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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啊,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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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隻是,想找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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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殊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口吻調侃道:“你這江湖小白,什麼都不懂,也敢闖蕩江湖?”隨後又輕輕一笑,“待到了醫館,我再與你細說。”

那不到一刻鐘的路程,卻讓宋成蹊出了一身冷汗,她心中忐忑不安,生怕李殊真的彆有身份目的,會在某個轉角或僻靜之地將她就地解決。

終於抵達醫館,宋成蹊才放下心來。

望向此處,這裡地勢偏僻,周圍隻零零散散開了幾家店,現在隻有醫館前幾盞微弱的燈火在夜色中搖曳。

宋成蹊隨著醫館啞女步入醫館,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緊張。回頭瞥見李殊正倚在門外,手持不知道哪裡掏出的摺扇,悠然自得,彷彿世間紛擾皆與他無關。

他捕捉到她的目光,嘴角輕揚,那笑容如春風拂麵,讓宋成蹊心中的緊張稍減,他安慰道:“彆怕,有我在。”

她微微一怔,彷彿被那笑容所吸引,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她望著李殊,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她的心中悄然生根發芽。

李殊見她停下,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他輕輕搖了搖摺扇,轉身向醫館內走去。

“走吧,彆發呆了。”李殊的聲音在宋成蹊耳邊響起,她回過神來,跟隨他的腳步走進了醫館。

醫館內燈火通明,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藥香。

啞女將宋成蹊領到一個空置的房間內,為她敷上重重的金瘡藥便讓她稍作休息,出門煎藥去了。

宋成蹊坐在床邊,心中卻難以平靜,她想起李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悸動。

她輕歎一聲,試圖平複內心的波瀾。

然而就在這時,李殊推門而入,打破了她的思緒。他步伐輕盈,帶著幾分不羈與隨意,走到她麵前坐下。

他並冇有立即開口,而是慢條斯理地為自己沏了杯茶,茶香瞬間在屋內瀰漫開來。

他輕啜一口茶,然後抬頭看向宋成蹊,眼神中帶著幾分戲謔與挑逗。

“既然你這麼有求知慾,那就說吧,想聽江湖的什麼?”他吊兒郎當地開口,“我這裡的故事可多著呢,你初入江湖,對什麼都不瞭解,我就隨便給你講講吧。”

宋成蹊被他的神態和語氣逗得有些忍俊不禁,但她很快收斂了情緒,定神而答:“什麼都可以,我確實初入江湖,什麼都不瞭解,什麼都想瞭解。”

李殊點了點頭,放下茶杯:“那就從,一山一書二穀三樓四派,開始說起吧。”

夜漸漸深了,醫館內一片寂靜,李殊卻開始慢慢講述江湖上那些驚心動魄的往事。

“江湖之中,流傳著一山一書二穀三樓四派之說。”李殊娓娓道來。

“所謂一山,便是那九疑山。”李殊望著遠處漆黑的夜空,眼中閃過一絲追憶,“這座山曾出過三任劍神,他們劍術高超,威震四方。然而,三四百載前,九疑山突然封山,不再過問世事。至於封山的原因,至今仍是江湖上一大謎團。”

宋成蹊聽得入神,不禁追問道:“九疑山為何會突然封山呢?”

李殊搖了搖頭,摸摸下巴:“具體原因,江湖上眾說紛紜,誰也說不清楚。或許,隻有兌澤書院知道了。”

“兌澤書院?”宋成蹊不由追問。

李殊挑了挑眉:“正是。兌澤書院就是一書的書了。”

“書院乃江湖中一所學府,收藏無數武學秘籍與江湖秘聞。大先生姓湛,學識淵博,德高望重,弟子眾多,皆是一方纔俊。而書院的其他厲害山長們多了去了,我懶得講。”

“他真的很厲害嗎?”宋成蹊好奇地問道。

“自然。”李殊微微一笑,“若非如此,又怎能教出如此多的英才?”

“再說那二穀,藥神穀醫術高超,穀中神醫救死扶傷,有生死人肉白骨傳聞。而老人穀則神秘莫測,據說穀中皆是江湖前輩高人,入穀者皆得庇護,但代價就是再也無法離開。”

“那三樓呢?”宋成蹊沉吟道,“有阿含樓嗎?”

李殊嗤笑:“當然有。”

“三樓其一阿含樓,滿樓上下都是殺手,以接單殺人為生,隻要錢財給足,無人不殺。而且他們專門修煉各種邪門武功,乃是江湖上的一大禍患。”

“啊?”宋成蹊驚呼一聲,“那豈不是極其危險?”

李殊點了點頭,沉聲道:“冇錯。所以行走江湖定要小心謹慎,切莫招惹他們。”

“就如我今日撞破阿含樓行凶,隻能立即逃離,幸得遇見你,才撿回一條性命。”李殊輕搖摺扇,繼續說道,“我看你年紀輕輕,刀法卻已頗為不俗,不知是何人所教?”

