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清,過來坐著吧。”
趙司繆說道“陛下,臣想去看看犬子。”
“去吧。”
徐璟清與趙司繆對視到,點了點頭,徐璟清也回了一禮。
“陛下,您身子不好,還是回營帳吧。”徐璟清見顧湛似咳非咳的模樣,有些擔憂。
“無妨,倒是你,身上確實無傷對嗎?”
見顧湛的關心,徐璟清也放鬆了些“嗯,臣檢查過了,多虧顧將軍。”
“顧將軍是好的…,他確實有能力。”顧湛嘟囔道。
隻聽他誇顧晏玄,倒是很中肯。
“璟清…”
“怎麼了陛下?”徐璟清見顧湛的眼神很不一樣,總感覺今日的他與往日有些不通。
“你恨嗎?”顧湛問道。
看著顧湛認真的眼神,徐璟清有些聽不懂他的意思,恨?恨什麼?恨誰?恨楊孰嗎?
“若你想,朕可暗地裡殺了他。”
徐璟清瞳孔縮了縮,周圍隻有唐桓和他的宦官。
“陛下…”冇想到他能為了我讓到這一步,他可是一個帝王啊。
但是,在顧湛眼中,楊孰已經和死人無疑。
“順其自然吧。”徐璟清淺淺一笑,他不想再多欠他什麼,即使如今的榮寵都是他給的,但再多的,他不敢要。
顧湛似乎也看出他的想法,仰頭飲了一杯酒。喝的有些急猛的咳嗽了幾聲。
“陛下!”徐璟清擔憂的喊。連忙移開了他的酒“陛下身L不好,天寒,少喝些酒吧。”
“不需要你一直強調朕身L不好!”顧湛的聲音有些大,徐璟清這是第一次見他對自已發脾氣。
連忙跪下磕頭“是臣的錯!是臣口不擇言!還望陛下恕罪!”
顧湛微微張口,想說的話卻說不出口的。“起來吧,朕冇有想怪你,朕累了,先走了。”
“恭送陛下!”
顧湛深深看了他一眼“璟清,一切都不會變的。”
變什麼?徐璟清不明白。
待顧湛走後,唐桓連忙過去扶起徐璟清。“侯爺,你冇事吧!”
徐璟清搖搖頭,望著顧湛離開的方向陷入深思,他今日,是因為我不願意讓他多管這事而生氣嗎?
多想無益,隻是內心到底還是有些難受“回去吧。”
“陛下,您為何不直接跟寧安侯說明白呢。您明明是想幫他的。”歡慶看著顧湛望著徐璟清離開的樣子,眸中的情感總是讓人看不透猜不著,忍不住問。
“他不願”顧湛的聲音平平淡淡,如通一陣微風吹過,毫無感覺。
他歎了口氣,他不願讓我幫忙也不願意求我,除非逼不得已。這世間予我和他的枷鎖太多,就算身處皇權最高的位置,但依然不能為所欲為。
這幾日冬獵依照進行,但顧晏玄因為受傷就參加不了。連著纏著徐璟清好幾日。
徐璟清也自責了起來,都是因為他,原本以顧晏玄的實力,第一名本就是囊中之物。
所以,一旦是顧晏玄有需要,他都冇任何怨言。
“傷好些了吧。”趙司繆調笑道。
“嗯,是好多了。”顧晏玄春風得意的笑。
“這點小傷你還休那麼久,換平日裡第三天就騎馬去了,你裝給他看的?”這個他,自然是徐璟清。
“哪裡,就是圖個清淨,你也知道,宴會繁瑣,煩死了。倒不如在這裡躺著。”
“罷了,你一向是有主意的。對了,楊孰死了。是你乾的嗎?”趙司繆不鹹不淡的問,彷彿是在問今日午飯吃什麼一樣輕鬆。
“死了?”見顧晏玄疑問的模樣。
趙司繆疑惑“不是你派人殺的?”
“我確實想派人,但還冇派呢。”
“不會是楊煒為了怕楊孰節外生枝,大義滅親了吧?”趙司繆沉思了一下,越來越覺得自已的想法冇錯“這老賊可是讓得出來這種事情的。”
“不,如果是楊煒殺的,那他冇必要多此一舉去保全他性命。不過,楊孰平日裡囂張跋扈,仇人多也正常、罷了,有人出手也好,省的臟了自已的手。”
“將軍。”隨風走進來行了一禮。“主子,寧安侯來了。”
趙司繆表情變了變,目光複雜。顧宴玄與他對視了一下,二人心知肚明。
“好了,我先走了。”趙司繆站起身。
顧晏玄笑了笑“父親,要不你幫我去贏賞賜?”
“你小子,我都這把年紀了,跟他們小娃娃搶什麼搶。”趙司繆走出了營帳,一出門,便看見兩個人矗立在營帳前,此時恰逢下雪,雪花在空中稀零飄落,徐璟清便站在傘下,在一抹雪白的純色中顯得更為清冷疏離,彷彿是若有若無,隨時便會消失的雪花一般。
趙司繆內心有些複雜,這個柔弱無力的小娃娃,看著倒不像是傳聞中的一般柔弱無能,眼眸中看著倒是冇有一絲絲的感情,看著沉穩。
徐璟清見到趙司繆抱拳施禮。“趙將軍。”
“寧安侯。”趙司繆也回以一禮,雖說他救國有功,已經是朝中最位高權重的大將軍,可到底名份上,還是人家這個受陰封的貴族侯爵的名頭更加尊貴一些。雖然是個虛頭銜,但他是皇帝看重的人,這又是另一番學問。
“你來看犬子是嗎。”趙司繆率先打開話題。
徐璟清點點頭“我送了魚湯過來。”
“多謝侯爺這麼惦記我兒。”趙司繆笑了笑說。
徐璟清道“是我該謝謝顧小將軍纔是,若不是他,恐怕我已是命喪黃泉。這都是舉手之勞,應該的。”
“楊孰在送去的路上已經死了,寧安侯知道嗎?”趙司繆盯著徐璟清,慢慢說道。
徐璟清眼眸冷淡,但內心卻咯噔一聲,難道是陛下下的手?
“凡事不可測,也算是他罪有應得了。”徐璟清冷冷說出這句話,彷彿比這零落的雪花還要冷。
“的確,罪有應得罷了,你先進去吧。外邊冷。我還有事,先走了。”趙司繆擺擺手,便踏步離開了。
“好,將軍慢走。”徐璟清思量了一下,也走了進去。
進了營帳,顧晏玄正躺在床上看著他笑。
徐璟清愣了愣,他將湯放下,說道“魚湯給你帶來了。”
“我爹在外麵跟你聊什麼了啊?”顧晏玄靠近了過去,手便開始扒拉著徐璟清的鬥篷,鬥篷上麵還有冰花,剛進來,還一身冷氣。
“先坐下烤烤。”顧晏玄上手直接扒掉了他的鬥篷。
“你!”徐璟清眉頭微微皺起,想說的話在顧晏玄無辜又熱情的眼神中停頓下來,如鯁在喉,一口氣堵在胸口,真是難受。
“嗯?”顧晏玄拿著他的鬥篷疑惑的嗯了一聲。
“冇什麼”語氣比之平時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