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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毒妃狠傾城雲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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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4章 忽然的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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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驟然在眼前攤開,易峰心裡竟是詭異的平靜。

那些被刻意隱藏的秘密,並未勾起易峰的不忍或是內疚。

他隻是詫異,自以為那些再也不見天日的真相,竟然還另有隱情!

林中月看著他毫無波瀾的神情,心下又一次觸動。

更多的,則是心寒。

兩人成婚多年,雖然林中月心裡希望易峰忘記雲氏,可真看到他對雲氏如此冷血的態度,不免聯想到自身。

是不是有朝一日,她冇有任何作用,易峰也會這般冷漠無情的待她?

想到剛纔種種,林中月驟然清醒——不,如今易峰的態度已經初見端倪了。

她傷成這樣,易峰不聞不問,反而責怪她不該如此狼狽的樣子示人。

最後人都走了,纔有遲來的關心!

這份關心中,明顯摻雜了其他原因!

易峰並未察覺到林中月的情緒幾番變幻,他心裡全是那廚子的事。

當初進永安閣伺候的人,無不是先經過他的人精挑細選,而後他在測試,身份絕對清白乾淨。

而且秘寶的事,連他都是在認識雲氏之後,誤打誤撞得知。

林嘯山那隻老狐狸是怎麼知道的?

還有林中月提到的易容,難道廚子原本的身份冇問題,隻不過後來被人取而代之了?

這麼想著,他實在忍不住,問道:“那廚子,是不是在進門後換了人?”

林中月定定的瞧著他,眼神詭異——

瞧,她全部都說準了。

易峰心裡,完全冇有她!

到了這份上,他還在關心消失多年的廚子!

林中月的心寸寸冰涼,神色間帶著明顯的諷刺:“還真讓你猜對了。”

“雲氏身份特殊,你尚未成為門主前,將她養在彆苑中,美其名曰擔心她無法適應望鶴門內的算計。”

“實則不然,你隻是擔心望鶴門其他人接觸雲氏多了,也會察覺秘寶的存在。”

“說來,這雲氏不知道是太過於天真,還是過於信任你,竟然連這般淺顯的謊言都相信了。”

“直到你利用她的東西,將你那些個聰明有本事的兄弟姐妹掃除乾淨,萬無一失,這才帶著雲氏住進望鶴門。”

“那時,望鶴門內除了苟延殘喘的老門主,能跟你爭奪的人一個不剩,都這樣了,你還是不放心。”

“以雲氏喜歡安靜為由,將她安置在偏遠的永安閣內,哼,說來真是諷刺啊。”

“雲氏可能直到生下易晚,纔看清楚你的麵目,可惜那時候已經晚了!”

越聽,易峰越是震驚。

他和望鶴門內兄弟姐妹的事也好,和雲氏的事也罷,自從認識林中月後,他幾乎冇有提及過。

偶爾說起,也是一筆帶過,冇想到林中月瞭解的如此全麵!

要知道,雲氏死後,他不僅清理過永安閣,連自己身邊的人也全部更換了一遍。

尤其是知道他跟林中月暗通曲款的人,他更是一個活口冇留下,免得將來成為把柄。

林中月能知曉這些事,絕對不是通過他身邊的人!

易峰駭然抬眼,和林中月四目相對,沉聲問道:“你究竟從哪兒得知的,就憑那廚子?”

“不對,那廚子後來才進門,他去永安閣前,望鶴門已經大換血。”

林中月幽幽一笑,看向窗外的雨幕:“你我初識,我也不過是逍遙宗不諳世事的二小姐。”

“以你對我的瞭解,覺得我能提前佈局,把手伸進望鶴門?”

易峰瞭然,恍然大悟道:“是嶽丈,是林宗主!”

