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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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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人生總有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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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個刀子更!出發之前信誓旦旦會做好護花使者,這還冇到半山,他就把人給弄丟了!

氣歸氣,但是問題還是要解決。

“鬱紅,有兩個外援小姑娘暫時走丟了。我得下去找到她們,傳呼機給你,你代我履行隊長職責。凡事按原計劃進行,不必等我。”

鬱紅將傳呼機接在手中,點頭道:“你快去吧!她們不是本公司員工,又是跟著你一起來的,所以你要儘量把他們找回來。如果遇到苦難你也別逞能,回頭大家一起商量解決。”

“刀子,她們走丟多久了?”張行劈頭就問。

“足足有半個小時。”趙晴回答。

“對不起啊,是我冇看好他們。”刀子更看起來垂頭喪氣、無精打采的。

張行當然知道這不是刀子更一個人的錯,便走上前捶著他的胸脯,“她們倆是我帶來的,走丟了我纔是第一責任人。你們倆快點跟上大部隊,跟鬱紅經理他們匯合。現在,她是你們的隊長。一切按計劃執行,別等我。”

張行一直往下麵走了十多分鍾,還是冇看到方宜家和衛曉宇的人影。

“這條路的岔道口並不多,所以他們會走錯了哪一條呢?”張行一邊抓自己的後腦勺,一邊儘力地想辦法。“咦?”他看見不遠處有一隻墨綠色的水壺,看起來特別像方宜家帶來的那隻。張行走過去撿起來,打開水壺蓋,“冇錯,就是這隻!”裏麵有一股無花果的味道,他基本上可以斷定這隻水壺就是方宜家的。

這就好辦了,既然水壺不小心落在這裏,那她們八成是走了鵲仙橋這條岔路了。

張行沿著這條岔路一路快走,時而登山,時而下山,走了一個多小時,直到汗流浹背,上氣不接下氣,纔看見熟悉的兩個背影。

“宜家,曉宇!”他大聲喊。

方宜家和衛曉宇兩個人正堵氣未消,相互也不搭理,各自走各自的。隨著時間的流逝,兩人越來越感覺不大對勁。

“你們倆走錯路啦!”張行終於追上她們。

方宜家酸著鼻子,眼淚都差點流出來,“張行,我們一路走一路不對勁,我好害怕天黑也走不到目的地。”

衛曉宇倒是冇說話。

方宜家又說:“我的軍用水壺不知道什麽時候丟了,我和曉宇兩人分著喝光了一瓶礦泉水。你那裏有水嗎?我渴死了。”

“鐺鐺鐺,你看這是什麽?”張行像變魔術似的,將那隻墨綠色水壺“變”出來,“快喝吧!我揹包裏還有一支礦泉水。”

“禽獸,別廢話”,衛曉宇將手伸直,“本小姐也渴了。”

“你這妖孽,水,接著!”張行作勢要把礦泉水瓶高高地拋給她,卻輕輕地放在她手裏,“這兒還有點牛肉乾。大家進補完畢,立刻出發。”

“你也吃點”,方宜家接過小包裝的牛肉乾,撕開其中一袋抵還給張行,“可是我快走不動了。”

張行擺手,示意自己吃過了。

衛曉宇說:“這一來一去,我們至少晚了三個多小時了。對吧,禽獸?”

張行點頭道:“是的,妖孽。”

衛曉宇又說:“大部隊也冇理由一直在山頂等我們,對吧?”

張行一指遠山的方向,說:“我讓他們按照原計劃進行,接下來就是我們三獨自前行了。”

衛曉宇偷偷地瞄了一眼方宜家,說:“剛纔宜家說她走不動了,其實我也走不動了。你要背哪一個?”

張行說:“我不當牲口。”

方宜家擺手說:“張行背這麽大包已經很辛苦了,我還能走。”

張行轉頭問:“妖孽,你的體力還不如宜家?”

衛曉宇恨恨地瞪了一眼方宜家,“哼,善變的女人。出發!”

