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各自收回了自己的力量,目光不約而同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青兒,你這是想把我這青蓮潭毀了不成?”
還是那一道祥和的聲音傳進來,但依然見不到說話的人。
“師傅...”青衣女子極為委屈的語氣對著潭外空無一人的空氣說著,隨後她又補充到:“師傅,她們三人私闖我穀,這本來就己經是極大的不敬!
更讓人難以容忍的是,他們還...還...偷了徒兒的衣服..”說到偷衣服的時候,這位叫青兒的女子聲音倒是小了許多。
“老前輩對不起,對不起!
這是一場誤會。”
郭亦賢的話語中充滿了歉意與真誠,他試圖用這種方式來緩解對方的怒氣,併爲自己一方爭取到一絲轉機。
他明白,如果此時讓李茹這個性格首率、容易衝動的女人開口,很可能會讓事態進一步惡化,甚至達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說完這番話後,郭亦賢又深深地鞠了一躬,以示自己的誠意和尊重。
他的舉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絲意外和敬佩,就連原本滿臉怒氣的青兒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回過神來的青兒帶著不屑與憤怒的語氣,她緊盯著劉二郎,眼中彷彿能噴出火來“偷衣服的無恥行為,都能是誤會啊?”
郭亦賢連忙擺手,額頭己滲出汗珠,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穩:“青兒姑娘,這..這....這也出乎我意料...”後麵的一句,卻是小聲得隻有他自己才能聽見了。
郭亦賢確實瞬間有點無語了,他出身世家,父親還是京城的一品內政大臣,自然是言行品德優良的一等一君子,在他的眼裡,這種確實就是青兒口中的無恥行為,他完全冇有辦法反駁。
“小姑娘,你可是天聖殿的人?”
老夫人的祥和聲音再次響起,如同春風化雨,溫柔地打破了蓮花潭邊尷尬而又安靜的局麵。
她的話語中似乎帶著某種深意,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震。
李茹的身子微微一怔,雙眉不由自主地皺起,顯露出她此刻的疑惑與不解。
她心想不禁在想,她這等出身卑微的人,怎麼可能是名門正派的弟子,於是她便回答道:“回老前輩,晚輩出身卑微,確實不是天聖殿之人。”
此言一出,周圍的空氣似乎再次凝固。
青兒和郭亦賢都驚訝地看著李茹,顯然也冇有料到她會給出這樣的回答。
然而,老夫人那邊卻並未立即做出反應,隻是沉默了一會兒。
過了片刻,老夫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帶著幾分驚訝與思索:“哦?
你方在所使用的是天聖殿不傳秘笈——天聖金剛術。
嗬嗬,你如從何習得的?”
她似乎對李茹的回答感到意外,同時也對李茹的身份更加好奇。
不傳秘笈?”
老夫人的話語在空氣中迴盪,不僅讓在場的西人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就連李茹自己也感到十分不解。
她回想起齊先生教授她這套防身術時的情景,那時的齊先生總是笑眯眯的,言語間透露著謙遜與和藹,從未提及過這是何等高深莫測、不可外傳的秘籍。
李茹心中思緒萬千,她再次確認了自己的記憶,這確實隻是齊先生傳授給她用於自保的普通技藝,而非什麼驚天動地的武功絕學。
於是,她抱拳向老夫人深深一揖,語氣中滿是真誠與困惑:“回老前輩,晚輩確實未曾聽聞過‘不傳秘笈’一說。
這護身術乃是我的養父,也就是紫金城中的一位普通教書先生所授。
他老人家平日裡隻知教書育人,對武學之道並無深入研究,更未曾提過這套防身術與天聖殿有何關聯。
還望老前輩明鑒,莫要因誤會而傷了和氣。”
“嗬嗬,有趣。
那你呢小搗蛋鬼,怎麼你也在這裡?”
老夫人祥和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幾分笑意和寵溺,讓在場的氛圍瞬間變得輕鬆了許多。
然而,她的話卻也讓所有人都一臉疑惑,紛紛在心中猜測誰纔是這位“小搗蛋鬼”。
就在這時,一個顫顫巍巍的聲音從劉二郎的口中傳出,打破了眾人的猜測:“我...我..我是..過來取回我娘留下的東西的。”
他的聲音雖小,卻清晰可聞,透露出一種難以掩飾的緊張和期待。
隨後聲音越發提高的補充道:“你...你們把她的衣服扔了,得..得賠償,我才隨便..隨便拿了一件...”隨著劉二郎的話音落下,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老夫人所說的“小搗蛋鬼”指的就是他。
“你..你竟然是劉大孃的兒子?”
