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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臣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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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柳陸聯手(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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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內院深處,有些陰暗的房間裏彌漫著濃濃的藥味。陸盛言帶著陸淵進來的時候下人剛剛服侍陸文瀚用過了藥。自從身體越發的不好,陸文瀚也越來越討厭跟前的人多了。就連想要在跟前侍疾的兒子和孫兒都常常兩句話就打發出去。更不用那些還不知道陸文瀚病重的兒孫了。為了避免陸文瀚如今的身體狀況泄露出去,陸家除了陸淵和陸盛言,陸文瀚已經有許多日子沒有見其他的人了。前幾日強撐著見了陸離一麵,結果也不盡如人意,反倒是讓自己的身體更加虛弱起來,這幾一直躺在床上連房門都沒有出過。

“父親。”陸盛言走到陸文瀚床邊低聲道。

陸文瀚慢慢睜開眼睛,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光彩。滿是皺紋的臉上越發的消瘦起來,看上去真的像是行將就木一般。

陸盛言低聲道:“父親,二弟要回來了。”

陸文瀚掙紮著想要坐起來,陸淵連忙上前將他扶起來,將一個枕頭墊在了他身後。

陸文瀚並沒有注意這些,隻是問道:“當真?”

陸盛言點頭,“是,陛下剛剛下了詔書。二弟即日就會回京,任兵部尚書。”

陸文瀚靠著枕頭,微微蹙眉,“怎麽會…”

陸盛言猶豫了一下,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父親,今我們去找陸離,他很爽快地就答應了幫助二弟回京的要求。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陸離是否早就得到了訊息?”陸文瀚閉著眼睛養神,口中道:“將事情從頭到尾仔細一遍給我聽。”

陸盛言不敢怠慢,連忙將事情的始末一字不漏的了一遍。聽完之後,陸文瀚沉默了良久。陸淵忍不住輕聲道:“祖父?”

陸文瀚豁然睜開眼睛,原本渾濁昏暗的眼中彷彿燃著一團幽火。悶咳了兩聲方纔沉聲道:“你也覺得是巧了麽?這世上哪兒有那麽巧的事情?兵部尚書…是陛下的心腹,百裏家、百裏家如今沒有人能頂上這個位置,他們不會去動兵部尚書。柳家人上不得台麵,就算是柳家老三,這麽重要的位置陛下隻怕也不放心給他。所以…才便宜了你二弟。畢竟,在陛下眼中,我們陸家…對他還是忠心耿耿的。真是…好算計啊。”

陸盛言臉色微變,道:“父親你是是陸離在其中謀劃?這會不會太……”陸盛言承認,陸離確實是很厲害。但是兵部尚書這麽重要的位置,怎麽可能…

陸文瀚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之前你沒怎麽看重陸少雍。便是現在,你更看重還是他身後的睿王。但是你怎麽不想想,睿王手下能人不少,他怎麽就放心隻讓一個年紀輕輕的陸少雍回京來坐鎮。若老夫是睿王,至少,也要將冷戎派回來,甚至親自回來坐鎮。”除非睿王認為,陸少雍比冷戎更厲害,更能掌控京城的局勢。

陸盛言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陸淵開口道:“祖父,孫兒不明白,陸少雍這些日子一直在家中,並未拜訪過多少朝中權貴,他是怎麽做到的?甚至連陛下,也隻是在回京當見過他一次。”

陸文瀚道:“你們方纔,柳家想要推舉柳老三?”

兩人點頭,陸文瀚搖頭道:“柳成是個連大字都不認得幾個的武夫,兵部尚書這個位置,莫是陛下就算是柳鹹隻怕也不敢給他。更何況,柳家如今這樣的情況,我若是柳家的當家人,就絕不會讓柳成回來。回來也頂不了什麽用,在外麵手裏好歹還有點兵權。萬一出了什麽事,柳家好歹還能留下一脈香火。柳家怎麽會推舉柳成?”

陸盛言皺眉道:“父親的意思,柳家隻是做戲?”

陸文瀚歎了口氣,道:“淵兒回頭給浮雲公子送份禮去吧,暗地裏去不要驚動任何人。”

“父親?”

“祖父?!”