三個人約莫走了兩個小時,方宜家在一個拐彎處不小心崴了腳,隻能扶著鐵索往前走。

張行說:“曉宇,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衛曉宇扭過頭說:“禽獸,你不會是想讓我揹她吧?”

張行笑道:“當然不是。我想讓你幫拿著宜家的行李,揹人的事當然還是老漢我來。”

方宜家傻笑著看著張行,說:“張行,我自己能行。唉喲,好疼!”

“就這麽說定了!”張行把自己的行李轉到胸前,欠著腰,對方宜家說:“不許廢話,快點上來。”

方宜家將行李遞給衛曉宇,“曉宇,你不幫我咱們真的出不了山了。”

衛曉宇看著張行,見他一副可憐兮兮哀求的樣子,撲哧一聲笑出來,“好吧,看著好姐妹的份上,我就幫你這個忙。”

方宜家很高興地跳上張行的肩,“我們出發吧。”

衛曉宇在前麵帶著路,一路走,一路看,過一段時間就會停下來等張行他們。

張行指著衛曉宇說:“宜家,你這姐們深藏不露啊,多背了一個包還能蹦蹦跳跳,一路上哼著小調。”

方宜家趴在張行背上,一路看著風景卻也愜意,聽見張行這麽說,她笑道:“張行,你還不知道吧?曉宇是我們嶺大深秋登山季連續三年的女子組冠軍,別說我了,正經你要和她單挑,也未必能贏呢。”

“女人心,海底針。”張行自言自語道。

“你說什麽?聲音太小我冇聽清。”方宜家問。

“我是說,再過三個小時我們應該能到鯽魚背。”

“鯽魚背是哪裏啊?”

“鯽魚背靠近黃山兩大主峰之一的光明頂,附近有飛來石啊、海心亭啊,美不勝收。”

“那好,我們趕緊去。”

“那也得我走得動才行啊。”張行將方宜家放下來,累得跟狗一樣。

“我給你捏捏背,按摩按摩。”方宜家不忍看著他這麽辛苦。

衛曉宇這會又一蹦一跳回來了,“禽獸,你畢竟還是人類啊。”

張行一邊喘氣一邊說,“你以為個個都像你一樣啊,妖孽。”

衛曉宇笑問:“我怎麽樣啊?”

張行看著她,笑眯眯地說:“有眼不見泰山,我這登山初鳥,在此參見三屆登山皇帝。”

衛曉宇得意地說:“禽獸,找個機會我們賽一場。”

張行說:“不敢,不敢,在登山之道上,你纔是真正的禽獸。”

方宜家微笑著說:“曉宇,張行說再爬三小時,應該能到鯽魚背。”

衛曉宇:“鯽魚背在哪?”

張行迴應道:“山頂,靠近光明頂。”

衛曉宇驚道:“現在都快三點了,我們五六點鍾纔到山頂附近。敢問:我們是不是下不了山了?”

張行歎一口氣,“眼下能在7點之前趕到白雲賓館就不錯了。”

方宜家抓抓小腦袋,“可是我聽說山頂的賓館超貴耶。”

張行哈哈大笑,“再貴也得住呀,要不然我們就得夜宿山野,不餓死也會凍死。”

“我的腳好像又有點疼了。”方宜家揉著自己的腳。

張行搓搓手,“我跟洗腳城的技師學過幾招,讓我試試吧。”

方宜家不好意思地將腳伸直,放在他的手上。衛曉宇說:“所謂黃山歸來不看嶽,你們先忙,我抓緊時間看看這流雲山嵐吧。”她站起來,去一旁的高台看風景。

“好一點了嗎?”張行畢竟不是專業技師,按了一會已經感覺手指都伸不直了,酸得厲害。

“嗯,好多了。”方宜家說,“我們繼續趕路吧。”

暮色四合,張行三人披著漫天繁星,終於趕到白雲賓館。

“他們說隻有一間房”,張行跑回來說。

“那怎麽辦?我們三個人。”方宜家擔心地說。

“江湖兒女,搞那麽多飛機乾嘛。”衛曉宇站起來,“我和宜家一張床,禽獸一張床。不就結了。”

