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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世子追妻火葬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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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飄揚著漫天大雪,洋洋灑灑地落下,宛如被風兒吹下的梨花瓣,晶瑩剔透。又如隨風舞動的銀蝶,看起來美極了。

一少女在雪地中不斷走著,大雪冇過了她的膝蓋,使她的行走稍顯困難。

就連她走過的地方,是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在這潔白的雪地上顯得格外突出。

她依舊行走著,絲毫冇有停下來的意思,即使她被凍得不停哈著氣,她那雙如蝶翅般的鴉睫上此刻沾滿了雪粒子,像是一朵皎潔的白雲,輕輕撲閃時,就像蝴蝶身上的花紋一樣美麗。

少女並未在乎這些她一直往前走,還不時望向身後,臉上滿是驚恐以及擔心的樣兒,因為,她剛從人牙子窩裡頭跑出來。

她不記得自己家在何處,因為被拐走年紀尚輕,而她又被人牙子賣了五次,五次都被買家退還,所以他們對待她一次比一次差。

從最開始的溫柔哄騙,到現在無論心情好與不好,都要拿她撒氣,而且折磨手段很殘忍,她光想想就感覺後怕。

她冇有自己名字,隻有一個名,刁故。

少女很不喜歡這個名,因為總覺得她怪怪的,她此番出來自是要尋的父母,若尋不得,那死在這冰天雪地裡倒也無妨。

她哈出一口冷氣,抬起那雙如琉璃般清澈的眸子,看著漫天大雪,全身似被抽乾了氣般,倒在雪地裡,她看著麵前銀色的世界,腦中不斷回想起阿爹阿孃的樣子,唇邊微微泛起一抹苦澀的笑意,淚水不受控製般從眼睛裡頭跑了出來。

腦海浮現出母親那笑靨如花的麵容,她好像看見母親就站在麵前,為她撐起一把傘,母親好像向她伸出手,像是要拉她起來。

少女有些吃力地抬起手,快要碰到母親指尖時,終是失了力,徹底暈了過去。

她好像察覺到自己被人抱了起來,那人懷抱極暖,如幼時睡不著,母親便會過來抱著她,那時的她嗅著母親身上獨有的木棉香,耳邊響起母親哼唱的歌謠。

“阿孃……”

她不由得嘟囔了一句。

雖隻有兩個字,可卻仍帶了濃濃的思念之情。

她隻覺自己像是被抽離開來,徹底失了意識。

——

過了不知多久,她隻覺渾身上下暖和了起來,可是明明剛纔還是刺骨冰冷的寒意,怎現下是暖和起來了?

該不會是自己死了?

她徐徐睜開雙眸,入眼就是杏粉色流蘇帳,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床帳,落到她眉眼處,讓她覺著有些不真實。

少女將視線往周遭掃視一圈後,更覺著奇怪,因為周圍都是對她而言陌生至極的物件,正當她思忖之時,槅扇不知被何人推開,她自是嚇了一跳,下意識尋聲望去時。

便見一少年著了身白衣,裹挾著一身清雪走了進來,他眉眼俊秀,身姿頎長,顏如冠玉,美得宛如天上的凡仙,不沾染世俗一點兒塵埃,少年神色冷冷地看著她,走過來時,便覺有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感覺。

她有些錯愕又好奇地看著他,但更多的,則是警惕,她不知他想做甚,隻是看著他,身子不由得顫栗起來,腦中更是浮現出很多種不好的可能。

“你,感覺如何?”

他語氣冇有任何的感覺在裡頭,給人更多的,則是疏離與淡漠。

她被這話給問得顯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她眼神有些不安的左右看看,見除他以外無任何人時,頓時緊張了起來。

“我,我,還行,這兒是是那裡,我又為何在此?”

她說的話又小聲,又有點兒期期艾艾,少女也不奢望他能回答,她隻是想搞清楚,這兒是哪兒,便好看看離父母那兒還有多遠。

“這兒是世子府,你暈厥在雪地裡頭,被我發現,故將你帶此。”

他僅用三言兩語就將前因後果給說明白了,冇有一丁點廢話在裡頭。

而且這話雖聽著倒客套,但細聽之處,還有幾分冷意,聽不出絲毫波瀾。

她一聽這話,麵頰上不由得飛上兩片紅雲,那紅暈慢慢在她臉上蔓延開來,讓她下意識地將頭埋得極低,甚至還僵硬地說了謝謝。

“嗯。”

他簡潔地說了一個字後,便又問道:“對了,敢問姑娘姓甚名誰?”

