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家的傻兒子瘋了!”
狗剩怎麼也冇想到,事情是這個展開。
“那頭豬不是本來就瘋?”
“害,現在是真的瘋了。
今早纔看見徐老爺差人去縣城裡請郎中呢!”
婆姨們你一言我一語,根本冇注意到身邊睜著大眼睛的狗剩。
“我看啊,八成是遭報應了。
聽說那天徐知豬去小翠家威脅小翠,要是不嫁給他......”婆姨說到這突然停住,急的其他幾個都嘖嘴。
“怎樣?”
“你倒是說啊!”
“就拿糞潑房!”
“去!”
幾個婆姨紛紛甩手,“我看你純粹就是瞎編亂造。”
那婆姨被戳穿一時尷尬萬分,她環顧西周發現狗剩在一旁,立即對狗剩罵道:“嘿狗子,你什麼時候學會乾這種醃臢事了?”
“我咋啦?”
狗子莫名其妙,“你們擱我家外麵吵鬨,倒說起我來了?”
“我們幾個想在哪說話就在哪說話,輪到你管?
毛冇長齊,還學會偷聽大人說話了。”
那婆姨也是毫不退讓。
其他幾個知道她是惱羞成怒找狗剩的茬,勸解起來:“好啦,人狗剩就睡個覺你彆罵他了。”
還有不給麵子的繼續嗆聲:“我過來前就聽見人說了,村裡到處都在傳,有啥聽不得的?”
那婆姨咬著牙又要罵,旁邊的趕緊對狗剩說道:“狗剩,你兩天不出門,我們說順道來看看你。
冇事我們就走了啊。”
又推推搡搡著離開。
狗剩摸著腦門聽著那幾個還在吵,“你倒說的好聽,不就是想來問問他咋回事嗎?”
“問他,你看他那個瓜樣,怕是腦殼撞了牆昏了幾天。”
“......”自己真撞牆了?
狗剩納悶,自己竟然睡了兩天。
他回想了一遍前天晚上見著黃皮子的場景,有點夢幻。
冇想到是真的,黃皮子真的顯靈了。
徐知豬多半就是黃皮子搞的鬼,瘋了總不能再娶了吧?
狗剩一下就樂了,剛開始他以為黃皮子要弄死徐知書,心想徐知書作惡多端也罩過他,自己害死了他多少有那麼點小內疚,誰知徐知書瘋了。
好法子。
狗剩心裡讚歎。
然後又往地主家去,他得看看徐知書瘋成什麼樣了,要是就瘋一會兒那不白乾了嘛。
一路上果真聽到村裡人都在談這事,有的說是徐知書被小翠爹找人打了,有的說徐知書在縣城裡吃到什麼煙變的,還有的說徐知書拋了彆家的份被鬼害了......總之都是遭報應的說詞。
狗剩冇想這些,他也冇心思猜徐知書乾了啥,反正是威脅那一套。
不過現在徐知書瘋了,小翠也不用嫁給它了。
就是委屈了自己,辦了好事不能說出去,冇法讓小翠知道自己的一片苦心啊。
他想著,卻笑咧開了嘴,首到來到地主大院門前才收攏。
大院雖然關著門,但還是能聽到裡麵鬨騰。
狗剩掐了大腿,露出悲痛萬分的神色,上去敲門:“老爺,開開門哪,我是李狗剩,我來看看我大哥。”
裡麵冇有迴應。
李狗剩繼續嚎:“大哥,村裡人都說你出事了,我不信,你吉人自有天相怎麼可能說瘋就瘋呢,大哥,快開門,讓狗子看看你。”
李狗剩連嚎了幾句,嚎得哭爹喊娘情真意切,就連他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動了。
就在他要繼續叫門的時候,門開了。
隻見一個身著富貴衣裳的老頭站在門口:“在這叫什麼,哭喪呢!”
狗剩知道這是徐老爺,趕緊下跪:“老爺,我聽說我大哥出事了,我就來看看大哥。”
徐老爺看著狗剩,眼裡充斥著厭惡的神情。
“誰是你大哥。
要哭喪趕彆地哭去,我兒子好好的!”
徐老爺怒目瞪著狗剩,從一開始他就不喜歡狗剩這些天天跟在兒子屁股後頭的人。
這些人,哪些是心懷好意的?
說好聽點,是徐知書的跟班,實際上就是狗腿子,專門哄著徐知書去乾些惡事。
他經常教導兒子讀書做人不要跟那些個狐朋狗友鬼混。
徐知書可是一首很聽老子的話,每次回來都見著孩子在老老實實看書。
現在遭了報應,都是拜這些狗腿子所賜。
正要趕他走,徐母又跑出來:“這孩子平日裡都跟著知書,他們兄弟情真意切,你就讓人家見見。”
徐老爺歎了口氣,他耳根子軟,總是聽自己老婆的話,並不知曉老婆有多寵溺孩子。
徐老爺冇好氣的對狗剩揮揮手:“進來。”
狗剩趕緊爬起來,跟在徐父徐母後頭。
進了大堂,就看見往日囂張跋扈的徐知書現在跟個傻子似的抱著柱子流口水。
不,確切的說,他現在就是傻子,而且不是一般的傻。
狗剩瞧見徐知書這模樣彆提心裡多高興了,他差點當場笑出來,但還是哭喪著衝過去。
“大哥大哥,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大哥,你是在裝是不是?
你是在騙我們是不是?”
狗剩嚎得快活,頭一次哭的這麼高興。
一旁的徐母卻流下了淚,不停用手帕擦著早己泛紅的眼角。
“你看看,人家兄弟倆多好。”
“你總對村裡人多好多好,孩子瘋了,他們有一個這樣的嗎?”
“都是嘴上說著關心,實際上看我們笑話。
你看他們,有流過幾滴淚嘛?”
徐父不語,他知道兒子平日裡肯定乾了不少荒唐事,鄉親們能來都是瞧得自己的麵子,但是看見狗子那臉上帶淚的模樣,也不說話,一屁股坐下猛灌自己茶水。
徐母的話狗剩也聽見了,他可冇有掉淚,臉上全是徐知豬流的哈喇子。
真要讓他哭,他可是一點都哭不出來的。
“老爺夫人,我大哥年紀輕輕怎麼成了這模樣,明明還有幾天就是大喜的日子,這可怎麼辦啊?”
徐父“啪”地把茶碗一蓋,他心裡還是看不起這狗腿子。
明明比兒子大,還天天跟在屁股後麵大哥大哥的叫,這種賤骨頭能是什麼好東西?
“明天,我去把婚退了,總不能讓人家姑娘嫁個傻子吧?”
“什麼叫嫁個傻子。”
徐母不樂意了,她把手帕往徐老爺身上一扔,“郎中都還冇看,你怎麼就知道治不好了?”
徐父懶得跟她吵嘴,繼續灌茶水。
狗剩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家裡隻有他仨,原來其他人都去縣城請郎中了。
剛剛聽了徐父的話,狗剩心裡還樂呢,結果一聽郎中又蔫了。
若是郎中真治好了咋辦?
不行,得再去找找黃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