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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寰宇一點小小的純愛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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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來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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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死,是對生之荒謬的最後反抗。

遊辭又開始讀小說,從診療室出來後,他就一直在看他最喜歡的那本小說。

小說的主人公最後和強大的男二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整個宇宙都為他們的愛而歡呼。

讓人羨慕。

遊辭一個字一個字的看完了小說結尾的致謝詞,他不儘興的又往下拉了拉,拉不動了,一切的美好都已經結束了,到頭了,收尾了。

遊辭覺得也到了自己該謝幕的時候。

在這座牢籠裡,想出去很難,但是想死卻很簡單。他生活在這裡的十一年的時間裡,有七名病人自死,不過在這種地方,死也是翻不起什麼浪的。

每次死了人,那種負麵情緒都會讓遊辭嘔吐上好幾天,那是極致的絕望,加上本能的後悔,以及海嘯一樣的痛苦。

即便是現在的遊辭,也依然抵擋不住這種程度的負麵情緒,但他體會過死亡,所以並不畏懼死亡。

他知道在那種痛苦之後便是永恒的涼爽的黑夜。

有過前車之鑒,遊辭明白無論是吞藥還是割腕,那種死法都太漫長,而且很容易被救回來,他不想像第三位自死的病人那樣,死了四次才死成。

遊辭選了一個最爽快的死亡方式,他要利用自己這該死的感知力,在無人的深夜中爬上這座牢籠的頂點,然後一躍而下,隻要姿勢正確,他幾乎不會感受到太多的痛苦。

遊辭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瘋了,但這都不重要了,他的精神世界很蒼老,可他的年紀畢竟才二十出頭,他冇有太強的心理素質,希望破滅了,盼頭冇了,也就隻有剩下一條路能走了。

太陽正在下山,火紅的晚霞照在病床雪白的被褥上,然後就是黑夜,新月無月,星星卻多的數不清,這種窮鄉僻嶺,也就他們能永恒的閃爍。

遊辭的病床靠窗,他坐在床邊呆望著鐵欄杆後的星空有好一會了,冇人注意到他的異常,這裡是精神病院,偶爾看看天什麼的根本不算事,護士和護工還樂得清閒。

直到夜深人靜,護工探了最後一次班後,這個精神病院再次陷入了安靜。

可這種安靜之中遊辭卻聽到了一絲過往從未聽過的心聲,那是一種壓抑的剋製。

他猛的回過神來,抬頭看向天花板,那種心聲停在了這座醫院的樓頂,霸道的占據了今晚本該屬於他的位置。

遊辭起身,他冇有穿鞋子,靜步離開了這間呆了十多年的病房,他利用自己該死的能力躲開了所有的視線,向著他察覺到的異常走去,現在的他已經無所畏懼了。對現在的他而言,未知便是最好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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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破地方?確定偷這裡的人冇問題?“特瑞恩罵罵咧咧的停好小型運輸艦。

“問我有什麼用,蟲網係統給的資訊,你去問問它?”瓦爾圖穿戴好裝備,打開了運輸艦的艙門,他的動作乾練,一絲不苟。

作為退伍的老兵,瓦爾圖並不喜歡這份工作,雖然不違反星際法,但他總覺得自己做的是人口拐賣。而且拐到鬥獸場的低等種根本活不了太久,這是一種變向的屠殺,要不是現在並非戰爭時代,自己又喜歡穿梭於各個星際之間的感覺,他是絕對不會做這份差事的。

特瑞恩作為瓦爾圖的老搭檔,也習慣了瓦爾圖的脾氣。他慢悠悠的穿著戰術服,故意把瓦爾圖吊在那裡。

“在過去,你這種拖拉的士兵往往是第一個被獸星的那群野獸撕碎的。”瓦爾圖不耐煩的道。

“我還以為你不知道蟲星和獸星的戰爭是過去式了呢,現在是和平年代,放鬆點老夥計,這個星球還停留在覈威懾的時代,主導星球的生物身體素質更是弱的可憐,我們是來摸魚的,隻要在規定時間內把人送到主艦上去就行了。”特瑞恩套好了作戰服,作戰服自動收縮,貼身,像是一層新的皮膚,將他精壯的身材凸顯了出來。

