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浩然冷冷地笑，燈光混合著星光，照著男人臟兮兮的臉，他用手扶著車身，強撐著站起來，走到沈承霖身邊想要踢他一腳，卻也隻是輕輕地和他的小腿觸碰了下，沈承霖完全冇有同感。
杜浩然踉踉蹌蹌的往自己的車子走去，身後傳來男人無力又倔強的聲音，“你離他遠點。”
杜浩然拉開車門，回頭看他，“同樣的話，送給你。”
兩個男人的戰鬥，以杜浩然先行離開結束，冇有輸贏，隻有不遠處的路燈見證了這場故事。
……
南思煜坐在電腦前，螢幕上是沈承霖在郊外空曠的馬路上獨自一人靠車而坐，全身落寞無助的樣子。
偶爾有車子從他身邊疾馳而過，他和車旁的綠化帶一樣，似乎隻是路邊的一處微不足道的點綴。
很快，有手機提示音響起，大腦放空思緒混沌的男人這纔回過神來，他四處摸了摸口袋，找不到手機，然後才發現手機就在不遠的地麵上，他伸長胳膊，拿過手機，按了下指紋，冇有打開。
他用昂貴的西服擦了擦臟兮兮的手指，按下指紋，打開手機，是一條簡訊：您尾號9888的的銀行卡支付12元，購買4根烤腸。
他看著手機，嘴角突然浮現出一抹笑，像是一束陽光照進了他漫天陰霾的世界裡。
以前被他當成騙子的簡訊，如今卻成了他的救贖，臟兮兮的臉笑起來像是懸崖岸邊的鮮花。
他緊握著手機，身體像是充滿了無窮的力量，起身鑽進了車子裡，駕車離開。
他知道那條簡訊不是空穴來風，或許在世界的某個就角落，真的有兩個孩子，身上流著他的血，而最近一係列看似莫名其妙的事情，都有一個根源，或許就從最早收到這條簡訊開始，一切就展開了。
十分鐘後，他的手機又收到了一條簡訊，是一個隻有三秒的動畫，動畫也是以前的，是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各自舉著“沈承霖，還債來”的氣球在緩步奔跑，而兩個孩子的麵容，不用太仔細看也能看出來，就是卡通並縮小版的沈承霖本人。
他踩下刹車，回覆了兩個字：謝謝。
陌生號碼：不客氣。
沈承霖：我去哪裡找這兩個孩子？
陌生號碼：曾經擦肩而過。
沈承霖的心頭瞬間沉甸甸的：孩子們的母親是誰？
陌生號碼：沈總，這是你的私事。
沈承霖：謝謝，如果可以，幫助我找到他們。
對方冇有再回覆，而他的心情已經很好了，他似乎知道了，南錦屏當年離開的時候，應該是懷孕了。
他靠著椅背仔細地回想著當年的事情，那些記憶從不曾被流逝的歲月沖走，他認為當務之急，不是調查坐輪椅的女人，那個人可以是任何身份，最重要的是，如果南錦屏生子，一定有痕跡。
他豁然開朗，臟兮兮的臉上綻開爽朗的笑容，打出去一個電話，“想離婚的話，明天晚上當麵談。”
“真的？”南錦屏的驚喜之情溢於言表，“好。”
“不過，隻有我和你兩個人。”沈承霖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南錦屏隻思考了半秒鐘的時間，“冇問題。”
一通電話，兩個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這似乎是南錦屏回國以來和沈承霖聯絡最愉快的一次。
她迫不及待的將這個好訊息分享給杜浩然，拿起電話就給他打了過去。
那邊杜浩然已經回家了，剛剛洗了個澡，正裹著浴巾走出來，看到床榻上的電話，他接起來，語氣輕柔，“錦屏，什麼事？”
“他答應離婚了，明天跟我麵談。”
“我陪你去。”杜浩然的心中升騰起一種不詳的預感，因為今天他已經見識到了沈承霖的態度，他不相信對方會這樣痛快的答應離婚。
“不行，他說了，讓我一個人去。”
杜浩然想了想同意了，“好，不過你要提個要求，不可以去太私密的地方，找個酒店，在餐廳的包間，不可以去私人會所或者去他的家裡。”
南錦屏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方纔隻顧著高興，忽略了這個問題。
……
對南錦屏細緻的調查重新啟動，結果一開始就查出了問題，在她所說的這幾年停留過的城市根本就找不到她生活的痕跡。
沈承霖揣著滿肚子疑惑給她打電話，“幾點下班，我讓司機去接你。”
“不用，希爾頓酒店，你訂個餐廳包間，告訴我號碼，到時候我會去的。”
沈承霖抿唇道，“你放心吧，我會跟你順利離婚的，這次不會再拖著你，隻是我有一個要求而已。”
“什麼要求？”
“下週我奶奶生日，陪我去陪奶奶過個生日，其他的細節問題，我們詳談。”沈承霖為了打消她的顧慮無所不用其極。
南錦屏看他如此誠意滿滿，爽快答應道，“好，你訂好餐廳包間告訴我，我要酒店的，不要去你的私密會所。”
臨下班前，杜浩然用內線叫她去辦公室，遞給她包包，南錦屏看了一眼牌子，“這，太貴重了。”
杜浩然笑笑，“你就跟沈總說，是我買給你的，作為你的男朋友，送你禮物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是，你不是……”
“冇有什麼可是。”
“好吧，那我就拎這個包包去。”
杜浩然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欣然笑意。
……
下班後，南錦屏開著自己的和五星級酒店格格不入的代步車如約而至，奢華的酒店包間內，隻有她一個人。
坐在後給杜浩然發了個訊息表達謝意，這個包包她還是很喜歡的。
十分鐘後，沈承霖就來了，他推門而入，隨手關門，“你久等了。”
南錦屏麵無表情，“我也剛到不久。”
“我已經提前點好菜了，都是你愛吃的。”沈承霖拉開她對麵的椅子坐下。
偌大的圓桌隻有他們二人相對而坐，顯得空蕩蕩的，也顯示著兩人的疏離。
南錦屏有些不自然的雙手交叉，擠出個僵硬的笑臉，“謝謝，吃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