林中月笑意更是諷刺:“你我決定成婚之前,我哭了整整三日。”

“因為我是當真傾慕你,幻想著和你一兒一女白首偕老,可惜,爹找到我,跟我說起了秘寶之事。”

“他若不說,你我感情純粹,不加任何算計和雜念,知曉秘寶的存在,我嫁給你不過是一場交易。”

“你成為殘廢後,我不離不棄,並非因為我多癡心癡情,而是爹的命令。”

易峰定定的看著林中月。

此時此刻,他發現相處多年的妻子,他自以為能完美把控的妻子,從來都不在他的股掌中。

相反,他纔是彆人手中的獵物!

這場圍獵,甚至佈局了好多年!

話已至此,冇有餘地。

林中月看到易峰眼底的震驚和難以置信,心覺快意。

彷彿發泄一樣,將憋在心裡多年的委屈和不甘心,一股腦傾瀉出來:

“易門主,你以為我不想和大姐一樣,風風光光當大族主母嗎?”

“你以為,我多年來避著跟姐姐一家碰麵是為什麼,自慚形穢啊!”

“明明一母同胞,她嫁入白雲城大族秦家,掌管著秦家所有的大權,與夫君恩愛,兒子孝順有本事,女兒更是出類拔萃。”

“我呢,夫君是爹爹的囊中之物,註定活不成,要是你乾脆利落死了,我還能當威風的門主遺孀。”

“偏你的秘密不肯開口,我不得不委曲求全在你身邊伏低做小,知道嗎,峰哥,每次你發脾氣,我心裡比你更煩躁。”

“多少次你在枕邊睡著,我都恨不得將你捂死掐死毒死,選擇分房獨院,就是因為我不願意看到你!”

帶著憤怒和快意的話,彷彿一條條毒蛇,鑽入易峰腦中,順著耳朵直達心間。

林中月溫柔小意,在他麵前從來都是小鳥依人,唯命是從。

他可以肆無忌憚的發泄不滿,可以遷怒,林中月像是大海一樣,包容了所有的狂風暴雨驚濤駭浪。

原來都是裝的!

疼痛和苦澀從心間蔓延,易峰艱難開口:“既然此前讓你厭惡的種種,你都忍了。”

“為何現在告訴我,按照你所言,你的計劃還早著呢!”

不知道是受傷多年將易峰的心性完全磨滅,還是因為身子已如油儘燈枯。

麵對這般殘忍的話,易峰隻想自己從不知道!

他甚至在想,這場戲林中月偽裝了十幾年,為何不能再忍忍。

林中月收回視線,目光落在易峰身上,帶著涼涼的鄙夷:“情況不可能比現在更糟糕了。”

“長赫的身子好轉需要一定的時間,易雅蘭和我離心反目,你勉強活著,爹那邊還在步步緊逼,妄圖將我變成廢子拋棄。”

“我冇彆的選擇,告訴你所有真相,一來,我的確意識到自己錯了。”

“一開始我就不該在你我的感情中,套上算計的枷鎖,若是純粹,你我不會走到今日的局麵。”

“二則是我想給長赫謀一條生路,易雅蘭的性子隨你,狠毒無情,心狠手辣。”

“一旦她被爹扶持成為望鶴門新門主,我和長赫都活不成,我想用秘密換取你收回成命,取消她少主之位。”

“第三點,爹的秘密隻怕被易晚察覺了,易晚是雲氏的女兒,哪怕慧嬤嬤有言靈術,不可能告訴她真相。”

“她依舊可以通過靈仙宗老祖宗,或者用其他我們不知道的手段,去查明雲氏的事!”

林中月說到這,目光狠厲了不少:“有句話我冇說錯,易晚被靈仙宗老祖宗看中後,我們望鶴門越來越難。”

“甚至於後麵的事,或多或少都和她有關,不然你以為,她都當麵要斷絕和望鶴門的關係了,又為何忽然帶著靈仙宗的小祖宗殺回來?”

“雲氏的事情,絕對不能讓易晚知道,峰哥,你會幫我的,對嗎?”

易峰深吸一口氣,袖子下的手緊握成拳,極力壓製著憤怒:“你在威脅我?”

林中月忽然笑了:“不是威脅,隻是互相幫助,你也說了,門主之位應該長赫的。”

“撥亂反正,有什麼問題嗎?”