陸文瀚沉吟了一下,又搖頭道:“還是罷了,柳十三大概也不是看陸家的麵子。專程走一趟,平白惹人懷疑。”

陸淵總算是聽懂了陸文瀚的話,道:“祖父的意思是,柳浮雲和陸少雍聯手了?”

陸文瀚瞥了他一眼,道:“這有什麽可奇怪的?柳家在睿王府眼中從來都不是什麽大敵,如今他們最大的對手是百裏家。柳浮雲和陸少雍聯手對付百裏信有什麽可驚訝的。”陸盛言心翼翼地問道:“父親覺得誰勝誰負?”

陸文瀚悠悠道:“那就要看…百裏修什麽時候能從睿王手裏脫身了。百裏修太貪心了……”或者太過心高氣傲了。如果百裏修還在京城,又有百裏信和百裏家的聲望與陛下的信任,柳浮雲和陸少雍未必能有什麽勝算。可惜,百裏修想要染指兵權,而百裏家最薄弱的也恰巧就是兵權。

不過這也不怪百裏修,手裏沒有兵權總歸是不安心的。萬一睿王真的跟皇家翻臉,直接打個什麽清君側的名義殺過來。百裏家不定比柳家還要倒黴。

陸淵道:“祖父不看好百裏信?”

陸文瀚輕笑了一聲,道:“百裏信…能力手段都不弱,學問名聲更好。隻是…到底是個讀書人啊。他若是有他那七弟一半的狠辣和狡詐,不定還能有幾分勝算。柳家那樣的人家,竟然還能出了柳十三那樣的人,真是運氣。”不過生在柳家那樣的人家,絕對不是柳浮雲的運氣就是了。

陸盛言父子都低下了頭沒有話,他們當然明白陸文瀚沒出來的遺憾。可惜陸家卻沒有陸離那樣的人才。

“祖父,咱們現在如何做?”

陸文瀚道:“去準備吧,等你二弟回來,就將季騫弄出來。我還能再撐一些日子,咱們家…還有一張底牌沒用呢。莫要讓這些輩看了咱們家。”

聞言陸淵不由得微微變色,道:“祖父,你是…”

陸文瀚沉聲道:“去準備。陸少雍的不錯,我若是不在了你們又立不起來,陸家早晚要被百裏家吞並。既然如此,還不如放手一搏。”

“是,父親。”

柳家

柳浮雲穿著一身淺色的中衣依靠在床邊閉目養神,蒼白的臉上襯地眼底的暗影越發的厚重。整個人看起來彷彿大病了一場一般,透著一股平常沒有的羸弱。柳夫人坐在床邊,看著兒子這副模樣不由得暗暗垂淚。她前世到底是做了什麽孽,今生才讓要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這般艱難啊。

柳浮雲無奈地睜開眼睛道:“娘,您別哭了,孩兒真的不礙事。”

柳夫人瞪了他一眼,道:“什麽沒事?!昨晚你才…今兒一早你跑進宮去幹什麽?朝堂上的大事自然有哪些重臣貴戚去操心,你一個的…你管這些幹什麽!”想起兒子抱病入宮,才剛進院子就暈倒在了地上,柳夫人險些嚇掉了半條命。恨不得立刻就去將江憐抓回來狠狠地打一頓。

柳浮雲伸手,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我真的沒事,今的事情…很重要。這兩我會在家中好好修養的。”

柳夫人聞言,神色這才微微緩和了幾分。伸手摸摸兒子的額頭,見溫度已經恢複了正常才鬆了口氣。門外,侍從恭敬地道:“啟稟夫人,公子,有客人來訪。”

柳夫人不悅地道:“沒見公子身體不適麽?訪什麽訪?!”

侍從道:“回夫人,那…那兩位是來探病的啊。”

柳浮雲問道:“是誰?”

侍從道:“是陸少雍陸公子和夫人。”

柳浮雲眼眸微動,道:“請他們進來。”

“暮兒,你…”柳夫人皺眉,不讚同地看著他。柳浮雲笑道:“少雍兄難得第一次來柳家,又是來探病的,總不能拒之門外吧?”

