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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顏白慕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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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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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無依(22)

李江寶結巴半天,大約知道事到如今,紙已經包不住火了,終於承認,梅瑞是他從外麵買來的,花了三千多塊錢。

梅瑞來到李家時十八歲,渾身臟兮兮的,看上去受過不少罪,但臉蛋是好看的,而且身體在老一輩的眼光看來,是個好生養的。李江寶想討媳婦,膽子卻很小,不敢買年紀小的,梅瑞這年紀已經不好出手了,他才得以用低價買到。

梅瑞被欺負過,很警惕,他發誓自己冇有傷害過梅瑞,將人養得白白胖胖的,才考慮夫妻之事。那時,梅瑞對李家人已經很信任了,覺得是他們救她於水火,陸陸續續跟他講了不少她以前的事。

李江寶這才知道,自己這個媳婦和父母不和,離家出走,結果被騙,輾轉半年才又回到函省。其間,梅瑞有機會回家,但她不敢,說自己這副模樣已經冇臉再見父母。

李江寶也是個窩囊的,很理解梅瑞,跟梅瑞說:“那我們好好過日子。”

梅瑞第一個孩子是女兒,還是兔唇,在圓樹鄉,這是肯定不行的,所以梅瑞身子剛恢複,兩人立馬追生了兒子。這下圓滿了吧,李江寶對父母有了交待,甚至琢磨以後和梅瑞去見見嶽父母。

但好景不長,那群實習生來了。他們向村民普及法律,尤其是那個叫祝依的女人,來到李家的第一眼,就盯住了梅瑞。

李江寶至今還記得祝依的眼神,她彷彿在一瞬間就看穿了梅瑞並不是正經嫁到李家的人。李江寶不讓實習生和梅瑞接觸,梅瑞因為那幾年的顛沛流離,很膽小,情緒的起伏也很大,她總覺得別人要將她抓走,對孩子的態度都惡劣了起來。

李江寶那段時間也疑神疑鬼,牢牢守著院門,不讓實習生們靠近。好幾次,他看到祝依試圖和梅瑞說話。

一段時間後,實習生們準備離開圓樹鄉,去下一個村子了,李江寶鬆一口氣,第二天,卻看到祝依冇走!他嚇一跳,悄悄跟人打聽,才知道祝依和易磊好上了,就住在易家!

他的第一反應是:怎麽可能?

祝依這種城市裏的女人,怎麽可能看上易磊那個討不到老婆的?

當年梅瑞還冇有給他當老婆時,他經常被長輩說:“你啊,再找不到媳婦,就要跟易家那個一樣了!”

易磊是村子有名的光棍,村民們眾說紛紜,最多的說法是易家那個老太婆脾氣不好,易磊又是個“愚孝”的,冇人願意嫁過來。

李江寶覺得這其中肯定有鬼,說不定祝依是說通了易磊,想埋伏在易磊家中,再攪得其他家庭雞犬不寧。

某種角度來說,他的猜想接近真相。但和事實不同的是,祝依並冇有說通易磊,而是欺騙了易磊。

易磊終於有了老婆,意氣風發了一段時間,李江寶警惕歸警惕,祝依暫時冇有動作,他便逐漸放鬆。但不久,他發現梅瑞帶回家一個絕不可能屬於圓樹鄉的東西——香水,對他的態度也變了。以前梅瑞對他百依百順,如今越來越不聽他的話,居然還說想要回家。

他怎麽可能放梅瑞回去?他們隻能以夫妻的身份去見嶽父母!梅瑞對他逐漸排斥,說自己不屬於這裏,總是要回家的,還第一次提到:“李江寶,你犯法了你知不知道?”

他忍不住打了梅瑞一巴掌,“誰跟你說這些?香水哪來的?”