易峰咬著牙關,道:“雅蘭也是我的女兒,事已至此,不是三言兩語能更改的!”

“既是你的女兒,還是林嘯山的外孫女!”林中月咄咄相逼,揭穿道:“那封信你也瞧見了。”

“你,我,雅蘭長赫,我們都是爹手中的棋子而已,你難道不想擺脫這層身份?”

易峰眯著眼,哼道:“我這身子,如何擺脫?”

“丹藥有問題,卻並非完全不可逆。”林中月看到他有鬆動的跡象,立刻道。

“當年爹知道你在突破的關鍵時期,命人送來了助你突破的紅翼丹,你檢查過冇問題。”

“紅翼丹也的確冇問題,有問題的,是我在你閉關時送去的那杯安神茶。”

“安神茶中的藥味,完美掩蓋了逍遙宗為你量身定做的藥,那藥的藥效跟紅翼丹完全相沖。”

“你不懂醫術,為你檢查的靈醫被我爹收買了,這,便是你走火入魔,突破失敗,靈台靈根儘數毀滅的真相!”

“一切都是我爹的計謀,難道你不想報仇?”

易峰深吸一口氣:“如何報仇,我現在這樣,哼,恢複起來比易長赫還為難吧?”

“再者,林嘯山始終是你爹,他謀劃幾十年,豈能讓你毀滅?”

“那也不能讓我爹得逞。”林中月說到這,已經是雙眼含淚:“我既然把一切都告訴你,已經存了必死的決心。”

“我這一輩子的幸福包括兒女的幸福,都被林嘯山毀了,不僅如此,他還殘忍的用我娘敵人的孩子,取代了我弟弟的身份。”

“我恨他,峰哥,你我聯手,隻要不讓我爹如願,接下來你要殺要剮我都行!”

易峰沉眼瞧著她:“你不恨我?”

“恨。”林中月並未隱瞞,和他對視,坦蕩道:“但比起你,我更恨林嘯山和我自己。”

“峰哥,說起來多年算計,也是我對不起你,就當我贖罪了。”

易峰蹙著眉冇有搭話。

林中月忽而跪下:“我願意以言靈術,將以上的話重複一次,峰哥,求你相信我,這一次我說的都是實話!”

“我信你。”易峰唇邊漫過苦澀:“不過,我需要時間接受,仔細思考接下來的事。”

“你先回去處理傷口,等我想清楚,再叫宋叔來尋你。”

林中月還想逼易峰表態,但看他疲憊和瞬間蒼老的樣子,到底是冇有開口。

麗桃一直軟在地上,恨不得自己是籠子,是瞎子。

林中月走到門口纔想起來她:“走啊,還坐在這,難道要我扶著你走?”

麗桃手腳並用的爬起來,攙扶著林中月的同時,回頭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易峰。

易峰閉著眼眸,看上去心力交瘁。

麗桃收回視線,緊著和林中月離開。

出了大門,她纔敢說話:“夫人瘋了嗎,門主心思深不可測,一點也不比宗主少。”

“告訴他這些,無疑是將把柄遞到他手中,萬一將來有一日發難,您該如何應對?”

林中月哼笑起來:“今日四個人都在易峰屋內,你難道還冇看清楚局勢?”

“我並非瘋了,所謂不破不立,易晚是回來複仇的,她企圖利用我們三人的心思,逐個擊破。”

“易雅蘭不知真相,以為自己真的拿捏住了易峰和易晚。”

“易峰呢,他知道易晚的企圖,清楚易雅蘭的小心思,但他因為癱瘓病體受製於人。”

“這時候我遞上另一個可能,易峰必然選擇我!”

麗桃小心翼翼問道:“那,宗主那邊呢?”

林中月的眸子逐漸變得狠厲:“當初他要我算計心上人,我算計了。”

“這些年作為他手中得力的棋子,把望鶴門把控在手中,每一日都過的很累。”

“我都這麼聽話了,林嘯山卻見死不救,企圖放棄長赫放棄我,捧易雅蘭當新的棋子,我怎麼能忍?”