“眼下隻能如此了。”張行微微點頭。

“可是我,還冇有跟男生一起住過呢。”方宜家還是略有擔憂。

“就你屁話多。”衛曉宇說完,轉身走了。

“可是我還冇說完呢!我又冇說張行不能住的。”方宜家委屈地哽咽起來。

“曉宇肯定是累壞了,所以脾氣纔有點躁,這一時半會找不到第二件空房,換我也容易炸毛。”張行安慰道。

張行放下手機,心想,這曲子善還真有辦法,居然搞出這麽大一件事。

下了班,張行驅車到了“花神咖啡館”。

莫求仁已經在裏間的一個卡座上等他了。

“不求人同誌,你能說的詳細一點嗎?”張行說。

“我這裏資訊不多,不過我感覺這算是臨海市地產圈少見的大事件了。”

“此話怎講?”

“曲子善和季家二公子合夥開了一家公司,叫誌東地產,第一單就吃進明華塑膠廠將近兩萬平方米的建築用地,成功實現了工業用地轉住宅用地,你說牛逼不牛逼?”

“工業用地轉住宅或商業用地,曆來難如登天,不是政府的整體規劃,單個地塊成功轉換土地用途的,在我這幾年的印象裏,冇有。”

“今天下午曲子善開慈善拍賣酒會,將建設局、規劃局和明華塑膠廠的相關領導都請過去,我也在被邀之列。”莫求仁施施然地說。

“除了私相授受之外,這項目問題不大吧。”張行若有所思地說。

“誰說的?你知道明華塑膠廠那塊地有什麽問題嗎?據說改革開放之前,那裏原本是一條河。改革開放後,那條河被填平,就在上麵蓋了明華塑膠廠的廠房。廠房是低矮建築,又不住人,再加上早些年建築規範製定得很粗糙,明華塑膠廠本身問題不大。但是現在要高高層住宅,我覺得會存在一定的安全風險。相關部門和市民應該有知情權。”莫求仁將自己的想法一股腦倒出來。

“這簡單,我寫幾封匿名信,提醒相關部門注意一下。說不定這項目就泡湯了。”張行哈哈笑道。

“老同學,寫匿名信可以,但是要注意保護好自己。千萬不要讓對方知道是你乾的,要不然誰知道這些人能乾出什麽事來。總之,安全第一。”莫求仁認真地提醒他。

張行用鑰匙開了門,正要推門而入,卻不想裏間有人拉開了門。

燭光搖曳,桌麵上擺著約莫七八根蠟燭,蠟燭之間擺滿了熟悉的經典菜式。再一看,那在燭光中搖曳生姿的不正是這些天他遍尋不著、心緒所寄的餘小小!

“小小,這些天你去哪了?”張行抑製住心中的激動和歡欣。

“原來你也懂得關心我啊。”昏暗的燭光下看不清她的表情,隻看見一雙黑漆發亮的大眼睛不住地散發出光華。

“下次別亂跑了,我很擔心你。”張行將公司擱在地上,上前擁住她。

“嗯,嗯”,餘小小點頭如搗米,“我下次絕對不亂跑了。”

張行冇敢鬆手,生怕一鬆手餘小小就不見了。

“傻瓜,快開燈。今天我做了七道大餐,管飽你吃個夠!”小小把他推開,回廚房取來碗筷,還開了一瓶紅酒。

餘小小附著張行的耳朵小聲地說:“今天給你慶功!恭喜你拿下武漢的一個大項目。”

張行插上插座,再一拍手,屋子裏頓時亮如白晝。

“小小,你變得更加嫵媚動人了。”張行忍不住伸出去觸碰她的一頭黑亮捲髮。

“好看嗎?我回家做的。”餘小小很自然地靠在張行懷裏,用頭髮尾梢掃他的鼻子。

“你們老家的理髮師的水平真不錯,不比臨海的高檔髮型屋差。”張行也很自然用雙手環抱住她的細腰,“你回家去了?怎麽不提前給我說一聲。:

餘小小眼睛裏的神色頓然黯淡下來,“舅舅打電話告訴我,說我父親身染重病,希望我立刻回家看看他。我給你打電話老是打不通,就在客廳裏留了一張紙條給你。你看到了嗎?”

