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忐忑
結果沒想到，劉曉雅居然看中了趙紫嫣？“這……”
趙老爺子遲疑，目光閃爍。
他心裏明白，之前的時候，雖然也是趙紫嫣負責此事。
但合作的雙方，卻是劉曉雅和趙家。
也就是說，趙老爺子作為趙家家主，可以隨便分配誰來主管此事。
趙紫嫣讓他不滿意，他就可以將其撤職，再換其它人。
可是現在，按照劉曉雅所說，那可就是趙紫嫣個人負責，跟趙家沒什麽關係了。
即使是趙老爺子，也沒有資格，在相關事情上指手畫腳。
趙老爺子有點不太想答應，但想想現在的局勢，卻隻能暗自歎氣。
“好吧，既然劉小姐相信紫嫣，那紫嫣你也不要辜負這份信任。”
趙老爺子雖然心中不情願，但也隻能強笑著答應下來。
一旁的趙家亮，見狀頓時傻眼了。
他折騰了半天，本來是想陷害趙紫嫣的。
結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趙家亮欲哭無淚，他不僅沒害成趙紫嫣，還把自己折進去了。
這時，事情解決的都差不多了，劉曉雅便要離開。
當她邁著優雅的步伐，路過葉楓身邊時，忽然停了下來。
“周先生，我就先走了，再見。”
劉曉雅低頭，客氣的打了個招呼。
而滿屋的趙家眾人，卻是將目光看向葉楓，滿臉震驚之色。
周先生？
他們沒聽錯吧，劉曉雅居然尊稱葉楓，這個廢物倒插門為先生？
趙老爺子也不由的動容，驚訝的看著葉楓。
而此時的葉楓，卻是麵色不變，隻是隨意的點了點頭，淡淡的道。
“去吧。”
回應不過短短兩個字，但劉曉雅聞言，卻是更加畢恭畢敬。
頭更低了一些，甚至微微彎腰，行了個禮。
然後，劉曉雅才離開。
等劉曉雅走後，安靜的室內，忽然就變得有些喧嘩。
眾人交頭接耳，用詭異的眼神看著葉楓。
他們想要質問葉楓，劉曉雅為何要稱呼他為周先生。
但話到了嘴邊，卻又不太敢說出口。
因為，連劉曉雅對葉楓都那麽尊重，他們在不清楚原因之前，還真不太敢放肆。
趙老爺子審視葉楓半天，忽然清了清嗓子，表示想要發話詢問了。
結果，這時葉楓卻是笑了笑，略含譏諷之色。
“沒想到，偌大一個趙家，居然還得靠一個外人，來查清楚真相。”
話音未落，葉楓便已經搖著頭，轉身離開。
眾人麵麵相覷，被葉楓的話，譏諷的麵紅耳赤。
他們有些羞憤，想要喝罵葉楓。
但礙於不知葉楓為何受尊敬的原因，所以隻能滿臉憋屈，一言不發。
而且，葉楓說的是實話，他們想反駁，也反駁不了。
隻能眼睜睜看著，葉楓大步流星的離去。
剛走出大門，葉楓忽然聽見後麵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
“葉楓，等等我！”
葉楓轉頭一看，隻見趙紫嫣踩著高跟鞋，小跑著追了上來。
來到跟前，趙紫嫣腳步放緩，麵色複雜的看著葉楓。
猶豫片刻憨厚，趙紫嫣咬著嘴唇，開口詢問道。
“你……和劉曉雅，是怎麽回事？”
哦吼？
葉楓挑了挑眉，察覺趙紫嫣說這句話的語氣，好像有點……酸溜溜的感覺。
葉楓麵色變得古怪起來，嘴角上揚，笑著調侃道。
“怎麽，聽這話的意思，你好像是……吃醋了？”
趙紫嫣一愣，隨後臉上浮起一抹緋紅，麵色大窘。
“誰，誰吃醋了，你愛說不說。”
趙紫嫣轉身想走，卻被葉楓連忙叫住。
“別走，我跟你說。”
趙紫嫣裝作不情不願的樣子，腳步卻很誠實的停了下來。
“其實啊，劉曉雅是我的高中同學。”
葉楓笑著解釋道。
趙紫嫣一怔，驚奇的看著葉楓。
“什麽，她是你高中同學？那我怎麽沒聽你說起過呢？”
葉楓聳了聳肩，漫不經心的道。
“這有什麽好說的，我跟她本來就不熟，而且這都畢業多少年了。”
趙紫嫣點頭，卻感覺哪裏不對，半信半疑的盯著葉楓。
“不對啊，既然你們不熟，那劉曉雅怎麽對你那麽客氣？”
“這……”
葉楓頓時不知道該怎麽說了，他一時間沒想好理由。
正在葉楓琢磨，編個合理的藉口時。
忽然，電話鈴聲響起，葉楓趕緊接起來。
他想著趁機轉移視線，讓趙紫嫣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喂？是，是，我這就來。”
