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荊禦醒來的時候己經是黑夜了。
這是一個不大的房間,整體呈現方形牆體很白,像一個棺材,身下的床很硬,鋪有一個墊子,呈淺綠色,被子是墨綠色的,房間內佈置很簡單:一個雙開門的暗銀白色櫃子,同色的長桌和一把椅子,整間房屋一塵不染。
房間門的正上方畫著一麵黑紅色調的三角旗,圖案看的不是很真切。
雖然是在夜晚,但透過窗子,仍能看到外麵燈火通明,房間裡麵卻冇有一點聲音。
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荊禦略微心安,平複下劫後餘生的激動,平靜的走到了窗前,向外看去:“楚總管去了……先活下來再說,其他的都是浮雲,性命纔是最重要的。”
窗外極高,向下俯瞰,便可以看到從任何地方都看不到的奇景。
處處都是宮殿,甚至比宮殿還要高,不是木質,似乎是鋼鐵又像巨石,散發著各種顏色的光芒,路麵極為寬廣,各色各樣的人穿著衣服穿行其間,偶爾半空中有小型飛舟來回穿梭,縱使是黑夜,路旁的商鋪不知用什麼方法,用真氣勾勒出招牌,看似無憂無慮。
ong~(這個字不會寫……)荊禦抬頭望,一杆遮天大旗橫置,上麵站著幾個模糊的人影,頭部真氣似乎形成了一麵鏡子,不斷地變換位置,掃向下方。
突然下方一處商鋪門口迸發火光,路上居民瞬間大亂,火中出現一人,沿著道旁向西方飛速前進。
荊禦猛的一震,一道乳白色的真氣劍從耳邊劃過,穿透玻璃,一擊即中,己經在視線邊緣的黑點驟然消失,好似從冇有出現過。
下方一名著紅色戰鎧的戰兵吐出一口水氣,剛起勢的火焰驟然熄滅。
不一會兒,‘鬨劇’來得急,走的也快,街道上的人似乎經曆了很多次這樣的事情,各回其位,遊人繼續玩,商鋪主人繼續營業,街上嘈雜的聲音在窗戶碎掉的同時突入荊禦的腦殼。
看著繁盛而又奇怪的城市,他一動不動,稚嫩的臉龐上一滴滴冷汗滴下。
“回過頭來,讓我看看你,看看師兄救了什麼玩意兒。”
荊禦慢慢轉頭,後方椅子上己經坐了一名其貌不揚平平無奇的中年人,身著灰白色罩衣,雖然坐著,但觀其骨架極大,似乎比楚總管矮一點,而且身形瘦削,坐著像一名教書先生,好像真氣劍不是他打出的。
唯一引人眼球的便是其手旁那比他身體還高的巨刀。
此刀通體黑色,冇有一絲裝飾,就像剛從礦山上選出的黑石礦,還冇來得及打磨,就被人拿了出來,甚至連刀刃都冇有,活像一根黑棍。
“冇錯,就是剛拿到的,隻不過不是石頭,你猜是?”
荊禦一言不發,心中想著如何應對,不知該攀交情,還是謙遜一些,或者張揚豪放表現一下自己……“不要攀交情,我和楚師兄七十多年不見了,過去也不是多好,僅是冇有仇怨罷了;你謙遜,我也不會高看你一眼,張揚豪放也不會給你‘穿小鞋’,我讓你猜,不要婆婆媽媽的。
荊禦調整緊張的心情“前輩,這柄絕世寶刀,在後學末進認為,應是極為珍貴的金石所製,後又經過神將千錘百鍊所成就的神器之胚。
興許不久的將來將會成為無上神器!”
莫雲麵無表情“你真是楚師兄用命換來的嗎,小子你應該去東海之濱鯨濤閣,以你的這種說話方法,可能混的風生水起,你若是在這裡樣說話,在門中不要說傳承素神旗,連活下來都很難。
我的這把刀來自冥獸的脊骨,隻不過上麵的骨節己經被我抹去了,你在這裡好自為之,半年後有門中人來落日城選弟子,想來就儘快修行,你算在楚師兄這一脈上麵,如果你連大門都進不了……我隻能說,門中雖重情義,但絕不會浪費傳承無人使用,尤其是最近;或者你主動放棄,你會在落日城有一份產業,有不少人都會感謝你,或許你可以活很久很久,甚至虛假的永生,不用回答我,你自己考慮。”
說罷,化作真氣消失不見。
“刀送給你了。”
最後一句話在荊禦耳邊響起。
六歲的荊禦坐在床上,腦海裡麵響起剛纔前輩的話:平凡一生,還是接受傳承。
或者連傳承的本事都冇有,被動的在這個不平凡的落日城裡麵平凡的活著。
‘我隻想活下去啊’‘還要給爺爺報仇’‘楚總管答應我的’‘我要長生,無憂無慮的生活’‘我要報仇,哪怕去死’‘我到底想怎麼樣’………………荊禦沉沉的睡了下去。
窗外大纛上麵多了三個人,中間一人彷彿一老漁民,身披蓑衣,頭戴鬥笠,肩上卻扛著一柄捲起來的大旗。
“小楚走了,殺他的那個人還活著?”
左手側的莫雲道“申屠,他是蠻荒古殿的棄徒,好似又從雪神山裡麵學得去因果的方法,不好找。
何況邊境……”“那是你們不用功,守舊!
不思改變!”
右側的一名矮小的小孩說道。
“邊疆有什麼好守的,冥族裡麵也不是全是渣滓,也有親善人族的,打下來冥界,我們也不能進去長久的生活,所以要分化他們,拉一批打一批。
雪神山那班蠻子都明白的道理,咱們就是腦子不轉彎,十多代宗主都一心絕滅冥族,過了三千年都冇有完成,死了不知多少子弟。
當代宗主看著宗門緩過氣來了,就想一口氣吞下來,這可能嗎,玉哥你認為可能嗎?”
“老夫退居二線多年,須彌旗主想乾什麼就乾什麼,和老夫沒關係”“要是選宗主的時候,如若不是老子不在家,就不是他那個頑固不化的人當家做主了”小孩如是說道。
“老夫打不贏就是打不贏,冇什麼好說的。
赤童子,你去追殺申屠,死活不論,落日城我先代你看管。
小楚是個命苦的人,他師傅來不了,作為師叔你去吧。”
“就等這句話呐,玉哥!
三百年不出山,嘿嘿,看看還有人記得我嗎”“力有不逮,傳訊與老夫,儲存自己,落日天功不能失傳。”
“老哥哥,你還不瞭解我,我狗的很。”
“你還是要沉穩下來,落日去,朝陽來,涅槃後心境要穩住,不要被功法左右了心智,讓你出去也是宗主的意思,順便敲打一下大慶皇朝,背靠道宗,不是可以肆無忌憚的理由。”
赤童子己然不見。
“小雲。”
“在”“把這個小子留下,拿著我的印信把素神旗拿給他,至於能不能領悟,看他的造化,老夫也算做到仁至義儘”“明白,晚輩這就去宗門請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