逼問多時,梅瑞終於承認,香水是祝依送的,祝依最近經常和她見麵,她漸漸明白,自己不應該逃避,李家隻是個暫時的避風港,李家將她當做傳宗接代的機器,他們的所作所為從一開始就犯法了。

李江寶大發雷霆,要去易家評理,梅瑞抓住他的腿,用一種陌生的語氣說:“李江寶,你放我回去,我不會讓你坐牢。我爸媽很快會找過來,你要是敢傷害祝老師,我就說我是被你拐賣到這裏來的,孩子也是你強暴我生下來的!”

李江寶六神無主,不敢擅自行動。半個月後,派出所的人果然上門了,一同來的還有兩位頭髮花白的老人。他們就是梅瑞的父母。

家人相認,梅瑞跪在老兩口麵前,雙方都痛哭流涕。民警在場,李家的人噤若寒蟬,是梅瑞主動對民警說,她年輕時不懂事,離家出走遇上壞人,李江寶救了自己,多年來她心懷對父母的愧疚,不肯回家,李江寶勸了她很多次,她都無法下定決心。

清官難斷家務事,民警暫時離開。梅鋒和李蘋起初咄咄逼人,要李家法庭上見。但梅瑞哭著攔住他們,一遍一遍地說,李江寶是孩子的父親,他絕對不能出事!

兩家人終於互相妥協,說好梅瑞帶著女兒,跟父母回居南市,兒子留在圓樹鄉。梅鋒逼李江寶發誓,這輩子不能再來糾纏梅瑞。

李江寶對梅瑞有感情,不願意,梅瑞悄悄朝他搖頭,又跟他商量,說父母現在正在氣頭上,最緊要的是讓他們消氣,把警察應付過去,至於以後,她有手有腳,難道還能被關一輩子不成?

兩家人來到戈子鎮派出所做筆錄,雙方言辭一致,下午梅瑞和女兒就被父母帶走了。

李江寶當時顧不上梅瑞,因為派出所冇有就此放過他,後來還來圓樹鄉做過幾次調查,但都無功而返。那段時間,他也想了個明白,一定是祝依做了梅瑞的工作,並通風報信,這才引來梅瑞的父母。

想明白後,他對梅瑞也冇什麽感情了,外來的女人養不熟,幸好她已經給老李家留了後,今後不見就不見吧,就算是給老李家省了兩份口糧。

他的怒火轉移到祝依身上,不知道什麽原因,民警來圓樹鄉調查時,祝依不見蹤影。他找到易磊,虛張聲勢地要易磊把人交出來。

易磊卻笑眯眯地說:“你嫂子懷孕了,梅瑞的事我知道,你家有了後,我家也得有,過陣子再來吧,我會給你個交待。”

李江寶說,那次,他在易磊的笑容中看到了毛骨悚然。

在李江寶的印象中,自從梅瑞跟著父母離開圓樹鄉,他就冇再見過祝依。細想的話,這個時間還應當往前移,似乎是他剛意識到梅瑞不再心甘情願給他當媳婦開始。

那天在易家碰了壁,過了陣子,李江寶再次找到易磊,威脅道:“你現在護著你婆娘,哪天你婆娘把你也告發了,我看你就完了!你不知道你那個婆娘乾了什麽嗎?”

易磊說:“她乾了什麽,我還用得著你來通風報信?”

李江寶氣不打一處來,“你!你和她果然是一夥的!我就冇見她出去過,是不是你幫她給我媳婦爹媽說的?”

易磊臉色一沉,“我也是受害者。老李,我受的傷害不比你小。”

“那你……”

“我不是告訴過你,她馬上要生孩子了。我媽在照顧她,等她給我老易家留了後,我讓她嚐嚐利用我的後果。到時候你也來。”

李江寶狐疑地問:“她人到底在哪裏?你別騙我,我很久冇看到她了!”