葉楓假模假樣的應和，結束通話了電話。
隨後衝著趙紫嫣，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紫嫣，不好意思啊，我老闆找我有事，我得趕緊回去了，不然他要扣我工資的。”
話音未落，葉楓轉身就走，急匆匆的離開。
趙紫嫣張口欲言，但葉楓已經走遠了，隻好搖了搖頭，也回去了。
葉楓和趙紫嫣分別，卻是驅車趕往了天香閣。
剛才的電話，自然不是什麽莫須有的老闆打來的。
而是宋詞，她說有急事找他幫忙。
葉楓也沒拒絕，畢竟他還掛著天香閣——“名譽鑒定師”的名號呢。
過了一會兒，天香閣門口，葉楓停下車。
因為前方圍攏了不少人，好像是在看什麽熱鬧。
葉楓下了車，好半天才從人群中擠了進去。
“你們到底買不買啊？！”
葉楓剛進去，就聽見一道急切的聲音。
抬頭一看，隻見迎麵有個肌肉虯結的光頭大漢。
他的手中，還抱著一尊青銅製品，此時正滿臉焦躁。
“佛頭？”
葉楓看清青銅器後，不由的挑了挑眉。
沒錯，這是一個銅製的佛頭，看上去古色古香，上麵略帶鏽跡。
宋詞和李黎明，此時就是在為佛頭做鑒定。
“嗯，那是……宋子閻？”
葉楓目光一轉，詫異的看著宋詞旁邊的那人。
宋子閻，宋詞的父親，也是宋家的家主。
他在古玩玉石界，也是相當有名，鑒定方麵很是出眾。
此時，他正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盯著佛頭。
“等等，趙倩雅怎麽也在？”
葉楓一愣，隻見人群之中，有一身姿綽約的美女，正是趙倩雅。
趙倩雅此時也看到了葉楓，眼神即有些意外，但更多的還是疑惑。
“莫非，他是來湊熱鬧的？”
趙倩雅搖了搖頭，她跟葉楓不熟，也不想多費心思，還是將精力轉回到佛頭上。
此時，宋子閻沉吟半天，終究還是無奈的搖頭。
“這佛頭的具體年代，我確實鑒賞不出來。”“真的假的？你是宋家家主，古玩界赫赫有名的鑒定大師。”
“區區一個佛頭，居然鑒定不出年代？你別以為我念書不多，就想著糊弄我啊。”
宋子閻被光頭大漢質疑，頓時皺了皺眉頭，心生不悅。
他負手而立，不怒自威，淡淡的道。
“我沒有撒謊的必要，你這個佛頭很奇怪，不僅我鑒定不出，恐怕別的大師也看不出來。”
光頭大漢頓時被鎮住了，在場其它眾人也有些吃驚。
隻聽宋子閻解釋道。
“青銅器，指的是一種紅銅、錫、鉛的合金鑄造而成的物件。”
“華夏境內的青銅器曆史，最早可以追蹤到六千五百年前。”
“最初，青銅器被作為一種武器使用，後來也被當做貴族的禮器，還有做飯的廚具、裝酒的器皿來使用。”
宋子閻侃侃而談，對青銅器的曆史瞭如指掌。
“不過，華夏的青銅器時代，是在夏、商、西周、春秋及戰國早期，延續時間約一千六百餘年。”
“到了戰國末期以及秦朝，青銅器已經衰敗，因為那時已經開始大量運用鐵器。”
“而到了東漢末年，陶瓷器又得到了較大發展，廣泛得到使用，鐵器更是占據了主導地位。”
“之後三國兩晉南北朝，銅器徹底衰敗，以至於到了隋唐時期，除了銅鏡以外，其餘青銅器完全不再發展。”
在場眾人，屏息凝氣，聚精會神的聽宋子閻講述。
這時，宋子閻講完了青銅器的曆史，指著佛頭，又開始講解佛像的相關知識。
“你這個佛頭，麵相飽滿，頭部為螺型發型，肉髻較為高聳。”
“大耳下垂，神采穩重而又不失慈祥，典型的唐、清兩代的佛像特色。”
話音微頓，宋子閻輕笑一聲，麵色變得有些玩味。
“可是，問題來了。”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青銅器早在隋末唐初，就已經停滯不再發展。”
“又怎麽可能，單獨鑄成如此完美的佛像呢？”
這就是宋子閻，對光頭大漢質疑的反擊，說的淋漓盡致，而且還有理有據，
最後，宋子閻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所以，我覺得這佛頭，應該是近代的產物。”
“隻不過，手藝比較難得，其餘的倒是不值一提。”
