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相子嫡親親傳弟子,嫡親親的兒子,大名古鳳鳴,身兼數職。
無相子封他為碧雲童子,既是兒子,也是本仙座下童子。
無相子將自己當做通天教主也就是靈寶天尊了,靈寶教主是元始天尊的師弟,座下兩位童子,碧雲和彩雲。
無相子遺憾就一個兒子,再有一個兒子那就封為彩雲童兒!
一個幫他坑蒙拐騙,一個管他吃喝拉撒。
牛寡婦那個混小子梁寶珞他倒是想封為彩雲童子,問題是碧雲童子目前還不認他為師父。
兩娃關係好,每每談起道家神仙兩人還把無相子嘲笑一通,這個彩雲童子人家混小子還不樂意當。
古鳳鳴,碧雲童子。
年方十一,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大,身段比同齡人高,黑瘦黑瘦的,精神氣十足,雙眼又黑又亮。
就是小小的童兒表情始終是冷漠而嚴厲的,眼睛鼻子嘴唇的線條都很硬,話少噎人,從不說軟話。
“把稗子米先泡泡,再餷稀飯,越餷越稠……。”
此刻古鳳鳴小臉上的泥汙被汗水衝的一道一道的,忙著收拾鐵鏈,藤條等等,邊收拾邊命令他爹。
不交待好,等他天黑跑完山,家中炊煙都不會起。
完全指望不上他爹,就差給他家爹柄紙摺扇,再套個綢布衫,讓他爹做個街溜子了。
“彆忘了黃蘿蔔切丁丁,煞煞水”。
“球,我是寧吃仙桃一口,不吃爛梨半筐,要吃就吃燜乾飯。”
無相子不想吃稀的,喜獲他好大兒一個大白眼。
碧雲童子古鳳鳴不像他爹般不學無術,人家小兒每日為生計忙得團團轉,忙著在黃麓山林中轉圈圈。
練習鐵弓箭、采菌、獵兔、挖野菜、捉竹鼠。
今個一早就與他鎮子上的大朋友張獵戶約著上山了。
張獵戶大名張炮,綽號剽豹。
渾身肌肉隆起,一雙濃黑的劍眉橫跨額頭,大嘴巴。
動作敏捷,能與豹子賽跑。
小童兒崇拜的不得了。
張炮也喜歡這小子話少不幼稚,每每教他辨認野物足跡,出入洞口,糞便形狀。
這小子都能抓住重點,一點就通。
可惜這個黃麓山上冇有熊虎豹這類猛物,要不然讓鳳鳴兒好好見識見識他的本事。
今日教會與他布陷阱:結網的繩子是用桐油浸過的野藤,其中摻雜了熟鐵打造的細鏈,每個結釦上麵都有鋒利的倒鉤。
碧雲童兒手腳麻利,聽著大朋友的教導,循著小動物的糞便與足跡,自個兒單獨設置兩陷阱。
一東一西,上麵細細地用枯枝葉鋪好,撒上碎泥石。
忙碌途中又在一棵偃鬆下發現了一堆鬆蕈,采了好些兩人瓜分了,鬆蕈放入小背蔞。
兩人心裡高興,張剽豹又帶他爬上百年老鬆掏了鬆鼠窩,把小鬆鼠一家過冬的口糧扒了一半進自己的腰包。
這兩人夠缺德的,哪管小鬆鼠吱吱的控訴這兩個強盜。
隻管看自己口袋中的鬆子榛子。
足足忙了一天,肚子早饑了,趁天黑之前帶著戰利品趕緊回家。
他那不靠譜的老爹也不知燒上飯冇有。
從他5歲起,能抱動柴火,站小凳上夠上灶台開始,就任勞任怨的管父子二人吃喝拉撒。
反正隻要他老爹高興就好,他老爹開心他就開心。
他總覺得他老爹心頭壓著事,壓著啥事他也不知道,反正問了也不說。
小童不喜老爹裝神弄鬼,像張剽豹那樣當個獵戶多好。
不過他老爹那個仙人樣,估計是不行的。
小童兒邊走腦子邊轉,實在不行,入贅給牛大嬸家賣餛飩也好呀,天天有香噴噴的餛飩吃,還有牛大嬸笑眯眯的眉眼溫柔的臉,還有軟軟的手,多像娘呀,娘長啥子樣?
大概就像牛大嬸一樣。
可老爹說:他給人相麵算命是給窮苦人一個念想,讓人有活下去的勇氣。
人窮纔會算命,是看命運有冇有轉機;人富就拜佛燒香,為了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
念想又是啥?
應該就是我想著明天能套著個山雞、兔子啥的。
最好是山雞,那個漂亮的尾羽和頭翎可以送給寶珞,他上次還嚷嚷著帽子上插根羽毛扮將軍呢,他嘲笑了寶珞好久,他覺得這樣像新郎官。
碧雲童子古鳳鳴大跨著步沿著巷裡裡鋪的一截截青石板路朝家走,在一青石板上一彈一彈的。
背上小揹簍裡的鬆蕈和腰包裡的榛子也一彈一彈的。
明個兒如若能套個野物放入鬆蕈放點辣子燉一燉,那滋味彆提多美了。
保證老爹會吃得嘴角流油,笑眼眯眯……。
冇想到今個兒晚飯大仙乖乖做好了。
黑呼呼的陶盆滿滿一大碗稀飯放在在三腳高、一腳低的木桌上,旁邊還有西個軟軟的大饃饃!
大仙賤兮兮的笑,捧著自己的大碗差點蓋在臉上,伸出舌頭,手非常靈巧的轉動著碗,很快將大碗舔的乾乾淨淨。
可惜這個絕活小兔崽子看都不看一眼,自個兒拿了一個大饃,就著黑乎乎的鹹菜蹲門檻上吃去了。
黃蘿蔔被醃成黑蘿蔔,被小兔崽子嚼的嘎巴嘎巴響。
他爹無趣至極,一看盛粥的瓢子上還有粘稠的稀飯,忍不住又一下一下細緻的舔了起來。
邊舔邊用眼角偷偷打量他的兒子,這小子隨誰呢!
一麵在心裡分析自己不安的原因,感覺自己在拍馬屁,有辱當爹的尊嚴;一麵在自我反省中又懷著一絲反抗的情緒,這不反了天了,乾嘛看兒子的臉色。
這都為啥呢?
因為這幾天來,小兔崽子除了說必要的話,廢話半句冇有。
晚間講學時,以往小童子還勤學好問,與老爹兼師父辯駁幾句。
現在不管聽懂聽不懂,不認可的地方首接翻白眼,就差在臉上寫幾個字:你不配當我師父。
養娃真是頭痛,德智體教育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