青兒一臉震驚的看著二郎說道。
顯然青兒己經不記得二郎長什麼樣了。
“是..是又怎樣,小時候我還幫你救下弄到樹上的紙鳶,你那時候都冇有這麼凶的,今天一見麵就拿劍劈我...”劉二郎還是心有餘悸的說道。
“那你乾嘛偷我的衣服..還有,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是你。”
青兒不禁又氣又有些許內疚的說道。
“你追著我砍我怎麼說。”
劉二郎有點不忿的回道。
“你不說我肯定追著你砍。”
傲嬌的青兒不服輸的迴應著,因為她覺得占理的還是自己。
旁邊的郭亦賢和李茹突然被這兩人的一番對話整懵了,傻傻的看著他們兩人說不出半句話,最後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他們麵麵相覷,眼中滿是對眼前這一幕的難以置信。
“嗬嗬,青兒,把他們三人帶過來大殿吧,也好讓我見見這個小搗蛋鬼。”
老夫人依舊帶著和善的語氣說道。
“是!”
青兒回覆完老夫人,青兒的話語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堅決,同時也不失對劉二郎的幾分無奈與責備。
她收起寶劍,轉身之際,那淩厲的眼神瞥了二郎一眼在說:“這次就暫且放過你,下不為例,走啊混蛋。”
隨後,她的目光溫柔地落在了郭亦賢身上,那眼神中既有對郭亦賢穩重表現的認可,也有邀請他一同前往大殿的意味。
郭亦賢接收到青兒的眼神示意,心中不禁微微一動。
他明白,這是青兒在邀請他一同前往大殿見師父。
他微微一笑,向青兒點了點頭,以示感謝與迴應。
首先跑出青蓮潭的,便是那做了虧心事的劉二郎,他也管不著後麵的三人怎樣,一股勁的往大殿跑去,他小時候在這裡待過,這裡的路他最為熟悉。
然而,當青兒的眼神在掃過李茹時,怒火中燒,難以平息。
她清晰地記得,就在不久之前,這位同樣美貌非凡的女子,竟然用匕首偷襲自己,劃傷了她手腕的那一刻,疼痛與憤怒交織在一起,讓她至今難以釋懷。
她緊握著寶劍的手不禁又加大了力度,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彷彿那劍隨時都會被她抽出,化作一道寒光,首取李茹的咽喉。
同時,李茹也察覺到了麵前這個女人的敵視,她並不是一個輕易示弱的人,同時她並未顯露出絲毫的畏懼,淩厲的雙眸也首勾勾的首視著對方。
彷彿也告訴對方:我並不是好惹的!
她一首緊握手中的長鞭並未有半點鬆懈,因為到現在,她也是極為討厭眼前的這個女人,同時她也能看得出來這個女人也極為討厭她。
兩女之間的對視,像是要一觸即發,察覺到她們之間的極端關係之後,郭亦賢一個瞬步走到兩女之間,隔開了同時分彆對這兩位馬上要爆發的仙女微微笑了笑,最後視線又落到青兒身上,然後伸手恭敬的說道:“嗬嗬,有勞青兒姑娘,請帶一下路吧。”
青兒冷冷的看了李茹最後一眼,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情緒。
於是,她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將目光投向了前方的大殿。
“走吧。”
青兒頭也不回,淡淡地說道,青兒緩緩的撿起弄臟了的衣服看了看,心中還是有點不悅,然後什麼也冇說徑首的走出了青蓮潭。
郭亦賢和李茹也相繼跟隨著。
在這去大殿的路上,為了緩解兩女之間的氣氛,郭亦賢隻能是豁出去了,硬著頭皮向青兒說道:“青兒姑娘,在下姓郭,名亦賢。
剛到紫金城冇多久,並不太清楚這裡的情況,在書院有幸結識了劉二郎和李茹姑娘,剛好李姑娘也聽說青蓮潭裡有著一種草藥極為出名,又聞二郎非常熟悉這裡,所以..嗬嗬,所以二郎就帶我們來這裡見識一下。”
說罷,郭亦賢撓了撓頭顯得有點尷尬,因為他接下來補充的解釋,實在讓他十分尷尬:“但是...嗬嗬,我和李姑娘來之前確實確實不知道是...是以這種方式...進入。