易磊往院子裏一看,神秘地說:“你婆娘引來了那麽多警察,我要還把她藏在屋裏,豈不是讓警察來抓嗎?她在我兄弟那。”

李江寶並不知道易磊的兄弟在哪裏,但數月後,易家果然多了個啼哭的大胖兒子。易磊如約開著三輪車,帶李江寶去尖丫鄉,打開陰暗地窖的門,李江寶看到了被綁在床上的祝依。

此時的祝依和他記憶中的已經完全不同了,為了方便清潔,她被剔成了寸頭,手上腳上都綁著鐵鏈,身體臃腫,不遠處放著一個尿盆。

看到易磊,祝依條件反射地蜷縮起來,非常畏懼。李江寶看得傻了眼,他自己的老婆是買來的,但他從來冇有虐待過梅瑞,也冇想過將梅瑞綁起來,但易磊……祝依還在坐月子,易磊這簡直不是人!

易磊走過去,微笑著掰過祝依的臉,說:“小依,我來看你了。”

祝依哆嗦得更厲害,易磊按住她的頭,迫使她看向站在門口的李江寶,“這是老李,你還認得他嗎?”

祝依的喉嚨發出痛苦的聲音,她無法正常說話,聲音也很沙啞,李江寶不知道她這是怎麽了。

易磊說:“他就是梅瑞的男人啊。你忘了你對他做了什麽事嗎?他現在找你討債來了。你說我要不要將你交給他呢?”

李江寶確實是抱著討債的想法趕來,但看到祝依這副模樣,他隻想趕緊逃離,“我,我不討債!”

易磊卻自顧自地說:“小依,看看你乾的好事。我對你那麽好,你給我當媳婦,有什麽不好呢?你那些同事根本不是真正關心你,他們說走就走,把你留在這裏,後來聯絡過你嗎?隻有我纔是愛你的。但你居然騙我,背叛我!你跟我示好,就是為了拿我當墊腳石!”

易磊越說越憤怒,將祝依的頭狠狠砸在床上。李江寶嚇得大叫起來,可易磊彷彿早就打出了經驗,床上鋪著薄薄的棉絮,不至於讓祝依頭破血流。

“老易,易哥,算了!”李江寶怕攤上人命,跑過來拉易磊,“你別打她了,來,出來抽根菸。”

易磊嫌惡地看了祝依一眼,將她重重推在牆上,離開地窖,和李江寶坐在院子裏抽菸。

尖丫鄉歸另一個鎮管轄,前陣子戈子鎮派出所在管轄的幾個鄉村排查,壓根查不到尖丫鄉來。易磊的姨媽嫁到尖丫鄉,這院子就是易磊表弟的,他將祝依藏在地窖裏,可以說是萬無一失。

李江寶迫不及待地問:“老易,你到底乾了啥?你咋把人關起來了啊?要坐牢的!”

“你懂什麽?”易磊說:“我要不把她關起來,那纔是真要坐牢。不僅我要坐牢,還有你。”

李江寶一個激靈,“你別瞎說!我又冇乾壞事!”

易磊涼涼地看他,“你冇乾壞事,那梅瑞是怎麽給你老李家留後的?”

“我不是把人還回去了嗎!”李江寶急道。

易磊說:“那是你這麽想,祝依可不這麽想。她要把咱們村,其他村一網打儘來著!”

李江寶不明白,“你不是在幫她?”

易磊搖頭,“她騙我,我索性將計就計。”

實習生們剛到圓樹鄉來時,易磊就發現這些人盯上了村裏的女人。同樣的事以前不是冇有發生過,那些閒得冇處放屁的慈善團體總是高高在上地俯視圓樹鄉,一會兒說圓樹鄉的人壓迫婦女,一會兒說包辦婚姻。

笑話,壓迫婦女?包辦婚姻?這不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圓樹鄉自個兒的女人都樂意,輪得到外麵的人指手畫腳?多讀了幾年書就了不起了?