張行印象中並冇有見過這張紙條,也許是自己神經太大條,根本冇注意到吧。既然餘小小都回來了,又何必想那麽多呢。

張行問:“後來呢?你父親的身體好一些了嗎?”

餘小小轉過身子,雙手隨意地勾住張行的脖子,“看來吉人自有天相,我回家照顧了他大半個月,終於好了。所以我才馬不停蹄趕回家見你。”說完,她踮起腳尖在張行的唇上輕輕一點。

張行笑道:“小小,你居然敢偷襲我!看我怎麽反攻你。”他用手捧住餘小小的雙頰,緩緩地吻下去。

餘小小也不閃躲,閉著眼睛動情地迴應著張行的熱情。

許久,餘小小說:“壞蛋,誰讓你親本小姐的。”

張行說:“那你打算怎樣懲罰這個壞蛋呢?”

餘小小歪著小腦袋想了一下,“就罰你將這七個菜全部吃完,一點都不準剩。”

張行笑道:“這又何難?反正我晚上的正餐還冇吃呢。”

今天晚上張行胃口大開,瞬間就把七個菜吃了個精光。

“老規矩,我來洗碗。”張行的手不老實的環住餘小小的胸部。

“走開,走開,你冇聽過‘君子遠庖廚’的古訓嗎?快去乾你的正事去。”說完,餘小小把他從廚房裏推出來。

如果能得妻如此,夫複何求啊。張行心中大石落下,感到無比的舒爽。“對,這會得空,我先把匿名舉報信搞定。”說做就做,轉瞬一封近千字的舉報信就搞定了。張行得意地看著自己的“佳作”,反覆地唸了一遍,不禁大笑起來。

“豬頭,你要舉報誰啊?”小小趴在他的肩上,關切地問道。

“除惡衛道,匹夫有責。我呢,正要舉報一個傢夥,一個正在做壞事的傢夥。”

“哦,這人得有多壞啊,連一向溫和儒雅的行哥哥都說是壞人,那一定是壞得不能再壞的人了。”

張行扭過頭輕了餘小小一口,“小小,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一個人,叫曲子善的。”

餘小小點點頭,說:“記得啊,你說他在橙天夜總會毆打陪酒女郎,你還狠狠教訓了一頓。”

張行點頭道:“我以為他隻是性子頑劣,喜歡欺辱他人。冇想到,他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在存在安全隱患的地塊上蓋高層住宅。說難聽點,他屬於隱性殺人凶手。”

餘小小說:“所以行哥哥你要舉報他,對吧?此等俠肝義膽之事,你可不能一個人獨美,帶我一個!”

張行眨眨眼,認真地看著餘小小,“小小,你最近說話水平比以前高了不知凡幾。”

餘小小嬌嗔道:“跟你這個武大才子在一起,不學點功夫傍身哪行?”

張行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那好,我把匿名信列印三份,你幫我分別投在市□□辦、市規劃局和市建設局的郵局信箱裏。小心別讓人發現哦!”

餘小小樓主張行的脖子,說:“那是自然。”

今天下班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挑一個訂婚鑽戒。

去年年底全款買了陶然居後,張行手頭上現金已然不多。餘小小曾經說過一枚足金戒指足矣,但張行不想讓她太委屈,思前想後,打算去挑一款設計新穎的50分鑽戒,等以後手頭寬裕了,再給她買一款更好的。

張行去了銀河廣場,連續走了幾家金店,被銷售代表們輪番轟炸,他也冇有想好挑選哪一款。逛累了,張行就近找了一家甜品店歇息。

剛點單坐下,張行看見對麵台上坐著一個人,是it資訊部的周恒,今年校招才進來的新人。他對麵坐著一個女孩子,穿著碎花連衣裙,身形頗有點眼熟,兩人相談甚歡。張行招手說道:“周恒,真巧啊。”

周恒臉上隱約變色,隨即含羞地站起來,“張經理好。”

他對麵的女孩子回過頭,赫然就是方宜家。

張行走了過去,笑道:“原來是宜家。怎麽,你們認識?”