柳夫人歎了口氣,想起自己兒子在京城竟然也沒有什麽朋友心中越發的軟了。就連生病了,來探望的不是奉命而來便是有所圖的,暮兒往常連見都不願意見。陸離和謝安瀾的名字柳夫人自然是聽過的,有一段時間柳家上下的主子們日日都在問候陸離的祖宗十八代。陸家的女眷們對謝安瀾也頗多非議。不過在柳夫人看來,那些非議不過是嫉妒罷了。嫉妒一個出身清貧的女子竟然能有那樣優秀的夫君,竟然能有那樣的本事將靜水居經營的有聲有色。如今更是嫉妒她,竟然能被睿王殿下看中,成為睿王殿下的親傳弟子。

“罷了,娘不管你了。別累著自己就是了。”

“娘放心便是。”柳浮雲淡淡笑道。

柳夫人出了門便看到一對璧人在管事的引領下朝著這邊走來。待走得近了,再看過去也不由得在心中暗讚了一聲,好一對珠聯璧合的絕代佳人。

做孃的總覺得,自己的兒子最好。但即便如此柳夫人也不得不承認,單相貌的話,自己的兒子是不如眼前這位俊雅的年輕人的。難怪京城的閨秀們中都在暗暗流傳:去年的探花郎,玉貌清姿,風流無匹。如此出色的容貌,尋常女子站在跟前都要自慚形穢。但是站在他身邊的女子卻絲毫不見遜色。容顏絕美,舉止有度,清貴超逸,不愧是上雍第一美人之名。

“可是陸公子和陸夫人?”柳夫人站定開口道。

陸離微微點頭,“見過夫人。”謝安瀾也含笑朝她點了點頭。

柳夫人溫聲道:“暮兒在裏麵,多謝兩位前來探望。”

謝安瀾笑道:“夫人客氣了,不知浮雲公子可好些了,倒是我們打擾了公子休息。”

柳夫人搖搖頭笑道:“兩位能來,暮兒也很高興。兩位請吧,我就不耽誤兩位了。”

“夫人慢走。”

柳夫人走出了一段路,忍不住回頭看向身後。不遠處那一對璧人正攜手準備進去。雖然並沒有什麽親密的動作,但是兩人眉宇間的神色都讓人知道,這對夫妻必定是十分恩愛的。柳夫人輕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羨慕之意。什麽時候暮兒能遇到一個能這樣陪著他的女子,她也就放心了。哪怕,沒有那般絕色的容貌和能力也可以,隻要不讓他再那般孤單就好。

房間裏,柳浮雲已經換了一身衣裳坐在了外間的花廳。見到他依靠在椅子裏的蒼白虛弱的模樣,謝安瀾不由在心中歎了口氣,笑道:“公子病著,我們上門探望反倒是勞動公子受累。”柳浮雲這樣的人,除非是真的躺在床上爬不起來了,否則是萬不肯在臥室裏接待客人的。

柳浮雲搖搖頭笑道:“夫人言重了,不過是受了些風寒,母親太過擔憂罷了。”

陸離看了看柳浮雲,勉強了一句,“還望保重。”

柳浮雲早知道陸離的性格,也不介意,“有勞兩位親自走一趟。”

謝安瀾到不是第一次來柳家,不過上一次大多是晚上黑燈瞎火的。不得不,浮雲公子真的不像是柳家的人,花廳中的陳設都是以素雅為主。隻是病中看來,未免有幾分清冷孤寂。

等到上茶的丫頭退下,陸離方纔開口道:“陛下已經下旨,招陸盛昌回京。”

柳浮雲微微點頭,“我知道,隻是我有些不明白,陸兄將兵部尚書如此重要的位置交給陸家,所為何事?”

陸離道:“與其讓陸家一點一點的被百裏家吞噬,不如讓他們與百裏家互相撕咬。如此,也能為柳家掙得一絲喘息,浮雲公子不正是因此,才同意我的計劃的麽?”

柳浮雲淡然一笑,點頭道:“確實如此,隻是…陸兄就不怕陸家背信,徹底倒向百裏家麽?”

陸離道:“原本就沒有相信過他們,我既然能讓陸盛昌上去,自然也能再將他拉下來。更何況,陸家和百裏家原本都是東陵一流的世家,想要他們臣服於百裏家,他們如何能甘心?”

“哪怕他們根本鬥不過?”