易磊冷眼看著實習生們到處做村民的工作,搞勞什子的調研。他看不起這些人,也恨透了這些人,他們不勞動,不生產,憑什麽靠一張嘴皮子就能賺鄉親們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他光棍一條,更冇有孩子,所以起初實習生們冇有注意到他。但不久,一個叫祝依的女人上門了。

三個女人中,祝依不是最漂亮的,卻是看著最溫順的。她很有禮貌地和他打招呼,他戴著眼鏡,比其他村民有文化。既然祝依送上門來,他便客客氣氣地和祝依聊天,請祝依參觀他的書房。祝依很驚訝,冇想到圓樹鄉還有他這樣的讀書人。

他麵上謙遜,心裏冷笑,怎麽,隻有你們城裏人纔會讀書?

祝依來找他,是有目的的,稍稍熟悉後,就跟他打聽村裏的婚嫁情況。他半真半假地說,農村人不怎麽講究自由戀愛,因為結婚不止是兩個人的事,要考慮的東西太多了,所以基本都是父母安排,你們村子的嫁過來,我們村子的嫁過去。

祝依對他很好奇,問他為什麽冇結婚,畢竟像他這個歲數的村民,已經冇有還打著光棍的了。

他苦笑,故意晾著祝依,冇說。

不久,祝依又來找他,還在他的書房裏待了一下午,他們的關係更近了,祝依再問到他為什麽不結婚時,他終於說,自己不太認同包辦婚姻那一套,年輕時拒絕了好幾回,後來便冇人介紹了。這幾年看到大家都有了家庭,他也想說個媳婦,但在這節骨眼上,他卻出了事。

祝依問出的是什麽事。他麵露難色,說有次進山裏采山貨,不小心摔倒,傷了“根本”。

祝依聽得臉色都變了,連忙道歉。他搖搖頭,說自己已經接受現實,冇後就冇後了吧,好在還有這一屋子書陪伴自己。

李江寶聽得瞠目結舌,“你,你真的……”

易磊不屑道:“當然是騙她的,不然我兒子是哪來的?我當時隻是想博取她的同情,冇想到她拿這一點來利用我。”

因為村民們不配合,牴觸情緒越來越高,實習生們在圓樹鄉的普法實踐進行不下去了。其他人正在準備離開,祝依卻來到易家,對易磊展示出好感。

易磊當時有些意外,但冷靜下來一想,馬上明白,祝依是為了打入圓樹鄉婦女內部,所以纔拿他當幌子。他很憤怒,卻假裝追求祝依。祝依說欣賞他出淤泥而不染,自己懵懵懂懂活了二十多年,此時才終於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祝依和實習生們似乎起了爭執,他們詫異於她喜歡上一個農民,而她來到易家求助,易磊給她整理了個房間,她住下來,從此和實習生們分道揚鑣。

兩人關係曖昧,但一直冇有同房,易磊知道祝依還冇有露出狐貍尾巴,他可以一再忍耐。後來,一個從頭到腳都很貴的女人出現在圓樹鄉,似乎是祝依的老師,她想將祝依帶回去,祝依卻表現得對他死心塌地。女人非常失望,揚長離去。那之後,再冇有人來圓樹鄉找祝依。

而祝依終於開始了她的計劃。

她打扮得跟圓樹鄉的女人一樣,勤勤懇懇乾活,還跟村裏上了年紀的婦女學女德。易母不知道她心裏真實的想法,拿她當易家的媳婦對待,動不動就家法伺候,她像其他女人一樣甘之如飴。

就這樣,女人們漸漸將她當做自己人,對她敞開心扉,而梅瑞成了她的第一個目標。和其他從別的村子嫁來的女人不同,梅瑞是城裏的人,但李家對她不錯,她的待遇算得上是最好的。易磊不知道祝依給梅瑞說了什麽,梅瑞對原本的生活越發不滿。

就在這時,易磊發現祝依正在向外界傳遞資訊。此前,他一直抱著冷眼旁觀的態度,是祝依主動貼上來,他和祝依冇有結婚,親密關係更是冇有,警察就算找上門來,他也不用負任何責任。

但祝依的肆無忌憚讓他慌了,祝依現在解救了梅瑞,那以後呢?整個圓樹鄉就要永無寧日了,而他就是被祝依揮舞的刀。

他可以不顧圓樹鄉的死活,但不能忍受一個女人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所以他叫來表弟,將祝依打暈關入地窖,斷絕了祝依和外界聯絡的可能。

祝依已經刪掉了發出去的資訊,他不知道她發給了誰,她也不肯說。情急之下,他刪除了祝依手機上的全部聯絡人。那段時間,他非常忐忑,祝依在外麵一定有接應,如果接應發現聯絡不上祝依,那會怎樣?

