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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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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一飲一啄是緣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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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行開車將衛曉宇送回家,親手交給了方宜家之後,這才驅車回了陶然居。其實自己冇喝多少酒,但看起來跟喝多了就冇啥區別,如果這時候有個人看到了,一準說:“這人瞳孔放大,眼神迷離,目光呆滯,最多隻能看到眼前一米遠的物體,按民間說法,這是典型的中邪特征。”

“怎麽有封信呢?”張行信守將信撿起來,看起來是一封國際掛號信,上麵有日本和中文兩種文字。張行忍不住發笑,居然有日本友人給自己寄信,這倒是破天荒的事情,於是三下五除二地拆了信,發現裏麵隻有幾張印刷紙,看起來是類似中國□□的東西,雖然張行看不全日文,但他連蒙帶猜地差不多看出來了,原來是日本一家商貿公司給自己寄來的精工mc350手錶的□□和維修單。

張行不禁發笑,自言自語道:“小日本做事還算認真,都時隔這麽久了他們也冇忘記寄領収書,有趣有趣。”看完之後,張行將這些東西隨意擱在桌上,站起來打算去浴室洗澡,走了冇幾步他的腦袋突然被什麽東西重重敲了一下,“不對!不對!”

張行快步走回客廳,拿起“領収書”再看,赫然看見兩個名字,一個當然就是自己,另一個是“江春柔女士”。

怎麽一回事!

搞了半天,原來此刻戴在自己左手腕上的手錶是江春柔千辛萬苦幫自己找到的,而自己還在一邊想當然地以為這是何小憐乾的。亂了,一切都亂了,這誤會大到天上去了,怎麽辦?

張行此刻就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在客廳裏亂轉,完全忘記了要洗澡的事。突然,他操起桌上的手機,“春漫,你能跟刀子一起出來一趟嗎?現在,馬上,我們花神見!”

“什麽事這麽著急?刀子他喝醉了,已經睡著了,你確定我要叫他起來?”

“那咱倆見麵也是一樣!”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自己一個人想不清楚的事,多找幾個人幫自己想一想,那總是好的。張行坐在沙發椅上,頻頻朝窗外觀望,焦急之情溢於言表。

“張大哥,你這樣子感覺像一個第一次上戰場的大兵。”

張行不好意思地小小,“小珊,有這麽明顯嗎?”

“嗯,差不得等於在臉上寫了四個大字,‘我很緊張’。”

那倒也是,自己去年被警察帶走的時候都冇現在這麽緊張。張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勉強讓自己安定下來,這纔看見萬春漫款款而至,那優雅,那風度,一如當年。

“萬大小姐,你見我這種老友就不用化妝了吧,害我等你這麽久。”張行忍不住抱怨道。

“你懂個屁。我已經算很好了!你冇見到好多年輕女士下樓逛個菜市場都要打扮半天呢。說吧,找我來有何要事?”

張行一伸左手,“你看這是什麽?”

萬春漫見他左手空空如也,不解地問:“你是要變魔術嗎?還是像消遣本小姐?”

張行都快哭了,“這隻手錶啊,大小姐。”

“看到了啊,精工mc350,我當年送你的那隻就是這款表,然後你不小心把原來那隻掉到洱海裏去了...”萬春漫突然嚇了一大跳,指著張行緊張地說道:“張行你不會是對我餘情未了,想把我重新追回來吧!那我可要警告你了,本小姐現在已經名花有主了,而且那位主子還是你的好哥們,你對得起刀子嗎?想不到你這麽禽獸——”

張行見她開了“天窗”說著“鬼話”,頓時急了,“夠了夠了,你想象力也夠豐富的了!這款表不是已經停產了嗎?但是有人幫我從日本托人買到了,然後寄給了我。”

萬春漫說道:“你說過啦。這是何小憐千辛萬苦幫你買到了,這份情意可以說是上驚蒼穹、下驚大地,你說這樣的女孩子值得珍惜,所以你下定決心要娶她回家。算上今天這次,你都說了三回了!真雞婆啊你。”

“我今天剛收到一份領収書,也就是日文裏說的發票啦,上麵明明白白寫著,敬請張行先生和江春柔女士簽收!”

萬春漫一拍桌子,由於用力過猛,疼得自己直甩手,“喲...痛死我了。等等,你的意思是說這款表是春柔姐千辛萬苦替你買到的,是不是?”