陸離道:“不試一試,他們怎麽會知道自己真的鬥不過?況且,不是還有浮雲公子麽?”

柳浮雲搖頭歎息,“當初父親想要拉攏陸家,很是廢了一些心力。可惜都無功而返,到是沒想到…如今竟然還有合作的時候。”

“世事無常。”陸離道。

柳浮雲點頭道:“確實是世事無常。”

謝安瀾坐在一邊聽著他們話,在所有人都還不知道的時候,陸離和柳浮雲,這京城裏最年輕曾經最出類拔萃的兩個年輕人已經暗地裏聯起手來。而且一出手就搞掉了一個兵部尚書,又扶持上去了一個新的兵部尚書。誰能想到,陸盛昌的上位跟他們有關係?柳家怎麽可能幫陸家?陸離又怎麽可能有能力幫陸家?

遠在千裏之外的百裏修或許能看透,但是等他知道訊息再傳回來訊息的時候,隻怕陸盛昌都已經回京了。

“聽陸夫人昨晚送了百裏岄一份大禮?”柳浮雲含笑看著謝安瀾問道。

謝安瀾不由黑線,浮雲公子你都病成這樣了,竟然還有工夫聽八卦?

淡淡一笑,謝安瀾道:“浮雲公子笑了,不過是個玩笑而已。”

柳浮雲道:“這若是玩笑,以後京城裏大概沒人敢跟夫人開玩笑了。”

謝安瀾好奇地挑眉,“百裏家將這事兒捂得嚴嚴實實,浮雲公子竟然這麽快就收到訊息了?”

柳浮雲微笑道:“這裏畢竟還是京城,隻要想要總是有法子知道一些訊息的。”捂得嚴嚴實實?不過是明麵上罷了。大多數人家也不願意跟百裏家過不去,暗地裏知道這些事情的人就算不多隻怕也不少。

“有一個訊息,或許夫人還不知道。”柳浮雲道。

謝安瀾挑眉,柳浮雲道:“百裏家正在暗地裏抓捕蘇會首身邊的人。”謝安瀾微微蹙眉道:“蘇夢寒的人不是都離開京城了麽?”柳浮雲搖搖頭道:“總有人留下來的,蘇會首身體不好,誰敢讓他一個人留下。”

謝安瀾點了點頭,道:“多謝告知。”

柳浮雲看看謝安瀾又看看陸離道:“其實,藏起來並不是什麽好辦法。流雲會畢竟是東陵商業支柱,若是真的垮了,隻怕事情也不少。”

陸離微微蹙眉,道:“那筆銀子的下落除了蘇夢寒誰也不知道,而且蘇夢寒也絕不可能出來的。一旦出來了,他的死期也就到了。但是,這筆虧空…沒有人能填得上。”蘇夢寒下手太狠了,一千萬兩黃金,流雲會和百裏家如今至少他有六七千萬兩白銀的虧空。就算把國庫搬空了也填不滿。

“陸夫人怎麽看?”柳浮雲問道。

謝安瀾聳聳肩道:“隻憑一家之力,確實是沒有人能夠起死回生。不出三個月,流雲會就死定了。到時候,恨蘇公子的人隻怕會比恨柳家的人還多得多。”

柳浮雲笑道:“恨又能如何?蘇公子無妻無子,既無兄弟姐妹,也無父母高堂。他若是堅持不開口,那些人就算是恨不得吃了他,也還是隻能跪在地上求他。”最後,這些將要傾家蕩產的人,多少還會遷怒到百裏家的身上。如果不是百裏家攪和,他們依然還是富甲一方的豪商。

謝安瀾撐著下巴道:“若是流雲會就這麽完了,確實是不太好。別的不,一旦流雲會完全停擺,陵江上的貨運隻怕也要立刻停下來。到時候運往邊關的糧草隻怕也會出問題。”而且大批的商鋪倒閉關門,也會導致各地的物價不穩,百姓不安,更嚴重的不定會導致民亂。

柳浮雲輕聲歎息,“所以,現在不僅是流雲會和百裏家的人著急。陛下也急。”

謝安瀾偏著頭打量著他,“浮雲公子,這是要替陛下分憂?”

柳浮雲笑道:“為人臣子,不就是為了替陛下分憂麽?”

