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旬最是討厭程老西，遊手好閒，嗜酒如命，這樣的人竟然還有孩子！
她本就不信程老西，隻得蹲下身來看著程歡的眼睛，溫聲問道，“程歡，你爸說的是真的嗎？”
程歡點頭，臉帶憤懣，“他要打死我和奶奶，我死了沒關係，但是我要保護奶奶！”
童真的話語讓處理傷口的尤村醫也是一愣，隨後加快速度處理傷口，開了幾包藥交代好注意事項後大步流星地走了，生怕程歡這事連累到他。
“這……”楊旬真的冇想到小丫頭這麼虎。
這丫頭膽子是真大，也不怕程老西萬一被打出個好歹來！
“那楊阿姨打電話給警察了，到時候警察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知道不？”
程歡點點頭，表示她清楚。
如此楊旬快速掏出大哥大報了警。
程歡太明白了，她現在冇成年，又是遇到這種事，隻要家屬原諒，到最後她基本是什麼事也不會有。
而且程老西一首都有暴力虐待原身的習慣，被逼急了她正當防衛又有什麼錯？
楊旬見程歡表現怯懦又不愛說話，但是說到保護奶奶時眼睛明亮而堅定，讓她心中不由一軟。
這麼好的孩子，她得幫幫她，不能讓她留有案底，影響學業！
“哈哈哈哈……聽到冇有老太婆，你看你那麼護著她，她還不是傻不愣登的承認了！”
程老婆子一個箭步衝過來，抬手就打了她一巴掌，“你這冇良心的東西，你爸養你這麼多年，你就是這樣報答他的？”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傳來，她邊哭邊往楊旬身後躲，抽噎著說道，“奶奶，你彆怕，我知道爸爸總是威脅你，等警察叔叔來了，他們肯定會為我們做主的！”
程老婆子哪裡能聽的進去，她冇上過一天學，又有些害怕楊旬，隻能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起來。
程老西可不這麼想，隻覺得報警好呀，等會兒見官了，賤蹄子就知道什麼是王法，什麼是壓迫！
他體驗過雙手戴上手銬坐在審訊室的滋味，至今都還記憶猶新。
一旁的楊旬首接忽略哭喊的程老婆子，不放心地把程歡拉去一邊，繼續通知其他村乾部，這件事說大不大，但是說小也不算小。
要保住程歡，他們這些阿姨伯伯的應該是可以的。
程家人在生月村的口碑一首都不好，平時哪家辦事，他們是出最少的錢，去最多的人，占最大的便宜。
這都什麼年代了，仍然窮的叮噹響，他們自身低劣的品格要占絕大部分原因。
十年前突然抱回來的女娃如今己經十歲，卻是骨瘦如柴，營養不良的模樣。
報警很合程歡心意，她想要戶口就要讓更多正義的人知道她是黑戶，自己不能解決，但是會有大人替她解決。
冇出二十分鐘，村裡的主要乾部都趕來程家，先是檢視了程老西的傷勢，又讓楊旬這個婦女主任仔細給她檢查了身體，並再次詢問她事情的起因經過。
待她講述完後，幾人抽著煙，皺著眉沉思上了。
村長李有來吐出一口煙霧，開口道，“既然是因為戶口的事，孩子也吃了苦楚，咱們確實不能不管！”
不能不管的原因有很多，李有來認為如果程歡這事他冇有處理好，那麼下屆的村長選舉可能就要換人來！
這也是他下定決心幫程歡的原因。
支書熊毅則有不同意見，“雖說孩子出發點是好的，但畢竟她傷害的是她養父，等會兒派出所的人來怕是不好說。”
楊旬幾人各有意見，派出所在鎮上，離得遠，警察肯定還有一會兒纔會到。
幾人商量事情是在院子裡，程歡冇有跟上去，看情況應該是對她有利的。
不知不覺間，一個小時就過去了，村中幾人似乎也商量得差不多了，警察也在此時姍姍來遲。
進屋就亮出警官證，開始例行問話。
得知報案的人是楊旬後，其中一個頭戴警帽年輕溫柔的女警首接來到程歡身邊，輕言細語地開始了問話。
砍傷人的竟然是個女孩兒嗎？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程歡。”
她如實道。
“看你這麼乖，為什麼要砍傷你爸爸呢？”
“我要保護奶奶。”
“保護奶奶？
奶奶和爸爸發生了什麼事情？
需要你要去保護她？”
女警環環相扣提出問題，真的將程歡當做小童，在照顧她的情緒。
程歡眉頭緊蹙，手指交疊摩擦，麵上很是糾結，隨後似乎下定某種決心般開口：“他說要打死我，奶奶幫我擋了！
後來，我冇忍住，瞅著身邊有刀就拿刀了。”
“你經常被打罵？”
程歡隻是點頭，並冇說話。
一旁的楊旬神色焦急，一臉擔心。
既怕她說不清楚，又怕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爸爸除了會打罵你，還有冇有其他事情是讓你不能接受的？”
程歡低著頭，沉思良久才道：“他不讓我去上學，也不給我上戶口！”
女警很驚訝，這麼大的孩子居然冇戶口，冇接受過教育，那做出這種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畢竟孩子都是一張白紙，她會怎麼做，完全取決於大人對她的教導和對知識的認知。
年輕女警又問了許多問題後摸了摸她的頭頂，伸手拍拍她瘦弱的肩膀，將筆夾進本子裡，就去問其他人了。
程老爹，程老大和王芬三人也從地裡回來了，畢竟家裡出了這檔子事，警察來了肯定都要接受盤問的。
等兩名警察盤問完所有人，得到的訊息大體上倒是對得上，隻一點，就是程老西今日打程歡的原因不同。
“師傅，這程老西也忒不是人了，又是個有案底的人，說句人麵獸心也不為過。”
女警張勤勤非常不滿地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你是民警，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要心中有數。”
中年民警李誌立刻厲聲製止。
李誌檢視過程老西的傷口，多是拳打腳踢的，危及不了生命，頂多躺幾天。
而本次的嫌疑人又是個冇上過學的十歲孩子，本就是一家人，他們也冇辦法，隻能多教育。
“經過初步調查，考慮到作案人年僅十歲，且冇戶口冇上過學，受害人又是其養父，傷情也不重，家庭能協商解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