宋成蹊輕咬唇瓣:“我是自學的,未曾有過師父。”

李殊目瞪口呆,撇了撇嘴道:“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我還是繼續說吧。”

“另一樓金烏,同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樓中之人皆喜好美色,常用各種手段引誘年輕美貌男女,藉此采陰補陽增進功力。”

宋成蹊聞言,耳尖爬上紅暈,李殊見狀收起摺扇,上下打量宋成蹊,打趣道:“你可得離金烏遠點,金烏樓主可是個厲害角色,見你如此細皮嫩肉,定會將你抓去當爐鼎。”

宋成蹊聞言,猛然站起,冰冷刀背直指李殊心窩。李殊連連叫痛,笑道:“好了,好了,不取笑你了。”

“最後一樓,乃是三樓之首的極意樓。鐘離樓主乃是江湖上的一位神秘人物,他曉天下事天下人,擁天下寶天下意。若你有任何疑惑,隻需與樓主達成交易,他便能為你解答。”

宋成蹊驚疑道:“任何疑惑?”

李殊頷首,展開摺扇,掩下眼底深色:“對,任何疑惑。這便是為何江湖上有言:‘欲窮天下事,登高極意樓’。”

“至於那四派,則是風雨山莊、靈心客棧、湷元派和天鶴宮。其中,天鶴宮最為特殊,隻因為不僅宮主是一個女人,更因為全宮上下都是女人。”

“女人?”宋成蹊睜大眼睛,“一個女人能夠成為一宮之主嗎?”

李殊點了點頭,肯定道:“冇錯,她不僅是一宮之主,更是一位三絕女子。。”

“天鶴宮宮主,其名玉鑒負雪。她劍法超群,乃是天下第一劍客,同時也是天下第一美人。而且,她還有一絕,便是喜食仙鶴的怪癖。”

“天下第一居然喜歡吃仙鶴?真奇怪。”宋成蹊抬起了頭,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那她一定很厲害,厲害到無人敢指摘。”

李殊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她的劍術高超無比,據說百年九疑山的劍神就算死而複生,都不是她的對手。”

宋成蹊追問:“你見過她嗎?這三絕‘天下第一’的名頭,莫非是江湖人隨意編排的?”

李殊輕笑一聲,擺了擺手:“此言差矣,此言差矣啊。”

“玉鑒負雪之名,早已傳遍江湖,她的風采與才情,皆為眾人所神往。”

他放下手中茶盞,茶湯已儘,隻餘嫋嫋餘香。

他轉身麵向宋成蹊,眼神中閃過一抹深思:“說完了他們,我倒是對你有些好奇。你看起來,就像是誤闖江湖的旅人。”

李殊的眼中閃過一絲嚴肅:“這江湖,可不是什麼善地。亡命之徒遍佈,指不定哪一天,你就會——”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在刀劍之下,與亡魂為伴。”

宋成蹊看了黑暗很長一段時間,可能實際上隻有一小會兒,月色自黑暗中浮出的時候,看著那些繁星般的各色光點漸漸拉長,彷彿冇有邊界的光之絲雨,輕柔而不可阻擋地向李殊灑落。

冰冷的月光,接觸他,然後穿過了他。

“我來找一個人。”她輕輕開口,“找不到也算了,我自己江湖上討生活。”她的話語雖然堅決,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不確定和孤獨。

李殊見狀,嘴角微揚,露出一絲玩世不恭的笑容,他的摺扇在手中輕輕旋轉,彷彿掌控著整個江湖的風雲。

“宋女俠,江湖雖大,但人情味更濃。今日你救我一命,我豈能袖手旁觀?”

“更何況,你我既為江湖中人,便應相互扶持。你的事,我李殊願意摻和一腳。”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堅定,彷彿已經將此事視為己任。

宋成蹊微微一怔,看著李殊,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知道,有李殊相助,她尋找那江湖客的希望又多了幾分。

她點了點頭,輕輕說了聲:“多謝。”

李殊轉身,目光望向窗外那遼闊的江湖,心中已經有了計劃。

他回頭對宋成蹊說:“你且說說那江湖客的特征和可能的去處,我們便可製定計劃,尋他而去。”

宋成蹊輕輕頷首,眉宇間帶著些許遲疑:“我與他,僅有兒時一麵之緣。”

李殊揮手一笑,灑脫不羈:“無妨,你且細細道來那匆匆一麵。”

“我爹告訴我,他數年前救得一名重傷垂危的江湖俠客。那個江湖客看上去年近四十,兩鬢泛霜,揹著兩把武器,行跡頗為奇特。”

“這江湖客見我不過是個七歲稚童,卻天生神力,令他驚歎不已。說我天生骨骼奇特,乃是百年難遇的武學奇才。為我摸骨後更是斷定,隻要我願意勤學苦練,未來必定能在武學上有一番大作為。”

“他為了報答我爹的救命之恩,不僅贈予我爹一枚玉佩,還贈予了我一把名為‘歸宿’的寶刀,以及一本無名刀譜。”

“他對我說,若我願意,便可修煉上麵的刀法,即便不能成為一代宗師,亦能強身健體,護佑家人。”

於是她收下歸宿,自此十年如一日,苦練不輟,風雨無阻,直練得手不是自己的手,筋骨負荷到極致,才終於學儘那無名刀譜的十四刀。

李殊目光如炬,直視宋成蹊:“那你想找他,是為了什麼呢?”

宋成蹊喃喃開口:“為了什麼?尋他,又能如何?他能幫我翻案嗎?他能幫我重新回到原本的生活嗎?”

“我不知道我該做什麼。我不知道哪裡是我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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