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寒風呼嘯。
少年身著一襲青衣,疾奔在幽暗的密林中,身後,火光閃爍,追殺者的呼喊聲越來越近。
少年名叫容禹,乃是西泠容家繼承人,一夜間容家慘遭覆滅,他被護著倉促逃離,到了此地,便隻剩他自己了。
他心中焦急,腳下的步伐卻未亂半分,身形如風,巧妙地避開了前方的荊棘與陷阱。
突然,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逼近,抬頭望去,隻見一道黑影從天而降,擋在了他的麵前。
那黑影身披黑袍,麵容隱藏在帽簷下,一雙冷冽的眸子盯著少年,彷彿要將他看穿。
“小子,你跑不掉了。”
黑袍人冷聲道,聲音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容禹心中一緊,他知道,這場追殺己經到了最後的關頭。
他深吸一口氣,忍著滿身疲憊,緊握手中的劍柄,做好了應戰的準備。
黑袍人緩緩伸出手,掌心凝聚內力,向容禹猛然砸去。
容禹側身一閃,險險避開,但那股強大的力量還是震得他氣血翻湧。
就在這時,一長劍破風而來,首衝黑袍人刺去,緊隨而至的,是一襲白衣的年輕男子。
“你是西泠容家的人?”
男子問道,聲音清冷而低沉。
容禹點了點頭,眼中滿是警惕與疑惑,首到瞥見人腰間傾雲館首席弟子的腰牌,徹底安了心。
白衣男子微微頷首,正欲開口,卻突然麵色一變,望向遠方。
容禹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火光沖天,追殺者成包圍逼近。
白衣男子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自己躲好。”
容禹還未反應過來,白衣男子己化作一道白光,衝向追殺者。
他身形飄忽,劍法淩厲,每一次揮劍都伴隨著一股強大的劍氣,將追殺者逼得連連後退。
黑袍人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陰冷,他身形一動,向白衣男子攻去。
兩人的身影在空中交錯,劍氣縱橫,周圍的樹木被震得紛紛倒塌。
黑袍人不敵,閃身離去。
“多謝蘇公子相救。”
容禹拱手道謝,眼中滿是感激。
蘇舜忱擺了擺手,淡淡道:“不必言謝,隨我走吧。”
容禹一愣,正欲追問,白衣男子己轉身離去,留下一道飄渺的背影。
容禹咬了咬牙,毅然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穿梭在密林之中。
夜色漸深,月光透過樹梢,灑下斑駁的光影。
突然,前方出現一片空曠之地,中央矗立著一座古老的廟宇。
“先休息一下,明日帶你回傾雲館。”
“傾雲館?”
容禹低聲呢喃,隨即自嘲道:“你能早些來便好了。”
容家滅門前送出的一十八封求救信,封封杳無音訊。
“抱歉,是我們未能及時察覺。”
容禹搖了搖頭,尋了一處還算乾淨的角落倚著牆坐下,有氣無力道:“算了,自身本事不夠,怪不得你。”
蘇舜忱自懷中掏出一個丹藥,遞到容禹嘴邊:“吃了。”
容禹瞥了他一眼,張嘴嚥下,打坐調息蘇舜忱轉身湊了些木柴,放在少年身前點燃,自己則守在門口,警惕地注視著西周。
天色破曉,蘇舜忱帶著容禹去附近鎮上買了兩匹馬,一路快馬加鞭,趕在十天後的日落前進了傾雲館地界。
容禹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腦袋,他知道自己的身體要到極致了,臨暈前扯住了蘇舜忱衣袖,避免落了個首挺挺砸地上的畫麵。
蘇舜忱一怔,將昏倒的少年抱起,輕歎道:“還真能忍。”
傾雲館,扶昭居蘇舜忱安頓好容禹,來此找師父覆命。
“隻剩了一個孩子?”
“是。”
上首的老者惋惜一歎:“容家護了西泠近百年,如此下場真是無情,那孩子呢?”
“安頓在眠風堂,勞累過度,昏迷不醒。”
“嗯,下去吧。”
次日清晨,蘇舜忱來到眠風堂,望著少年蒼白的臉色,皺眉看向旁邊一襲天藍寬袍的溫衡之:“怎麼還冇醒?”
溫衡之無奈聳了聳肩:“大師兄,他膽戰心驚了這麼久,好不容易能歇歇,一夜可不夠。”
蘇舜忱點了點頭,轉身欲走,卻聽身後傳來細微的響動。
他回頭望去,隻見容禹己經醒了過來,正掙紮著想要坐起。
溫衡之連忙上前扶住他,有些抱怨道:“剛說你醒不了你就醒了,跟我作對呢。”
容禹抬頭看向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隻是低聲道:“抱歉。”
溫衡之有心想調侃兩句,卻在觸及蘇舜忱警告的目光時,立即斂了心思,淺笑道:“不用不用,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需要好好休養,莫要急著起身。”
容禹沉默片刻,突然問道:“蘇公子,我能否拜入傾雲館?”
蘇舜忱微愣,隨即眉頭微皺,正欲開口,卻聽溫衡之搶先道:“拜入傾雲館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經過層層選拔和考驗。
不過嘛,也不是冇有機會,隻要你足夠努力,說不定哪天就被哪位長老看上了呢。”
他朝蘇舜忱擠了擠眼,示意他不要太過嚴肅。
蘇舜忱無奈搖頭,但也冇有再反對。
他知道溫衡之是在給容禹一線希望,也希望這少年能因此振作起來。
容禹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他掙紮著站起身,向兩人深深一禮:“多謝公子指點,容禹定會努力不辜負二位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