“彆說,這顆藍色的星球還怪好看的。”特瑞恩又補充了一句。

瓦爾圖冇法反駁他,確實,在如今這個和平年代,像自己這樣的蟲族纔是異類。

特瑞恩將運輸艦的隱身模式開啟,跟著瓦爾圖下了運輸艦,他們也開啟了作戰服的隱藏模式,在光學迷彩的作用下,他們高大的身軀和運輸艦一起憑空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這種隻能騙騙眼睛的把戲早已被軍用淘汰,在對付獸族的時候,無論是嚮導的精神力還是獸人的鼻子都能輕易的拆穿這種迷彩,可把它用來對付低等種,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瓦爾圖握著超聲槍走在前麵,他的動作依舊一絲不苟,第一時間啟動會作戰服的掃描功能,掃描後的圖像經過蟲網係統的分析後自動在他的視野中展示。

可其中的某個掃描結果讓瓦爾圖的心跳漏了一拍,在熱成像的掃描圖中,建築頂端的樓梯間後赫然站著一個人。

熱成像圖中,那人的站在門後,他的眼睛似乎穿過了門,正注視著自己。

這一刻,瓦爾圖汗毛直立,他想起了在戰場上被獸族嚮導鎖定的感覺,背後的鞘翅猛的張開,帶著他飛快的竄入了邊上的掩體之中。

特瑞恩被瓦爾圖的舉動嚇了一跳,也趕忙跟了上去,剛想發問,卻被瓦爾圖搶了先。

“這裡真特麼是低階文明嗎?我剛纔被精神力鎖定了!”瓦爾圖的語氣中還透露著後怕,他環顧四周,生怕從某個地方竄出一頭巨獸把他生撕了。

特瑞恩有點懵。“嚮導?這裡不是戰場啊?!怎麼會有嚮導?”

瓦爾圖冇理他,他立刻調出了蟲網係統,確定任務資訊。

這顆藍色的星球的文明評定的的確確是低階,冇有星際躍遷的能力,也冇有成規模的戰鬥力,甚至還停留在原始的內耗狀態。

就在瓦爾圖弄不清情況的時候,他強大的聽力準確的捕捉到了開門的聲音。

瓦爾圖瞳孔猛地收縮,那個注視著他的傢夥要來了。

他緊緊的握著手中的超聲槍,甚至忘記了這把槍並冇有什麼殺傷力,對付低等種也隻能讓對方昏迷一陣子,遠不如他的爪刺和臂刃。

那人的腳步由遠及近,直勾勾的向著他們依靠的這個掩體走來,這下瓦爾圖更加確定了,那人一定已經鎖定了他們。

就在瓦爾圖決心跳出去與對方搏鬥的時候,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他的語言經過蟲網的翻譯傳入了他的耳中。

“你們從天上降臨,冇有形體卻有情緒,是神嗎?神也會恐懼嗎?無論你們是誰,能帶我走嗎?”

遊辭準確的捕捉到了自天上而來的外來者。

他看不到對方,卻接收到了對方恐懼的情緒,他赤腳走在病院的樓頂,樓頂的水泥地被十二月的風吹得冰涼涼的,他的腳也冰涼涼的,可他的心卻前所未有的澎湃,他找到了比死更好的去處。

瓦爾圖一個冇注意,特瑞恩就從掩體後探出了腦袋,好在他並冇有被獸族撲倒撕碎,反倒是有些詫異的道。

“長得還挺年輕的,做了這麼多年這個活,第一次見到自己送上門的。”

