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這麼急叫我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鞠金明雖然嘴裡在問什麼事情，但是他心裡已經在開始期待。
畢竟找王玄策辦理大唐戶籍已經過去很久了。
在鞠金明想來，今天王玄策找他，應該就是戶籍的事情辦下來了。
王玄策見鞠金明風風火火跑進來，也是笑著站起身拱拱手
“鞠大哥快坐。”
鞠金明雖然最近憔悴不少，但是一想到自己可以帶著半數家產去大唐生活，臉上的憔悴也少了許多。
王玄策拍了拍手，大武捧著兩盒子走了進來，並排放在鞠金明麵前。
鞠金明有些疑惑的看向王玄策
“賢弟，你這是何意？”
王玄策一一將盒子開啟，當鞠金明看到盒子裡的東西時，整個人都嚇得跳了起來。
鞠金明一臉驚懼的看向王玄策，手指顫抖的指著王玄策，話都說不完整了
“你，賢弟，你……”
王玄策雙手插進袖子裡，笑著說道
“鞠大哥莫慌，坐下說，坐下說。”
鞠金明平複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坐到王玄策對麵
“賢弟，你到底是誰？”
王玄策聳聳肩，一臉笑意的說道
“王玄策，洛陽人士，大唐商會，高昌分會掌櫃。”
鞠金明皺著眉頭，他感覺自己被耍了，壓住心中的怒氣，又問了一遍
“賢弟，你知道我的意思，你不僅僅是商人。”
王玄策嗬嗬一笑
“這個以後再跟鞠大哥說，現在有兩條路給你選擇。”
王玄策指了指左邊的盒子
“第一條路，你可以拿起這把匕首，殺掉我，去高昌王那裡邀功。
說我就是大唐的細作。”
王玄策不理會鞠金明越發陰沉的臉色，指著第二個盒子繼續說道
“這裡是大唐戶籍證明，拿著它，你和你的家人就都將是大唐人。
等到高昌城破，你們一家就可以去往大唐，過富家翁的生活。”
鞠金明聽後一臉驚恐的看向王玄策，並沒有理會桌子上的兩個盒子，而是聲音都有些顫抖問道
“你剛剛說什麼？高昌城破？什麼意思？”
王玄策依舊一副淡然的樣子，就好像鞠金明的所有反應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樣。
“沒什麼，大唐的軍隊最多兩個月就會到達高昌，到時候高昌城必破。”
聽到王玄策給出來他最不想聽到的答案，鞠金明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
這一瞬間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精氣神一樣。
雖然他心裡早就知道大唐的軍隊一定會來。
他也知道鞠文泰的所作所為肯定會惹來大唐的怒火。
但他沒想到會這麼快，如果之前他還抱有僥幸心理。
現在他內心一片絕望。
鞠金明癱在椅子上問出了心中最疑惑的問題
“大唐軍隊的到來，我們為什麼一點兒訊息都沒有。”
王玄策早就知道鞠金明會問出這個問題
“自然是大唐與西域所有國家隱瞞的原因。
你知道嗎，這次去長安告狀的，是除了高昌的所有國家。
這次圍剿高昌，他們也會出兵，所以我才會說高昌城必破。”
王玄策的話讓鞠金明人都傻了，西域各國什麼時候這麼團結了。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事情，眼睛死死的盯著王玄策
“你每次喝酒醉倒給我的訊息，都是故意的，就是讓我去劫掠他們。
讓他們對高昌的仇恨達到頂峰，再有人一攛掇，所有國家就回去長安，讓大唐主持公道。
難怪難怪……這次沒有申飭，而是直接發兵。”
鞠金明說完，王玄策依舊笑眯眯的，並沒有去辯解，在鞠金明看來，這算是一種預設。
解開了心中所有的疑惑，鞠金明有些絕望的閉上眼睛。
他現在恨不得拿起匕首一刀捅死王玄策，但是他不敢。
畢竟選擇殺死王玄策，就代表放棄了大唐的身份，自己一家老小怎麼辦？
他自己都不願意跟高昌共存亡，更何況還有一家老小等著活命呢。
最後鞠金明的手還是慢慢的伸向了戶籍。
將裝有戶籍的盒子蓋上，鞠金明就好像用儘了所有力量一樣，將盒子護在胸前。
等價交換的原則他是明白的，雖然自己付出了金銀，但既然王玄策已經把身份挑明瞭。
就不會單單讓自己做出選擇。
鞠金明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盯著王玄策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賢弟，你要我做什麼？”
王玄策這時候才露出真正的笑容，拍了拍手，一旁的大武一揮手。
數個下人端著酒菜放在桌子上，那個裝著匕首的盒子也被收了起來。
王玄策像往常一樣，給鞠金明倒了一杯酒，笑著說道
“也沒什麼事情，就是等到唐軍攻城的時候，提供一些幫助，或是開啟城門，或是勸降守將。
高昌城破之後安撫高昌百姓。
等到一切穩定之後，我會安排人將鞠大哥一家送到大唐。
你之前給我的那些金銀，分文不差的還給你。
這戶籍，算是鞠大哥幫助大唐的等價交換。”
鞠金明喝掉杯中的酒，雖然依舊如往常一樣醇厚，但這次，卻喝出了一絲絲苦澀。
最後鞠金明將就被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好，我答應了，到時候賢弟彆忘了自己的承諾。
送我一家老小去大唐。”
說完，鞠金明決絕的起身離開，絲毫沒有留戀。
等到鞠金明離開，王玄策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果然是個聰明人，可惜了。”
大武一些不明白的問道
“掌櫃的，這個聰明人扯不上關係吧，是個人都知道怎麼選。”
王玄策笑著說道
“你注意他最後說的那句話了嗎？”
大武想了想說道
“送他一家老小……”
說到這裡大武瞪大了眼睛看向王玄策，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他的意思，不是，掌櫃的你的意思……”
看著一些混亂的大武，王玄策一臉淡然的看向窗外，淡淡的說道
“鞠金明是一定不能活著離開高昌的，他知道的太多了，我不能保證他一輩子都能保守這些秘密。
活人不行，但死人可以。”
一時之間大武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以為他這個綠林中人已經足夠狠了。
但他沒想到眼前的，他一直認為的一介書生，比他還要狠辣。
另一邊大軍有向導帶路，速度快了不少。
但也用了足足一個月才真正進入到伊州腹地，伊吾時羅漫山。
侯君集下令在此安營紮寨，修造攻城器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