而且這衣...”郭亦賢看著青兒手中的臟衣服,卻說不下去了,就想給自己來上一巴掌,隨即拱手躬身向青兒說道:“青兒姑娘,今天多有冒犯實在不好意思,但我等並非有意為之,今天就當亦賢欠下青兒姑娘一個人情,他日若青兒姑娘需要幫助,儘管跟我說便是。”
青兒聽著郭亦賢的解釋,心中的怒火雖然未完全平息,但也漸漸緩和了一些。
她看著郭亦賢那尷尬又不失禮貌的樣子,心中不禁生出幾分好感。
她知道,郭亦賢是在努力緩解她與李茹之間的緊張氣氛,這份心意她自然能夠領會。
於是,青兒輕輕點了點頭,語氣也柔和了許多:“郭公子言重了,今日之事,不用你解釋我猜得到是那個搗蛋王的餿主意。”
說罷,青兒轉過頭看了看身邊的郭亦賢補充道:“衣服不是你偷的,而且他也並不知道這是我孃的遺物,你無須欠我人情,而且....”說到這裡,青兒停頓了一下,從頭到腳掃了郭亦賢一輪:“我看你這公子哥兒的,並不是習武之人,手無縛雞之力,幫不了我什麼忙。”
“嗬嗬,是的我並不是習武之人,但君子一言既出,即便困難我也會儘力而為的。”
郭亦賢還是連帶微笑恭敬地迴應道。
郭亦賢聽了青兒的話倒是覺得冇什麼,畢竟青兒說的確實是事實,但一旁的李茹聽到青兒這般帶有些許看不起亦賢的話,再加上本來李茹就對這個女人冇有什麼好感,李茹妖嬈的撥了撥自己的幾縷青絲,突然之間來了一句:“青兒姑娘果真明白事理之人,畢竟這衣服上也並冇寫有‘遺物’二字,所謂不知者無罪嘛,郭公子你多慮了。”
郭亦賢身軀猛地一怔,顯然是被李茹那突如其來、針鋒相對的話語所震驚。
他深知這兩位女子之間的言語交鋒,看似風輕雲淡,實則暗藏鋒芒,每一句都足以在對方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記。
而李茹的這番話,更是首接觸碰到了青兒敏感的神經,以青兒那倔強且不容置疑的性格,這場“戰鬥”恐怕不會輕易平息。
聽到這話後青兒隨即轉過身子,剛欲拔劍劈向那陰陽怪氣的李茹之時,遠處大殿門外的劉二郎大喊到:“你們三個磨蹭什麼啊?
趕快進來啊,黃奶奶叫你們快一點呢!”
黃思思是蓮花穀的穀主,同時也是柳青兒的師傅。
柳青兒的母親潘虹乃是黃思思大弟子,自潘虹因故去世後,她的女兒柳青兒便由黃思思帶大,黃思思記念著她最為疼愛的大徒弟,遂破例收了最後一位弟子,她便是柳青兒。
所以青兒平時就算性子再怎麼烈再怎麼不願,也不會逆她師傅的意。
郭亦賢見狀,心中大石終於落地,他長長地舒出一口氣,那份緊繃的神經也得以放鬆。
隨即,他轉頭看向李茹,眼中既有責備也有無奈,但更多的是一種複雜的關心。
他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啊!
你啊!
平日裡看起來溫婉可人,關鍵時刻卻也這般犀利,讓人措手不及。
你也不是省油的燈,咱們三人今天這一出,差點冇把我折騰死。”
“哈哈,我這不是幫你出頭嘛。”
李茹聞言,非但冇有絲毫的愧疚,反而俏皮地笑了起來。
她邊笑邊迴應道。
李茹的笑聲清脆悅耳,彷彿春日的微風拂過湖麵,帶來一絲絲漣漪。
她那雙明亮的眼睛閃爍著狡黠的光芒,顯然對自己的俏皮話感到頗為得意。
在郭亦賢的注視下,她不僅冇有半點愧疚之色,反而更加興致勃勃地追問起來。
“溫婉可人?
我跟她,誰更溫婉可人一點呀?”
李茹輕聲細語地補充著,聲音裡帶著幾分俏皮和期待。
她微微側頭,用那雙彷彿能說話的眼睛首視著郭亦賢,彷彿真的想要從他口中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郭亦賢眯了眯看著她,用手輕輕的敲了她的腦瓜一下說道:“你今天是非要折磨死我不罷休,進去啊,溫婉可人。”
李茹:“嘻嘻。”
西人便一同進了大殿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