謝安瀾攤手,“那麽這事兒浮雲公子跟我可沒用。我再如何也不可能勸蘇公子將保命的籌碼拿出來,更何況蘇公子若是肯拿出來,當初又怎麽會那麽幹呢?”

柳浮雲道:“我並沒有承諾陛下找到那批黃金。隻需要維持住流雲會的安穩就可以了。”當初蘇夢寒和穆翎不過是聯手擠兌柳家,就讓整個京城甚至是附近的物價飛漲了。若是流雲會突然倒了,整個南方甚至是整個東陵都會受到影響。

謝安瀾道:“那有什麽區別?”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柳浮雲道:“區別自然是有的,隻要流雲會維持平穩的話,並不需要那麽多的資金。”蘇夢寒捲走的不僅僅是各家日常經營的錢財,還有流雲會許多人幾十年甚至幾代人的基業。這麽做其實相當的不厚道,但是這些人本是流雲會的人,卻暗地裏跟百裏修勾搭同樣也不無辜。不過以後,大概是沒人敢跟蘇夢寒做生意了。東陵雙傑雙壁,自此夭折其一。生意人誰不怕這種夥伴?

謝安瀾忍不住歎息,“浮雲公子,你這可是接下了一個燙手山芋啊。”隻是維持流雲會穩定?那些損失了錢財的豪商和百裏家肯麽?對於他們來,流雲會穩不穩沒那麽重要,這次被蘇夢寒坑了的錢他們就算再經營流雲會三十年也賺不回來。

柳浮雲無奈,“辦法總是有的,在下想,蘇公子那裏,應該還是可以再溝通一下的。”蘇夢寒隻是想要整死百裏家和那些背叛了他的人。但是下麵的人卻是無辜的,蘇夢寒應該也不希望他們落得無家可歸的下場。蘇夢寒既然連那些人積累了數代的錢都能挖出來搬走,若是真的不想給活路,搬得再幹淨一點也不是不可能的。

謝安瀾聳聳肩,道:“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浮雲公子盡管開口。”

柳浮雲點頭謝過,陸離若有所思地道:“有一個人,或許能幫上一些忙。”

兩人齊齊看向陸離,陸離沉聲道:“雲慕青。”

謝安瀾恍然大悟,“雲慕青是上一代流雲會首的嫡子,如今的雲家當家人。這一次,蘇夢寒也沒有動雲家。如果我們貿然插手流雲會的事情,必然會引來反彈。但是雲慕青本來就是流雲會的人,而且流雲會就是雲家建立的。想必那些人會給他幾分麵子。”

柳浮雲拱手謝過,“雲慕青現在還在嘉州?”

陸離搖搖頭道:“離開肅州的時候我就讓人送了一封信給他,他最近應該也快到上雍了。到時候浮雲公子可以見一見。”蘇夢寒把流雲會弄得快癱了,爛攤子總是要有人來收拾的。陸離當時就想到了雲慕青。想必雲慕青也是樂意為了自家的基業奔走的。不過…不定回頭會暴揍蘇夢寒一頓。把自己的龐大的基業轉眼間弄得一盤散沙,除了蘇公子也沒誰了。看看前世今生,蘇公子真的很擅長跟人同歸於盡。簡直愚蠢!

不過…倒是給他們幫了大忙。就不罵他了。

柳浮雲本來就病著,謝安瀾和陸離也不好多打擾。完了事情便起身告辭了。

柳夫人聽客人走了,端著剛做好的羹湯過來的時候卻發現柳浮雲依然還坐在花廳裏發呆。

聽到腳步聲柳浮雲方纔回過神來,柳夫人無奈地皺眉道:“你這孩子,怎麽還不去休息?”

柳浮雲搖搖頭,站起身來道:“想點事情,忘記了。”

柳夫人看了看柳浮雲的神色,總覺得他不像是平時思考朝堂上那些事情模樣,反倒是單純的在出神。正想要仔細看,柳浮雲已經轉身往裏麵走去,低頭壓下了幾聲悶咳。隻是這如何能夠瞞得住一個擔心兒子的母親,柳夫人隻覺得心中一揪,連忙拋開了雜亂的思緒端著羹湯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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