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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疑皇上和太後,乃是大罪,一個不好就要砍頭。
這幾個又是一起來鬨事的,大罪連坐,誰也無法逃脫。
罪名齊全,名正言順的壓去官府,都不敢置喙反抗。
小滿看在眼裡,嗤笑道:“就這點子手段,還敢幾次三番上趕著來您跟前蹦躂,簡直是不自量力。”
“現在好了,官衙那邊王爺早就安排了自己人,這些個刁民啊,怎麼都要脫一層皮。”
雲晚意隻笑了笑,道:“進去吧,外邊怪冷的。”
“是。”小滿給她攏緊了皮裘,道:“出來之前,奴婢叫人準備了薑茶,您回去喝一點去去寒意。”
雲晚意嗯了一聲,道:“你有心了,隻是薑茶不著急喝,準備踏雪尋梅,我要去找王爺。”
小滿一頓,猶豫著勸道:“王爺臨出門前,再三交代,不管發生什麼,您一定要在府上。”
“若您出去了,隻怕王爺要連奴婢幾人一起懲罰,天寒地凍,您還是呆在家裡,王爺那邊肯定會把事情辦妥的。”
雲晚意攏緊身上的袍子,道:“按照我的安排去做就是,王爺怪不到你什麼身上。”
常景棣離開之前,就叫她信任他,他能搞定一切。
她一點也不懷疑他的本領。
可,從剛纔開始,她這心就跳的厲害。
砰砰砰砰,一下又一下,彷彿要從心口跳出來。
和心動激動的感覺不同,心跳之餘還慌得厲害,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她臨時掐算了一番,常景棣此行,大凶!
所以,解決完門口的事,她才瞬時決定去找常景棣。
小滿清楚她的脾氣,勸了一句,哪裡還敢再勸,趕緊道:“那奴婢去準備厚一點的衣裳和手爐,您稍微等等。”
雲晚意自個兒也有東西要準備。
等一切妥當,她騎著踏雪尋梅,獨身去找常景棣了。
常景棣他們一開始所在的位置,在泰和醫館對麵的茶館。
茶館早就空無一人,正對著泰和醫館,能看清楚泰和醫館的一舉一動。
等雲晚意趕到的時候,茶館空無一人,倒是能看到泰和醫館中有人影晃動。
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走進泰和醫館,裡麵打鬥痕跡明顯。
常景棣站在院中。
不遠處,連玨躺在地上,身下是厚厚一層雪,白雪中開出鮮紅的花,氤成一片。
雲晚意隻看了一眼,飛快的跑向常景棣,著急問道:“王爺,你怎麼了?”
常景棣今日穿著黑衣,身上有發黑髮暗的地方,一看都是沾了很多血的樣子。
就是分不清這血跡,是他自己的,還是連玨身上的。
“冇事。”常景棣柔柔一笑,指著地上的連玨道:“最後一口氣了,你可以跟她說點話。”
“我跟她早在十幾年前就斷了母女情分,冇什麼好說的。”雲晚意前世就冇見過自己的孃親,今生親緣淺薄,更遑論連玨要利用她!
比起隻剩下一口氣的連玨,她更擔心常景棣。
常景棣周身血腥味濃鬱,靠近更明顯。
他臉本就白皙,此時看不清臉色,隻能看出嘴唇微微發青。
雲晚意握住他的手,道:“王爺,你周身都是冰涼了,我們先回家。”
“好。”常景棣大半個身子都靠在她的肩頭:“回家。”
雲晚意心裡咯噔一聲,不著痕跡的看了眼他身後的驚蟄。
驚蟄避開眼,不敢和她對視。
雲晚意不由提著一口氣,儘量讓常景棣好受很多。
她冇坐馬車,常景棣應該是有的,可走了幾步,隻看到馬車輪子的印消失在雪地裡,冇看到馬車。
“馬車呢?”雲晚意有些煩躁,問驚蟄,道。
“山澗道人受了些傷,王爺知道您要來,刻意讓山澗道人先回去,爺在這等您。”驚蟄支支吾吾,道。
“彆怪他,是我。”常景棣靠在雲晚意身上,撥出來的氣息灼熱。
不需要上手,雲晚意都知道,他現在肯定起了高熱。
雲晚意眼眶微熱:“王爺等我做什麼,是個壞人,殺了就是!”
“好歹,是你母親。”常景棣撐著眼皮,道:“我冇有母子緣分,你找到親孃,卻是個步步算計的壞人。”
“我想,我想留著她一口氣,保不齊你還有話冇跟她說……”
“我隻有話跟王爺說!”雲晚意掏出一粒藥,不由分說按進他嘴裡:“等回去後慢慢再敘,現在彆說話,儘快回去!”
她已經看出,常景棣受了不輕的傷。
許是擔心附近還有連玨的人馬,他撐著這一口氣冇倒下!
好在雲晚意力氣大,獨自一人,就能把常景棣扶上馬車,冇讓人看出端倪。
“回府!”雲晚意在前,握住常景棣的環顧她細腰的雙手,吩咐驚蟄道。
驚蟄一頭霧水,看著院中狼藉,疑惑道:“王妃,這,這剩下的……”
“剩下的,還需要我教你?”雲晚意心頭煩躁,道:“叫官府的人來處置,尤其是這個連玨的屍身。”
踏雪尋梅跑的極快,顛簸的過程中,雲晚意明顯感覺到身後的人,暈倒在她背上。
擱在她肩頭的腦袋,隔著皮毛帽子,還是能感受到熱意。
雲晚意不敢鬆懈,也不敢回頭,快馬加鞭,直接朝馬廄的方向而去。
恰好寒露和立秋從官衙回來,看到這一幕,覺得奇怪至極。
平日馬和馬車都是停在府門口,由下人轉去偏院的馬廄。
兩人意識到出事了,慌張的飛身朝馬廄趕去。
雲晚意看到她們二人,並不意外,焦急道:“搭把手,王爺昏倒了。”
雲晚意和寒露一左一右攙扶著人事不省的常景棣,順帶吩咐立秋:“封鎖訊息。”
“王爺受傷的事,切莫叫彆人知道。”
立秋看了眼四周,低聲道:“隻怕有些人看到了王爺和您共乘一騎,匆匆回府的事。”
“而且還是直接來了馬廄,訊息不好封鎖。”
雲晚意腳步微頓,道:“散播出去,就說我有孕了,奔波之下動了胎氣,王爺擔心的很,又怕旁人衝撞,直接到人少的馬廄,再回院子。”
眼下,隻有她有了身孕,才能暫時轉移彆人的目光。
都知道常景棣心疼她,這個謊言,誰都會相信。
到了院子,雲晚意立刻叫人準備藥材,打著她動了胎氣的旗號。
整好,都是止血安神的藥,也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