方宜家說:“是啊,我們是老鄉。”

“不介意我坐下來吧?”張行問。

“不介意。我和宜家也隻是偶遇。”周恒忙說。

“正好我有事要請教一下宜家”,張行神秘地說:“這種事,你們女孩子準在行。”

“什麽事?”方宜家問。

張行便將自己剛纔逛了好幾家金店也冇買到合意得鑽戒的事情說了。

“訂婚鑽戒?你要和誰訂婚?”方宜家突然大聲問。

“這事八字還冇一撇呢,我隻是想先買好,到年底再說。”張行降低聲調,“小小,餘小小。遲點時候我帶出來和你們認識。”

“哦。”方宜家應了一聲,默默點頭。

“那恭喜張經理了。”周恒說。

“宜家,等會就拜托了,幫我挑一挑款式。”張行笑笑地看著她。

“你讓周恒陪你挑吧。我晚上還約了人,先走了。”方宜家站起來,對張行展演一笑:“對不起啊張經理,我確實有急事。”

“哎!”周恒也站起來,“我哪裏會挑戒指啊,你等等我!”周恒也冇和張行道別,匆匆忙追出去。

“求人不如求己啊”,張行不自覺一陣苦笑。

這陣子時間,張行又全力開動起來。

接下來的這個項目,總造價比前麵的武漢華尚酒店項目還要高一倍,設計費均價也高不少,競爭對手環伺,張行自然不敢掉以輕心。照例,這次還是和鬱紅的建築一部合作,組成了聯合項目組,兩個部門40多人幾乎得連軸轉,有些同事乾脆搬來行軍床,吃喝睡都在公司。

張行揉了揉眼睛,推開鍵盤,歪倒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投標工作做得也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和競爭對手們真刀真槍乾一仗了。想到這裏,張行反倒冇那麽緊張了,“狹路相逢勇者勝”,是生是死就是接下來的一搏了。

“砰砰砰”,有人敲門。

張行睜開眼睛,門口站著的是徐梓健的個人助理。

“小朗,你找我?”

“是的,張經理。徐總有請。”

張行站起來喝了一口水,“我知道了。就說我發個郵件,馬上就來。”

“不是。徐總說有急事,請您務必立刻去。”

張行遲疑片刻,說:“好,一起走吧。”

張行推門走了進來。

徐梓健的辦公室很大,從巨大的落地窗看過去,偌大的中山公園一覽無餘,綠意盎然。徐梓健背對著他,正在書架上找東西。

“徐總,你找我?”

徐梓健回過頭,滿麵紫漲,鬚髮皆張。他用力地將一本建築圖冊摔在桌上,發出巨大的“啪”聲。

“張行,我問你!短短五年時間,你從一個法律助理升任到經營部得經理,我可曾虧待過你?”

“徐總,您是我的伯樂,向來對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曾虧待於我。”張行心想這是出哪門子事了,連忙問:“徐總,發生什麽事了?”

“那你一定是怪我給你發的獎金太少囉!”

“徐總,明人不說暗話,您能直接把事情說明白嗎?”張行很不喜歡這種談話方式。

徐梓健一愣,旋即又沉下臉,陰惻惻地說:“張行啊張行,你年少有才,做事又肯拚,我原本想再過兩年就把你提升到副總的位置上,好好地輔佐我,在千軒做出一份大事業。可惜,可惜你人品低劣,貪財忘道,又缺乏耐心......”

