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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沅沅眾生觀察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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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二)閃閃發光的獅子座女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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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沅沅最喜歡的星座是天蠍、白羊跟獅子,當然她不屬於以上任何一種,因為這三個星座綠茶幾乎零產出。

大概跟命裡缺什麼就得後天補什麼是一個道理──何綠茶做人不太厚道,她偏偏愛死厚道的人。

啊這個人剛剛明明麵帶微笑答應幫朋友們拿書包,轉頭就向何沅沅抱怨,說自己多委屈多辛苦,這賣慘就賣得不厚道,何沅沅禮貌微笑,附和他:「對啊你真是個好人。」然後從此保持距離。

啊那個人之前不是說她跟誰誰是好朋友,可是在其他人誤解誰誰時,她完全冇有替口中的”好朋友”澄清半句,反而積極打聽那些甚至不認識她倆的人當時有冇有連她一起看輕,這也不厚道,何沅沅看在眼裡,仍能違心地說:「是啊妳好體貼。」接著推掉邀約。

就這?她纔是那個最不厚道的人。

而以上三個星座在何沅沅的經驗裡,從不屑玩這套。

白羊在她生命中非常稀缺,但她跟天蠍、獅子緣分頗深。她不信天蠍鑑不出她的茶裡茶氣,隻是忍下來了;而大氣可愛的獅子完全察覺不到她的茶藝。這些女孩骨子裡的共同特質是勇敢果決與霸氣側漏,以及非常會照顧人。就……很吸引何沅沅這樣的綠茶。

她的第一頭獅子座好友,是國中時期因為隔壁座位的地緣關係結識。當時她冇發現中大獎,甚至有些吃不消。

林敏薰幾乎每天都會給她寫信,字裡行間跟林同學本人一樣走一個殷殷關切路線,時而也有些少女特有的傷春悲秋與善感。何沅沅曾不解問她:「我們坐隔壁,有什麼妳直接說不是有效率多了?」

林敏薰一臉認真的回答:「我覺得麵對麵說不清楚,妳也要寫信給我,這樣能增進我們友情。」

何沅沅試著寫過一兩封,內容簡短而無趣。林敏薰並不抱怨,仍是繼續給她寫,手寫字體非常可愛,一封封何沅沅都收在盒子裡儲存。

林敏薰要求何沅沅假日到她家玩。對,不是邀請而是要求。

何沅沅打聽:「妳家都有誰?」

林敏薰一一細數:「爺爺、奶奶、媽媽、姐姐。」

「爸爸不在家嗎?」

「他不跟我們住。」

何沅沅於是答應會去。

林敏薰的爺爺據說非常凶,連同學打電話過去都會罵人,如果她倆要通電話,都隻能是林敏薰偷偷打過來。

但何沅沅今天必須打這通電話。

她不記得林敏薰家在哪條小巷弄且當時她倆還冇有手機,何沅沅頂著盛夏正午攝氏30度高溫,總算找到一處公用電話,投幣撥號以後,接通那頭傳來略沙啞但極洪亮的聲音,粗聲粗氣問她要找誰。

「…請問何沅沅在家嗎?」何沅沅禮貌詢問。

「打錯了!」對方重重喀地一聲切斷通話。

何沅沅彎了彎眼睛,轉身進商店,吃完一支冰後又撥了一次同樣號碼,正想怪腔怪調,這回卻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她連忙說:「把妳家地址給我,我迷路了。」

她總算見到林敏薰時,林妹妹滿頭大汗,身上的夏衫也讓汗水浸濕一大片,整個人像從水裡撈出來。先前林敏薰讓她到時不用按門鈴,隻要小聲叫就會幫她開門,原來是自己埋伏在門邊幫她等門。

「外麵太熱,妳一直冇來,我還怕妳是不是中暑暈在半路。」林敏薰一路躡手躡腳帶她上樓,經過每個轉角都像玩狙擊遊戲先露出個腦袋檢視,再朝身後的她一揮手,示意她跟上。

「我有聽到我爺爺罵電話打錯了,猜是不是妳打來,剛剛是妳打的?」

不是罵電話是罵她。何沅沅心想,一邊關上門一邊點頭,林敏薰房間香香的。

幾乎每個假日何沅沅都會頂著太陽或冒著雨偷渡進好友房間。其實也冇做甚麼,就是玩撲克牌一起看雜誌還有聊天,她倆卻樂此不疲。

* * *

林敏薰跟她的友情在國一下學期轉來一個女孩後起了變化。

女孩叫潘文意,被安排坐在何沅沅後麵,彼時林敏薰已經因為全班換座位跟她隔了好幾條走道。林敏薰因為潘文意跟何沅沅上課會講話不高興過,這是林敏薰親口對何沅沅說的,她還抱怨:「沅沅妳有冇有發現,每次下課都是我主動過來找妳,可是妳從不會來找我,妳這樣對我們友情不好。」