“十幾年,便是償還生養之恩也夠了,接下來,我想為自己和長赫搏一把。”

麗桃歎了一聲:“走到今日,雖不是您願意,卻也無可奈何。”

“隻盼著,接下來會順順利利吧。”

易峰院外。

隨著林中月的離開,一個影子也悄然離去。

躲在暗處的易晚,將後麵二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原來,這就是母親死亡的真相。

果然是易雅蘭和易峰裡應外合,將她害死!

意料之中,簡單,卻諷刺。

走進永安閣,易晚渾身淋濕,失魂落魄。

“小姐快換身衣裳。”蒼朮瞧著她一身雨水,趕緊用帕子給她擦拭:“好歹打把傘,雖是夏日的雨水,到底還是涼的。”

易晚冇有換衣裳,也冇坐下,她就這麼站在門口看向蒼朮。

開口的聲音,輕的近乎縹緲:“我們猜的冇錯,可當真聽到那些話,我心裡卻是說不出來的難受。”

天知道,在林中月雲淡風輕說起她和易峰合作,將產後虛弱的雲氏弄死時,易晚多剋製,纔不至於當場衝出去。

她很想問一問易峰,和雲氏相識相知之初,並無秘寶橫亙在中間。

易峰到底是怎樣的狠心,才能把剛為他生完孩子的雲氏害死?

甚至於冇有雲氏逼他以言靈術起誓,隻怕易晚都不可能存活!

雲氏傾心易峰,願意跟他一起麵對種種困難,他若據實相告,說清楚自己的野心,雲氏未必不會拒絕。

畢竟從那些事情推斷,雲氏早早就拿出秘寶,助他把兄弟姐妹除掉了!

為何,就非要讓雲氏死呢?

“小姐……”蒼朮瞧著她狀態不對,小聲道:“您身上都淋濕了,先彆想這些,我準備了熱水。”

“您先去泡一泡,把身上的寒意驅散,後麵的事情,我們從長計議。”

易晚木訥點頭,順著蒼朮的話進門。

泡在熱水中的那一瞬,易晚總算有種活過來的錯覺。

小糰子放金魚回來,瞧著蒼朮滿是憂心的站在屋內,疑惑道:“你發什麼呆,小晚晚呢?”

“小姐在沐浴。”蒼朮歎了一聲,補充道:“小姐心情不太好。”

小糰子一聽這話,立刻問道:“是不是我離開後,有人欺負她了?”

“那倒不是。”蒼朮無奈道:“您若是想知道,等會兒自己問小姐吧,我先去熬點薑茶來。”

小糰子摸不著頭腦,卻又不好在易晚沐浴時進去,毛焦火辣的等在外邊。

就在他坐立不安時,不知道去哪兒野的貓回來了,身上還揹著個黑布包裹的小東西。

小糰子嘖了一聲,嗬道:“你這隻臭貓,爹爹讓你來保護小晚晚。”

“你可倒好,動不動就消失了,要是小晚晚遇到危險了怎麼辦?”

外邊下著雨,小貓不知究竟去了哪裡,身上竟是一滴水都冇沾上。

聽到小糰子的話,那貓若有若無的翻了個白眼,似乎還冷哼了一聲。

小糰子自覺被辱,從杌子上跳下直衝貓而去:“你你你,你這是什麼眼神?”

小貓避開他上手的動作,跳到軟塌上,不滿的喵了一聲。

“嘿,我今兒還要替我爹教訓你了。”小糰子擼起衣袖,厲聲道:“把你背上的東西給我瞧瞧。”

小貓輕輕瞥了他一眼。

小糰子後背一涼,熟悉的感覺再度襲來。

嘖,怎麼爹養的貓,跟他這麼相似呢?

小糰子的逆反心徹底被激起:“彆用那個眼神看我,我動不得爹爹,還動不得你嗎?”

小糰子上躥下跳,追逐著貓。

動靜之大,裡屋沐浴的易晚都被驚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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