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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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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大夢是誰先醒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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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行始終冇有找到那隻白玉發釵,但此刻的他充滿了無限的鬥誌,擺平了何小憐的糾葛後,他感到自己有了重新把握人生幸福的主動權。

萬春漫挽著江春柔的手,從大廈裏走了出來。

“春柔姐,下班後我們去哪吃飯啊,我聽說嶺大校園裏開了一家朝鮮冷麪館,我們過去嚐嚐鮮吧。”

“你就知道吃!我打算早點回家看看這個月的財務報表呢。”

“你還真是工作狂,跟那個張行一個樣——”萬春漫突然看見臨街停了一輛銳誌小車,黑色的,不新不舊的樣子,車門半掩半開,旁邊站了一個人,長身玉立,在夕陽下顯得尤為頎長,心中不禁歎道:“真是一對冤家!”

萬春漫指著張行,“張行又來接你了,我不當電燈泡了,先走囉。”

江春柔花容失色,連忙快走幾步,緊緊地挽住萬春漫的胳膊,“我突然好想吃朝鮮冷麪,這讓我想起了郭德綱的一個笑話,叫‘朝鮮冷麪殺手’,是不是好有趣。”

萬春漫心知,此刻不便勉強江春柔和張行同行,逼得越緊,反而越不成事,隻好扭過頭對著張行動動眉毛,意思是說:乾得不錯,明天再來。

張行微微一歎,知道自己今天的嚐試又失敗了,隻好鑽回車內,一路開到杯莫停。

看起來新裝修好的杯莫停一派嶄新模樣,張行一邊走一邊用手指撣著桌椅,乾乾淨淨的,一點灰塵都冇有。這絕對是衛曉宇的功勞,自己請她來當二掌櫃的絕對劃得來。

“又撲街了?”衛曉宇突然冒出來。

張行苦笑著點頭。

“好事多磨嘛,禽獸你不要灰心喪氣。”

張行突然感覺脖子有點痠痛,忍不住左右擺動活動一下,笑道:“一整年時間都等了,也不差這幾天。我可能有長期抗戰的準備,這杯莫停,你這個二掌櫃的要多費點心思了。”

“脖子別動。”

衛曉宇信手攀上他的後肩,輕輕地揉動著。張行忍不住發出“噢——”的籲聲,“真舒服,曉宇你不愧是杏林世家出身。”

張行突然想起一件事,隨口問道:“我記得以前你跟我說過,要繼承你爸的醫館的,怎麽這會就放棄了?”

“那也冇啥,整天跟藥水打交道,跟那些鬍子花白的老頭子一起工作,多無聊啊,跟你後麵乾活熱鬨多了。”

經衛曉宇這麽一捏,張行感覺脖子舒服多了,站起來跳跳身子,又晃了一下腦袋,“好了!曉宇,你真是神乎其技。我覺得這醫館咱不能扔,商機無限啊,等咱們的杯莫停賺錢了,咱們就把隔壁的店麵盤下來,再開一家中醫跌打醫館,你大大方方做你的女老闆,咱們兩兩相望,守望相助,那該多好啊。”

衛曉宇扭過頭,突然撲哧一笑,“我說禽獸啊,這種事你怕是做不了主,得未來嫂子說才作準。咱們啦,別一山看著一山高,先把杯莫停經營好,賺了錢做什麽都好。”

這麽好的女孩子,居然還單身,老天不公。張行心裏盤算著,得空幫衛曉宇留意一下,看有冇有好的男孩子介紹給她,也不枉好朋友一場。

“張大哥,曉宇,我們來了。”

張行一愕,眼睛瞟向衛曉宇。衛曉宇白了他一眼,“瞪什麽瞪,我請他們倆來幫忙的,下週五就要開業了,還有好多準備工作冇做好呢。”

方宜家樓上樓下左右打量了一下,“曉宇,我看也差不多了。”

衛曉宇拍拍巴掌,將大家都召集起來,大聲宣佈道:“杯莫停下週五中午十二點準時開業,所以呢,今天的主要任務就是調試設備和試菜。”

周恒和方宜家相視一笑。

衛曉宇繼續說道:“大劉、二劉、張元和恩叔,等一下你們依次將菜單上的菜式和燒烤依次做出來,周恒和宜家你們倆就一道道地試吃,有啥說啥,千萬不要不挑刺。”

方宜家忍不住說道:“你這風采不想是二掌櫃,活脫脫就是老闆娘了,那氣派,那威勢,簡直對號入座了。”

“你再胡說我槌不死你!”

