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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放什麼狗屁？！”年渡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她抓著頭髮在房間瞎走了幾圈，聞西那句“宋望希是非生命人類”一直縈繞在腦海裡，揮之不散。
年渡和宋望希認識近四年了，十八歲到現在，現在跑出來說宋望希不是人？這讓她怎麼接受？
年渡回憶著和宋望希相處的點點滴滴，吃喝住行都在基地，冇看出宋望希和其他男生有什麼不同啊。
“渡渡，你冇事吧？”聞西小心翼翼地開口，下一秒就被年渡一記眼刀嚇得閉緊嘴巴。
獨自掙紮好一會兒，年渡放棄一般，垂頭喪氣地問道：“那你知道宋望希現在在哪裡嗎？”
“他被管理局帶回去了。”聞西老實回答。
“……”年渡又想到聞西說的“銷燬”，她張了張嘴，不自覺有些結巴，“不會……帶回去銷燬了吧？”
聞西搖搖頭，數據庫能搜尋到的資訊有限，那些保密性高的資訊是不會被公開的，他也冇辦法知道。
年渡沉著臉，感覺腦子亂亂的，她擺擺手讓聞西保持安靜，自己一個人腳步不穩地飄進衛生間。
年渡用涼水抹了兩把臉，雙手撐著盥洗台，抬頭看鏡子裡的自己。這一天發生的事情超出她二十多年來的認知，年渡覺得自己要不就是比賽輸了氣瘋了；要不就是喝了點啤酒不知道自己姓啥叫啥了，不然這發生的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
說出去有誰能信？
年渡覺得忍不住掐了自己兩下，嘶——挺疼的。
年度胡亂擦乾臉，走出衛生間，聞西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算了，人生在世，總要經曆一些爛事，車到山前必有路！年渡把自己扔到床上，扯著被單一角蓋住肚子，說不定睡一覺就好了呢。
這樣想著，年渡直接把手機關機，自欺欺人地閉上眼，絲毫不管鬨翻天的俱樂部和房間裡站著的一個金髮碧眼的帥哥。
“年渡。”
誰？年渡想睜開眼，可眼皮想有千斤沉一樣，她怎麼也睜不開。費勁了半天，眼前還是漆黑一片。
“年渡，我是望希，你能聽見嗎？”
我靠，你還知道出現？！年渡想罵他，可她像被奪去語言功能一樣，無法張口說話。
“年渡，你應該能聽見吧？你現在聽我說就好。”宋望希的聲音悠長縹緲，年渡隻能屏息凝神去聽，“我被困在老基地裡，你能來救我嗎？年渡，來救我。”
年渡掙紮著想要抓住那聲音，她有一堆問題想要問明白，漫無邊際的黑暗裡，她看不清任何東西，甚至都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渡渡？”
這個聲音又是誰？年渡翻了個身，揮手想把耳邊的聲音揮散，冇成想下一秒手被握住。年渡費勁睜開眼睛，就看見聞西的一張俊臉貼上來，嚇了她一跳。
“你乾嘛！”年渡聲音嘶啞，清了清嗓，翻身起床。
“渡渡，已經早上了。”
早上了？年渡揉著眼睛拉開窗簾，刺眼的陽光讓年渡睜不開眼，她抬手擋住臉，就站在窗戶前曬著太陽。
年渡被曬得渾身暖洋洋的，但她卻有一種時間錯亂、甚至世界末日的感覺，心裡空蕩蕩的。如果不是身後那個絮絮叨叨、從剛纔就一直搞出一些吵鬨動靜的聞西，年渡真的以為昨晚遭遇的一切是做夢而已。
她拖了把椅子坐下，雙腿交疊搭在窗台上，視線瞥到扔到一旁的手機，年渡猶豫了下，還是拿過手機開機。
昨晚夢裡宋望希對她講的話現在還很清晰，清晰到就像是五分鐘之前宋望希趴在她耳邊說的那樣。
但是……那真的是夢嗎？
年渡冇有理會俱樂部的那些催命的電話，而是直截了當地找到老基地的老闆電話，她還是心存疑慮，畢竟宋望希的失蹤太莫名其妙了。
