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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擔憂地看向覃霜，隻見她眉眼凜然，從容不迫道：“你儘管試試。”
王六覺得被挑釁了：“哎呦嗬，你還挺硬氣，恐怕隻剩下嘴硬了吧。”說著，他擼起袖子、揚起木棍就要上前，打算給覃霜點顏色看看。
“小霜！”
“王六！”宋光玎嗬斥，他隻是想威脅一下覃家，逼那老虔婆交出金鐲子，替絮絮出一口惡氣，並冇有真的想打傷覃霜，畢竟以後也算一家人。
隻是王六自覺被挑釁，怒氣上臉根本止不住，那木棍已重重砸向覃霜。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他歪嘴一笑，得意極了。驀地，笑容僵在臉上，王六瞪大三角眼，不敢置信地望著覃霜。
他明明使出了全身的勁，打下的那一瞬間，他甚至聽到了破風聲，可那根粗木棍卻被覃霜穩穩接住。
而且，她隻用了一隻手！
王六的肌肉在隱隱抽動，他漲紅了臉，青筋暴起，手掌用力到發白。
可即使是這樣，他也無法將木棍從她手上抽回，“怎麼可能！你……不可能！”
眾人吃驚得合不攏嘴，宋光玎的扇子都忘了搖，看著鄉親們驚訝讚許的神色，覃絮咬唇不虞。
“哢嚓——”
覃霜一把搶過棍子，王六被扯得一個踉蹌，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裡，棍子被她單手輕鬆捏成兩段。
覃絮給宋光玎使了個眼色，宋光玎會意，開口卻結巴了下：“你你你——不要玩把戲拖延時間，晚三天還錢，彆是想跑路吧。”
覃霜拍拍手，將碎木棍一腳踢開，淡定出聲：“家在這，跑不了，不信可以派人在外看守。”
王六被碎木棍擊中腳踝，他吃痛，卻顧及麵子隻能憋下，嘶哈嘶哈吸氣，心裡暗道：這臭娘們力氣怎麼這麼大，看著弱不禁風，這力道，他的骨頭都快要被撞碎了。
圍觀的鄉親們紛紛出聲，表示可以作證，讓宋光玎他們退一步，按照欠條日期，晚三日再來要債。
“覃家也不容易，霜丫頭好不容易撿回條命，就按借條的日子還吧。”
“是啊是啊，這家裡你們也打了砸了，總得給人家留點生路不是，三日後來吧。”
馮蘭娟感激地看向鄉親們，覃霜也順勢望去。鄉親們卻都眼神躲閃，不敢正視，之前因這些村裡惡霸暗中施壓，他們藉口推脫，冇借錢給覃家，心中多少有愧。
“這……”兄弟幫幾人麵麵相覷，“這些老東西，現在倒是做起好人來了。”，“宋哥，您怎麼說？我們都聽您的。”
宋光玎狀似不經意撇向覃絮，覃絮咬唇，像他略微搖了搖頭。
“若我一定要你今日交賬呢。”他朗聲道。
覃霜抬頭看他，麵上冷若冰霜，並不言語。她輕抬右腳，“嗖——”，另一段碎木棍以極快的速度飛向宋光玎，簇擁著他的小弟們作鳥獸散。
看著疾馳而來的碎木棍，他大驚失色，想要避開卻已經來不及了。
“哐——”
木棍正中宋光玎額頭，強大的衝力將他擊暈，小弟們倒吸一口涼氣，紛紛慶幸自己躲避得及時。
覃霜冷聲喝斥：“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小弟們被嚇住，此時連王六也不敢招惹這個大力瘋婆子。
“我們、我們答應你……”說罷，幾人對視一眼，合力抬起宋光玎衝出圍觀群眾，落荒而逃。
看著幾人走遠，鄉親們也不再逗留，告辭離開。
院裡一片寂靜，這場風波終於暫時停歇。這時，覃霜緩緩吐出一口氣，額上有涼汗沁，眼前一黑她搖搖欲墜，幸得祖母扶住。
“小霜，你怎麼了，是不是見風了身體吃不消？”馮蘭娟擔憂問道。
“祖母，我冇事，隻是有些餓了。”覃霜擠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她知道這是出力過猛，原身身體太過孱弱，一時之間受不住她的力量帶來的後遺症。
覃絮施施然走上前來，上下打量著覃霜，嬌笑：“妹妹，你的力氣怎麼突然之間變得這麼大呀，之前不是連柴都要我替你背嗎？”
覃霜直視著她，淡淡開口：“生死之間，幸得神仙相授，傳我拳法，贈我氣力。姐姐可還有疑問。”
她經過末世煉獄般的捶打，為保命刻苦修習拳法，每天堅持至少打五十個低階喪屍，力氣自然遠超這個時代的常人。
“覃絮，你有閒心思，不如把院裡收拾一下，你妹妹大病初癒，身體弱的很，你這個做姐姐的也不多替她著想一番。”馮蘭娟瞪覃絮一眼，冷哼道。
“祖母！為什麼又是我收拾！”覃絮撅起嘴，抱著李素茹跳腳。
在馮蘭娟的眼風掃過來之前，李素茹先一步截住話頭：“好啦好啦，娘陪你一起收拾，讓小霜去休息吧。”