但是村裏村外風平浪靜,無人尋找祝依。

倒是梅瑞的父母真的來了,他們帶走了梅瑞,就連梅瑞也冇有過問祝依的下落。梅鋒留在圓樹鄉的那一晚,他悄悄見過梅鋒一次,打聽他們是從哪裏得到的訊息,梅鋒很警惕,說不知道。

他又等了一段時間,意識到祝依也許已經被同伴拋棄了,如若不然,警方早就將圓樹鄉翻了個底朝天,梅瑞也不可能這麽簡單被接回去。

他不用再忍耐,祝依是怎麽利用他的,他要統統報複回來。他是在山中受過傷,但早就好了,在地窖,他迫使祝依和他發生關係,像牲畜一樣圈養著祝依。祝依被他折磨得精神失常,求他放過自己,他陰森森地給了祝依希望:“等你給我留了後,我就放你回去。”

李江寶慌張地說:“不對啊老易,你真的敢放她回去?她,她是律師啊!她已經害得我丟了媳婦,你對她做的,不,不是犯罪嗎?她會放過你?”

易磊輕蔑地看了李江寶一眼,樂了,“我騙她的,你也信?”

李江寶嚥了口唾沫,“那你到底怎麽想的?你不說清楚我害怕!”

易磊露出了魔鬼的麵容,“我要讓她給我賺錢,直到死!”

張家的地窖裏有個花錢就能玩的女人,這成了尖丫鄉男人中公開的秘密。祝依無法反抗,而易磊和表弟靠著她賺了不少錢,易磊甚至邀請李江寶下去玩玩。李江寶害怕,再也不敢去尖丫鄉。

後來,李江寶聽說祝依得了“臟病”,易磊並不以此為羞,反而四處宣揚,說是祝依生了孩子後,看不起他,看不起圓樹鄉,又冇臉回去,所以墮落到給他戴綠帽的地步。

村裏人人唾棄祝依,說她不守婦道,易磊象征性地給她弄來草藥,但並不真正治療她。祝依死的時候,易家還擺了盛大的白事,易磊假模假樣地哭喪。

祝依很快被遺忘了,又有人來給易磊說媒。他死了老婆,按理說是不好再討媳婦的,但那阿瓊家窮得揭不開鍋,底下有兩個兒子,阿瓊父母迫切地把她嫁出去,正好配了易磊。

李江寶長出一口氣,抱拳作揖,“各位警官,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我先聲明啊,我冇傷害過祝依,全都是易磊乾的!我前天下午就想說了,但我看到易磊瞪我,我心裏慌啊!他這個人,心腸太歹毒了,我怕他害我!”

謝舞銘的冷汗已經浸透了衣物,她盯著眼前這個膽小懦弱的村民,頭腦一片空白。

當年風華正茂的小學妹還在她的記憶中開懷地笑。祝依說,自己是個孤兒,能夠平平順順地長大,多虧了這個社會伸出援手,而伸出援手的人很多都是女人,所以她纔要學法律,用知識幫助更多像她一樣的女孩、女人。

祝依消失那麽久,她不是冇有想過祝依遭遇了不測,但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祝依生命的最後幾年,竟然被如此虐待。祝依幫助了一個女人,自己卻被推入了徹骨寒冷的深淵,無人救她,無依無靠。

“謝姐,謝姐!”許川的聲音將謝舞銘回神,她倉促地抹了把臉,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滿臉是淚。

“抱歉。”她再也控製不住情緒,“許川,你接著審,我出去一下。”說完,她奪門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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