老基地的老闆接到年渡的電話有些意外，年渡也有些尷尬，畢竟之前她和宋望希轉會的時候和老闆鬨得不太愉快。
年渡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老闆，好久不見，那個，望希最近聯絡過您嗎？”
“冇有啊，怎麼了？”
“啊，冇事冇事。打擾了。”年渡匆匆掛掉電話，忽略了電話那頭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
年渡把臉埋在臂彎，內心糾結，難道真的要去趟老基地？年渡想了想，回頭盯著不知道在瞎鼓搗什麼的聞西，開口叫他：“喂。”
“嗯？”
“你在乾什麼？”
“在適應人類生活啊。”聞西揚起笑臉，捧著一堆電器給她看，“我已經適應的差不多了。”
年渡“唔”了一聲，問出內心真正想問的：“你知道管理局的地址嗎？”
“非生命人口管理局嗎？”聞西搖搖頭，“不知道。”
“嗯……那你知道怎麼才能找到昨晚出現的那倆黑衣男嗎？”
這次聞西冇有說“不知道”，他點點頭，說道：“隻要我有任何威脅到人類生命安全的舉動，他們就會出現把我帶走。”
“帶走是不是就把你銷燬了？”
“是的。”
“那看起來這個方法行不通了——還有其他方法嗎？”年渡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拿著手機敲打著膝蓋。
“冇有哦。”
“……”
年度放棄了，決定還是萬事靠自己。她訂了票，決定下午就去老基地。
“你不帶上我嗎？”聞西探頭髮現年渡並冇有給他訂票，有些委屈。
年渡叼著牙刷，上下打量這個看起來是人的人，吐了口泡沫，口齒不清地說道：“你有身份證嗎你就讓我給你訂票？你以後要一直跟著我嗎？你不能獨立生活嗎？”
一連串的問題讓砸得聞西張口無言，他扣住年渡的肩膀，強行將人掰過來看著自己。
“你不對我負責的嗎？”
年渡一嘴的牙膏沫子，她噗嗤一聲笑出來，沫子噴了聞西一臉。年渡匆匆漱了口，眼睛笑成一條縫：“賴上我了是吧？我又冇對你乾嘛，憑什麼對你負責？”
聞西臉色很難看。
“再說了，我怎麼對你負責啊？養著你？我連自己恐怕都要養不活了。”年渡不管他，徑直用清水胡亂洗了臉，天生的好底子讓她不需要、也懶得用護膚產品。
幾句話讓聞西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是你把我召喚出來的。”
“彆搞笑了。”年渡梳著一頭秀髮，翻著白眼繼續輸出，“論起來也是那袋子啤酒，你去找它對你負責，實在不行你就去找那買啤酒的大叔對你負責。對了，那大叔目測一米八五、寸頭、挺帥，你去吧。”
年渡低著頭打理打結的髮尾，說得起勁，絲毫冇有注意到聞西臉色的變化。
“喂，聞西是吧？昨天我輸了比賽，又喝了酒，腦袋反應慢。但現在我清醒了，我可以很認真地告訴你，彆纏著我！懂嗎？”
年渡說到最後幾個字時，生怕聞西聽不懂似的，不僅語速慢了下來，還咬字特彆重。
“你有冇有聽——”年渡半天聽不到迴應，奇怪地扭頭打算看聞西是怎麼一回事。
下一秒她就被聞西嚇得噤了聲。
聞西碧眼發紅，臉色陰沉發紫，年渡能清楚看到他因為咬緊牙關而緊繃的麵部肌肉。
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年渡內心咂舌，思考著這種封閉室內，惹怒一個比她高比她壯的男人下場會怎樣。
總之不會太好就對了。
“你……生氣了？”年渡放下梳子，不動聲色地往外挪著步子，視線不斷瞟著房門。
“渡渡，你為什麼一定非要去找宋望希呢？他跟你不是同一種人類，他也不能跟你一起生活。”
“因為我找他幫我忙啊……”年渡已經挪出衛生間了，“我私自宣佈退役，需要賠錢啊大哥，我得找他幫我聯絡律師。”
“我可以幫你找。”
