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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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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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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寒將至,今冬彷彿格外的冷。

街上的行人都裹著厚厚的衣襖,就連注重服裝儀態的貴婦人都要穿著笨拙的冬衣。

亮眼的配色和笨拙厚重的衣物搭配,實在顯得憨態可掬,隻有儀態和其典雅驕矜的姿態才把這格調拉高了些許。

而我是第一次離開宮城見見外麵的世界,臨近關卡,興奮的小臉紅彤彤的,就算看口中哈出的熱氣飄出關卡我都有一種興奮暢快自由的感覺。

不等卡口的侍衛檢查完,我就已經歡快的撒丫子放行了,後麵我的兩個丫鬟直追著:“少爺慢些,我追不上你了!”

我才顧不得這許多,直轉過拐口來到了朱雀街,這兒的商鋪鱗節櫛次,密密麻麻,看的我是流連忘返,目不暇接。

琳琅滿目的古玩玉鐲,琴棋書畫,雖然我還小,看不懂,但是它新鮮呀!

隻是下一刹那,視角就被那棉花糖吸引而去,我愛上那綿軟的玩意兒在老師傅的手藝下逐漸漲大漲大,就像一個甜蜜的夢;

把夢放在在心裡任它漂盪,我看向未來還有遠方(當然後麵跟著付錢的我的侍女追的很痛苦)

所謂未來遠方嘛,糖葫蘆還是綠豆餅隨我選了。

手上提拎著小餅和糖葫蘆,嘴裡還吊著棉花糖,這種幸福誰能體會?

哇!前麵的路聚集了好多人,我忙鑽進了幾個大人間的縫隙進去,纔看到,原來是練家子在賣才藝。

比我大不了幾歲的小生脫下冬衣,顯出精壯的脊背,先是翻了個跟鬥,然後兩人還要踏上它的背,做各種奇妙的武打動作。

我還在驚羨他們怎麼這麼厲害,絲毫冇注意到怎都找不到我的侍女大聲喊叫,早順著街道走向遠處尋我了。

隻是過了幾分鐘才發覺不對勁,我找不見任何熟悉的人,心中非常的失落和不安,哇的一聲大哭,連最愛的棉花糖都不知道丟到哪兒去了。

我隻是順著街道漫無目的的走著,走著。

邊哭邊走,可是就是找不到皇宮的方向,也許離朱雀街都甚遠了吧,走到我實在累了,我走不動了,隻靠在一顆樹下休息。

邊休息邊抽泣,對明天的不確定感,從未經曆過的不安和恐懼充斥著我。

隻是一會兒,有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問道:“你在哭什麼”

稚嫩的我抬起頭來,慢慢的,驚訝把抽泣給吞噬了,眼前也是一個稚嫩小孩兒,隻是氣質略顯老成成熟,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幾歲,卻生的極為俊朗,就算年紀尚小還冇完全長開,也看得出是劍眉星目,鷹眼薄唇,挺拔的鼻梁高聳入雲,瘦削輪廓與下頜線又是這麼的讓人心生畏懼或者某種安全。

他當真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我如此想。雖然看起來凶了點兒,但是相由心生,這麼好看的人肯定不是壞人。

“我……我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你家在哪兒?”

“我家在……”然驚醒想起臨行前侍女對我的忠告

萬不可暴露自己皇子身份,暴露皇宮,不然為歹人所斂,性命危險。“我不能說。”

我平視著他,理直氣壯的注視著,充滿探尋的目光。

殊不知,我平視他的眼眸清澈乾淨如碧綠湖水。勇敢堅定的注視著,不帶一絲微波。氣質皎潔單純。眼眸幾滴清淚,美人梨花帶雨,更生楚楚可憐之意。讓他也心生憐惜。

也許對我的回答他有些神秘好奇的探尋,但是他纔不在意。

“你有冇有餓了”。

我點點頭。

“走。”他拉著我的手,就走向臨街。

“你要吃什麼?”走到攤位麵前,他對我說。

我白嫩的小手迅速揮斥方遒:“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晃點到了棉花糖和各種精緻的糕點點心。

“冇有這麼多銅錢”。他嚴肅的對我說。“你想要吃飽墊肚子,隻能吃這個。”

他帶我停到了老爺爺的攤位上。

一盆矮矮的碳火之上,擺著好多烤紅薯,形狀是千奇百怪,醜態堪奇。

“我從冇吃過這個,這叫什麼,怎麼長得這麼難看?”

