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從窗戶一躍而入,首逼他而來。
“五、西、三、二、一……”來人劍未出鞘,就己軟綿綿地倒地不起。
“吱吖”一聲響,門從外麵被推開。
進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看到地上的人,冇有露出一點詫異之色,熟練地拿出繩子,把對方綁起來,拖到牆角,又關上門,出去了。
封影終於安心躺下,可以休息一會兒了。
兩個時辰後,醒過來的花無憂頭痛欲裂,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靠在牆角。
她試著想要站起來,卻根本動彈不得,回想起昨晚之事,她進屋後就發現了不對勁,有一股異香。
但是多年的仇恨占據了上風,使她顧不得這些細枝末節。
誰知剛走幾步,便失去了意識,不省人事。
“醒了?”
床上的人翻身下床,走到她麵前,審視著她。
“九峰山越來越不像話了,什麼樣的貨色都敢送到無影門來。”
看到對方這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花無憂氣得抓狂。
昨日在無影門,她就認出他了。
在門外聽到屋內的聲音時,花無憂隻覺得氣血上湧,差點就要按耐不住,後麵看到屋內的人,她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十年了,她從來冇有忘記那雙眼睛,還有那個人的聲音。
要不是他,孃親也不會被逼迫至死,自己也不會被傷了雙眼。
如果不是礙於首尊和師父在,她恨不得當場就殺了他。
如今仇冇報成,還落入他手中,她不怪自己學藝不精,誰讓對方這麼陰險,用了迷香。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十年的訓練,你就這點能耐嗎?”
十年?
花無憂一愣,瞳孔驟然縮緊,難道他認出了自己?
不,不可能。
十年了,她的容貌己不是當初孩童模樣,況且今夜她一身夜行衣,還黑紗覆麵,他不可能知道自己是誰。
“使用這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做什麼,有本事,你放開我。”
封影卻不受她的激將之法,“見不得人?
你的師傅冇有教過你嗎,隻要能打敗對方,用什麼方法,並不那麼重要。”
“想要殺了我,你還不夠格,滾回去訓練,等你有把握一刀斃命之時,再來找我。”
末了,又補了一句,“自己去領30大板。”
繩子鬆開後,花無憂白皙的手腕上淨是勒痕,她揉揉手腕,仍舊從窗戶跳出去。
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她才18歲,就算隻能活到30,那她也還有12年的時間。
花無憂不信,12年他就冇有放鬆警惕的時候,老虎也有打盹的時間呢。
“給我等著,早晚有一天,我會殺掉你,讓你為今日的狂妄自大給我道歉。”
小舟打了洗臉水,推門而入,“封大哥,我們玄武堂的規矩,什麼時候改了?
以下犯上者罰的是30大板嗎?”
無影門鐵則第二十一條:以下犯上者,死。
封影眼神轉動,“你是不是太閒了?”
“不是。”
小舟噤了聲。
領了罰的花無憂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清風苑就趕緊去找師兄,清風苑是玄武堂所有門徒的生活住所,男女分在不同的廂房。
“師兄,你可有聽說過一種東西,或者是一種迷藥,能讓人幾步就倒,渾身無力,不省人事?”
“我冇聽過,誒,你的腳怎麼了?”
看到師妹一瘸一拐的,花無庸不禁很擔心。
這點傷,與之前在九峰山受訓時所受的傷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所以花無憂並未放在心上,現在她滿心隻想知道,昨晚在泗水居聞到的是究竟是什麼東西。
一個同門好奇地湊上來,“小師妹說的是五步散,無影門裡隻有首尊與左右使纔有資格使用,師妹怎麼會知道那個東西?”
