓陽點點腦袋，看了眼開車的歐豪沒有多吭聲。
本來我想把欠的剩餘那部分錢給他，摸了摸口袋纔想起來昨晚上喝大了，把錢和卡全都給了蘇菲，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歐豪問：“你身上有五萬塊錢麽？”
“操，給你辦事兒沒賺好處費，居然還往裏搭錢。找雞八誰理去。”歐豪笑罵了一聲，從口袋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我：“卡裏有五萬不知道六萬，密碼六個零。”
“謝啦，回頭還你。”我把銀行卡遞給始終處於遊離狀態的梓陽，笑了笑：“辛苦了，往後咱們可以長期合作。”
平心而論這次在擺平職業殺謝慶之的事情上，梓陽絕對居功至偉，要是沒有他遞訊息，朱厭和佛爺不可能第二進看守所，我估摸著現在都應該燒頭七了。
“跟我謝慶之的事情吧。”我抓了抓頭皮問道。
梓陽看了眼銀行卡，沒有絲毫客氣，直接揣了起來。然後朝著我低聲道：“萊西的謝家你還記得不？”
“嗯，我們開發錦繡花園時候的釘子戶之一。”我點了點腦袋。
“他家有個狠人叫謝恒，據是青市一把手家公子的貼身跟班。”梓陽隨手從後麵抓起半瓶水，牛飲一般的灌下去幾口，舔了舔嘴皮接著：“內個謝慶之跟謝恒是親兄弟，不過很早就出去當兵了。”
歐豪皺了皺眉頭，將車停靠在路邊，朝著我倆笑了笑：“你們先聊著，我拉泡屎去。”
歐豪之前跟鄭波絕對算得上發，即便後來鬧掰了，跟我走的比較近，但心裏肯定或多或少對鄭波都有些情分，聽到梓陽提起來謝恒，他很自覺的迴避開，這事兒辦的合情合理。
我壓低聲音：“嗯，你的謝恒我記得。”
“謝恒沒了，謝慶之不知道通過什麽渠道得到這個訊息，然後回來報複你，整件事情就是這麽回事。”梓陽捏了捏鼻頭，麵無表情的：“隻不過這件事情上枉死了好多不相幹的人，我不知道你心裏啥感覺，反正我挺不得勁兒的。”
“死者已矣。”我比較官方的歎了口氣，心裏沒有半分漣漪，從走上這條道開始，我經曆了不知道多少生死，有時候自己都懷疑自己現在是不是變得冷血了。
梓陽抽了口氣：“趙先生，如果您有時間的話，可以跟我一塊回趟萊西。被謝慶之整死的一家人就住在我們鎮子上，滅門啊，一家四口無一生還，最的孩子才八歲。幾前我還親眼看到她蹦蹦跳跳的到賣店裏買棒棒糖，現在隻剩下一具不完整的屍體，他們沒有任何錯，隻不過因見過謝慶之的臉就慘遭毒害。但趙先生您認真想過來嗎？謝慶之為什麽會如此病態？還不是因為你，所以歸根到底他們的死和你有關！”
梓陽的這句話瞬間猶如一棍子鑿在我腦門上似的叫我頭皮發麻，尤其是那句“他們的死和你有關！”更是在我耳邊不斷的環繞盤旋，我嚥了口唾沫，沒有吱聲。
見我怔怔發呆，梓陽擠出一抹笑容道：“算了，我話多了，我還有點別的事情，咱們有機會再聊吧。”
罷話，他就跳下了車，大步流星的奔著路口走去，不知道為啥我總感覺他臨下車的時候，看我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幾分鍾後歐豪上車，看了眼呆滯的我問：“跟你哥們談崩了？”
“沒事兒，走吧！”我朝著歐豪擺擺手，可是腦子裏卻再也靜不下來，梓陽剛剛的那些話就像是迴音一般的不斷在我耳邊盤旋，回到市裏，差不多已經是晌午，我倆直奔市南區的一家挺高檔的西餐廳，唐駿中午在這裏設宴。
先前跟大日集團開戰，我安排誘哥和魚陽綁架了鄭波，目的就是不讓鄭家這爺倆跳出來壞事。那幾確實把鄭書記給嚇壞了，據這老貨當晚上就心髒病突發住進醫院，結果半瓶吊針沒輸完就巴巴的跑到濟南去尋求幫助了，他一直都認為是自己的政敵郭成做的手腳。所以那幾郭成的處境也沒多美好。
待我在看守所蹲了七八左右，我才授意誘哥匿名給唐駿打了個電話，當時整個青市的各個執法單位全在瘋狂的尋找鄭波，結果最後鄭波被唐駿從一間出租房裏被出來。據知情者，當時聽到了幾聲槍響，加上唐駿還受了不少外傷，可想而知是有多轟動，一瞬間唐駿就被海警支隊樹立成了形象人物。
“海警戰士勇鬥悍匪，成功解救人質！”的標題那兩幾乎霸占了所有青市報刊的頭條，記者媒體見采訪、大會會的表彰，唐駿很自然的也水漲船高，據現在已經是主任級別。
走進西餐廳，唐駿和幾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已經早早等候。
“誒喲，這不是咱們的大英雄嘛。”我樂嗬嗬的朝著唐駿擺手。
唐駿特別親熱的上來跟我擁抱一下，湊到我耳邊聲音很輕的呢喃：“謝謝三哥。”
“嗬嗬”我笑了笑沒有多吭聲。我用這種特殊的方式將我倆捆綁起來，如果有一唐駿能夠風生水起，我肯定也能得到足夠的實惠，就算他不能幫到我什麽。至少不會去禍禍我，而且我們的這種捆綁方式比任何經濟利益更牢靠，唐駿不敢坑我，否則我會揭發在綁架鄭波的案子上他其實是同案。我同樣也不敢過分要求他什麽，不然他肯定如法炮製。
唐駿很熱情的跟我介紹桌邊的幾個中年人：“三哥，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散貨碼頭的黃老闆。這位是黃島區海關署的季科長，還有這位是潤發信貸的江總”
“多多關照。”我禮貌的跟每個人都握了握手，當目光停留在最後一位胖胖乎乎中年的時候，我的眉頭立馬皺了起來，接著擠出個笑容道：“江總的人脈圈是真廣，昨晚上剛見麵，今又碰上了。”
這個“潤發信貸”的江總正是貸給我們八千萬的江漢，對這個人我一直有種摸不透的感覺，我覺得丫肯定有利可圖，但又琢磨不明白他具體圖的什麽，所以才安排一直躲在暗處的蔡鷹好好的查一下他。
“咱這叫人生何處不相逢，哈哈趙總快請！”江漢很是熟絡的替我拉起來椅子。
我瞄了瞄四周，朝著唐駿努嘴問：“咱好好的來吃這洋玩意兒啊？”
唐駿笑嗬嗬的指了指江漢道：“這家餐廳是江總新開的，去哪都是吃，我覺得還不如在自己朋友家消費呢。”
“主要我一直在南方，吃不太習慣咱們北方的食物。”江漢有點裝逼的端起紅酒，朝著我輕碰一下。
這種所謂的上流人士聚會白了就是扯犢子嘮閑嗑，有的沒的亂扯一通，達到眼熟、拉近關係的目的。
大家笑笑的聊著青市的新聞、企業，氣氛也算不錯，猛不丁江漢像是想起來什麽大新聞一般，朝著其他人：“你們聽沒？前幾萊西躥出個變態殺手，連殺了好幾個人，據最的孩子才八歲，趙總在萊西有產業，應該知道這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