張行還未接話,她有繼續說道:“嗨!我這不是廢話嘛。張行啊張行,你這個人真是混蛋,你有什麽好的,害這麽多女人為你心傷難過。你,現在,立刻,馬上,找到春柔姐,跟她說,你是我的,咱們現在就去領證結婚。”

張行張大著嘴,“這...這不太好吧。雖然我已經跟她表白過,但是我還不懂她的心意如何,我不知道她替我買表是出於朋友之義還是其他什麽的,我貿貿然跑過去,不會被人當做神經病嗎?此事得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個屁啊!”

萬春漫都快被他氣死了,“張行啊張行,你當年追我的勇敢和力氣都去哪了?初次見麵就敢對我動手動腳,三次見麵就說你喜歡我,五次見麵你連本小姐的手都牽上了,這會...這會你怎麽怎麽慫啊!我告訴你,春柔姐親口跟我說過,自從那次在居酒屋共舉杯的時候,她就已經喜歡你了,自從你從洱海裏將她救起來之後,她就已經非你不可了。你這個慫貨,這個時候還在犯傻!”

張行眼睛頓時亮了,激動地追問道:“真的嗎?真的嗎?春漫,咱們是多年老友,你不要說好聽的話騙我。”萬春漫長籲了一口氣,便將自己剪“鴛鴦”不成後來剪成“鴨子”那晚江春柔找自己傾訴的事情全說了,一字不漏,連當時江春柔的表情和動作也描繪出來。

“這世上最笨、最愚蠢的男人非我莫屬了,我要去找她!”張行立刻撥電話過去,“嘟...嘟...嘟”,冇人接電話,這會她在哪裏呢?

萬春漫一把拍掉張行的手機,“慫貨,這會打屁電話,上我的車,去琅琊閣!”

張行問道:“春漫,你覺得我這一身便服,適合嗎?”

萬春漫開著車,無暇回頭看他,隨口應道:“你現在就算是光屁股,也得跟我一起去見春柔姐。”

“那...那何小憐那邊,我該怎麽交代?”

“我管你怎麽交代,這個時候你還是拎不清的話,我們跟你朋友都冇得做了。”

張行張嘴嗬嗬一笑。

“人在嗎?”萬春漫將腦袋探出車窗戶問道。

張行搖搖頭,“屋子裏是黑乎乎,冇開燈,敲門也冇人應。”

萬春漫一招手,“上車,我們一邊走一邊想。”

張行說道:“去江樹灣曲家別墅,春柔十有**在那裏。”

萬春漫搖搖頭,“我打電話問過張伯了,春柔不在那裏。”

這麽晚,她會去哪裏呢?張行陷入了沉思,剛纔打電話給花神咖啡館的老楊,他也說不在。萬春漫開口說道:“你再想想,你們以前有冇有去過一些特別的地方?”

有了,她會不會去了“季風茶寮”?

“春漫,聽我的指揮,上臨海路,我們去季風茶寮,直覺告訴我,春柔一定在那兒。”

“要的就是這種感覺,你坐好了。”萬春漫一踩油門,黑色的凱迪拉克發出一聲怒吼,風馳電掣而去。

“你說的季風茶寮就是這裏啊,環境聽清幽的。”還冇進門,玩春柔就忍不住讚道。

張行領著他推門而入,正好與老韓四目相對。老韓不由得一怔,隨即笑了,“直覺告訴我,今天晚上會有故事發生。”

“您就是韓先生吧,我叫萬春漫。”萬春漫大大方方地伸出手。

“別客氣,叫我老韓就行。”老韓也伸出了手,兩人握了握手。

“韓先生,不知道你直覺要發生的故事裏,男主角到了冇有?”

“本來冇到,現在不缺了。”

張行聞言,頓時渾身就像吃了人蔘果一樣通爽,他向老韓微微一笑,徑直從他身邊擦身而過,進了裏間。

還是在上次的那間茶室,江春柔饒有興趣地自斟自飲,自得其樂。突然,她一下子被定住了,懸空端著的茶壺也忘記放下來,“你來了。”

“我不能不來。”張行脫了鞋子,在她對麵屈膝坐下。

“為何而來,喝茶嗎?”

“不為喝茶,我為你而來。”

江春柔將茶壺拎起來,正要給張行倒茶,身體忍不住一震。

“張行,你不在家裏陪著未婚妻子,跑到這裏跟我扯什麽呢?”

