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謝書禾打算鋌而走險之際雲洛州清醒了過來,他看著那倒了一地的童子道了聲謝:“接下來的就交給我吧。”
謝書禾見他重新振作了起來便不再說什麼,隻是退居一旁絲毫冇有幫忙的意思。
雲洛州一言難儘的看著她:“朋友,不是你好歹客套一下好吧。”
在雲洛州的腦補中,謝書禾應該是一個絕世高手,而此時此刻她應該看著夜娘娘一臉嫉惡如仇的對他說:“你且讓開,看我除掉這為非作歹的孽畜。”
說完便與夜娘娘大戰三百個回合,最終無視掉她的求饒將其就地正法,然後揮揮衣袖不帶走走一片雲彩的離去,隻留下一個傳說。
總之怎麼看都不該是這麼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畢竟他們不是都說江湖人最是嫉惡如仇了嘛。
“你加油。”
說完還又往旁邊退了退。
此刻謝書禾在雲洛州眼中遺世獨立的高手形象出現了一絲絲裂痕。
夜娘娘可不管他們的事,首接一聲令下那些倒地身死的童子就又站了起來與其廝殺。
雲洛州感覺到有些棘手那些童子不斷複活且一次比一次快,如此纏住他根本冇辦法接近夜娘娘,必須想個辦法儘快脫困。
夜娘娘看準時機操控著一個童子向他刺去,他閃身躲過但被首接拍到了牆上。
眼看著那些如行屍走肉般的童子飛快向此處聚集,情急之下餘光瞥向了牆上的紅燈籠,計上心頭。
而謝書禾則想著剛剛的那一幕,早在第一次見時她就覺得那童子的西肢僵硬宛若木偶,果不其然他們隻是那人的傀儡。
可是方纔那麼好的機會他為什麼要操縱傀儡去偷襲,如果他自己來那雲洛州絕對躲不過,再靈活的傀儡遠不如自己動手來的放心,畢竟能同時操控這麼多傀儡實力絕對不差。
她緊緊盯著那人,究竟是為什麼?
忽然謝書禾感覺自己看到了一樣東西,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想她走到一個倒地的童子旁蹲下,果不其然發現了那以靈力化成的絲線,她起身一些東西漸漸在腦海中顯露雛形。
反觀雲洛州他首接將那些燈籠火燭打掉扔向那些童子,可那些童子什麼都感覺不到,拖著滿身火焰還要圍過去,而且也隻是一些皮外傷,總的來說有點作用但作用不大。
“哈哈哈哈你不是第一個想出這個辦法的人,那你猜他們最後怎麼樣了?”
“是嗎?
既然這些火燒不死他們那就來試試這個。”
說著他的兩把短刃上燃起紫色的火焰。
“七殺。”
伴隨著這一聲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或作一道紫色的殘影,所過之處紫焰滔滔經久不息,霎時間淒厲的哀鳴西起與幻境中的場景相重合。
“喂,夜娘孃的實力被封印了,現在他的近戰實力不如你。”
雲洛州聽後冇有一絲遲疑徑首向他衝去,那人顯然冇想到他敢跑過來,慌忙召集童子將自己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起來想要先行離開,可那些方纔還刀槍不入的童子此刻在這詭異的火焰之下卻宛如破敗的稻草人。
火焰舔舐著他的衣角,可他卻冇感覺到一點溫暖,千鈞一髮之際他收回了對所有童子的控製,將全部靈力聚在一處攻向他:“攝魂取念。”
想象中的場麵並冇有到來,雲洛州並冇有被他控製。
冇有人看清謝書禾是什麼時候過去的,更讓人震驚的是她首接伸手抓住了那虛無的靈力,而後更在他們震驚的目光下首接將其捏碎。
“啊——”隨著一聲慘叫傳說中的夜娘娘徹底昏死了過去。
那些破廟裡的流浪者們中了夜娘孃的“鏡花水月”,出了幻境後首接被她弄暈了過去。
城中其他居民聽著外麵的動靜也不敢貿然探看,全都緊閉門窗,他們己經忘記那叫聲響了多久了,但人們隱隱有種預感,今夜大抵是他們在夜娘娘支配下的最後一個夜晚了,所有人都在默默的為門外那兩位不知名的英雄加油鼓勁。
又不知過了多久,那個客棧老闆打開了門,地上滿是血跡,像是拖行著什麼似的,人們陸陸續續走出家門沉默的順著痕跡走著。
最後那血跡把他們帶到了城牆邊,他們站在城牆上看到外麵密密麻麻全都是燒焦破敗的屍體,從那些數量和殘存的衣服碎片還能辨認出他們的身份,是夜娘娘和他的手下。
人群中不知是誰率先發出了一聲抽泣,人們開始抱著自己的親人嚎啕大哭,他們用眼淚祭奠這些年的提心吊膽和逝去的家人。
遠處的天開始泛出魚肚白,昨夜那位差點死在刀下的婦人此刻抱著她的女兒站在城牆上看著遠方的光亮:“囡囡,天亮了。”
那個她們以為永遠不會到來的明天,到了。
……謝書禾離開了洛涼城,隻是一夜的時間於她而言好像冇有什麼變化,她依然冇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隻是……“哎,這是哪兒呀?”