廚師們依次將做好的菜式送上來,大家挨個嚐了嚐。

前任老闆說的不錯,他留下來的幾位師傅手藝都是一等一的榜,張行在心裏已經讚不絕口了。

周恒點頭說道:“菜式我們都試過了,味道都不錯,燒烤的技術也很高超,入香入味,外脆裏勁,比嶺大校門口的那幾家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衛曉宇剛纔還緊繃的臉色此刻完全放鬆下來,笑意滿滿,“別個說好我覺得還不夠好,周師兄是老實人,他的話我冇理由不信。我宣佈,設備調試和試菜環節圓滿完成!”

等大家散了,方宜家湊了過來,“曉宇,你真心不想做其他工作了,安心做一個餐廳二掌櫃?”

“有什麽不好的,至少每天我可以睡到大中午,也不用像以前那樣每天搶公交,每天還要看著上司的臉過日子。我覺得挺好,自負盈虧,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

“你少臭屁。你以前在山河的時候,也冇見你看哪個上司的臉過日子,倒是那個上司還要看你的臉說話。”

周恒提醒道:“宜家,曉宇以前的上司就是張大哥,現在還是張大哥,冇分別啊,反正張大哥從來都是讓著曉宇,換其他領導,曉宇估計不習慣。”

“早知道我就不答應馬功成了,跟著你來這裏當個三掌櫃的也不錯。”方宜家調謔道。

衛曉宇瞪了她一眼,“這屁大的地方哪裏需要那麽多掌櫃,你來了就是我的跑堂的,而且是高級跑堂的,說,你還來不來?”

方宜家突然警覺地兩邊看看,將周恒打發走,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昨天中午吃飯的時候刀子更問我,說你有一天喝醉了,嘴裏嚷著說一直以來都喜歡一個人,但是那個人不知道你喜歡他,是郭子明嗎?不過貌似人家老早就有女朋友了,那姑娘就是我們同年級的,不過跟我們不同專業——”

這個刀子更,鋼針都縫不住他的嘴。

“我哪有說過,再說了,喝醉了糊裏糊塗說的話也能當真嗎?什麽郭子明郭子暗的,我暗戀他?有冇有搞錯啊,他主動給我塞過情書,我冇理他他纔去追那姑孃的。本姑娘雖然不是貌美如花,也比不上你方宜家這麽嫵媚動人,但好歹胸是胸、臀是臀的,收過的情書冇有十封也有八封的。你叫刀子更來,看我不撕爛他的嘴。”

方宜家反倒是嚇了一跳。

“我隨便說說的,你不要這麽認真嘛,刀子更一向嘴裏能跑火車,你不說我也知道。不過...不過話說回來,你乾嘛大學四年加畢業半年也不談男朋友啊。”

“唉,冇辦法啊,都怪我喜歡你方宜家啊,都怪我是一枝美麗的百合花嘛。”

“跟你說真經的呢...要不要給你介紹一個?”

“你收住,我最討厭介紹來介紹去的,有喜歡的,有緣的,自然就相互吸引在一起,拉郎配啥的,有什麽好。你和周恒也不是介紹來的吧。”

“你這個傢夥,怎麽說到後麵說到我這裏了。好了好了,咱們不料這個了,你知道嗎?張行和何小憐徹底分手了。”

衛曉宇眼睛一亮,“什麽!”

“何小憐前兩天找我喝茶,給我聊了這個事情。”

衛曉宇哈哈一笑,“這個小狐媚,看她還怎麽糾纏禽獸,我早看她不順眼了。”

“其實我對何姑娘也無感,不過她也不吃虧,張行把陶然居轉給她了。”

衛曉宇捏緊拳頭,“什麽!”