“夠了,徐總!”張行越聽越覺得莫名其妙,怒火上肝,“我想我們之間一定是有什麽誤會。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這個時候你還揣著明白裝糊塗!我問你,重慶悅合是怎麽拿到我們的設計圖紙和效果圖的?!你知道嗎?對方已經拿著我們的設計,以不到我們報價的70%接近拿下江城國際廣場了!”徐梓健顯然是出離憤怒了,說完這句話連手指都不停發抖。

“不會吧!”張行感到不可思議,忙問:“是哪個二五仔乾的!”

徐梓健發出一陣冷笑,說:“你這演技不錯喲!賊喊捉賊,你能不能保留一點做人的廉恥!”

“你不要憑空汙衊人!”張行腦子嗡嗡作響。

“小朗,你把it資訊部的孫經理找來。”徐梓健冷笑道:“張行,我會讓你死個明白!”

徐梓健見it資訊部的孫直軍來了,“正好,小孫你來跟他說。”

孫直軍略一遲疑,“嗯嗯”清清嗓子,“是這樣的,我在公司的郵箱平台上發現,張經理給一個叫的郵箱發了一封附有大附件的郵件。雖然有人將發件箱裏的郵件清空了,但是我通過技術分析發現,張經理髮出的郵件及附件,正是公司最近在做的江城國際廣場項目的設計圖、效果圖及商務方案。”

徐梓健見張行張大著嘴巴難以置信的樣子,忍不住一聲冷哼:“哼!最佳辯手同誌!我看你還能怎麽辯?”

“我絕不可能發出這封郵件,中間一定存在什麽誤會。”張行冷靜一想,又說:“如果我真的想出賣公司利益來獲利,我為什麽還用公司的郵箱平台發送?有這麽笨的賊嗎?”

“多說無益!”徐梓健冷冷笑道:“張行,你到局子裏好好冷靜一下吧!”

張行正待說話,驟然看見門口站著兩名經偵警察,“嗬嗬”,他不由得發出一陣苦笑。“跟我們走一趟吧。”對方很平靜地說。

張行走出徐梓健的辦公室,看著眾人的臉,一切都突然變得陌生起來。張行看到刀子更,他向自己點頭微笑,兩掌往下輕壓。張行當然知道這是表示信任且希望自己冷靜的意思,不由得一陣心安。

“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冇想到啊。”

“正常!鳥為食亡,人為財死嘛。”

“唉!這麽年輕有為就進了局子,可惜了。”

張行豎起耳朵,一路的風言風語儘收耳中。他還能如何?隻能搖搖頭,繼續往外走。

“姓張的,你就等著坐牢吧!”徐梓健的怒吼從遠處傳來。

“人民公安絕不會置無辜者於不顧,但是也絕不會輕易地放過每一名罪犯。”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經偵警察說。

“小陳,他現在隻是嫌疑者,你不能用罪犯稱呼對方。”另一名中年警察說。

“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也冇收到任何好處。”張行開口說:“你們想想,我會用公司郵件平台乾這等蠢事?這簡直是侮辱我的智商。”

“我們隻是例行對你進行審問,並無其他意思。如果在接下來的72個小時內案件有所眉目,是非對錯自然分得清清楚楚。”中年警察慢慢說道。

“我們發現,這封郵件是北京時間晚上10點12分發出的。ip地址顯示,這封郵件是從你家裏發出的。”年輕點的警察說道。

“不可能。”張行略一思慮,大聲地說:“這絕不可能。當天下班後我就去了銀河廣場購物,然後就和小小去了長嶺河邊散步,回到家已經快午夜了。”

中年警察打斷了他,“我們初步瞭解你跟一名叫餘小小得女士住在一起,但遺憾的是,我們無法聯係上她。另外,因為當天陶然居檢修電路,我們也無法調用小區監控視頻。所以,目前你還不能洗脫嫌疑。”

“小小她跟我說要回鄉一趟,過幾天就回來。”張行轉而說:“能借你們的電話一用嗎?”

“不可以。”中年警察說:“我們已經聯係過了,電話顯示關機。你能確切地告訴我餘小小女士的家鄉地址嗎?”

“浙江寧波。”張行所知的僅僅如此。

“詳細地址呢?”

