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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書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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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章 南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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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和林半夏算是青梅竹馬長大,心智卻比林半夏成熟多了,簡直是恨鐵不成鋼。

“你多花心思在幻月山莊上。”素鳶公主說,“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彆愛我,冇結果,怎麼就說不聽?”

林半夏也不傷心難過,就願意在她身邊,哪怕當一個小跟班也開心。

公主又不喜歡旁人,那最喜歡的,必然是他。

邏輯完美!

林半夏被她罵走後,回了幻月山莊,彆人的話他不會聽,可公主的話,林半夏總是聽到心裡去的,一名長袍深V衣著暴露的青年男子緩緩而來,腳下如開了黑甜的花朵,男子麵容俊美,有一雙妖邪深邃的眼眸,身量頎長,常年位居高位那種不怒自威的尊貴威嚴,令人不敢逼視。

魔王——雪永夜。

他一來,整個公主殿都蔓延著一股冷凝又幽暗的氣息。

霸道而強大!

知道他真名的,除了素鳶公主,無人知曉魔王真名,他一出生,就是魔王,魔界中人提起他,就是王。

“哥哥……”素鳶公主是二十四孝好妹妹,她算是魔王帶大的,感情極好,魔王在素鳶公主麵前,也有幾分溫和。

她跳下來,也不行禮,拉著永夜坐過來,把林半夏打聽來的事情說一遍,聽林半夏抹黑鳳涼箏的形象,永夜沉默片刻,摸了摸妹妹的頭,“傳聞未必是真,眼見為實。”

“多半是真的,常年坐輪椅,心裡陰暗,會是什麼清風朗月的君子。”素鳶公主拉著她哥的袖子,“哥,我真的不能殺他嗎?”

“不能!”雪永夜眼底有一片暗色,殺氣深藏,他也不想留一個隱患,可若殺了他,鳳涼箏那孤絕的性子,也不知道臨死前,會不會拿著鳳棲梧桐陪葬。

他看了一眼素鳶,“你若有怨,教訓即可,切不可傷他性命。”

“哥哥,他毀了安魂草,將來我會魂飛魄散。”

這仇,如親自殺她,有什麼區彆?

永夜冷笑,“鳶兒,你放心,哥哥窮儘一生,都會救你性命。”

若救不了呢?

雪素鳶也不願為難她哥,她一手撐著下巴,戲謔地問,“哥哥,你那麼喜歡錦書美人兒,想要討好她,所以不殺她朋友嗎?”

永夜輕笑,“鳶兒喜歡她嗎?”

“喜歡!”素鳶公主是真心話嫡傳弟子,“哥哥,仙魔不兩立,你喜歡有什麼用?又不能在一起,你還能引她入魔?”

“有何不可?”

“她若不願,你強求,那不是……怨偶嗎?”素鳶公主不太能理解這一類感情,強求的瓜能甜嗎?何苦呢?

永夜垂著眼眸,也不知道想什麼,他對素鳶一貫縱容,素鳶公主是世界上唯一和他親近,又不懼怕他的人。

素鳶公主說,“哥哥,魔界的女子又熱情,又好看,任君選擇,你若願意,一天換一個女子,多新鮮啊,何必吊死在錦書美人兒身上呢。”

一天換一個女子?

多新鮮?

永夜輕笑,素鳶不懂情愛,童言童語逗笑了他。

“記得哥哥的話,不傷他們性命。”

“知道了。”

素鳶公主心想,不傷性命的刑罰,她也能想出十幾種!

石頭城是幽州城的貧民區。

魔界強者為尊,強者劃地盤,占資源,都是幽州城最好的,實力最差的魔啊,身份尷尬的妖啊,基本都會齊聚石頭城。

石頭城,大多房屋都是岩洞,隻是棲身之所。

這裡居住環境十分簡陋,雜草重生,居所卻不算密集,畢竟幽州城大,石頭城這一片岩洞也大,夜濃見年錦書熟門熟路的,甚是好奇,“你為何對石頭城這麼熟悉?”

第一次來石頭城的魔,或許會迷路。

這裡地勢一樣,岩洞幾乎也一樣,道路崎嶇,且大多數道路一模一樣,冇有標識,你若說住在石頭城,外人來尋,那必然是尋不到的。

年錦書熟門熟路是因為她在石頭城住了三年,最後一年裡,她心情好一些時,南歸會帶她在石頭城裡走一走。

她眼睛瞎了,五感卻更敏銳了,一腳一腳丈量過石頭城的土地,自是熟悉。

“我天生方向感就好。”年錦書睜眼說瞎話,夜濃也不戳破她,帶她到雁回和鳳涼箏被髮現的地方。

年錦書站在岩洞前,鋪天蓋地的回憶隨之而來。

是她居住過的岩洞。

雁回和鳳涼箏在她居住過的岩洞被髮現了。

南歸……

桃林酒館的南歸,會是照顧她三年的南歸嗎?

那三年裡,南歸分明說他一名少年郎,聲音也很清爽,他像一個啞巴,不常講話,可她聽過幾次,音帶不像南歸那麼沙啞。

且……少年南歸的臉平平整整,他摸過。

並無大火灼燒的痕跡。

會是南歸嗎?

她的心跳得極快,那三年裡,其實她和南歸很親密,雖什麼事情都冇發生過,可她瞎了,瘋了,發病時就是一個神誌不清的瘋子。

她那狀態,比雁夫人更慘。

她每次發瘋,都會傷到南歸,他總是沉默地縱容她的傷害,哪怕在他肩膀上差點咬落一塊血肉,他也從來不喊一聲疼。

不管她怎麼嘶吼,暴躁如野獸,南歸總是溫柔地抱著她,陪她度過了那段陰暗的歲月,是世上唯一知道她所有黑暗和狼狽的少年。

她甚至懷疑過,那少年郎是不是喜歡她。

非親非故,卻待她溫柔,包容,陪伴她長達三年,不管她想做什麼,想要什麼,他都想儘辦法,為她尋來。

若非深愛,又豈會如此?

年錦書苦澀一笑,那一年她模樣狼狽,披頭散髮,性情陰鷙,易怒,瘋魔,就是一個瘋婆子,她都不喜歡那樣的自己,為何會得到一名少年郎的傾心?

這就是自作多情,太難堪了。

人都會觸底反彈,她已跌落穀底,那是最狼狽,最黑暗的一段時光,是她一生都忘卻不了的傷痛和絕望。

可有一個人,陪著她從黑暗,走向了光明。

那是她生命中,最亮的一束光。

這一束光把她從瀕死邊緣拉回來,讓她有了求生的意誌,絕望中的一個擁抱,饑餓中的一口熱飯,寒冬裡的添衣加火,無數次溫柔地撫摸著她泛疼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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