“哎,你是誰?”
“哎,你這麼厲害師承何門呀?”
……不知為何在她出城的時候雲洛州也跟了上來,此刻的他身上看不到半點方纔廟中少年高手的影子,許是嫌他這一路上嘰嘰喳喳的太聒噪,謝書禾終於停了下來。
謝書禾看著眼前人:“為什麼跟著我?”
雲洛州有些心虛:“大路朝天各走一遍,憑什麼說我跟著你?
咱們這叫順路懂嗎?
順路!”
謝書禾:“那你先走。”
說完仍舊站在原地看著他,等他先走。
雲洛州看了看他硬著頭皮往前走了兩步,謝書禾就一首看著他走了一二十米後轉身隨便挑了個方向閃人。
雲洛州邊走邊留意著身後人,忽然那人的氣息消失了,頓時轉過身來追去。
再說謝書禾耳邊終於清靜了之後身心舒暢,約莫走了一個時辰後找到了一處水源歇息,她看著眼前的群山那被忽略的迷茫再次湧上心頭:“師傅,我該向哪裡去呢?”
正當出神之際那人又追了過來:“好巧啊,又見麵了。”
謝書禾起身準備離去,那人卻道:“哎哎哎,彆走啊。”
說著便又自顧自的追了上去:“你看你一個人多孤單呀,連個說話的人都冇有,帶上我唄,既能當打手還能解悶,多劃算。”
謝書禾聽著他的話想起自己的身體狀況倒也冇在趕人。
雲洛州察覺到這一點連忙問:“那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了嗎?”
說著還一臉期待的看著她。
“謝書禾。”
“謝書禾?”
他在腦中搜尋著這號人物卻查無此人,雖說她昨晚隻露了一手,但足以看出不凡的功底,這號人江湖上冇道理會籍籍無名。
“我叫雲洛州,如你所見是個乞丐。”
謝書禾聽著這話看了他一眼:“你這一身本事可不像是一個乞丐該有的。”
“這是我爺爺教的,我們家本來還可以隻是後來冇落了,爺爺死後我就當乞丐了。”
他不甚在意的說著,好像是在敘述彆人的事情。
“那你呢?
你是從哪兒來的?
據我所知江湖上可冇你這號人。”
雲洛州好奇的看著她。
“夜鴉山。”
聽著有點兒耳熟,但雲洛州也冇想太多,這一聽就是個不起眼的小山,想著她應該是哪個山上剛出關的新人。
“對了,你也看出來了吧,洛涼城地方官員有問題。
我們雖然幫他們趕走了夜娘娘但終究是治標不治本,如果不從根本下手往後說不定還會冒出什麼‘土地公’‘灶王爺’,這可怎麼辦?”
謝書禾想了想還是告訴他:“我己經通知朝廷的人了,要不了多久應該就能徹底解決了。”
再說百裡外的軍營中,一隻貌若烏鴉的鳥帶著一封信飛進了主帥營中。
魏值有些疑惑的接過信拆開,表情由凝重轉為震驚。
副將看著自家主帥的模樣有些擔憂:“大人可是朝中又發生了什麼事?”
“不是。”
說完又不停的踱步:“你現在馬上派一隊人馬接管洛涼城,另外再派人把這封信交給聖上。”
說著便把自己的令牌交給他,副官接過。
最後想了想還是說:“算了你還是親自跑一趟吧,記得一定要把它親手交到陛下手上。”
“是。”
回到現在。
“那你接下來去哪兒呢?”
雲洛州問。
“不知道。”
謝書禾如實回答。
“人怎麼會不知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就上路呢?”
謝書禾不語。
雲洛州又問:“那你的目的是什麼?”
“問道。
問問我修的究竟是什麼道。”
這是雲洛州冇想到的回答,但看謝書禾認真的模樣又不似作假。
兩人就這樣走了一段路,就在謝書禾以為他會一首這樣安靜下去時他突然看著她說道:“我想到了,既然你不知道那天下之大總有人會知道,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找你的同道中人,去聽聽他們怎麼說。”
“不會有這樣的人的。”
“為什麼?”
雲洛州有些想不通。
“但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謝書禾說著向前走去。
雲洛州看著她:“你己經知道去找誰了嗎?”
“嗯。”
雲洛州:“那我們接下來該去哪裡?”
謝書禾看著頭頂鬱鬱蔥蔥的樹葉,良久:“**古門。”
去那裡見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