“我不知道。”

“張行先生,按規定我們要對閣下行政拘留72小時。此後將由檢察院提起公訴,經法院審理判決後,閣下可能麵臨一定的刑事處罰和民事賠償。”

張行心中百感雜陳,想不到自己事業一帆風順之際經遭遇如此坎坷,竟有下獄之虞,傳到家鄉,豈不讓家人蒙羞,更何況自己的前程。思前想後,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哐當”一聲,鐵門被慢慢打開。張行睡得比較淺,瞬間就醒了。他看見那名審問過自己的年輕警察走了進來。“幾點了?”張行問。

對方翻腕看了看手錶,“上午10點20分。”

“哦”,張行輕輕捶一捶有點脹痛得腦袋。

“我來是特意通知你,你可以出去了。”對方笑著對他說。

“為何?”張行不敢相信。

“有一位女士作證,你已經洗脫犯罪嫌疑了。接下來,我們可能需要你的配合,幫助我們警方找到真正的疑犯。”

張行第一反應是餘小小回來了,她當時跟自己在一起,當然可以洗脫一切犯罪嫌疑。

“張行,你冇事了吧?”方宜家關切地問。

“是你?”張行心中略有失望,“是你為我作證,替我洗脫嫌疑得?”

“嗯。是我!”

中年警察走過來,笑著說:“這位方小姐在12日晚上9點30分左右,看見你跟另外一位女士在長嶺河邊散步,並有手機照片為證。從長嶺河到三柳路,開車最快也要一個小時。所以你不可能有作案時間,你可以走了。”

大難逃生,人生至歡至喜之事。

張行忍不住握著方宜家的手,許久都冇鬆開。

“張行,別人都看著我們呢。”方宜家忍不住提醒他。

“嗬嗬,是哦,是哦。”張行忙不迭地鬆開手,“走,我請你吃大餐去。”

“這裏的環境你覺得如何?”張行給方宜家斟上半杯紅酒。

“不錯是不錯,但是很貴吧?”方宜家輕聲應道。

“相比你解救我逃離厄運,免了牢獄之災,這點破費又算的了什麽呢!來,我張行敬你一杯!”張行先乾爲敬。

方宜家看來不善飲酒,三杯紅酒下肚,春花開上雙頰,一片嫣紅。

張行看著她直笑,“你說怎麽會這麽巧呢。”

方宜家趴在桌上,笑著看他,“那位小小姑娘好漂亮,我看見了。”

張行點頭道:“要說漂亮,你還勝過她呢。”

“是嗎?”方宜家坐直身子,“那這杯酒我得敬你。”

張行將酒喝了,說道:“好看的女孩子總是能得到更多的愛和是非。但是誰人不愛美呢?不過我更希望兩個人能夠相知相惜,綿綿長長。”

方宜家聞言,心中一怔,不自覺苦笑道:“誰說不是呢!有時候好看的女孩子,得到的愛和榮寵不多,得到的是非反而與日俱增。我有時候挺羨慕曉宇的,不美也不醜,不用整天想著穿什麽,也不用擔心美容啊、保養啊,活得多自在。”

張行說:“是哦,有一陣子冇見到衛曉宇了。她還好吧?”

“她整天叫你禽獸禽獸的,你就不生氣嗎?”方宜家突然問道。

“別說她是開玩笑的,就算是真的這樣罵我,我也不會生氣的。等你畢業後,入了職場和社會,你就會發現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道理。那些躲在暗處處心積慮想害你的人纔是真正可怕的。”張行若有所思地說。

“這些大道理我暫時還不懂,也不關心。你跟我講講小小姑孃的事吧。”方宜家搖搖頭,問道:“你們怎麽認識的?她是什麽樣一個人呢?”

“嗨,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相遇故事。”張行從麥當勞相遇落魄少女說起,一起聊到最近他想要有個家、希望與小小同結連理的想法。

“原來如此。”方宜家的眼光越過張行,穿過厚厚的玻璃窗,向很遠很遠地地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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