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依舊沉沉的睡著,慕綰綰這才仔細看到了他的臉,輪廓分明,挺鼻薄唇,再看一次仍舊被他驚豔。
隻不過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成了鮮紅的嫁衣,趁的他臉上多了些血色,更加鮮活。
整個房間很大,該有的設施一個不少,上麵都掛著紅色的裝飾,是被人認真佈置過的。
慕綰綰細細的打量完,又傳來敲門聲:“太太,董事長傳話,叫您記得喝下交杯酒,纔算是完成儀式。”
慕綰綰的目光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上麵擺著兩隻小杯,隻是她一早起來就冇吃任何東西,就這麼喝酒恐怕身體會不適。
她靠近門,敲了敲,想引人進來,可是外麵無人回覆。
“砰!”一聲巨響。慕綰綰一驚,發現原本在小桌上放著的兩隻杯子全部摔落在地,而讓她毛骨悚然的是,灑出的酒水正在“滋滋”冒泡。
酒水裡有毒!
窗前人影飄過,慕綰綰反射性出聲:“誰!”
幾乎同時,窗邊飄過一道身影,伴隨著一絲風動。慕綰綰極度警惕,隻是微微的側了側腦袋,垂在兩側的髮絲卻輕飄飄的落了下來。
慕綰綰看著自己的髮絲,眸色一暗。
順著看過去,自己身後的牆上,竟然插著一根銀針!
是暗器!
又是幾聲幾不可查的聲音,慕綰綰迅速離開了自己原來站著的地方,那些銀針穿透裝飾用的陶瓷花瓶,還有幾根紮在自己背後的木櫃上。
她一邊躲閃,一邊觀察著安全的區域,這些銀針好像都是衝著她一個人來的,床上的男人一動不動,那些暗器卻冇有要直擊目標的意思,或者說隻有在她遠離傅寒時的時候,那些暗器的力道變得更加凶猛。
他們不會殺傅寒時。
慕綰綰意識到這一點,一個華麗的轉身,麻利的爬上了婚床,再用大紅喜被將二人徹底遮蓋。
這光天化日之下就有人敢在這偌大的彆墅裡動手,說明來者對自己的水平有一定的底氣,招招死手,看來這個男人的新娘死去,似乎另有隱情。
慕綰綰在被子裡縮了很久,久到身邊的男人都被悶得有些難受。
被子一把被掀開,乍一下恢複光明。慕綰綰抬起頭,恰好碰到了男人冰涼探究的目光。
慕綰綰張了張嘴巴。
不是他是植物人嗎,這怎麼睜眼了!
這個男人睡著時的容顏就已經俊美的足夠讓人晃神,此時一雙冷眸睜開,更是將人襯托的驚為天人。
男人盯著她的臉,與那晚月光下的記憶重合。她五官精緻,有一雙如小鹿一般的眼睛,按理說是美的,隻不過人第一眼都會被她臉上那誇張的胎記所吸引,導致忽略了其他。
也冇有資料裡查出的那麼難以讓人接受。
慕綰綰被男人看著有些拘謹,她低下頭立馬遮住自己的胎記。
在低落的情緒中,傅寒時的聲音帶著些許的趣味:“不用裝了,我都聽到了。”
慕綰綰沉默,再纔想起剛剛自己看到人時條件反射的出聲。
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劈下。
他這是什麼意思!
在慕綰綰震驚的目光之中,傅寒時淡定的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打開了門。
門口站著的是幾個穿著黑西裝的人,他們整齊劃一:“總裁!”
慕綰綰又被他們中氣十足的聲音驚到。
傅寒時指揮:“去把裡麵東西處理乾淨。”
幾個大漢長得粗壯,倒是動作十分利索,見怪不怪的將銀針用專業的容器收集起來,還有地上的毒酒也清理的一乾二淨。
他目光重新回到床上的女人身上:“你就是慕綰綰?”
慕綰綰沉默了一會。
既然被髮現了,那就不裝了:“嗯,是我。”
看他這幅模樣,應該是早就知道了慕家會換掉慕寧寧的事情。
“你和資料上的好像不一樣。”傅寒時大搖大擺的打量著人:“說你膽小如鼠,但是你麵對死亡卻絲毫不恐懼,甚至遊刃有餘。”
“更重要的是,你居然敢讓我給你擋槍。”傅寒時說到這裡,眼中閃過一絲晦色:“你還記得你嫁進來的任務是什麼嗎?”
慕綰綰說話慢吞吞:“沖喜。”
“我看你是要把我送走吧,我要是死了,你可得下來陪我啊。”傅寒時靠近,聲音很輕,卻又讓人毛骨悚然。
她狡辯:“那些人不殺你,你不會有危險。”
“我已經嫁給你,你有義務保護我的安全。”
他來到慕綰綰麵前,輕輕地挑起剛剛被劃斷的頭髮:“你錯了,我這人最喜歡看彆人陷於生死之間,如果你快死了,我倒是可以考慮把你救活。”
“一點都不像個新孃的樣子。”話中還有些許的嫌棄。
他回頭看向另一旁站著的醫生:“上來,給她治好,丟出去。”
慕綰綰伸手,在他要離開這間房子之前,抓住了他的胳膊:“不必。”
手腕上溫熱的觸感讓傅寒時一愣,接著回頭:“你在和我說話?”
慕綰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的秘密,出去肯定不會好過。”
傅寒時聽完,發出了聲嗤笑,緊接著一抬手就掐在了慕綰綰的脖子上。
“既然知道我會殺人滅口,你還不逃?”
“我想和你打個商量。”
傅寒時觀察著慕綰綰的雙眼,那雙眼睛裡隻有清澈的認真,冇有自己想要的驚嚇和害怕。
他的指腹輕輕地摸了摸慕綰綰光滑的皮膚,陰惻惻的一笑:“冇想到我叔叔這次找來的是個勇士。”
“說來聽聽?”
“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也知道了你的秘密,我們互相配合,可以少很多麻煩。”
“可我就喜歡一個人呢?”傅寒時勾了勾唇。
這個女人可比自己想象的要有趣的多。
慕綰綰拍掉他放在自己脖頸上的手,回答:“你可以習慣兩個人。”
“過來。”傅寒時看到她,勾了勾手指。
秉著合作的精神,慕綰綰走到了他的麵前誰料傅寒時伸手就將紅綢重新蓋在了她的頭上。
視線再一次被遮擋,幾秒之後紅蓋頭又被揭掉,接連幾次之後,傅寒時對上了一雙滿含疑惑的雙眼。
他心情愉悅的隨手將那蓋頭扔到了一邊:“你明知道自己嫁的是一個不會動的廢人,還挺有儀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