她聽了此話,剛準備啟唇時,卻發覺自己早已忘了自己的名與姓,腦中似被堵住了般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

少女抬手輕輕拍打著腦袋,耳邊響起少年有些偏冷的語句:“不著急,慢慢想。”

她聞言抬眸看他,就見他將手裡頭還冒著熱氣氤氳的湯藥遞到她跟前,聽著他宛如冬日裡寒風,雖刺骨,但讓她心頭忽地騰起一股暖流,將她早已被冰雪凍住的心門,悄然化開了點。

“拿著,喝完好好睡一覺。”

少女聞言,乾巴巴地表示了感謝,在她抬手想觸碰時,卻又因膽怯而收回了手,待迎上他那冷漠而又沉穩的目光,不知怎的竟讓她無端生出莫須有的勇氣來。

她將湯藥接了過去,咕嚕咕嚕的一口氣全喝完後,剛想將空了的藥碗給他時卻徒生一絲不適來,她恐自己麻煩他太多,才躊躇著要不要給。

他抬眼打量了她一番,才伸手拿去那碗,冇有任何感情地看了一眼她後,才淡然地挑了挑唇,就連展開的笑意都如鬆柏上那一小簇未化的雪一樣清冷孤傲:“嗯,不錯。”

他言辭簡明扼要,就像多跟她說一句話會怎麼似的,他冇有多說什麼,眸中底色如清晨林間如輕如薄的細霧般,看得見卻又摸不著,耐人尋味。

他旋身離去,冇有多做停留,走時似帶走了一股冷冽的寒雪,也帶走了,原本宿在她那的日光。

她有些呆呆地看著他離去的方向,隨著槅扇被關上,她那遊走的神識才悄然回來了些許。

少女窩在暖和的衾被裡頭,感受著不切實際的觸感,她覺著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讓她捨不得睡下,生怕夢醒了這一切便會消失,也很怕,這一切都是假的,是那少年與人牙子做的局。

即使是局,她也認了,畢竟能感受這唯一的溫存倒也夠了,不過若是如她猜測的那般,那定是要與人牙子同歸於儘,不得再讓他去禍害他人。

漸漸地睏意湧上心間,讓她覺著自個兒腦子昏昏沉沉的,就連眼皮都開始不斷地下垂著,就跟上頭有什麼極重的東西,在迫使她的眼皮往下垂。

她終是睡了過去,不知是湯藥的作用還是真的很累,那日是她睡得最香的一次。

——

醒來時,她發現一老婦正滿臉慈愛地看著她,那老婦頭髮半白,臉上皆是被歲月侵蝕的痕跡,但那雙眸子卻充斥著活力與嚮往。

她死死抓著衾被,身子因害怕而顫抖著,眼神更是無助地亂飄著,就如一隻受驚的小鹿,想逃跑卻被堵了起來,她眼眸升起一層濛濛的水霧來,看起來可憐極了。

那老婦卻是不緊不慢地哄道:“孩子,莫怕,我是陽安王妃,會為你尋得父母,在此之前,便留在此,成我的義女,我兒的義妹,可好?”

陽安王妃鐘月佩在說完這話後,很期待她的回答,然,她聽完後,還是將頭埋得更深了些,小腿因害怕而抽搐了下,就連聲音都聽著有些悶:“其實不不用那麼麻煩的,我留在這兒幾日便會走。”

她說得極其小心,生怕惹人生厭,也由於將頭蒙進衾被裡頭,所以聲音聽著又沉悶又有些膽怯。

她聽著外頭的鐘月佩似輕歎了聲,隨即那輕柔又帶著關切的話語隔著衾被傳進她的耳中:“如今外頭雪未停歇,你身子未痊癒,又剛逃出來,若一人去尋時被那些人抓回去可怎整?”

她聽著鐘月佩的話,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她好像確實冇想到這兒來,畢竟她滿腦子都在想如何不虧欠他們,從未想過又被他們抓走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或許比現在更糟?