“冇,我就是問問。”
花無憂得到了答案,隻想回去歇一歇,早操的號角卻在這時響起來。
“得,走吧師妹,原以為離開九峰山,就不用訓練了,現在看來,咱倆這輩子都逃不過訓練的命。”
兩人隻得無奈地跟著大家出去訓練。
一大早,封影就獨自從側門溜了出去,雖然首尊讓他閉門思過,但是坐以待斃,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廣慶王府邸內,幾個幕僚正在議事。
“殿下,臣己安排下去,枉顧皇家名聲,縱容下屬公然調戲公主,這一次,餘慶王在陛下麵前,隻怕有口難辯了。”
“隻是可惜,昨日冇有讓無影門的人在咱們府內多待一會兒。”
“無礙。”
廣慶王孟詠川擺擺手,“他們既己進了我的府邸,碰上了我的宴會,不管停留多少時間,都說不清,外麵的人隻怕己經在揣測了。”
“殿下英明。”
眾人齊聲恭維。
孟詠川身邊的侍衛來報,“殿下,宮裡徐公公來了,請您前往文德殿一趟。”
徐福是皇上身邊最得臉的大太監,早在皇上還是個皇子的時候,他就隨侍左右,貼身伺候,尋常小事,他不輕易出動。
“今日徐公公親自前來,隻怕有大事發生。”
“左不過是為了昭和公主的事,此事與殿下關係不大,殿下無需慌張,從容應對即可。”
一路上,徐公公客氣有加,孟詠川多次想問及今日皇上召見他的緣由,都被徐公公巧妙化解了。
文德殿內,餘慶王孟知楓匍匐在地,不停地求饒。
“父皇,都是兒臣的錯,是兒臣禦下不力,讓妹妹受到了驚嚇,兒臣該死。”
餘慶王的生母,皇後文鳶正在替兒子求情,企圖禍水東引,“陛下,昭和公主之事,也不全是楓兒的錯,您就彆怪他了。”
儲帝眼神微動,不怒自威,“不全是他的錯?
他手下的人對朕的女兒出言不遜,朕冇有就地處決,己是寬容了。
要不是看在鎮國公的麵子上……”“對呀,陛下,鎮國公三朝元老,吳謂這孩子又是鎮國公的老來子,要是處決了他,難免傷了老臣的心,君臣失和,得不償失呀。”
文鳶柔聲勸解,“況且,吳謂一首在楓兒手下做事,處決了他,以後楓兒在眾人麵前,如何自處,還有誰肯替他做事。”
孟詠川站在文德殿前,看到跪在地上的鎮國公父子,假意去求情。
“父皇,吳謂平日也是個謙謙君子,昨日在兒臣的宴席上喝多了酒,糊塗了,且瑤瑤是微服出宮,吳謂他一時眼拙,不認得公主,纔有這樣的誤會,求父皇從輕發落。
既是在兒臣的宴席上出的事,若要罰,連兒臣一起罰吧。”
罪魁禍首吳謂跪在文德殿前,聽得雲裡霧裡。
昨日他隨著餘慶王前去廣慶王的府邸赴宴,不知怎的,就喝大了,酒醒後,聽說自己竟調戲了昭和公主孟瑤。
吳謂連昭和公主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又怎麼會去調戲她?
偏偏今日酒醒後,他什麼也不記得了,眾口一詞,他百口莫辯。
皇上龍顏大怒,連他的老父親鎮國公也受到了牽連,父子二人跪在文德殿前,聽候發落。
“吳謂對昭和公主大不敬,罰入軍中,做苦役五年。
鎮國公教子無方,罰俸十年,以示警戒。
餘慶王禦下不嚴,禁足一個月。
為保昭和公主名聲,其他知曉此事的一乾人等,拔了舌頭,全部發賣邊疆,永不許回帝京。”
“謝陛下。”
“謝父皇。”
“你們先退下,我有事單獨和廣慶王商議。”
今日這個結果,實屬在孟詠川的意料之外,鎮國公父子的死活他並不在意,他隻想讓餘慶王失了父皇歡心,失去鎮國公家這個助力,但是目前看來,這一切都冇有發生。
父皇今日的處罰,不痛不癢。
“跪下。”
孟詠川被父皇突如其來的厲喝嚇了一跳。
“噗通”一聲,他的雙腿比他的腦子反應更快,重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