何沅沅愧疚地點頭,表示以後會搶先去找她。

潘文意此時加入話題,那個假日,潘文意也一起到林敏薰香香的房間聊天玩牌。

隨著三個女孩日益熟悉,何沅沅發現林敏薰對她鬨小脾氣的次數變少了,且經常是潘文意跟林敏薰手牽手走在前頭,她慢悠悠跟在後頭。

何沅沅是第一次遇上林敏薰這樣需要大量友情與緊密相依的朋友,其實她曾偷偷覺得吃不消,但隻要林敏薰有要求,她都願意配合。因為林敏薰個性真的很可愛,雖然黏人又霸道了些,可給她的關懷也是前所未有。

她看著前頭兩個女孩相握的手,覺得這樣也蠻好,因為她總是忘記要跟林敏薰手牽手,剛好潘文意都會記得。

* * *

潘文意跟何沅沅吵架了。

嚴格說來一開始不是吵架,是潘文意單方麵發脾氣。

何沅沅座位前麵是他們班的學霸,一個很會唸書且風趣的女生,鐘曉風。每次隨堂測驗結束,考捲往後傳,交換更改,鐘曉風端正的字跡寫著一個個標準答案,何沅沅看得是心曠神怡,100三個數字也因為鐘曉風出色的答捲愈練愈漂亮。

學習上一騎絕塵的鐘曉風曾經好幾次利用自習課,犧牲自己寶貴讀書時間,一題一題給冇錢上補習班的何沅沅講解數學。何沅沅很感激她。

冇感受過福澤的潘文意卻不喜歡鐘大神。

潘文意說:『鐘曉風覺得會讀書很了不起吧,我看她打掃都不是很認真,專挑輕鬆的,臟活累活都讓彆人做。』

『那是妳撿起臟活做嗎?』何沅沅刻意問她,心裡有氣。

潘文意不回答,隻丟下一句:『就知道妳聽不懂彆人講話。』

諸如此類情節時有發生,還冇學到"雙標"這個詞彙的何沅沅,隻是覺得潘文意看待彆人跟看待她自己還挺不公平的。

何沅沅不曉得潘文意私下都跟林敏薰說什麼,每次她跟潘文意有摩擦,林敏薰調停時總是偏向潘文意多些,她也總被勸著先軟化態度,久而久之潘文意反而更需要人遷就了。

是炸彈它就得爆,或早或晚。

今日她倆果真不再暗潮洶湧,正麵槓上。起因很無聊,這次考捲不往後傳,而是向前傳。何沅沅的考捲落到鐘曉風手上、潘文意的考捲擱她桌麵。她儘心儘力批改,等拿回自己考捲時,事件發生了。

潘文意拿到考捲後,黑著臉拍何沅沅肩膀,何沅沅剛轉過頭,就看她一臉興師問罪:「何沅沅,妳很厲害,我的每個錯彆字妳都能挑出來扣分,妳國文很好啊?」

何沅沅回答:「我有改錯的嗎?哪個錯了我幫妳加回來。」

潘文意很生氣:「我們不是朋友嗎?妳有需要這樣一個字一個字對?」

「寫錯了要挑出來,妳平常考捲往後傳,另一個同學冇幫妳挑?」

「但我們是朋友。」潘文意強調。

「所以我幫妳挑啊!」何沅沅接話。

潘文意不說了,把考捲跟桌上東西摔得乒乓響。

何沅沅是不吃這套的,轉過身做自己的事,眼不見為淨,可耳朵受罪。

下課時潘文意又找上林敏薰主持大局。大局為重的林敏薰又一次表達她希望何沅沅能服個軟。服軟服出心得卻始終服不出癮頭的何沅沅給氣笑了,她已經不知道是潘文意無理取鬨還是自己太鐵麵無情。

潘文意運氣不好,遇上的是尚未進化成綠茶的何沅沅,所以當潘文意又再次攀扯無關的事帶風向時,何沅沅抓狂了。

潘文意等不到何沅沅表示,先開口:「妳是因為我前幾天說鐘曉風不好,妳今天逮到機會報複我吧?」

何沅沅:??!!!

潘文意轉頭對林敏薰說:「妳看,她當鐘曉風是朋友,根本也不重視我們。」

『這女的有病?!』何沅沅想不到她能看到潘文意挑撥的現場直播,又驚又怒反而不知從何說起。

潘文意還在講:「我知道自從我來以後,敏薰跟我好,冷落妳,所以妳不爽我很久了,妳今天一次把話說出來,不要當麵一套、背地一套。」

不行了她何沅沅不行了,這個怒氣值飆太快她年紀輕輕真壓不住。何沅沅嗬嗬、嗬嗬嗬。

林敏薰問她笑什麼,何沅沅冇答她,對潘文意說:「我知道妳國文還好,但賊喊捉賊的故事妳肯定很熟,用得出神入化。潘文意妳是一個很狹隘的人,還覺得每個人都像妳一樣,我真是可憐妳。」

既然起了頭,她意猶未儘又轉向林敏薰,手卻指著潘文意的鼻子,用一種極不禮貌的姿態,冷笑:「妳總說這個人自尊心強,要我讓她一些,為了照顧她莫名其妙的自尊心,老孃不要臉太久了,要不是看妳麵子,這種人我XX早就不理她!」

啊!爽!!憋了她整整一年,累了,毀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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