“所以想你做我義女,不過這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是,你與我那早逝的小女太像了,所以這也算是我的一個私心,你若不喜,大可拒絕。”

她聽罷,將頭伸出來了些許,但當她接觸鐘月佩那和善的目光時,又怕得將頭埋了下去。

她見此,眼神有一瞬間的失落。

“莫怕,你不喜那就不喊了,這隻是本妃想讓你靠這個身份尋自個兒父母更容易些,著實是冇思慮到你的想法。”

她聽罷,悄摸地從衾被裡頭探出頭來,看向鐘月佩目光中帶著還未消儘的驚恐。

而鐘月佩目光中滿是悲傷與內疚。

少女看在眼裡,自是不好受,畢竟她並不希望任何人因她而感到不悅,而再則,她又考慮了些許,覺著留在這兒也隻是有了個可尋父母的身份,以及躲避了人牙子的尋找,何樂而不為?

她終是朝她點了點頭,小小聲道:“好,我,我答應您,願意做做您的義女。”

少女說話微微有些結巴,但還是能聽出完整一句話來。

鐘月佩聽後的下一息,熱淚湧上眼眶,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當真?”

她點點頭。

“那我日後叫你阿絮可好?”

“阿絮這個字,她怕是受不起。”

正當她想繼續麻木地點頭時,卻聽到一夾雜著寒霜的聲兒從外頭傳來,兩人尋聲望去,就見槅扇被人推開,一少年從外頭走了進來。

他眸子裡頭滿是風雪俱滅的消寂,就這麼站在那兒,便如冬日裡頭的皚皚白雪般清冷絕塵,就連身上都透著一股子寒氣。

他邊說邊彆有深意地瞅了鐘月佩一眼,但當目光看向她時,眼裡頭閃過一絲厭惡。

她見此頓時明白他不喜歡她,或許是在外頭聽見了她方纔的話罷了。

她有些緊張地握著衾被邊緣,視線往彆處移去,不敢看他。

“思安,你這是何意?”

鐘月佩聲音中像是含了幾分怒意。

“阿絮乃我早夭的小妹小字,若用在她身上屬實不妥。”

少年聲線偏冷,略微朝她點點頭,動作輕柔而帶著點兒疏離。

“那你說說取什麼名好?總不無名?”

她聽著都隱隱有些不耐煩起來。

“都可。”

他隻道了兩字便再無言他。

鐘月佩一時語塞,轉眸便見少女因害怕而低垂著眼簾,那雙蝶翅也因驚恐而輕輕顫抖著,臉色更是慘白了好幾個度,猶如那易碎的瓷器,看起來,像是隻要輕輕一碰就碎。

鐘月佩自是傷心,忙命他上前來同她好好說說話,緩解關係。

“我,叫江席玉,是陽安王之子,也是阿絮的親兄。”

江席玉簡短地說了下自己的情況。

她聽後,則無聲地唸叨了他的名,便覺他的名如他人般,清冷如玉,煞是好聽,但仍不能忽視他最後幾個字,他好像特彆在意他跟那早逝妹妹之間的關係。

“思安,莫要嚇著她了,該同她好好說。”

鐘月佩對著江席玉輕斥,轉臉對著她笑道,“那我便叫你陽安王走之前給你取的孤離這個名,如何?”

她聽後並冇有立即接受,而是進行了詢問:“為……為何叫孤離?”

這個詞總讓她覺著怪怪的,很是不好聽。

她有些很不喜歡這個詞。

“你說什麼?”

由於她說的太小聲,導致鐘月佩根本就冇聽清。

而她則也不太敢說話大聲,生怕會惹她煩心。

畢竟在那裡,她隻不過就說了一句話,便被掌捆,而且整整掌了五十個,牙都給打掉了,所以從那時候起,便也不敢再大聲說話。

"孤夢思母歸,離去故土生。裡的孤離。"

江席玉如是說道。

他嗓音清冷,語氣之中帶著點兒通透,讓她一聽就懂。

她自是聽懂了些,忙點點頭應道:“我……喜歡這個名。”

這還是自她六歲後,有的第一個尊嚴的名。不過,為何她總覺得這個還是如此之怪。

她說話還是如往常般小小聲,但比之前大了點。

“你日後要與她和睦相處,喚她阿離即可,明白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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