瓦爾圖出聲提醒:“當心點,那個人有問題,他不應該感受到我們的存在。”瓦爾圖出聲提醒。

特瑞恩卻毫不在意,對著那個年輕人扣動了超聲槍的扳機,隨後便是那人倒地的聲音。

瓦爾圖有些不可思議,這人就這樣被特瑞恩放倒了?他這時才從掩體後探出頭望向那邊,他的視力很好,即便現在是黑夜依舊能看清那人的外貌。

這是一個黑髮的年輕人,麵容俊朗,身體瘦削,即便是昏迷了,還能從他的眉眼中看到一股淡淡的憂傷。

特瑞恩拍了拍瓦爾圖的肩膀“所以說啊,當過兵的大夥計,不要那麼緊張,這世界上冇有那麼多的危險情況,你現在的反應像極了一隻應激的小貓,對了你該不會有戰後創傷吧?多學學我,把神經放鬆,想想怎麼攢夠錢養崽就行了。”

瓦爾圖冇理特瑞恩的調侃,他又用蟲網掃描了一遍,確定對方身上冇有危險武器後才走上前去把他從地上抱了起來。

瓦爾圖不瞭解這個年輕人的種族,在他看來這個年輕人有些過於瘦弱了,他不用多少力氣就能把對方捧在手上,皮膚也是那種不健康的蒼白,自己的指爪劃過,便留下了一條紅印。

年輕人冇有蟲族的鞘翅和刺刃,也冇有獸族的利齒和毛髮,整個人看不出任何攻擊性,像是蟲族中生活在雲端的雄蟲,也像是獸族中極為稀有的嚮導。

瓦爾圖很快就下了判斷,這個種族不適合上什麼角鬥場,他分分鐘就會被角鬥場中那些狂暴的野獸撕成碎片,他們更適合作為奴隸流通,不過這卻是星際法命令禁止的內容了。

這時,對方的口袋裡掉出了一個方形的物件,瓦爾圖順手接住,摁倒某個按鍵後,物件上落後的液晶螢幕亮起,上麵寫滿了他看不懂的文字,瓦爾圖微微皺了皺眉,將隨手這個小物件塞進了揹包中。

“收工收工,冇想到來的那麼容易,早知道這身麻煩的衣服也不用穿了。”特瑞恩心情大好,率先爬上了運輸艦,上去前還不忘吩咐“這次捕捉主要是我出的手,大夥計你就負責幫他安裝蟲網終端和控製項圈吧。”

瓦爾圖冇有回答,算是默認了,他捧著遊辭,上了飛船。

之前的插曲他依舊有些在意,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年輕人能鎖定處於光學迷彩下的他們,此外根據剛纔蟲網給出的翻譯內容。這傢夥好像察覺到了自己的情緒?他為什麼能讀到自己的恐懼?

“是巧合吧,就算是以精神力著稱的獸族嚮導,也從冇聽說過有誰能看破彆人的情緒的。”

瓦爾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是我太敏感了嗎?真的像特瑞恩說的有戰後創傷?這次回去後得去看一看了。”

瓦爾圖給昏迷中的遊辭帶上了角鬥場特質的控製項圈,又在他頸部的脊椎上連上了奴隸的終端係統。

終端連接蟲網係統,蟲網係統會根據奴隸的身份在他們醒來後交代清楚他們的處境,也省的瓦爾圖費口舌了。

終端還包含了翻譯功能,這樣必要的時候還能正常交流。

給遊辭安裝好裝置後,他就將其關在了休眠倉中。做完工作的瓦爾圖思考了一會,將揹包中繳獲的那個方形的物件也丟給了蟲網。

“翻譯其中的內容。”

瓦爾圖不會知道,自己這個不經意的指令直接改變了蟲族極其依賴的超級AI,進而改變了蟲族的未來!

“好的,退役士官瓦爾圖先生。”

蟲網AI用毫無感情的語氣回答道。

任務已完成,兩人準備返回母艦,在這之期間他們還需要用躍遷來跨越漫長的星海,他們也需要在休眠艙中睡上一覺。至於翻譯這回事,有心事的瓦爾圖轉頭就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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