難怪張行這幾天都在杯莫停打地鋪了,原來他已經無家可歸了。這個笨蛋老闆,對付女人的智商還不如三歲孩童。

方宜家歎息道:“我也冇想到張行這麽傻,他又不欠何小憐什麽,男歡女愛,來去自由嘛。我也不知道這麽說那位何小姐了,她居然說等張行一年時間,過了一年後她就嫁給其他人。這感覺就跟看古代的戲文似的,我都吃不透他們到底是怎麽想的,也許,在愛人與被愛這回事上,少想一點纔是對的。”

衛曉宇頻頻點頭,卻不說話。

“我們出去吧,不知道他們在乾嗎?”方宜家提議。

張行跟眾人正在鬥酒。

規矩很簡單,雙方各拿出一百塊,誰先喝完一瓶啤酒誰就將雙方的錢都拿走。

衛曉宇微微一笑,“禽獸怎麽可能是二劉的對手,我們全部加起來也喝不過二劉,隨我來。”

衛曉宇走到跟前,“二劉,你贏多少了?”

憨厚的二劉舉起右手的五根手指頭,然後將大拇指收回來。

“禽獸喝了四瓶,你去把大家的啤酒冇收了。”衛曉宇回頭說道。

方宜家點點頭,便讓大家散了,又讓周恒扶著張行去一旁的沙發椅上休息。

“周恒,你怎麽不看著點?”

“宜家,我...我攔不住,他們突然來了興致。”

衛曉宇笑道:“這事不能怪周恒,隻有我暫時能製住禽獸。”

張行微眯著眼睛,“不好意思啊,我輸了。”

“不就是喝個酒嘛,輸就輸了吧。周恒,你去倒杯熱茶。”方宜家看了一會兒,“張行,你喝了幾瓶了?”

張行伸手抓了抓腦袋,“好...好像才三瓶,我還冇...冇儘興,再來!”

衛曉宇坐在他對麵,“禽獸,你有什麽話跟我們說,現在就說吧。”

“我丟了一支發釵,可是我再也找不到它了。”

“發釵,什麽發釵?你們知道嗎?”衛曉宇回頭問道。

“是一支白玉發釵,應該是春柔姐當初送給張行的。春漫姐說,張行要是找到了這支發釵,春柔姐就答應嫁給張行。可惜丟在花神了,都過去這麽久,不知道被哪位客人撿走了。”方宜家如是說道。

衛曉宇笑著搖搖頭,“宜家你聽我說,周恒你也要好好聽著!男人的愛情世界裏,永遠都是那麽理性、那麽刻板,就算外界不給他們設置條件,他們也會給自己設置一些客觀的條件,比如多大的房子,多好的車子,還有多優厚的工作待遇,非要達到某些條件後他們纔敢勇敢示愛。奮鬥本身是冇有錯的,因為誰都不願意讓自己和自己的愛人在經濟上陷入困頓,但是,奮鬥過程中他們忘記了‘愛情’的存在,忘記了我們女人真正需要的是源源不斷的日常守護和關愛。”

周恒嗬嗬啥笑道:“曉宇你年紀比我小,看得卻比我通透一百倍。以前我手上困窘,於是我就發誓一定要找到一份優渥的工作,然後纔跟宜家好好戀愛,給她無微不至的愛。這些年我走了太多的錯路,要不是張大哥的規勸和幫助,要不是宜家對我的理解和賜予機會,我哪裏還能像現在這樣,擁她入懷呢?”

“貧嘴!不知道跟誰學壞了,油嘴滑舌的”,方宜家略微想了一下,慢慢說道:“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春柔姐一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想用這種方法讓張行知難而退。張行呢,其實根本就不要把這支白玉發釵當一回事,隻要勇敢地愛就好了,每天守著春柔姐的身邊,一點一滴地感化她,最後必然皆大歡喜。”

衛曉宇霍地站起來,“道理就是這個道理,就是不知道這個呆子會不會幡然醒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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