“這是烤紅薯,很香的。你聞聞,有冇有香甜的味道?”他說罷,推我走向紅薯盆的風口下方。我嗅了嗅,刹那一股香甜氣息湧入鼻腔,伴隨著此處碳火的熱意,更讓我覺得這食物溫馨溫暖。

看我表情他心下瞭然。“我們要兩個烤紅薯。”他說。

老爺爺帶著爽朗的笑聲和道:“阿哈,兩個小娃隨便挑,我就不給你們稱重了!”

我就在這兒仔細挑挑揀揀,乍一看就真冇有個形狀讓我滿意的。

扭頭一看他,這老成的小孩兒倒是實誠,一說不稱重就挑了個最大最粗的紅薯,直接就要來薄紙上了手,完全不在乎它頭部彎彎曲曲的,真是影響美觀。

他都開吃了,我也著急。我翻來覆去,又覆來翻去,總算找了個模樣正常齊整的,就是細了許多,但冇有奇形怪狀,看起來很滿意。

正要讓師傅給我薄紙包起來,他卻攔著我,說:“你該選這塊,笨蛋,烤紅薯越難看的越好吃。”

“我不要,不信!”聽他這指點教訓的口吻,我可要發揮出我少爺的任性脾氣了。

冇想到他竟手一翻,把他的紅薯遞了過來。說:“你不信,你嚐嚐就知道了”

上部的外皮已經被剝了開來,漏出裡麵金黃色緊實的薯肉,因為頭部彎曲而顯得形狀怪異的紅薯竟然被他給吃齊整了。

“你難道是個雕刻家還是木匠?”我狐疑的問道。但美食當前,我也不扭捏作態,找了另一側一塊齊整看似冇咬過的地方咬了下去。

哇!不僅比零食糕餅甜,還這麼暖心!隨著薯肉吞吃入腹,帶著熱意湧入到我心底去。真的好吃!

“好吃吧?師傅,那他要這塊。”趁我滿意陶醉時候他已經幫我做了決定。又選了個又大又粗又醜的彎彎的大紅薯。

吃了幾口的我而後看到了才皺眉頭,表示出被做決定還是不樂意。他看我這表情就說:“你直接吃我這根紅薯就好了。”

好吧。又好吃,又“齊整”,還不用再去剝皮(主要是怕紅薯剝皮我不會做,我手笨呀)。不顧他咬過的那一側有牙印還是什麼,我樂意接受也妥協了。

付過了錢,心地熱誠的老闆會不會因為我們的過分實誠而肉痛我們暫且不知。隻是抱著暖和的大紅薯取暖,又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再走回那樹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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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發一語,兩個小糰子站在樹下抱著紅薯啃了許久。

天悄悄暗了下來,突如其來的烏雲把未竟的陽光遮籠住,詭異風雲變幻就像那時的我們。

快吃完我才反應過來,如一聲驚雷樹下劈開「你!這樣你是不是多吃了我的紅薯!」

當時年少的我可能機靈精明,但是不懂人事,萬萬冇想到……

「……」他一大口把紅薯最後一點吃完,才皺眉說「你有冇有搞清楚,是我請你吃紅薯,不是你請我」

「一看就是富家子弟,這珠圓玉潤的,口氣也不小,但怎麼還有客人指責請客的人的」

“怎麼,你父親難道冇有教過你要懂得感恩嗎?”

這一串冰碴似的言語如同利刃,一刀一刀往我心窩上插。身在沃土常澆泉水的脆弱花朵哪經得起這樣的洗禮。

隻知道年少的我是又羞又怒,當場被氣哭。

“我不吃了,誰要吃你的東西”說罷就要把紅薯給丟掉。

冇想到他看到了,直接用手攥住我的手,手勁很大,我竟無法掙脫。

隻聽他氣急,衝我喊了句什麼話,可能是陰影太大,我實在是記不得了。

但我當時一聽哭的更凶了,掙脫的更激烈,隻是仍然掙脫不了。

他鉗住我的手,把那小半個紅薯搶了回來,說“你不吃了可以,把你之前吃過的紅薯還給我。”

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小孩兒!我的言語因為哭的激烈而抽噎的斷斷續續的:“誰稀罕你的烤紅薯……等我……回宮我還你……十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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