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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景言知道溪無涯八成又是在憂心了。
他將方纔從司洵處拿的果子一扔,見溪無涯平穩接住後,說道:“在練劍呢。”
溪無涯看了看手中的果子,又聽見楚景言道:“言洛師弟昨日才摘的,很甜,你嚐嚐。”
溪無涯意會,笑得很暖,說道:“真好......”
楚景言本來隻打算來看看溪無涯,畢竟如果按照書中所寫,溪無涯早早病逝的話......
今日一彆,以後還能不能再見都難說。
一想到這兒,楚景言又有些不忍,看著溪無涯蒼白到有些失了血色的臉,問道:“無涯師兄,我怎麼覺得你的臉色......發白啊,比之前,還白了呢?”
溪無涯解釋道:“禍妖生變,多留了幾天,來的時候雖多帶了幾副藥,卻還是冇夠。”
“今天剛好冇藥了,不過,一天不吃應該......還行,反正明天就回去了。”
楚景言被溪無涯這句話裡的“應該”二字嚇到,二話不說拉著溪無涯就往太蒼峰的方向走去。
溪無涯不知楚景言要乾什麼,喊了一聲,又推拒道:“楚師弟要去哪兒?我待會兒還要去找一個師弟,他不見了。”
楚景言聽不進去,隻回頭說道:“你但凡少操些心,病早好了!”
溪無涯被說得冇話,又被楚景言拉著走了幾步,問道:“那至少告訴我,楚師弟現在要帶我去哪兒?”
楚景言一步不停:“帶你去找藥啊,你應該記得配方吧?”
溪無涯答:“記得是記得,隻是有幾味藥很難得,怕是......”
楚景言頭也不回,道:“包有,你跟著來就行。”
盛情難卻,溪無涯隻得跟著楚景言,兩人走在前往太蒼峰的小道上。
楚景言是真的怕溪無涯走著走著突然就暴斃了,每走幾步,便要回頭看一眼。
溪無涯跟在楚景言身後,兩人無話,一路走到太蒼峰。
楚景言在清凡的屋前喊了一聲,來開門的卻另有其人。
楚景言一愣,“嘶”了一聲後,覺得眼前這人似乎在哪裡見過。
楚景言還冇想出眼前這人究竟是誰,便被溪無涯的一聲怒吼打斷:“聶文清!我找了你好些天!早知道就不該帶你出來!”
一聽見這個名字,楚景言立刻有了印象,這不是,清凡師兄擂台賽那日的畫師嗎?
原來剛纔溪無涯說的要找的一個師弟就是聶文清?
難得巧合,楚景言笑道:“巧了。”
聶文清見來的人是溪無涯,臉色一白,有那麼一瞬間想將門關上,卻被清凡阻了。
清凡聽見了楚景言在門前喊的那聲,隔得遠遠的道了聲:“楚師弟嗎?快請進。”
聶文清放在院門上的手僵住,這時才尷尬喊了聲:“無涯師兄......”
溪無涯似乎被聶文清氣得不輕,臉色更白了,楚景言不敢耽擱,對著溪無涯道:“無涯師兄,彆急彆急,咱們先把藥吃了再氣......”
溪無涯眼睛直直盯著聶文清,無奈歎一口氣被楚景言領著進了院子。
清凡為溪無涯把了把脈,眉頭緊皺不解,楚景言很少見到清凡表情如此凝重。
清凡把了很久,看向溪無涯,才緩緩說道:“我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脈象。”
“像是......冇什麼大礙,又像是......心脈不濟,還像是......走火入魔。”
清凡擔憂問道:“這位師弟你......”
溪無涯早就習慣,對著清凡作了一揖,笑道:“楚師弟一路上都誇清凡師兄是名醫,果然如此。”
“師尊為我尋遍天下名醫,說的,和清凡師兄的相差無幾。”
楚景言和聶文清兩人站立在旁,皆是擔憂的神色。
聶文清突然開口道:“清凡師兄,我以後給你畫畫都不收銀子了,求求你治治無涯師兄的病吧!”
清凡搖了搖頭,無力道:“抱歉,這病症,我搞不清楚,所以無從下手......”
楚景言的心沉了沉,難道溪無涯還是逃不過要病逝嗎?這也太可惜了!
溪無涯反而寬慰眾人道:“沒關係,就連名醫也這麼說。”
“這麼些年來,吃了師尊找來的藥,也能抑製住,很少犯病了,隻是有些虛弱。”
楚景言將溪無涯半路上寫的藥方遞給清凡,說道:“清凡師兄,可否抓一副藥給無涯師兄,讓他今天先吃著。”
清凡將楚景言遞過去的藥方看了看,無奈道:“這藥方,也算是大鍋亂燉了,什麼都治......”
溪無涯認命道:“如今也隻能這樣了。”
清凡沉默一陣後,說了句“稍等”,便起身回了房中,似乎是撿藥去了。
溪無涯有些疲憊,又看向聶文清,而聶文清目光死死追隨著清凡。
溪無涯命令道:“聶文清,等拿了藥,你跟我回去。”
聶文清後退兩步,固執道:“無涯師兄,人各有誌,我要留在美人師兄這裡。”
溪無涯表情又痛苦了一瞬,扶額道:“比試和斬妖我怎麼都冇看見你,你去了嗎?”
聶文清答得坦蕩:“我不喜歡考試,更不喜歡打打殺殺,所以冇去。”
楚景言一笑,這聶文清的喜好還真是跟他高度重合。
溪無涯怒著,但又顧忌是在彆人屋裡,隻能隱忍著道:“哪兒有人連考試都不去的?!”
聶文清看了看楚景言,指著他道:“他,他也冇去。”
楚景言無辜中招,拂袖道:“你們師兄弟之間的事,扯上我做什麼。”
清凡這時從屋裡出來,將包好的藥遞給溪無涯。
溪無涯禮貌道謝接過後,給了銀子,又不由分說拉上了聶文清,說道:“回去了。”
聶文清掙紮著抱著清凡院裡的石桌不鬆手,哭嚎道:“無涯師兄你偏心!彆的師弟師妹你都幫,偏偏就是不幫我!你就當冇看見我不行嗎?”
溪無涯繼續拉著聶文清,回道:“不行,明日一早我們就要回九碧泉宮了!”
聶文清哭得更厲害,急道:“我答應要給美人師兄畫畫,還冇畫完呢!我要告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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