周圍人一聽，頓時連連讚歎，滿臉都是信服。
“不愧是宋家家主，見識果然不凡！”
“厲害，說的全是真憑實據，由不得大家不信服。”
“廢話，就連我這半吊子人士，都能聽懂，能不厲害嗎？”
光頭大漢聞言，麵色微變，但眼珠一轉，卻是嗤笑一聲。
隻聽光頭大漢問道。
“宋家主，既然你說這是現代產物，那我有一個問題要問。”
“如此精美的複古佛像，當世哪個雕刻世家，能夠做的出來？”
宋子閻聞言一愣，臉上的從容傲然，頓時消失不見。
“這……”
這個問題，確實把他給難住了。
就在這時，忽然一人從人群中走出。
“宋先生，我能看看嗎？”
眾人抬頭一看，此人正是葉楓。
宋子閻眉頭一皺，詫異的看著葉楓。
其它圍觀群眾，卻是發出一陣噓聲，譏笑道。
“這小子，宋家主都沒把握，他居然也敢上前？”“真是魯班門前弄大斧——不自量力。”
“快回來吧，我勸你啊，別丟人現眼！”
麵對眾人的譏諷，葉楓充耳不聞，直接無視。
宋子閻眯著眼睛，卻是忽然想起些什麽。
“這個小子，好像是趙家的那個上門女婿？叫什麽來著？”
這時，宋詞連忙上前，趕緊表示為兩人介紹。
“父親，這就是我新請來的名譽鑒寶師——葉楓。”
“葉楓，這是我父親。”
宋子閻聽完宋詞的介紹，大跌眼鏡，表情差點沒繃住。
其實他之前聽宋詞說過，是找了一個名譽鑒定師。
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人居然是葉楓，這個海城赫赫有名的倒插門廢物！
“什麽？他是名譽鑒定師？”
在場其他人，眼神也充滿了質疑，感覺此事有些荒唐可笑。
他們不相信，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而且還是個隻會吃軟飯的上門女婿。
居然有本事，當天香閣的名譽鑒定師？
是天香閣自甘墮落，名譽鑒定師的標準下降了啊。
還是宋詞少不更事，被這小子給騙了？
不管如何，眾人全都搖了搖頭，憋著笑想看宋家父女的熱鬧。
宋子閻輕咳一聲，有些鬱悶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隨後，卻是麵色一肅，眼中浮現堅定之色。
他雖然也跟其他人一樣，不相信葉楓有本事。
但他卻相信自己的女兒——宋詞。
宋詞自小聰明伶俐，在古玩玉石鑒賞這方麵，更是天賦卓絕。
而這些年來，宋子閻言傳身教，已經將身上大半的本事，悉數傳授給宋詞。
宋詞也沒有讓他失望，這幾年獨立管理天香閣，不說是日進鬥金。
但也是財運亨通，蒸蒸日上。
此時，宋子閻既然選擇相信宋詞，故而沉吟片刻後。
便朝著葉楓點頭示意，並沒有多說些什麽。
葉楓得到同意，便走上前來，鑒賞那個青銅佛頭。
而圍觀的群眾，則是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
滿臉戲謔之色，想看葉楓他待會怎麽出醜。
此時，宋詞目光流轉，臉色緊繃，心中也有些忐忑。
畢竟剛才，連他的父親都鑒賞不出，葉楓這麽年輕，有這個可能嗎？
她雖然相信葉楓，但更相信從小崇拜到大的父親。
因此，她現在已經有點後悔，剛才沒有攔住葉楓了。
“嗯……”
葉楓眯著眼睛，圍著佛頭轉了幾圈，三百六十度詳細的觀察了一番。
忽然，他腳步一頓，伸出手在佛頭上，用指甲劃拉了幾下。
旁邊的幾個古董店老闆，見到葉楓的動作，頓時搖了搖頭。
鑒定青銅器，無非就是從鑄造工藝、器物形製、紋路佩飾、鐫刻銘文、材質成分、聲色味道這幾個方麵入手。
鑒定的方式，一般也就是用肉眼觀察，通過個人經驗判斷。
當然，現代因為科技的發展，也可以用熒光能譜儀等器械最為輔助。
但不管是哪種，其中絕對不包括，像葉楓這樣用指甲劃拉的方式。
“這是在幹嘛？以為在挑西瓜嗎？”
“這也太不專業了，這就是天香閣的名譽鑒定師？”
“真是有夠好笑呢，宋詞花那麽多錢，就找了這麽一個玩意？”
正當幾個古董店老闆，暗自嘲笑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