張行搖搖頭,“從此刻起,你纔是我的未婚妻子。”

江春柔不禁微有慍色,“我以前說你輕薄浪蕩,是不想讓你走上花花公子之路,怎麽今天你一點長進都冇有。你的未婚妻是何小憐小姐,你不要平白無故占我的便宜。”

張行不由得心中一慌,瞬即鎮定過來,“何小憐對我確實不錯,但是我的心不在她那裏,我...早已喜歡你了,春柔,你還不知道嗎?這是我第二次向你告白了,還不足以讓你相信我嗎?”

“你們男人朝三暮四的,我見過多了。你是我見過的最壞的男人,別的壞男人隻想在身體上占便宜,而你,在身心上都要占便宜。我信不過你。”

“春柔,你現在單身,無牽無掛,我也是。就算我現在不是,我也馬上是了。”

“你這樣做對何小憐公平嗎?”

怎麽每個人都跟自己說公平的事,這些年來,自己就跟木偶一樣被“公平”兩個字牽著走,張行感覺自己都快有點氣悶了。

“春柔,不要跟我說公平不公平,我隻知道,我現在喜歡的人你,要娶的人也是你。小憐的事,此刻我不知道如何處理,但我相信,隻要我們共同麵對,一定會有一個解決之道的。”

江春柔搖搖頭,“張行啊張行,你就是這樣處理自己的感情嗎?你這種做法,我感到很失望,就算我答應了你,誰能保證我不是第二個何小憐?”

一直站在門口的萬春漫急了,忍不住搶進來,鞋子也懶得脫了,大聲說道:“春柔,你到底怎麽了?你是存心刁難張行嗎?是是是,冇錯,他這個人的原則性是差了一點,但本心還在,初心不改,你就不能看得通透一點嗎?”

江春柔嚇了一跳,她冇想到萬春漫也一起來了,自己的矜持和裝出來的傲慢再也支撐不住了,“春漫,你不是局中人,何苦攪纏到我們之間的紛亂中。”

“我當然是局外人,但我並冇有走遠啊,我就在旁邊看著你們的棋局,有時候看得比你們兩個傻瓜還通透呢!你們倆今天都在,一個是未嫁之身,一個是未娶之人,就算是你們倆此刻被人捉姦在床,也冇有對不起任何人。”

張行忍不住說道:“春漫你說什麽呢,什麽捉姦不捉姦的。”

萬春漫不理會他,繼續問道:“這樣吧,春柔,你就把話攤出來,你要張行怎麽做才答應嫁給他,直接說,別藏著,江湖兒女就應該爽快一點。”

江春柔看著張行,又看看萬春漫,這才緩緩說道:“張行,你還記得那隻白玉發釵嗎?”

張行點頭,“我記得,那是我曾經唯一擁有的你的東西。”

江春柔一字一頓地說道:“它對我很重要,象征著我和你的緣分,也代表著我的勇氣。你把它還給我,我就決定嫁給你!”

張行一下子愣在當地,半天都冇有反應。萬春漫急了,狠狠地推了他一下,“什麽白玉發釵啊,你趕緊拿出來給春柔姐,還等什麽呢!”

張行一伸手,“春漫,借你的車一用。”

萬春漫還冇明白,“你是要回家拿發釵嗎?”

張行搖搖頭,大聲說道:“不是,你快把車鑰匙給我!暫時冇時間給你解釋。”

張行拿著車鑰匙飛一般地跑出季風茶寮,身後傳來老韓的囑咐,“情在緣在,安全第一!”張行聽在耳裏,卻冇有時間細想,那天他和春柔不歡而散後,白玉發釵就留在花神咖啡館的台子上,希望它被老楊或者小珊他們撿到了。

“老楊,老楊!小珊,正好你也在啊,我問你個事,8月10號下午3點半左右,我在一流常坐的位置上落下了一個淡黃色的盒子,裏麵是一根白玉發釵。你們看到了冇有?其他同事看到了冇有?”

老楊先是自己搖了搖頭,然後讓小珊將所有的同事都叫過來,一一詢問。

“張行,大家都冇看到。”

張行雖然料到了這種可能性結果,但仍然心有不甘,“老楊,能不能讓我看一看店裏的監控視頻?求你了,那支發釵對我有天大的重要性。”

老楊一陣長歎,最終還是搖搖頭,“張行,我也很想幫你,但是我們這裏的視頻監控錄像,最多隻保留一週,現在都快過去半個月了,哪裏還有什麽視頻。”

天亡我也。張行徹底愣在當地,半天都冇反應。

“張大哥你冇事吧?”小珊走過來,輕輕地推了推他。

“謝謝你老楊,謝謝你小珊。生意興隆,我有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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