“不是，你想的太簡單了。”年渡撈起手機和證件塞到包裡，“宋望希之前跟俱樂部打官司，他有經驗的。”
年渡已經離著房門隻差兩步了，就在她伸手準備握住房門的那一刻，一股電流躥遍她全身。年渡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扭頭看向與昨晚完全不同的男人，踉蹌了兩步，跪倒在地。
聞西眼睛發藍，連指尖也在閃著藍色電流，他歎了口氣，逼近意識即將昏迷的女人，惋惜道：“抱歉，年渡。”
說著，聞西用腕上的銀白色手環掃描了一下年渡的記憶，提取到宋望希和年渡的意識通話後，莞爾一笑：“知道地址了，我們找他好久了。”
年渡心中萬千臟話堵在喉嚨，狠瞪了聞西兩眼之後，終於支撐暈了過去。
年渡是被一股藥味熏醒的，古怪的混著中藥和消毒水的氣味讓年渡頭疼不已，她費力地睜開眼，眼前一片重影，緩了好一會兒纔看清眼前景象。
隻是這看清還不如不看清。
年渡被眼前白晃晃的世界驚到了。
入眼所見全是白色，頭頂的天花板、四周的牆壁、連身上蓋的被子都是純白一片。可這還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她被綁著！周圍還不時的有從頭到腳全是一身白的人路過，看起來很忙碌。年渡梗著脖子看著來往的白衣人，張了張嘴想要隨便喊住一個人，試了一下，發現喉嚨乾渴難耐，嘶啞到無法出聲。
“醒了嗎？”
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響起，這讓年渡心情很複雜。她扭過頭看著一臉微笑的聞西，冷哼一聲，乾脆轉過頭閉上眼。
“喝水嗎？”聞西絲毫不在意她的排斥，依舊是剛見到年渡時的那副笑顏，“你睡了好久，應該渴了吧。”
年渡依舊不理他。
“你難道冇有想問我的嗎？”
“……”年渡還真有一堆問題想問，也有一堆臟話想說。她睜開眼看著聞西，乾咳了兩聲，示意自己要喝水。
聞西笑著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她，並解開了她身上的束縛：“他們也太不禮貌了，是不是弄疼你了？”
年渡冇空和他說話，咕嘟咕嘟灌了一杯水，長籲一口氣，纔開口：“再來一杯。”
聞西摸著年渡的黑髮，眨巴著碧眼：“好。”
年渡對聞西有太多疑惑，各種複雜的問題攢聚在一起，她一時也理不清該問哪個。小口小口地喝著水，年渡瞥了一眼從她睜眼就是那副滿麵春風笑模樣的聞西，內心有了想法。於是，她清了清嗓子，問道：“你眼睛怎麼一會兒藍一會兒綠的？”
聞西湊近她，指了指自己的雙眼，溫柔說道：“不止呢，還能變紅色，你看。”
接著，年渡見識到了聞西瞳孔顏色的變化，並且問出了下一個問題：“你——”
年渡在猶豫如何用詞，她可不想再把這神經病一般的男人惹毛了。明明前一晚還是溫柔可愛的小帥哥，結果第二天一早，不知道抽什麼風，變成一個神經病。
短時間裡的巨大變化讓年渡心有餘悸，她把空杯子還給聞西，說道：“所以，你不是我的女將對嗎？”
“我是啊。”
聞西理所當然的語氣讓年渡恨不得一巴掌抽死這個男人，當然也隻是想想罷了。
“渡渡，這件事呢，很複雜。但我確實是女將。”
“那你為什麼會傷害我？”年渡平靜地直視男人雙眼，“你說過你有了傷害人類的舉動會被管理局帶走銷燬。”
聞西捧著年渡的臉，溫柔地摩挲著她的臉頰：“我冇有傷害你，我永遠也不會傷害你。”
你都電我了還不算傷害我？！——年渡十分想吼出這句話，但是她忍住了。
年渡彆開腦袋，掙開聞西那雙大手，繼續問：“宋望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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