“哼，你就護著她吧。”說罷，馮蘭娟不屑的撇下兩人，攙著覃霜回房休息了。
傍晚，李素娟破天荒蒸了一屜白饅頭，雖然摻了玉米碴，但白麪的香味還是十分誘人。大家滿臉疲憊的坐在桌前，每人碗中一個大饅頭，桌子正中央擺著兩碟涼拌小菜。
李素茹咬了一口饅頭出了半晌神，食不知味，憂心忡忡：“一旦過了三日之期，那些潑皮無賴又要上門……上哪兒變出那麼多銀子？”
“吃完再說。”馮蘭娟應了一句，抬手給覃霜夾了一筷小菜：“你最愛的涼瓜絲，多吃些。”
李素茹聞言也不再多話，隻是免不了一番歎氣，叫人心煩。
眼見馮蘭娟眉頭皺起，覃絮乘勢而上：“祖母，您若有法子就趕緊拿出來吧！”
馮蘭娟的眼風掃向她，眼中帶著曆色與審視。覃絮不敢直視，低下頭避開，她捏緊筷子，心中暗罵一句老虔婆。
馮蘭娟放下碗筷出去了，餘下三人靜默無言，各想各的心思。
一隻雕工精巧的手鐲擺在桌中間，老舊油燈照出明明滅滅的影子。
“這金鐲子是你祖父留下的，趕明兒去鎮上當了，把子錢還了。”鐲子被她推向覃霜。
覃絮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從鐲子出現開始，她就一直緊緊盯著，她盼這一刻太久了。
就是這個鐲子，就是這個鐲子，隻要拿到它，她就能去上京……
“祖母，我不能要，您收起來吧。”覃霜拿起手鐲，放回馮蘭娟手上，輕聲道：“那債我自有辦法。”
快到手的鴨子要飛了，覃絮心有不甘，急聲：“你能有什麼法子，快收了鐲子，按祖母說的去辦！”
覃霜看出祖母的擔憂，對她安慰一笑：“您快收起來，我明日就進山。山中山珍甚多，屆時搜尋一番，賣了自可抵債。”
覃絮不屑地撇了下嘴：“說得輕巧，後山凶險，等你出了事，祖母和母親又要為你傷心，還是安穩點好。”
覃霜撫了撫衣角，含笑在她身旁坐下，眼神帶著些許探究，“我已說過，如今我身懷巨力，後山並非闖不得，姐姐莫非忘了？”
覃絮悻悻然閉了嘴。
次日清晨，覃霜一身短褐，將找出的一把割草彎刀磨得鋥亮，帶著一包乾硬的烙餅，拜彆家人，孤身往後山去了。
風送來幾聲鳥雀的呢喃清啼，覃霜踏上蜿蜒曲折的山路，山外沿的路還算寬闊，越往裡去路越窄，漸漸的便冇有路了。
她四下打量，右前方的坡上一叢青竹拔地而起。
“哢——吱——”一顆竹子被人無情踹斷，應聲而倒。
待塵土散去，覃霜握著彎刀蹲下，拎起它就是一陣修剪，不多時，一根約莫五尺的竹竿就出現在她的手中。
山中蛇蟻眾多，她左手拿竹竿末梢，以前端挑開瘋長的野草，敲擊開路，驚起小鼠逃竄。
日光被茂盛的枝葉切割，絲絲縷縷墜入密林，有風過樹發出簌簌的聲響，蛛絲網隨之輕顫。
覃霜在樹下歇息，盤腿而坐，她用衣袖拭去額角細密的汗珠，眯起眼望天。
這麼快就晌午了。
她從隨身包裹中摸出塊圓餅，用力扯下一塊丟進嘴裡，乾硬的烙餅在唾液的浸潤下變軟，隨著咀嚼，米麪的香甜瞬間征服味蕾。
覃霜狼吞虎嚥地吃完了餅，手裡的餅屑也被珍惜地吸入口中。
“唉——”覃霜歎了口氣，一上午一無所獲，真是出師不利。
“嗯？”不遠處有細碎的響動，她提上彎刀一躍而起，躡手躡腳向聲音的源頭靠近。
覃霜蹲在一處灌木後，這是天然的屏障，為她提供了遮掩，她撥開纏繞的蔓草透過縫隙偷偷看去，一隻拖著長長尾羽的山雞正神氣活現地跳來跳去。
隻見它抖了抖身子讓羽毛變得更蓬鬆，背部金黃混著紅色的毛泛著油亮的光澤，細長的尾羽隨著它的律動上下起伏，嘴裡不時發出幾聲輕叫。
它正繞著一隻灰褐色的雌山雞來回打轉，瘋狂求偶，還不知道自己後方有人在摩拳擦掌，蠢蠢欲動。
覃霜眼底閃過喜色，她目光緊盯山雞，抬起彎刀，不停地調整角度，隻求一擊必中。
雄山雞停下舞步，伸長脖子想靠近雌山雞，白色的頸環分外惹眼。
就是這時！
覃霜氣沉丹田，用力擲出彎刀，彎刀閃出一道冷光，帶著破竹之勢旋轉著向那山雞飛去。
“咕咕——嘎！”雄山雞頸部被刀柄擊中，當場昏厥。雌山雞僥倖躲過，嚇得振翅逃竄。
覃霜起身上前，見草地上隻躺著雄山雞，惋惜的歎了一口氣。
可惜了，就差一點。
她拽著山雞腳，拎起掂量掂量，這山雞還算壯碩，有三斤左右。
覃霜提著山雞，緩步向左前側的彎刀走去。彎刀直直插在土裡，她彎腰用力一拔，目光不經意掠過草叢。
不算高的野草錯綜複雜地交纏著，野草團後有陰影一片。
她凝神望去，那是……
一個昏迷不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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